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啊,破功了!

安可黑着臉将薯條吞下去,“窩不吃漢堡,漢堡太不健康了。”

卓小然道,“那你可以點別的。”

安可郁悶地道,“肯德基裏除了吃薯條漢堡還能吃什麽?”

卓小然丢了個很傻很天真的表情給他,道,“給我五十塊,包你吃滿意。”

安可心不甘情不願地從口袋裏掏出一張一百塊,嘴裏同時嘀咕道,“窩上一次吃肯德基是在十五年前。”

卓小然拿了錢,一溜煙地跑了。

不一會兒,她端了一個盤子回來,将裏面的食物往安可面前一放,道,“吃吧。”

安可看了一眼,但這一眼,瞬間替他打開了一條通往新世界的大門,他看着眼前的東西,道,“這都是些神馬?”

卓小然道,“肯德基的套餐啊!”

安可像是發現新大陸似的叫道,“為什麽有飯,還有湯?”

相比他的震驚,卓小然很是淡定地聳肩,從容地道,“中國的肯德基就是那麽炫酷。”

安可,“我當了快三十年的美國人,還是第一次看到肯德基賣飯還賣湯。”

瞧瞧他,驚訝得連語調都變正常了,卓小然捂嘴笑道,“那你賺了,不是我吹牛啊,中國肯德基全世界一流,自稱第二,絕對沒國家敢稱第一。”

說着,她将叉子遞給他,催促道,“行了,別說廢話,你試試看。看看這味道比不比得過米其林飯店。”

安可被動地接過叉子,一臉無比地糾,瞪着盤子的裏食物猶豫了足足十分鐘,還是下不去手。

卓小然按住他的手插在雞腿上道,“吃啊!毒不死你的。”

安可掙紮,“可是,今天是周六,不是吃雞肉的日子。窩每周只有星期一才吃雞肉。”

卓小然道,“那你就當今天是星期一。”

安可搖頭,“那怎麽可以?窩不能背棄窩的原則。”

狗屁原則,吃個肯德基還說什麽原則,又不是讓他下令去打伊拉克。卓小然朝天一翻白眼,“就一天而已。”

安可還是躊躇不定,要知道做人原則對他來說很重要。

“一天也不可以……”

話還沒說完,就被卓小然打斷了,“我說你怎麽這麽墨跡,還是不是男人,不就是吃一口雞肉,至于麽?”

她拿起叉子指着他,瞪着了眼睛,威脅道,“你吃不吃?不吃我叉你。”

安可終于閉了嘴,勉為其難地拿起了刀叉,從雞腿上挑了一小塊肉下來,閉着眼睛放進了嘴裏。

這表情像是雞肉上有病毒似的,真是欠抽啊!

卓小然看得心絞痛,伸手去拉他的盤子道,“你不吃給我,我打包帶回家吃。”

誰知,盤子像是在托盤上生了根似的,一動不動。卓小然低頭一看,原來是安可伸手按住了盤子。

安可幹咳一聲,将盤子拉回自己面前,不緊不慢地将雞腿肉切成十二塊平均長度為6厘米、寬度為3厘米的條塊,然後,眯着眼睛昂着下巴,又騷又傲嬌地将雞肉一口接着一口塞進嘴裏。

這才乖嘛。卓小然忍住笑,不甚得意地道,“我沒騙你吧,是不是很好吃?”

安可細嚼慢咽,品嘗嘴裏食物的味道,等消滅了後才道,“雖然窩不想承認,但确實很好吃。不可思議,這居然是肯德基,和窩記憶中的完全不一樣。如果美國有這樣的肯德基,再也不用擔心去哪裏吃飯了。順便問一句,泥都給窩點了些神馬?”

“新奧爾良烤雞腿飯,芙蓉鮮蔬湯,十三鮮小龍蝦雞肉卷,加起來正好五十塊。喏,還能再還給你五十塊。”

“what?”安可再度被震驚了,長大嘴巴看着卓小然半天,一連串不可思議地買糕的後,道,“man,為神馬肯德基裏會有小龍蝦這種東西?為神馬小龍蝦可以配雞肉?”

見他驚愕的連英語都蹦出來了,卓小然哈哈大笑起來,學着他的語調不無得意地道,“因為在中國這個全國人民皆吃貨的國家,天上飛的、地上爬的、水裏游的,只要是吃的,就都能混搭在一起!”

