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護花使者

“敢在兵馬司的地盤持械鬥毆,找死!”兵馬司一小統領不耐煩地吼道,“統統給我拿下!”

“慢!”胖老板整理了一下衣服,大搖大擺地滾了過去,清了清嗓子,“你可知道我是誰?”

小統領用眼角瞟了他一眼,沒好氣地說:“不知道!”

“不知道?”胖老板嘴角微微一動,一臉驕傲地說,“在下冷子興是也!”

“冷子興?”迎春聽了,不由的心中一顫。

冷子興是周瑞的女婿,不過他不是古董商人嗎?怎麽改行賣起了假藥?

四王爺見迎春神色有異,強忍着疼痛,低聲安慰道:“別怕。有本王在,不會有人發現你身份的。”

小統領搖搖頭:“不管你是冷的還是熱的,今天都得給我走一趟!”

“我可是榮國府的親眷!”冷子興有些氣憤地說,“榮國府,你敢惹嗎?”

可這小統領軟硬不吃,梗着脖子道:“少來了!你說你是榮國府親眷,怎麽不說自己是榮國公呢!”

賈赦本也想搬出身份吓唬一下,可是見這小統領軟硬不吃,便也有些沒轍。

“去就去!”四王爺捂着肩膀,鮮血順着指縫流了下來,微微皺着眉頭。

見有四王爺罩着,賈赦這才松了一口氣。話說他也不想把事情鬧大,這事若傳出去,對自己名聲也不雅。胡子一把的一等将軍當街持械鬥毆,說出去自己也覺得沒臉。不過,持械鬥毆,也是最新纨绔标準之一麽?

于是,一衆人浩浩蕩蕩來到了五城兵馬司。

兵馬司指揮使一見冷子興,不由的笑了起來:“前些日子還在雨村兄府上見過,今天怎麽有空到我這兒來了呢?”

小統領見冷子興和自己長官如此熟,吓的連忙跪倒在地,求饒不止,好像剛才那身傲骨不是他的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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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子興的腿得瑟着,咳嗽了幾聲:“有人找我的茬!”

“敢找冷兄的茬,打!”指揮使連看都不看其他人一眼,連忙吼道。

一個士兵離迎春最近,一聽主子發令,一把抓過迎春,揮起了拳頭。

“滾!”四王爺大吼一聲,直接将那士兵踹倒在地,“本王的人,誰敢打!”

指揮使正忙着和冷子興敘舊呢,一聽“本王”兩個字,吓的渾身一顫,立刻扭過頭,這才想起看看其他人。

迎春站在四王爺身後,只覺得他的身體在微微顫抖。

“他傷的不輕。”她心中暗暗地想。

指揮使詫異地看着四王爺,歪着腦袋研究了半天。敢在他面前自稱“本王”的,想必身份不會有假。冒充皇族,那可是誅連九族的。

冷子興心中一緊,連忙說:“不可能,他怎麽會是王爺?哪家王爺會大街上打架啊!”

這指揮使本來就是個糊塗蟲,覺得這話也有幾分道理。

“那這個你認得嗎?”四王爺緩緩從腰間取出一塊金牌,沾滿了鮮血的手在劇烈顫抖着。

指揮使一見那金牌,雙腿馬上高度缺鈣,直接跪倒在地。

“王爺千歲千千歲!”他拼命地磕着頭。

四王爺的身體顫抖的越來越厲害,迎春見狀,悄悄在身後将他扶住。

史湘霖瞟了一眼,知道他傷的厲害,便冷笑道:“将王爺打成重傷,該如何處置?”

“打入死牢!”指揮使連忙高聲吼道,“來人,快将冷子興打入死牢!”

關系再鐵,也沒自己的腦袋可愛啊。打傷皇上的心肝寶貝,不是找死麽?

頓時,兩個士兵上前将冷子興給拖了出去。

“你混蛋!”冷子興面如死灰,鬼哭狼嚎地吼道,“冤枉,冤枉啊……”

指揮使像條狗一樣,讨好地看着四王爺,谄笑道:“王爺,可否滿意?”

迎春連忙說:“快找間淨室,替王爺包紮一下!”

“對對對!”指揮使連忙說,“馬上找最好的郎中!”

“不用,我來!”迎春腦子一熱,脫口而出。

四王爺臉色蒼白,額頭上布滿了密密麻麻的汗珠。

他疲憊不堪地靠在迎春肩膀上,微微皺起了眉頭,嘴角勾起一抹邪魅的弧度:“難道,你又要占本王便宜?”

迎春恨不能直接将這混蛋扔在地上,摔他個狗啃泥。看在他因救自己而挂彩的份上,這才勉強咽下這口惡氣。

“找最好的郎中!”四王爺高聲道,“用最貴的藥!醫藥費,讓姓冷的付!”

“太太!”周瑞家的哭着撲倒在地,“不好了,冷子興出事了,被關進了死牢!”

王夫人斜靠在美人榻上,閉着眼,打扮的花枝招展的金钏跪在地上,正替她捶腿。

“啥事值得大驚小怪的?”她眼皮擡也不擡地說,“用賈琏的名義遞個話就是了,讓他們快點放人!”

話說這王夫人可真是坑你點沒商量,壞事就一直用賈琏的名義,怎麽不用她家賈正經的呢?賈琏啊賈琏,估計被賣了還在幫着女人數錢呢。

“今天藥鋪開張,四王爺的小厮說冷子興賣的是假藥,雙方便打了起來。”周瑞家的擡起頭,滿臉驚恐,“混亂中,四王爺受了傷。”

“啥?打傷了四王爺?”王夫人立刻瞪大眼睛,“那藥鋪怎麽樣?”

