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寶釵訂親

老虔婆深吸一口氣,擠出一個最慈祥最燦爛的笑容。

“我是長輩,自然要比晚輩的多了。”她勉強笑着,絕對不能讓王傻子給算計去,“一萬兩。剩下的,等我百年之後用吧,也不必動任何人的錢了。”

這招毒!總不至于讓她把棺材本兒給拿出來吧。

這老虔婆的小金庫可是個寶藏,她做當家主母那些年,可沒少往自己兜裏劃拉。等到王傻子接盤時,肉早就被啃光了,自己只能咂巴咂巴骨頭。到“鳳辣子”這裏時,只能舔舔味道了。

王夫人眉毛一動,不由的笑了起來:“老太太的東西早就預備下了,一色都是全的。就算往狠裏花,三五千兩也足夠了吧。”

一聽這話,衆人臉色齊刷刷一變。

尼瑪!這老虔婆還在這活蹦亂跳,指點江山呢,她居然敢當面談人家的身後事,分明是咒老虔婆早點死。

“胡說些什麽呢?不說話,沒人把你當啞巴!”政寶寶一見王傻子對老虔婆不敬,立刻翻了臉,熊熊燃燒着的火焰,差點将衆人給活活烤死!

話說這王傻子可真是糊塗,難道不知道政寶寶沒斷奶嗎?敢得罪老虔婆,政寶寶第一個會沖出戰壕,将他個片甲不留!別說是王傻子了,就算是王子騰,他照樣扁他一個生活不能自理。

王夫人用眼角的餘光瞟了他一眼,冷冷地說:“有本事休了我啊!”

大招一放,政寶寶立刻閉上了嘴。

“你吓唬誰呢?”見政寶寶吃虧,老虔婆直接拿起茶杯擲了過去,破口大罵,“看在元妃的面子上給你幾分臉面,你還蹬鼻子上臉了!皇妃的娘怎麽了?我還是皇妃她奶奶呢!寧可讓賈政打光棍,我今天也得将你這破落戶兒給逐出去!”

精美的定窯茶杯,頓時粉身碎骨。

迎春看了,不禁暗暗心疼:“可惜了,幾十兩銀子就聽了個響!”

這群敗家的玩意兒,口口聲聲沒錢,破壞起東西來卻一點都不心疼。

衆人都緊緊閉着嘴,生怕引火上身。連最愛表現的探春,此時也因受了迎春的打擊不肯多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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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今天還就真走了呢!”王夫人直接跳了起來,氣呼呼地說,“我早就受夠了!整天擺出一副富的流油的模樣,連修個園子的錢都沒有,還盯着媳婦的嫁妝!把我們王家的縫子掃掃都夠你們過一輩子的了!”

趙姨娘本來滿肚子怒火,一見王傻子和老虔婆開掐,樂的連忙擦亮眼睛,準備看熱鬧,如果有人給她端茶送水磕瓜子,那就再好不過了。

“走就走!”老虔婆一個箭步沖上前,死死地拉着王傻子的衣袖,眼睛紅紅的,如頭發瘋的獅子,厲聲吼道,“把我們賈家給的聘禮給吐出來!不是嫌我家窮嗎?都是娶你們這些敗家的老娘們給害的!你們有一個算一個,把聘禮都給吐出來,都給我滾!”

王熙鳳本來還有意拉架,一聽老虔婆話說的那麽難聽,便也閉緊雙唇,一動不動。

“就你家那點子破玩意兒還想娶媳婦?”王傻子大手一揮,直接将老虔婆推開,“鳳丫頭,我們走!既然賈家瞧不起咱王家的女兒,咱有點志氣,都快點走!讓他們再揀那富貴的标致的娶來便是了。”

