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四王爺
“太太!”見老虔婆走遠,迎春連忙上前,詫異地問,“你臉色怎麽這麽差?”
邢夫人翻了個白眼,一臉得意地坐了起來,驕傲地笑道:“二房那位一卸妝,臉色還沒我強呢!尤其是鳳辣子,整天濃妝豔抹,打扮的仙女似的,洗完臉,分明就是個黃臉婆!迎春,我聰明吧?讓王善保家的把事先預備好的藥全都拿了出來,這藥味足吧?一看就知道我病了。跟我鬥,沒門兒!”
迎春聽了,不禁一頭黑線。敢情邢夫人屋裏一直預備着藥呢,随時準備戰鬥!
話說四王爺的傷勢大有好轉,氣色漸漸紅潤起來。話說這家夥的身體素質可不是一般的好,鋼筋鐵骨,換成賈家那群弱男子,估計早就挂了。
“道長治傷的方法倒也罕見。”他打量着一臉不自然的司棋,滿腹狐疑地問,“不知道長師從何人?”
司棋緊張的渾身瑟瑟發抖,嘴唇哆哆嗦嗦,半天愣是沒擠出一個字來。沒辦法,她膽子小。眼前這位,可是高高在上的王爺啊,身份直接甩她三十八條街啊!
迎春狠狠地瞪了她一眼,暗罵這丫頭不争氣。又不是什麽豺狼虎豹,用得着那麽緊張嗎?
“方外之人,王爺不必多問。還有,經過這幾天的治療,王爺的傷也有好轉。過幾天我們師徒要雲游四方,到時候,師父會給您留下些藥,王爺按時服用。”她連忙笑道。
這家夥的傷勢已經穩定了,也沒必要再來。更何況,二房虎視眈眈,萬一讓他們抓到小辮子,他們不把自己往死裏整才怪呢。
四王爺看了眼一臉淡定的迎春,不禁笑道:“小道長倒爽朗的很。只是不知,兩位道長為何雲游到了一等将軍府呢?”
一聽這話,司棋渾身一顫,直接從繡墩上摔倒在地,小心肝吓的差點跳出來。
主啊,可憐可憐這個無辜的小女孩吧,沒這麽吓人的啊!
“跟蹤我們?”迎春心中一緊,冷笑道,“王爺若懷疑我們,那我們不治了便是。”
她一邊說着,一邊試圖撥下四王爺手上的吊針。
算來算去,卻獨獨沒有算到這該死的四王爺會派人跟蹤!古人肚子裏的溝溝壑壑可真是多啊,打個噴嚏都帶着算計。
四王爺并沒有說話,只是摁住了她的手,冰冷的目光從那張精致的面龐上掠過。雖不施粉黛,卻似清水芙蓉,渾然天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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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幹什麽?”迎春試圖抽出,卻發現四王爺的力氣極大。
司棋見狀,小臉煞白,不禁脫口而出,“放開我家姑娘!”
迎春聽了,不禁汗如雨下。
尼瑪!早知道這丫頭如此沒腦子,就帶繡橘來了。如果這混蛋嘴夠賤的話,那麽她和司棋以後可沒好日子過了,老虔婆不鬧個天崩地裂才怪呢。
四王爺嘴角勾起一抹邪魅的弧度,緊緊握住迎春那柔若無骨的小手,笑道:“一等将軍府的姑娘只有一位,名喚賈迎春。想必,你就是那位賈姑娘了。”
是主是仆,他早就看的一清二楚。公府千金與生俱來的貴氣,不是從小看人臉色的司棋所有的。
迎春目光一冷,面無表情地說:“既然知道,為什麽不放開手?”
四王爺淡淡一笑,目光無比真誠:“俗話說‘男女授受不親’。可是姑娘為救本王,已經将本王的身體看了。所以,為了姑娘的清譽,小王願意負責。”
這家夥雖不着調,可他貴為王爺,二十多歲尚未婚娶,不知道多少名門閨秀虎視眈眈地盯着正妃的位子,眼睛都快累瞎了。反正那些姑娘們嫁的是王爺的那個身份,又不是他這個人。
“負責你個大頭鬼!”迎春一掌打在了四王爺的肩部的傷口上,罵道,“連大夫都敢調戲!”