周瑞家的哭着說:“被查封了。而且,還得付四王爺醫藥費。也不知道那四王爺傷的有多重,用的全都是極其名貴的藥。我女兒家的都快被掏空了,聽說還不夠呢?”

王夫人目光一冷,想了想,吩咐道:“讓你女兒把賬本快點拿給我。還有,務必叮囑好你女婿,無論如何不能将我牽扯進來。”

“那是自然。”周瑞家的雞啄米般點着頭,“可是冷子興他……”

“沒事。”王夫人不以為然,“別說這事了,就算有人告我們家謀反也沒事。別忘了,我們有二舅老爺,還有元春!宮裏來信了,元春很可能要晉升了。你快回去找你女兒去吧,把賬本拿給我。”

聽了這話,周瑞家的懸着的心這才放下了一半。

待周瑞家的退下,王夫人目光一冷:“金钏,找二奶奶。”

近幾日,賈家風平浪靜,靜的有些可怕。

“二姐姐。”賈環悄悄來到風來水榭,從窗戶外探出一個毛茸茸的小腦袋。

“環兒!”迎春見了,又驚又喜,“你怎麽來了?快進來!”

她伸出手,直接将賈環從窗外抱了進來。

“二姐姐你力氣好大啊!”賈環興奮的像只小野貓,“前幾天你送的豆腐皮包子可真好吃,我一口氣吃了一碟,結果撐着了,疼的一夜沒睡覺!”

雖然迎春不能輕易到二房去,不過她暗中送了賈環母子不少東西。俗話說的好,滴水之恩,當湧泉相報。賈環的一飯之恩,迎春至死都不會忘記!

迎春将他抱在懷中,揉搓着那毛茸茸的頭發。

話說賈環長的可真好看,眉宇間像極了趙姨娘,比那“賈包子”不知道漂亮多少倍。趙姨娘美不美,看看探春就知道了。探春也算是絕色佳人了,可惜還不及趙姨娘一半,誰讓她像賈政比較多呢。

“我今天去給太太請安,結果看到周大娘神色慌張,送來了這個東西。”他一邊說着,一邊将一本泛黃的賬本拿了出來,“我看了半天也看不懂,所以拿來給你看看。”

迎春随意翻了一下,古人記賬的手法可真奇怪,比現代的借貸什麽的麻煩多了,看的她一頭霧水。

“你拿出來,也不怕被發現?”她笑着問。

賈環搖搖頭:“太太讓金钏姐姐拿去燒掉。可寶玉來了,拉着金钏姐姐要吃胭脂,金钏姐姐便将這東西給扔了,倆人去了小竹林。”

迎春聽了,頓時怒火中燒。

尼瑪你這小色狼,就你這龌龊樣兒還惦記着林妹妹!等姐抽出空來,不好好收拾你才怪呢。

“我這兒有點銀子,你拿回去給姨娘收着。”迎春将一個荷包塞到了賈環手中,“還有,我前些日子做了個小東西,看你喜歡不?”

她取出一個漂亮的風車,看的賈環眼睛都直了。

“二姐姐,這是你親手做的?”他一把抓過風車,樂的搖頭晃腦,看起來像只沒斷奶的小狗。

從小到大,探春從未給過親弟弟賈環一針一線,反而給寶玉做了不少鞋子、扇套。而那“賈包子”也不領情,随意将東西都給剪了。

賈環緊緊握着迎春的手,鄭重地說:“二姐姐,等我長大了,一定要保護好姨娘和你!”

邢夫人笑着走了進來,見到迎春抱着賈環,臉一沉:“環哥兒,怎麽可以讓二姐姐抱?還有,你們二房的人,最好沒事少到大房來!”

賈環聽了,可憐兮兮地低下了頭,剛才的男子漢氣概消失的無影無蹤,連忙跳到地上。

“娘!”迎春連忙勸道。

邢夫人卻不想聽迎春的話,大手一揮:“讓他快點走!”

賈環一臉委屈,撒腿就跑。

“你看看,哪有點大家公子的作派!”邢夫人指着賈環的背影罵道,“二房的,沒一個好東西!”

她讨厭賈環的理由非常簡單,無非是因為他是賈政的兒子。

邢夫人一屁股坐在繡墩上,無意間卻看到了那本泛黃的賬本。

“這是什麽?”邢夫人一把抓了過來,胡亂翻着,臉色陡然一變。

她管家多年,雖說有些二,可是看個賬本什麽的不成問題。

“怎麽了?”迎春見邢夫人神色有異,以為賈環拿了什麽違禁書刊呢。

可是,那上面似乎沒有脖子以下的內容啊,只不過是些蠟油凍佛手之類的物品,也不知道是用來幹什麽的。

邢夫人“刷”的一下站了起來,死死地盯着迎春,緊張地問:“這是從哪來的?”

“這……”迎春尴尬地笑着,“環兒他在二太太屋裏玩,不知道把誰的東西拿錯了,或許是寶玉的也未嘗可知。”

邢夫人一把抓住她的手,強壓抑着內心的狂喜,低聲說:“這是賬本!這是這麽多年來王氏偷偷變賣公中財物的賬本!不行,我得找老太太去,看那姓王的這次能翻得了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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