老虔婆早就看王傻子不滿了,如今這玩意兒居然敢推她,氣的她暴跳如雷,直接上演全武行。頓時,大廳內硝煙彌漫,處處危機四伏。

這時,賈蘭吓“哇”的一聲哭了起來。李纨連忙一看,原來是尿了褲子。頓時,空氣中充斥着一股難聞的尿騷味。她見情況不妙,立即開溜。趁戰火還沒蔓延到她這裏,還是腳下抹油比較保險。

王熙鳳連忙上前假意拉架,在她的暗中相助下,老虔婆挨了好幾計王傻子的窩心腳,腸子都差點踹了出來。

鴛鴦見狀,怕老虔婆吃虧,死死抱住王傻子的腰,讓她動彈不得。老虔婆瞅準機會,揮舞着大手,幾個響亮的大嘴巴子賞了過去,打的王傻子眼冒金星,哭爹喊娘。

“小蹄子!”王熙鳳見王傻子吃了虧,一腳将鴛鴦踹開,惡狠狠地罵道,“有你這麽拉架的嗎?”

此時,只有尤氏是真心拉架。遺憾的是,她剛拉住王傻子,這邊王熙鳳和鴛鴦又開始過招了。

賈赦打了個呵欠,轉頭看着迎春:“撤不?”

對于這場戰争,他不想摻和。否則的話,倒黴的肯定是自己。

“撤!”迎春點點頭。

于是,父女倆結伴同行,順便給了賈環一個小荷包。

據得到的可靠消息,二房那場戰鬥持續到大半夜,最後兩敗俱傷。這次募捐,除了賈珍這傻玩意兒吐了血,其餘人毫發無傷。賈政走投無路,果真一病不起。話說人家可是來真的,絕非抄襲賈琏。

眼看着吳家的省親別墅已經初具規模了,老虔婆終于有些心急了。無奈之下,她采取高壓政策,将衆女眷的私房錢搜刮了一翻,又命賴大等管家捐款,再加上自己的私房錢,還差了幾萬兩。最後,由賴大出面,借了五萬兩的高利貸,這才勉強對付過去。

“二嬸算來算去,卻算不到最後借的是你家的錢!”迎春笑對寶釵說。

寶釵輕搖絹扇,一副雲淡風輕的模樣。

“我也想通了。與其求人,不如求己。”她淡淡一笑,目光流轉,猶如一朵潔白無瑕的海棠花般純美,“林妹妹都有勇氣搬出來,我怎麽就不能靜下心來,好好打理一下生意呢。”

黛玉回蘇州後,居然也将林家打理的井井有條,這讓二房一衆人等目瞪口呆。史湘霖回來時,她還托他給迎春等帶來了不少家鄉土特産。這讓寶釵靈機一動,又開了家蘇州土特産店鋪。雖不如迎春的生意好,但是利潤也頗為可觀。

幾個月過去了,邢夫人的肚子越來越大,二房的園子也修的差不多了。只不過,裏面空蕩蕩的,看起來陰森森的,仿佛鬧鬼的地界兒!

“還得花錢!”賈政一看,立刻暈過去。

賴大見狀,連忙安慰:“沒事,再借!”

于是,又一張五萬兩的借據到了寶釵手上。

“我家暫時也掏不出這麽多錢了啊!”她有些為難地看着迎春。

她想不通,賈家死要面子活受罪幹什麽。省個親,弄的大家勒緊腰帶,個個面黃饑瘦的,值得嗎?此時,她暗暗慶幸自己沒有進宮,如果不幸的話,也混個皇妃省個親什麽的,不折騰死了薛家嗎?