安可以最優雅的姿勢、最快的速度,将托盤裏的食物一掃而空,他舔了舔嘴巴,一臉意猶未盡。

卓小然問,“好吃嗎?”

安可點頭。

卓小然半開玩笑似的道,“要不以後周末就來肯德基得了。”

誰知,安可當真了,認真思考了一下,居然點了點頭,道,“好。不過在付諸于行動之前,窩還有幾個問題要弄清楚。”

“什麽問題?”

“決定性的問題。”

說着,安可騰地一下站了起來,朝前面的收銀臺走去。

卓小然腦子一轉,頓時明白了什麽,大叫一聲不好,趕緊起身跟了過去。

果然,安可走到點餐臺前,對其中一個收銀員微微一笑,道,“泥門的肯德基很好吃,Very delicious,所以窩考慮把它列入以後每周一次的菜單裏。但是,窩每天所攝入的卡路裏不能超過2000,所以窩想知道,每個套餐裏含有多少熱量。還有,能不能讓窩看一下泥門的廚房?泥門上一次設備消毒是在什麽時候?有沒有衛生局簽署的證明?能拿出來窩看一下嗎?”

可憐的收銀員在安可一連串毫無邊際的轟炸下,嘴巴張成了O。

卓小然伸手扶住額頭,果然……狗改不了吃**啊。

***

卓小然掐着安可,一把拉出了肯德基。

安可整了整衣領,确定沒有皺褶後,埋怨地看向她道,“泥為什麽拉窩出來?這對窩來說很重要,關系到窩以後每周六在哪裏用餐。”

卓小然譏諷地道,“你怎麽不問他們,是從哪個養雞場買的雞,再去養雞場考察一下?”

安可打了個響指,“對,這是一個好主意,謝謝泥提醒了窩。”

卓小然朝天一翻白眼,“我這是反諷,是在嘲笑你。”

“為什麽?”

卓小然被他這淬不及防的一句為什麽弄的一怔,莫名其妙地道,“什麽為什麽?這是快餐店,一個位置一天下來裏要坐多少人啊,誰那麽在乎衛生情況……”

話還沒說完,就被安可打斷了,“對了,泥提醒窩了,窩還沒有消毒手。”

說着,他從自己包裏拿出噴霧,又開始進行他的消毒老三套,先是噴霧,接着濕巾紙,最後上油。等一步步的工序完成,他習慣性地去包裏摸手套,誰知,一摸之下,頓時炸了。

“窩的手套呢?”

終于唱到這出了,卓小然站在一邊看着,心想一會兒他要問起來,自己就裝作不知情。

不料,這家夥看向卓小然的第一句就是,“蕭然,泥把窩的手套藏哪裏了。”

卓小然眼皮一跳,暗道,我去,這人是開天眼了嗎?

想歸想,她還是裝作若無其事地道,“沒有啊,我沒看到你的手套。”

他看向她,“真的沒有?”

卓小然心虛地轉開視線,“真沒有。是不是你忘記放哪了?”

安可道,“在公園裏的時候,窩一直都帶在手上,後來要去廁所,才脫下來,然後窩就放在包的隔層裏。”

卓小然硬着頭皮道,“也許是你記錯了,沒準掉在廁所裏了?”

安可斬釘截鐵地道,“不可能。窩記得很清楚。第一次進公園的廁所,窩沒帶手套,所以窩沒有用手推門,而是用腳踢開的。第二次去商廈的廁所,窩也沒有帶手套,因為進廁所後,窩拉開褲子就尿了,沒有做過脫手套這個動作。而且,尿完後窩直接洗手烘幹,所以窩十分肯定窩沒有戴着手套去廁所。在去廁所之前,窩把手套放包裏,可是上廁所回來,手套就不見了,而這期間只有泥拿着窩的包。”

我去,邏輯清晰,而且每一個細節都記得那麽清楚,他怎麽不去當福爾摩斯幫警察破案啊!

見卓小然不說話,安可更加确定自己的推測,于是伸出手道,“請把窩的手套還給窩。”

所以說,別妄想套路一個思維有異于常人的怪胎,因為任何套路在他面前,都不管用。卓小然這路人水準的IQ明顯搞不過他,在深深的一聲嘆息之後,卓小然只好認栽,乖乖地把手套拿出來還給他。

安可見心愛的手套失而複得,臉上喜形于色,拿出噴霧對着手套噴了幾下,然後抽出紙巾擦幹。在确定裏裏外外都沒有細菌後,這才歡天喜地地戴在了手上,難怪他的手這麽白,一年見不到幾小時的陽光,能不白嗎?

