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萬丈光芒
他們在巴黎待了三天，除了第一天拍攝婚紗之外，其他的時間都是空閑的，一直待着酒店裏。第三天，莫元宸接到了嚴峯從中國打來的越洋電話，當然不是什麽工作，只是一個調侃的電話，當然莫元宸沒有給他過多的甜頭，沒有讓他占到便宜。舒沫都能想象到嚴峯被氣得跳腳的表情。
這段時間是跟莫元宸在一起最集中的一段時間了，休假有個好處就是能随時待在一起。雖然莫元宸身上還是有些事物脫不開身，有時候會有一些視頻會議，但這都不影響他們在一起的時光。有時舒沫會坐在一旁的沙發上，拿着一本書看着看着睡着了，醒來的時候發現是在房間裏。也有聽着莫元宸低沉的嗓音講着她聽不懂的物理術語做視屏會議，她都能沉迷下去。
舒沫從床上醒來，手裏的書本被安放在床邊的桌子上，他還很細心的為她放好書簽記錄她看到了哪裏，出了房間不知道莫元宸去了哪兒。舒沫晃着腦袋，看向窗口，天已經漸漸變黑了。她為自己倒了杯溫水，猛的灌了好幾口。
剛想打電話給他，就見到他打開門進來。舒沫眨了眨眼睛，“你去哪兒了？”
他晃了手裏的袋子：“出去買晚餐。”
晚餐？一般不是直接訂酒店的嘛？難道是因為她不小心說的那句“飯菜好膩”？其實她沒有嫌棄的意思，五星級的酒店，飯菜肯定是一級棒的。但她就是吃得很膩，好吧，都怪她任性了，但是不能全怪她，因為都是被他慣壞的。
莫元宸打開袋子，向她招手：“過來，吃飯了。”
舒沫迷糊的噢了一聲。
吃完飯後，莫元宸向她提議道：“要不要出去走走？”
舒沫很有興致的點頭。
出了酒店，就是濃濃的外國氣息，四處都是高個子白皮膚的外國人。舒沫走在中間顯得模樣嬌小，莫元宸拉着她的手走在外國的街頭。不管他們置身哪裏，總有一個角落屬于他們，也只有他們才适合的角落。
“你會講法語？”
莫元宸輕笑搖頭：“不會。”
舒沫終于聽到他是一個正常人的回答了，如果他什麽都會，那還讓不讓她活了。
“但我會聽。”
舒沫無奈的抓抓臉頰，也夠變态的，會聽不會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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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說說，你有什麽不會的。”
莫元宸轉頭看向她：“我不會生孩子。”
舒沫窘然的閉了閉眼，這算什麽回答，如果他會那還得了？
他繼續說：“不過你以後生産的時候，我會在。”
舒沫意外的看向他，一般的男人都不會随妻子進去生産。
随着她的目光，莫元宸淡笑不語。
舒沫低頭淡笑：“你一定會是一個好父親。”
“也會是一個好丈夫。”
舒沫輕笑，這麽自大的話就他敢說出口，不過只要他能做到的事情，他才會輕易承諾。
過了幾天，在他們離開巴黎之際，莫元宸收到從美國寄來的文件說美國有一個物理項目要他參與研究。他對中國研究所申請了假，但是美國研究所不會理會他是否在休假。
莫元宸剛收到文件，盧成遠的電話就到了。
“怎麽樣，大物理學家？”
莫元宸沉默。舒沫端着一杯水給他，正好看到他與盧成遠的通話視屏。
舒沫慢慢的退開，卻聽到盧成遠向她招手說：“家屬，幫忙勸一下，這是一個很好的實踐機會。”
莫元宸皺眉。
舒沫看向屏幕又看向莫元宸。
盧成遠丢掉嬉皮笑臉的語氣，語氣中帶着正經：“你不考慮一下嗎？這是一個很好的機會。”
“到時候再說吧。”說完直接關掉了視頻。
舒沫沉默了一下，不知道該怎麽說，但還是說出了口：“盧成遠也說這是一個很好的機會。”
莫元宸笑了笑：“實驗什麽時候都會有。”
“但這樣的機會不常有。”
“你知道這個物理項目要多久嗎？”
“……”
“150天。”
五個月，這意味着他的假期還是在物理實驗室中結束，最主要的是他們的婚禮日期只能延遲。
舒沫繼續沉默了半響，“但是我還是希望你能去，物理是你的強項，你應該在物理界發光發熱。我不希望你因為我而放棄任何一個機會，我……”她沒有再說下去。
莫元宸向她招手，她走到他身邊，他一把拉住她讓她坐到自己的雙腿上，舒沫意外的看向他。
“舒沫，我沒有想過要放棄任何一個機會，不管是任何一件事還是任何一個東西都不能跟你相比，你很重要，沒有任何對比。”
舒沫一怔。
在她發愣之際，莫元宸吻住了她，漸漸的加深這個吻，他的溫柔摻夾着霸道。
最後莫元宸答應了美國的邀請，從巴黎直接轉站美國，舒沫與他來到了美國研究總部，一個個穿着白衣大褂的學者穿梭在研究樓裏，所有的一切将在三天後隔離起來，那就意味着舒沫不能跟莫元宸一起進入研究大樓。
