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啃狗糧

一陣風吹來,梼杌又龇牙咧嘴,如此的惡嘴臉我本是厭惡的,但看在溫柔的梼杌的份上我就原諒他了,想着陪他打上一架再吃點東西,睡個好覺,渡過一個美好的一天。

兇狠的梼杌今日竟出奇地沒有對我動獸口,他化作了一個人形,虎背熊腰,雖不是風度翩翩,可在大兇之州這種美男缺乏之地,這姿勢定能排到前十。歲月果然是把整容刀,三萬年前他瘆人的模樣還歷歷在目,我一時看不慣他換了個新模樣。

兇狠的梼杌第一次對我如此有禮,拱了拱手道:“容在下先去拜堂,回頭再跟你分出勝負。”

我渾身一震,木讷地看了看他渾身的紅衣,又飄了幾眼地上的紅色,淚流滿面:“你……要娶親了。”說好的一起做單身狗呢?你他媽的突然變帥,還突然娶媳婦,太欺負人了。

一身風吹過,溫柔的梼杌回來了,他見我感動地落淚,也高興地滴落了幾顆淚珠:“大雷,此生有你這個好朋友,我不白活,快快下去喝喜酒吧!我快拜堂了,正愁沒有主婚人和賓客,你就一起兼顧了吧!今日辛苦些,下回你大婚,沒有主婚人和賓客時,我也給你兼顧了。”

去你姥姥的主婚人和賓客,我變成大狗般大小,縮在角落,好像被世界遺忘了。

他姥姥的,你們都欺負單身狗。

“梼杌,找到主婚人了嗎?”

我順着聲音擡起頭來,梼杌這小子眼光比窮奇還要好,就這姑娘的聲音、容貌,跟我十萬年前名震四海六州的美貌娘親有得一拼,她修為雖低,但一身的靈氣化成了既朦胧又潔白的輕紗,飄揚在紅豔豔的喜服上,仿佛随時都會羽化登仙的嫦娥仙子一般。

我默默地擡起小爪子,給了他一個大拇指,兄弟,你牛,連靈族的美貌姑娘都娶回了我們這缺乏美觀的大兇之州。

靈族姑娘默默注視了幾眼我,極有修養地行了個禮:“這位一定是四大兇獸之首饕餮大人了,蒹葭經常聽起梼杌說饕餮大人,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

長得美麗的女子,說的話就是不同,我默默地回味我這饕餮大人的尊稱,心裏又誇了一下梼杌和他媳婦,覺得此女子真是不錯。回味着,回味着,我又有覺得有幾分不對味,我紅色的眼珠子看着她:“你叫蒹葭?你是靈族的公主?”

蒹葭公主甜甜一笑:“小女子确實是靈族的公主,蒹葭。”

此刻我最為慶幸的是,我沒有站在雲端,不然一個不趔趄就跌在地上,多沒面子。雖然我已十萬年不曾離開大兇之州,可對于靈族的美貌公主蒹葭是一點兒都不陌生,四海六州最美的冰美人,跟我大兇的名號一樣,那是響當當的。

我飄了她一眼,飄了她兩眼,再飄她第三眼,她和善的面容上的微笑十分甜美,哪裏來的冰?不過我最感嘆的還是一朵鮮花插在了牛糞上,因這裏有一個比我美的美人,我不好意思變幻成人行,就由着兇獸的模樣給他們主婚。

此刻的梼杌又成了那個兇猛的梼杌,對我目露兇光,蒹葭公主給了他一個虎摸,瞬間就把他摸乖了,恨不得就跪在地上舔人家的腳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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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把狗糧,我啃了,還啃得心甘情願,誰讓我沒人蒹葭公主美呢!

我指揮着梼杌去摘許多花兒來,他瞪我,揮揮強有力的臂膀:“憑什麽我要聽你的?”

“你不是讓我當主婚人嗎?主婚人讓你去,你去不去?你問問蒹葭公主,靈族哪個姑娘出嫁是沒有鮮花的?難道你想你們一輩子最重要的一刻就讓新娘子留這麽大的遺憾?”

梼杌那個二百五果然問公主:“真是需要花嗎?”

“靈族靈氣濃郁僅次于神族,可那也是個百花齊放的地方,靈族姑娘出嫁時,先用各色的仙花布置閨房車馬,再迎新娘入花門。”雖然她也不是太在意有沒有花兒,可在靈族确實有這個習俗。

梼杌又看了看他布置的婚禮,紅是夠紅了,就是沒有花,他愣愣地問了我一句:“哪裏有花。”不得不說這個問題着實是難住了我這個主婚人,大兇之州盛産妖魔,一朵鮮花和一坨牛糞其實也沒有多大的區別,尤其是一些審美觀不同于人的妖魔,見到好看的花就踩上幾腳,覺得花比牛糞還醜。一時半刻,哪裏會有極好看,又适合成親的花兒,我還真是不知道。