四王爺不禁兩眼一翻,慘叫一聲,疼的汗如雨下:“謀殺親夫啊!”
聽到他的慘叫聲,總管如一道閃電般沖了進來。他速度極快,來無影去無蹤,肯定是練過淩波微步,不知道他和段譽到底是什麽關系。
“出去!”四王爺強忍着疼痛,目光一冷。
總管無奈,只能“倏”的一下,消失不見。
“我們走!”迎春迅速收拾好東西,對司棋說,随手将一包藥扔在了四王爺的身上,“不伺候了!”
看着那美麗的倩影,四王爺的眸子裏掠過一縷異樣的神情:“賈迎春,你以為你逃的掉麽?”
一胖乎乎小太監端着一杯溫開水,小心翼翼地走了進來。
“小道長說了,王爺服藥,不能喝茶。”他一邊說着,一邊雙手将杯子送到了四王爺唇邊。
四王爺臉一沉,冷冷地說:“打聽的怎麽樣了?”
小太監低着頭,一臉凝重:“刺客是北靜王的人。”
北靜太妃乃太後親侄女,自幼養在宮中,頗受寵愛。所以在衆郡王之中,北靜王水溶雖無戰功,卻依然地位最高。不過他為人低調,從不交結宮中權臣,有朝中猶如隐形人一般。
“他?”四王爺不禁微微蹙起了漂亮的眉頭,“怎麽會是他?”
小太監苦笑一聲,搖搖頭。
皇家的事情,向來錯綜複雜,今日兄弟情深,明日反目成仇,大家早己見怪不怪了。不過這位隐形人趟進這灘渾水,真的讓人難以置信。
“賈迎春呢?”四王爺沉吟了一會兒,問。
聽了這話,小太監繃的緊緊的胖臉這才舒展開來,笑道:“她馬上就要參加小選了。不過,二房卻在極力阻撓此事。”
“賈政?”四王爺眉宇間掠過一縷不屑的神情。
對于賈政的鸠巢雀占,朝中無人不鄙夷。一個四十多歲還未斷奶的寶寶,實在讓人沒法喜歡。當然,對那位“馬棚将軍”,他同樣沒任何好感。
清晨第一縷陽光,透過繡着百蝶穿花圖案的茜紗窗,輕輕地灑在了風來水榭那雕琢着蓮花的金磚上,散發着冰冷的光芒。
迎春尚在香衾中和周公相會,便被邢夫人直接拉起來去南安王府,這讓她非常不爽。
“這是為你好!”邢夫人滿頭金銀器,一副暴發戶模樣,累的脖子都隐隐作痛,“今天是南安太妃的生日,雖然不是大壽,可是也請了不少王公貴族呢。聽說南安王膝下無子,太妃有意為他選一側妃。”
迎春被馬車搖晃的昏昏欲睡,打了個呵欠:“關我啥事,我可不當小老婆!”
別說給那狗屁王爺當小老婆了,就算是正妃,她也不幹!左一個小老婆又一個小老婆的,看着就心塞,她可不想早早氣死。
邢夫人一把将她摟在懷裏,壞壞地笑道:“你不知道,二房想這美差想的都快瘋了,一大早就帶三丫頭過去了呢。想想就好笑,二房的女兒怎麽個個都是當小妾的命!”
她暗暗發誓一定要給迎春找個好婆家,氣死二房那群小妾們。
“你說什麽?”迎春頓時睡意全無,驚愕地瞪大了眼睛,“探春才十一歲,那南安王爺好像比我爹還要大吧。”
此時,她是真的服了賈政夫婦,連幼女都不放過。一個連大姨媽都不知道為何物的小丫頭,居然要把她送給一糟老頭子!
邢夫人笑的花枝亂顫,差點沒背過氣去:“那你知道皇上多大嗎?二房不照樣把元春給塞了進去!好啦,今天來你就好好玩玩,娘才舍不得讓你當小老婆呢。”
她話只說了一半,最重要的事情并沒有說。今天來了不少貴婦小姐,的确是個替孩子相看人家的好機會。雖然小選臨近,不過大多數人家都只是走走過場,像“賈湯圓”那樣真的進宮的,少之又少。
王府果然不一樣,原以為榮國府已經極盡奢華,可是和南安王府相比,簡直不堪一提。香風拂面,宮燈高懸,水晶珠簾随風舞動,在雕着蓮花的金磚上,投下一道道細長的影子。赤金的酒樽裏,瓊漿玉液泛起波濤,散發着誘人的醇香。打扮的珠光寶氣的莺莺燕燕們,穿梭在紅花綠樹之間,成為了南安王府中最美麗的一道風景。
邢夫人一進門,便急着和那些貴婦們說笑去了,讓迎春和司棋自己走走。
“奇怪。”司棋在一側小聲嘀咕說,“郡王府都美的像仙境似的,怎麽四王爺的府邸那麽寒酸呢?”