迎春嫣然一笑:“沒事,我有。”

天氣冷了,片片雪花,如同一只只美麗的蝴蝶,袅袅的在天空中飛舞着,落到了人間。牆角的梅花,也迎風綻放,散發着沁人心脾的清香。

這日恰值皇後生辰,特許各诰命帶着女兒進宮賀壽。探春一聽,樂的差點飛上天。擺明了,這又是一個替各家千金相看人家的宴會!于是,她連忙取出累金鳳,打扮的花枝招展,準備大展拳腳,豔壓群芳。

邢夫人按品大妝,挺着大肚子,帶着迎春和寶釵,浩浩蕩蕩的進了宮。薛家雖然大富,不過薛姨媽并無诰命身份,又和王傻子鬧翻,只能托了邢夫人,希望借此給寶釵找個好人家。做不成皇妃,能嫁個王孫公子也不錯啊。

衆妃嫔簇擁中,只見一極其高貴的中年女子款款而來。她慈眉善目,卻不怒自威,宛若寺廟裏供着的菩薩。雖然她并無十分裝飾,不過卻襯托的後面那群濃妝豔抹的妃嫔如雜草般卑微。尤其是“賈湯圓”,塗的跟聖誕節的彩蛋似的,讓人不禁大倒胃口。

話說皇後的酒宴實在沒什麽內容,對于吃慣了山珍海味的富家千金們來說,味如嚼蠟。不過,她們卻異常興奮,因為今天來的貴婦,可都是重量極的人物。王妃公主,滿滿坐了好幾桌,而且這幾家都有适齡的王孫公子。

“邢夫人。”酒過三巡,皇後溫柔地笑着,羨慕地看着邢夫人那高高隆起的小腹,“幾個月了?”

她的聲音很柔,柔的似一灘水,讓人渾身上下每個毛孔都極為舒服,仿佛泡了個熱水一樣。

邢夫人吓了一跳,連忙左右觀望,有些不相信高高在上的皇後會和她說話。這麽多年了,別說皇後了,就連那些诰命夫人都不屑與她為伍。無他,無非是鄙夷她小門小戶的出身罷了。

一聽這聲音,迎春的手微微一顫。

這聲音,分明就是那淡黃色帷幔後的神秘女人!原來,得了那種難以啓齒之病的女人,便是當今皇後!

寶釵輕輕地碰了邢夫人一樣,邢夫人這才回過神來,連忙站起來回話:“回娘娘的話,已經七個月了。”

摸着那那高高隆起的小腹,她一臉自豪。誰說她是只不會下蛋的母雞?看看,她也會下蛋啦!

王夫人用不屑的目光瞟了她一眼,嘴角一撇。左右不過是個繼室生的,有啥好得瑟的。再金貴,有她含玉而誕的寶玉金貴嗎?

皇後溫柔地笑着,她笑起來真的很美,如春日裏最溫暖的那縷陽光。她目光一轉,落在迎春和寶釵身上。

“好漂亮的姑娘。”她含笑說,“不過聽說夫人只有一位女兒……”

邢夫人聽了,連忙笑道:“這個是妾身的女兒,另一位是妾身的外甥女。”

寶釵和迎春連忙站了起來。她們本來就長的極美,又精心打扮了一番,在朦胧的燈光下,宛若嫦娥下凡般出塵脫俗。

皇後滿意地點點頭:“都是極好的姑娘,讓本宮都不知道誇哪個好了。”

她一揮手,只見“更年期綜合症”端出兩份表禮。一對白玉镯,一枝金步搖,皆是難得的珍品。

“拿回去戴吧。”皇後和藹地微笑着,“花朵一樣的年紀,自然得好好打扮了。”

探春的目光緊緊落在表禮上,恨的眼睛幾乎冒火。她打扮的如此嬌豔,為何皇後就不肯看她一眼呢?其實皇後即使往她那兒看,也看不清楚她的臉。原因很簡單,王傻子是五品诰命,離皇後遠着呢。除非皇後有火眼金晴,否則是不可能看清楚她的。

迎春和寶釵連忙出席跪謝。

這次宴席,迎春和寶釵大放異彩。得了皇後的親口贊賞,衆貴婦們紛紛向她們抛出了橄榄枝,差點兒沒踏破大房的門檻,恨的探春一病不起。

薛姨媽大喜,将寶釵許給東平郡王。他們薛家,也出王妃了!

作者有話要說: 昨天網抽風啦……麽麽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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