我見兩個新人對我極其信任,也不能随便辜負了人家,大爪子一揮,七彩的花兒開得遍地都是,天上還撒下了玫瑰花雨,十分地浪漫。我再用爪子給新娘變出一束火紅的玫瑰,讓她擺完堂後抛繡球,作為唯一的賓客,我自然就是那接繡球的獸了,如此想着,我十分開心。

因他們拜堂就我一獸看,因此能簡單就簡單,我随意變出了條紅絹布蓋住新娘子,兇狠的梼杌大眼一瞪我,再變出了條百花盛放的絹布溫柔地給新娘子換上,一雙威武的眼睛浸着蜜糖,那愛死新娘的樣子,讓我成功地又被喂了一把狗糧。

“新郎新娘準備。”因為心情郁悶,我語氣也不太歡快,可當主婚人語氣不是重點,重點是嗓門大,這個我絕對有。

兇猛的梼杌被我一吼,又成了那個溫柔的梼杌,他握住新娘子的手,笑得跟個二百五,我不屑地撇撇嘴:“一拜蒼天。”

兩人對着老天爺拜了拜。

“二拜大兇之州。”

兩人又拜了拜大州,因是要在這裏住下,自然要拜拜,祈求日後一切順利,這規矩我還是懂的。

“夫妻對拜。”

兩人停了下來,溫柔的梼杌十分不解:“依着四海六州的規矩,是妻拜夫,為何成了夫妻對拜?”蒹葭公主用手挽起了百花齊放的頭娟,一張小臉也很是不解。

“所謂夫妻,就是鴛鴦,一生一世一雙人,你敬我我愛你,彼此不離不棄共白頭,因我們都用漫長的歲月生命,若是歷不過考驗,就過不成日子,如不能互拜互敬互愛,還成什麽親啊!”我看着他們深情款款地對望,又被喂了第三把狗糧,真是日了個狗的:“你們到底拜不拜?”

兩人認可了我的說法,跪地彼此又拜了一拜,梼杌那個二百五我已經分不清到底是溫柔的梼杌,還是兇殘的梼杌,可也不能讓破壞我的興致。

我把捧花塞到蒹葭公主手中,目光不斷地期待望着她,快抛給我,快抛給我。她對我嫣然一笑,滿園的七彩花兒仿佛都失去了色彩。她玉手擡起,往上一揚,在我巴巴的目光中,把捧花塞到了梼杌的嘴裏,笑道:“梼杌,你吃了我的花,就是我的獸了,日後定要事事聽我的。”

梼杌十分地聽話,像個大狗一般抱住蒹葭的纖腰:“日後你就是我的主人,我什麽都聽你的。”

我的爪子僵硬着,既沒接到捧花,又被喂了一把狗糧,仰了個四十五度的憂傷角度,也無人觀賞,不禁更加憂傷。

四大兇手除了我這個饕餮都成家立業了,我王大雷孤身了十萬年,頭一回感到無比的寂寞,難道大兇之州就沒有長得威武的單身狗的住處了?

溫柔的梼杌心裏還記挂着我這個好朋友,給我咧了一個大大的笑臉:“大雷,如今我已經成親了,不如你也去找個媳婦吧!”

經過一連串的打擊,我已心如止水,但我還是得糾正他:“我是只母獸。”看到他們一臉懵逼的樣子,我仰頭咆哮:“欺獸太甚。”

梼杌十分地愧疚,居然不知道幾萬年的好朋友是一只母獸,于是給我出了一個主意:“我與蒹葭能有今日全靠神族賜婚,不如你也去神族那裏求一道神旨,讓神族給你一個如意獸君。”

認識梼杌三萬年,我頭一回覺得他竟是如此的聰慧,如今的我早是聞名四海六州的四大大兇獸之首,娶誰做相公都是他們的福氣,可大兇之州專出審美觀不好的獸,限制了我挑選相公的範圍,若是我拉下臉去神族求一道神旨,神族怎麽也得照顧照顧我的顏面,促成一段好姻緣。

我想開了,看梼杌的眼睛就不一樣了,兩個大爪子拱了拱:“兄弟,姐姐祝你與蒹葭公主百年好合,多子多孫。”

兩個保守的人聽到我的祝語都羞紅了臉,我咧出了一個友好的笑,決定幫兄弟幫到底:“今夜你們洞房花燭夜時,記得在床上多方些蓮子、百合,然後滾床單滾得買力些,沒準我成親的日子和你們大兒子的滿月酒都能一塊兒辦了。”

我沒空在看他們是否害羞,四個大爪子騰起了火焰,踏入了虛空,雖已有十萬年不曾踏出大兇之州,可我對神族的地盤一點兒都不陌生。

神族的審美好啊!到處是俊男美女。

若不成,挑個靈族的也成,靈族男女比神族還好看,我那美貌的親娘和帥氣的養父就出自于靈族,連蒹葭這四海六州第一美人都是靈族公主,若是我能娶個靈族王子,或者淘到了靈族帥哥,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

當然得了個美貌相公的我自然是舍不得死的。

一朵朵雲彩從我腳下掠過,我仿佛看見了我的桃花正朝我朵朵飄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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