第63章 ☆、原來是故人

鄭國邊城。

“夥計,有棺椁麽?”

“有,姑娘想要哪種?”

滿滿一室的棺椁,膽小的怕是要吓破膽。看了一圈,少女臉上還是沒有路出滿意之色。見客人不滿意,掌櫃的忙上前,“姑娘我們這裏是最好的。”

最好的,子榛當然知道,這裏是邊境,流匪敗寇的聚集地,生意最好的就是最這種生意的了。“我要最好的。”

掌櫃的看到包裹裏滿滿一包裹金子,笑得眼睛眯成了縫,眼睛還不住的往子榛懷裏的木匣子瞟,子榛也不在意,跟着進去了。“姑娘裏邊請。”

“果真不錯。”子榛用手摸了摸,掌櫃的不知碰到了哪裏,上好材質的棺椁一下子開了,子榛跌落進去,陷入黑暗。空氣越來越少,整個人昏昏沉沉。只聽見一陣刀劍聲,室內又歸于平靜。

外面徹底安靜了,子榛輕輕扭動裏面的機關,大量空氣湧進來,又重見了光明。子榛看着倒在棺椁旁的掌櫃,“人為財死鳥為食亡。怪只怪你太貪心了。”

子榛抱着那木匣子一手拖着那沉重的棺椁。一般人見到肯定會驚訝,只是那棺椁下是安裝了木質滑輪的,方便搬運。

屋外一片狼藉,夥計倒在血泊裏。“不要怪我,想來這種勾當你們也做得不少吧。”

剛出門,一柄劍就橫在子榛的脖子上,“真狠。想不到如此柔弱的女子竟有如此歹毒的心思。”

子榛站定不動,“若不是掌櫃的心存惡念,只怕小女也難以逃脫。”

那人笑笑,“你故意把金子給那群盜匪看見,然後故意把他們引來這裏,借刀殺人用的好啊。”

“你跟蹤我?”

“只是正巧看見了。”

“你想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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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如何。”

“那能否勞煩你幫忙把棺椁搬上馬車。”那人應該是沒想到子榛會提這種要求,劍一抖,割去了子榛的一縷長發。“有什麽報酬麽?”

“壯士的劍拿穩了,割壞了就沒有報酬了。”子榛微微偏過頭,“只要能做到的,定會竭盡全力。”

“暫時還沒想到。”身後之人收回劍,把劍入鞘。不費多大力氣就把棺椁放在了馬車之後,“行了。在沒想好之前要什麽之前我就跟着你了。”

這是一張很年輕的臉,五官并不突出,濃眉大眼。說話時露出一口白牙。一把抓下那橫在馬車車架上早已死去的車夫,“上來吧。”

“甚好。去鄭都。”子榛爬上車,那青年伸手來取子榛手裏的盒子,子榛身體一側,躲過他的手,“不必。”爬了半天也沒爬上去。那青年扶額實在看不下去了,伸出手一把抓住子榛的胳膊一把把她帶上車。

剛進入車內,那青年就一揚馬鞭,馬兒奔騰,子榛一個踉跄,“啊”驚呼一聲,還好撐在車壁上。惹得那青年一陣大笑。

子榛把手中的盒子小心翼翼地放進棺椁裏,扣上機關。那青年見到子榛的動作,嗤笑了一下。“你是為了這個盒子裏的東西才設計害了那麽多人?”

“這裏面有我很重要的東西。”

“你是怎麽從這個棺椁裏爬出來的?這個棺椁可是上了機關了。”

安置好了盒子,子榛也輕松了一些,“你這般清楚,想來也很清楚這家棺材鋪做的勾當。”那青年一愣,子榛自顧說道,“你知道子榛設計卻不告知,知曉子榛被困在棺椁裏卻見死不救,想來你和他們應該識得的,應該是受盡欺辱。”

青年沒料到子榛會這般說,倒是大大方方的承認了,“我同他們确實是有過節。”見前路平坦,就勢往後摞了幾下,話鋒一轉,又回到先前的問題,“你是怎麽出來的?”見子榛看着他又有些心虛,“以往那些人沒一個出來的。”

“我回答了,就算還了你的情。”

那青年馬上急了,“那我不是虧了。”

“那你就不要保持那麽旺盛的好奇心。”說完,不再看他一眼,把眼睛閉上,手指不斷相互撫着。

最後那青年終于忍不住了,“行,這就算報酬了。不過你要從頭至尾說給我聽。”

“想好了麽?不可以更改了。”

青年咬咬牙,“想好了。”

“很簡單啊。這裏是邊境,管理混亂,不會有人把生死真正當作一回事。”青年聽到這裏沒有反駁,反而陷入沉默。“我來到這裏,一眼就看中了那間鋪子,能夠在這裏把生意做這麽大的,肯定不會那麽單純。既如此,就算算計了些什麽也無關緊要。”