迎春聽了,狠狠地瞪了她一眼。
大清早的,沒事提那混蛋幹嘛?見了醫生都敢揩油,真是暈!不過說來也是自己犯賤,好好的婦産科醫生,沒事和外科湊啥熱鬧。
“二姐姐也來了!”探春和一紅衣女孩輕移蓮步,款款而來。
她一襲鵝黃色曳地長裙,淡掃蛾眉,發間斜插一枝金步搖,簡單不失華麗。走起路來,纖細的小蠻腰一扭一扭的,宛若池邊最美麗的楊柳。
“誰呀?”紅衣女孩梗着脖子,一臉不屑,“打扮成這樣,也好意思出門?”
這女孩,便是王子騰的掌上明珠王熙鸾。和表姐王熙鳳一樣,眼珠子都長在頭頂上,壓根看不上那些庶女們,包括探春。
迎春聽了,詫異地低頭看了一下自己的衣服,雖然不是新的,可是料子絕對是上等的。
“你怎麽不記得了呢?”探春連忙笑道,“去年在二嫂子屋裏,你們見過的啊!她就是大伯的掌上明珠——迎春姐姐啊!”
王熙鸾翻了個白眼,冷笑道:“我那麽忙,哪裏記得那麽多!”
迎春懶得和一乳臭未幹的小丫頭鬥嘴,轉身便走。
“你去哪裏?”王熙鸾見迎春不理她,氣的柳眉倒豎,一把抓住她的衣袖,厲聲喝道,“我比你大一個月,你得向我行禮!”
“你不是不認識我嗎?”迎春冷笑道,“怎麽現在又記得清你比我大呢?”
王熙鸾早就因為堂姐被罰一事對她心生不滿,如今見迎春又不像探春一樣恭維自己,氣就更不打一處來。
“區區一個庶女,膽敢在我面前嚣張!”王熙鸾破口大罵,“我堂姐軟弱,可不代表我好欺負!”
天啊,王熙鳳還軟弱,那麽這個王熙鸾該有多彪悍啊!王家的女兒,都這麽恐怖麽?
司棋見狀,立刻上前:“放開我家姑娘!”
“老娘我就是不放!”王熙鸾眉毛一挑,聲音又尖又細,“賤妾生的下流胚子,還敢作妖?我堂姐那麽老實的一個人,叫你欺負成什麽樣了?長這麽大,她何曾受過那樣的委屈?”
罵自己行,可是罵寇姨娘,迎春絕對不答應。不管怎麽樣,寇姨娘都是原主的生母,她絕對不會讓她受到任何侮辱!
“你罵誰?”迎春目光一冷,一把将手從王熙鸾手中掙脫。
這不知死活的丫頭,繼續叫嚣。
“罵的就是你!”王熙鸾惡狠狠地罵道,“誰不知道你是小妾生的,小妾生的都是賤種!”
探春目光一暗,也不上前勸架。
司棋氣的七竅生煙,撩起衣袖,準備上前将王熙鸾打個稀巴爛,卻被迎春一把拽住。她早就想一腳将那死丫頭踹倒在地了,正想動手呢,卻隐隐聽到一陣腳步聲。不借這機會整死這丫頭,迎春都不好意思姓賈!
“姑娘!”司棋氣的渾身發抖,“怎麽可以讓人這麽侮辱你?不行,我去找太太。”
一聽這話,探春連忙笑着上前:“你這丫頭性子也太烈了,二姐姐都沒生氣呢,你倒惱了。你應該勸勸你家姑娘,讓她別生氣,哪有火上澆油的理!”
作者有話要說: 啦啦啦!謝謝所有評論的寶寶們,姑姑愛你,過兒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