舒沫已經在莫元宸答應美國邀請的時候，申請了注銷半年的假期回校工作。不過她的時間比較充裕，允許她把剩餘的時間放到莫元宸的身上。更何況她也不願意就這樣分離，
到美國研究總部安排的酒店，舒沫為他整理好所有的行李，一邊整理一邊把放的東西跟他說清楚，以便他到時候找不到。莫元宸有一個習慣，他只用一個牌子的剃須刀，其他的牌子他都用不習慣，在不知不覺中，舒沫已經慢慢滲透他的生活，漸漸的了解他的習慣，一點一滴的感受他的生活。
“舒沫。”
舒沫聽到他叫她的名字，把腦袋從行李箱裏擡起來，看向他正站在窗口，他的眼睛裏閃爍着什麽，陽光從窗邊透進來，光線散發在他的身上，萬丈光芒。
莫元宸低眸，向她招手。舒沫站起身來，向他走去。
他一把抱住她，而她耳邊輕輕低語：“還沒有離開你就開始想你了。”
舒沫淡淡笑，他什麽時候這麽煽情了。
“我會想你的。”
莫元宸低笑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嗯，我也是。”
而後又聽到他說：“以前我從不知道日子有什麽難熬，現在我知道了。一百五十個日夜，三千六百個小時，二十一萬六千分鐘。” 以前物理實驗是他生活的重心，如今重心變了，杠杆也偏離了軌道。
舒沫聽着他的話，仿佛分別就在此刻，眼角漸漸變濕。
那天晚上舒沫躺在莫元宸的懷中睡着了，而莫元宸卻沒有任何睡意，抱緊懷中的她，像是要把他鑲嵌進他的身體裏。嘴裏輕輕的喊，幾乎耳不能聞：“舒沫，我的舒沫……”
時間總是匆匆的過，舒沫只留在美國兩天，離開的時候正是莫元宸進入美國研究總部的第一天，原以為他排不出時間來送她，沒想到剛出酒店門口就看到他從對面的馬路走來，速度很快，但并不顯得誇張和急促，他旁若無人的走着，像個模特正在走T臺。
舒沫驚訝：“你怎麽出來了？”
莫元宸接過她手裏的行李箱，笑了笑說：“我送你去機場。”
“沒關系嗎？”
莫元宸看她一眼，語氣平淡的說：“會有什麽關系。”
舒沫笑。
到了機場，正好是登機的時間，舒沫抿着嘴唇，沒想到分離的時刻來得這麽快，“我走了。”
“嗯。”
舒沫沒有即刻轉身離開，而是沉默了兩秒後說：“你要照顧好自己，你行李箱裏的東西，我都給你整理好了，上面還貼有紙條，你要找的時候很方便。”
“嗯。”
“不要感冒，要注意身體。”
“嗯。”
“要……”
莫元宸沒有給她說完，俯身吻住她。一個纏綿的吻，一個依依不舍的吻，一個不言不語的吻。
過了許久，莫元宸微微退開，舒沫不敢往旁邊看，羞澀的低着頭，雖然這是外國，開放得很，但她還是習慣不來。
“舒沫，一路順風。”
舒沫坐在飛機上的時候，臉色都還是紅的，飛機起飛之後，她向空姐要了一杯冷水，猛地灌了好幾口才能稍微平複她的心情。
回到B市，舒沫回到學校，雖然還是暑假，但已經開始新學期的準備工作了。莫元宸很忙，不過他好像都一直在對應她的時差，從不會在他白天而她半夜的時刻給她電話，總是在她早晨起來的時候有一個短暫的電話問候，每一次通話都不能太久。
每次聽到他的聲音透露出的疲倦，舒沫都忍不住的要心疼，但是怪得了誰，這是她同意他去的。他是天之驕子，他是屬于她，但是他更屬于大家，他的成就會在這個世界留下痕跡。
時間過了一個月，學校開學了。剛開學一個星期，舒沫作為新生的班主任，也是忙得團團轉。她與莫元宸的新聞不再是新聞，仿佛莫元宸從他們的世界中消失了，以前鬧哄哄的新聞被其他的新鮮事取代。舒沫還是一樣，每天早晨與莫元宸通話，她的早晨時間是他的晚上時間，這樣已經成為了一個習慣。
這周的周末，舒沫懶散的躺在床上等待着莫元宸的電話，其實她有想過要打給他，那如果正好他是在做實驗打斷他的思路就不好了。
正在她胡思亂想之際，手機響了一聲，她連看都沒看就直接接了起來，那邊仿佛沒想到她會接得那麽快，愣了一下。
“那個……”舒沫囧了，也不能挂了電話吧，她等了好久的電話呢。
莫元宸輕笑：“睡醒了？”
舒沫臉色微紅，很慶幸他看不到：“嗯，你很忙嗎？”
“還好。”
“吃東西了嗎？”
他笑，“嗯，吃過了。”
舒沫暗罵自己，現在他那邊的時間已經是晚上時間了。
沉默了一下，以往這個時候，莫元宸已經跟她挂了電話，而今天卻……多耗了幾分鐘。
“舒沫。”耳邊響起了如大提琴般的聲音喊着她的名字。
“嗯？”
“生日快樂。”
舒沫一愣，生日？她的？她看了看手機的日期，九月八號，對，她的生日。
直到挂了電話，舒沫的心思都飄到了九霄雲外，跑到他的身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