青年張張嘴卻發現無從反駁,的确,那棺材鋪的老板的所作所為的确不值得人同情。

子榛沒有忽略掉他臉上糾結的表情,“我只不過手捧着黃金,身上挂着財物拉開車簾讓車夫拉着馬車轉了一圈,這些佐盜應該就是被我身上的財物吸引過來的。生逢亂世,誰不想撈一杯羹。”

“你是故意的。”

“是的。”

“你說的這般理直氣壯。”

“事實就是這樣。”

“你是為了這個棺材,還有棺材裏的東西,才痛下殺手。”子榛這次沒有作答,青年覺得一陣惡寒,“你自己躺在棺材裏躲過一劫,看似死路卻是最好的生路。”

子榛大方的承認,“是我設計的,見過我的人我沒有想讓他活着,那車夫跟了我一路,也是被我設計弄死的,從一開始我就設計好了一切。”子榛看着橫在自己脖子上的刀,青銅刀柄,寒光瑟瑟。子榛毫不在意,自顧說着。“虞逸,年二十一。十五年前在鄭國為神醫風行子所救,後虞國國滅來到鄭地躲藏十年,因為被發現了秘密無奈為棺材鋪老板所奴役。”子榛看着他握着刀的手不住地發抖,“我救了你,你就是這樣報答你的救命恩人麽?虞逸,你當年說此生之願是侍奉雙親,攜妻子漫步山野。逸,取飄逸之意,乘風飛揚,無拘無束,這是當年風行子送給你的名字。”

子榛的手握住他的手腕,“可是五年後你卻向鄭候告密,與鄭候合作設計虞國攻打了薛國,我一直沒有往哪方面想,後來想想若不是有中原第一大國鄭國在身後支持,虞國一彈丸小國怎會有勇氣冒天下之大不韪攻打薛國。而且虞國得已免受滅國之災還是風行子求來的。鄭候攻打薛國需要一個名,而你給了他一個名。風行子成了犧牲之人。表面上是鄭候因為風行子救了他,他放棄了伐虞,實際上推出了風行子作為噓頭,堵住天下悠悠衆口,他徹頭徹尾被你們利用,我說的對麽。”

虞逸不怒反笑,“如果我有你說的那般有用,又怎麽會落到今日這種地步。我區區一草民,又如何會有這般厲害,可以同鄭候合作。”

“虞國三公子,你還在狡辯麽。”虞逸的身體猛地一振,“你的母親不得寵愛,你母親的家族被趕盡殺絕,于是你在随從的護送下逃到了鄭國,和鄭候合謀。”

虞逸目光有些散渙,聲音也啞了,“你憑什麽認為鄭候會幫我?”

“你的母親是鄭候的侍妾,在一次宴會上把她賜給了虞侯,不巧那時她已經有了身孕。虞侯知道了可是敢怒不敢言,只的默默忍受,接受鄭候的羞辱。待到歸國後,私下裏對你們母子百般折磨,卻又不敢把你們弄死了。”子榛看着虞逸,眼神裏透出悲涼,“鄭候下這步棋下了十年,就是為了有一天吞并虞國,控制薛國。這兩國雖小,卻是要塞。西通狄戎,北上夷族,南并中原各國,退可守進可攻,你和你母親只是一顆棋子。”

虞逸收起刀,“的确,當我從安插在虞國王宮的習作口中得知我的父親是鄭候的時候,我心裏很怨恨他,他把我和母親丢在虞國受盡苦楚,母親在我五歲的時候沒能熬過去,被折磨致死。”他自嘲的笑笑,“可是母親過世後,再艱難,我一直都讓自己不要放棄,因為我想有一天能回鄭國去看看,他們口中中原第一霸主的樣子,那個男人,是我的父親。在虞宮裏,我是沒有名字的,直到我遇見了風行子,他給我取了名字。而我卻算計了他。”

“為什麽選中他?”

“因為只有他肯救我。所有人都嫌棄一個不死不活的孩子,只有他願意救我。那時我在路邊躺了三天,鄭候說只要我達成計劃才肯見我,從虞國逃亡回來,奄奄一息,就這樣被丢在新鄭城外,人來人往,我滿心絕望。可是也有一絲解脫。”

“原來如此。都說好人不長命,禍害遺千年。”

虞逸也不在乎,“的确,風行子不該救我的。你是來殺我的吧?”

“是的。風行子是我的師父,那盒子裏就是風行子的骨灰。所以為了這個秘密,我不能讓任何知曉的人活下去。”

幾根銀針飛過,虞逸倒下。子榛費力地把他拖進車廂,看了看後面,親自駕車揮動鞭子。

作者有話要說: 啦啦啦,大家來猜一下虞逸的身份,在後續發展他是做什麽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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