做完這一套後,安可的注意力這才又重新轉回了卓小然的臉上,他不解地問,“泥為什麽拿窩的手套?這又不是泥的尺寸,泥要是喜歡,窩可以讓塔門再給泥定制一副。”

卓小然聽他說得那麽輕飄飄,沒來由地一陣郁悶,沒好氣地道,“因為我缺錢。”

安可,“所以泥想把窩滴手套賣了換成錢?”

卓小然,“……”

安可見她不說話,以為自己猜對了,道,“泥需要多少錢?窩可以借泥。”

卓小然無精打采地道,“你能借我多少啊?”

安可道,“一兩百萬沒有問題。要是再多,窩需要時間提出來。”

一兩百萬?那夠養她一輩子的了!卓小然眼睛一亮,但高興不到一分鐘,又把腦袋耷拉了下去,“借的錢,還不是要還?”

安可問,“泥要這麽多錢做什麽?”

卓小然,“我想投資。”

安可,“投資什麽?”

卓小然把心一橫,幹脆直說了,“比特幣。”

安可搖頭,“作為泥的朋友,窩想提醒泥,以前要是沒有研究過比特幣的話,最好不要投資那麽多。因為比特幣風險太大了,不适合新手玩。”

既然已經開了個頭,卓小然也就不矜持了,厚着臉皮問,“你不是高手嗎?可不可以帶我入門?”

安可恍然大悟,“原來泥偷窩滴手套,是想以此威脅窩,讓窩教泥玩比特幣?”

卓小然一怔,居然被他猜到了,不是說腦回路異于常人而不按套路出牌嗎?可為什麽她的套路他都懂?這人也太神奇了點吧!

安可把她的沉默歸為默認,道,“原來如此。其實,泥直接和窩說就行,不用偷窩滴手套。”

這不是怕你不肯麽。卓小然在心裏嘀咕了一句,随後又問,道,“那你願意帶我入門嗎?”

“願意……”

卓小然心裏頓時大喜過望,要知道他可是比特幣的創始人,大師中的大師,跟着他混,還怕自己不能脫貧致富麽?

“不過……”

他故意拉長音,卓小然的心也随着他那聲轉折而懸了起來,忙追問,“不過什麽?”

安可道,“窩可以教泥通過比特幣賺錢的方法,不過在這之前,窩有一個要求。”

卓小然忙追問,“是什麽要求?”

安可道,“窩對中國很感興趣,想去看看中國的山水。”

卓小然,“那就去呀。你有那麽多錢,哪裏不能去?”

“可是窩找不到人和窩同行。”說着,他将目光轉向卓小然,“泥能和窩一起去嗎?”

卓小然恍然,原來在這等着她呢。雖然他的強迫症和潔癖要人命,但能帶她入行這個條件更誘惑,于是問道,“你想去哪裏?”

“哪裏都想去。但是窩不知道怎麽去。”

卓小然,“飛機火車長途車,總有一款适合你。”

安可搖了搖頭,“不是,泥沒有明白窩的意思。窩是說,窩每天吃飯怎麽辦?”

“還能怎麽辦,當然是走哪吃哪……”剛說完這句話,她立即就明白了。對于普通人來說,吃飯最不是問題了,但是對于這個龜毛洋土豪來說,卻是一個天大的問題。就他這一三五要希臘餐,二四六要法國餐,還時不時要檢查一下別人的廚房,去別的城市旅個游,還不非把他餓死了?難怪他來了中國好幾星期了,卻除了這個城市,哪兒都沒去。原來是卡在這上面了。

見她不說話,安可道,“窩可以讓飯店幫窩把菜譜制作成罐頭,然後窩随身帶着。但是問題是,這至少需要等一個月。”

“……”

果然是神人,又不是去探險,帶着罐頭上路,豈不重死?

卓小然想了想,道,“我有一個辦法。”

安可問,“神馬?”

卓小然,“找個私人廚子!”

“找誰?”

卓小然指着自己,大言不慚地道,“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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