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7)
心眼,對于山田優美便是如此。
其實站在幸村的角度,他一直都覺得山田優美或多或少都有些問題。現在這個時候這麽想,或許對已經冰冷的山田優美有些許冒犯。但是幸村從國中時期開始便有這種感覺,不過一惠是出于真心在關心她,幸村便沒有多說什麽。
只要山田不做出什麽傷害到一惠的事,幸村都會選擇沉默。
“小孩子不要問那麽多。”重悟沒打算回答一惠的問題,不過他倒是有問題想要問清楚:“說起來,一惠你知道在立海大那邊,有和山田結怨的人嗎?比如嫉妒她的外貌,或者有沒有欺負她的人存在?”
重悟沒有提及太多關于山田優美的信息,像是山田那慘不忍睹的死狀,他只字未提。他就是單純從推論的角度來問這些問題。
一惠無疑是發現屍體後警方接觸到的第一個死者的關系人,盡管她和山田優美作為同學是在兩年以前,但是不放過任何一絲線索,哪怕躲不起眼的線索,是刑警例行詢問的一貫作風。倘若兇手的動機是嫉妒的話,那麽很有可能在許久之前,就埋下了這顆惡性的種子。
“應該有吧?”一惠的回答是不絕對的肯定,她也是在和山田優美時隔兩年再度重逢後,才得知了山田曾經遭受過欺淩的事。
“應該?怎麽說?”重悟的眉頭鎖緊了幾分,他拿出了小冊子和筆,俨然擺出了正式例行詢問的記錄姿态。
“我也是前幾天才知道,優美在國中的時候遭到校園欺淩,甚至已經嚴重到被迫轉學的地步。”
“具體是些什麽人欺負山田,你清楚嗎?”
“這我就不知道了。”一惠搖頭,回答完畢後又忍不住小聲抱怨了幾句:“有誰這麽過分啊,優美那麽好看的女孩子都下的了手。”
最後的話幸村倒是聽見了,他有些無奈。不過,在情感上單純的一惠,也是吸引着他為女孩傾心的特質之一了。
即便重悟沒有直說山田被毀了容貌,一惠從他的問話裏多少也推測得出一些,警方的調查方向在嫉妒這個點上做展開。
也就只有橫溝一惠這種無欲無求的人不理解這種心情了。
任何人都會起嫉妒之心,就連幸村都無法否認自己的确會有這樣的情緒。他有時候确實嫉妒一惠的弟弟一樹,比如在親近一惠方面,多少都有一些。不過,幸村從來都沒當回事,反正逗着一樹他自己也樂在其中。
“一惠,立海大這邊,你幫忙收集點線索吧。”重悟想着一惠作為立海大的學生,協助調查的話能夠提高效率。
可是在提出這點要求後,重悟又覺得讓自己這個未成年的堂妹(又?)去做這種事略微不妥,尤其是突然感受到了堂妹夫(?)不太友好的眼神之後,他趕緊補充了一句:“那個……你也不用強求,有的話就告訴我。”
說完這句,幸村投向他的視線才稍有緩和。
的确,幸村從來不喜歡讓一惠涉及太多案子,只是正義感向來爆棚的橫溝一惠想做的話,幸村也不會去阻止。
嗯,至少不會明面阻止,幸村有幸村的辦法。
“關于這些,我也會幫忙。”幸村禮貌地點了點頭,重悟有些訝異地看向他時,他微笑着表明了自己的意圖:“我會幫一惠的。”
言下之意就是,他幫的主要是一惠,協助調查只是順便的。
重悟表情一僵,mmp被小孩子塞了一嘴狗糧。
見重悟閉了嘴,幸村又追問道:“橫溝警官,還有問題要問嗎?”這疑問的口吻硬生生被他說出了幾分不容反駁的強勢。
重悟搖頭。
“那我和一惠就先走了。”
總算是把控回主權的幸村拉着一惠行禮對重悟道別,好不容易擺脫這位來自FFF團的刑警先生,另一位騎士先生居然擺脫了仁王的控制(?),追了過來。
還隔着一大段斑馬線的距離,橫溝一樹就對着幸村的方位喊了起來:“幸村!你給老子站住!”
一樹的叫喊聲很大,帶着彈舌音的語調再加上兇戾的态度,路人紛紛被他吓了一跳,還以為是來挑事的。
幸村則是面不改色地對着那一邊快要暴走的少年,微笑,還是微笑。
“一樹?”看到弟弟,一惠便打算直接朝弟弟那邊過去。
可她剛要松開幸村的手往弟弟那邊走去,幸村似乎故意在挑釁,将一惠往自己身邊回拉了一些,接着,握住女孩的手移至她的肩膀處,随即就是緊緊一攬。
幸村的動作很大,明擺着故意做給一樹看。
“幸村你這混蛋!”一樹這麽罵完,總算是等過了紅燈,往這邊沖了過來。
看到對面的小狼狗氣到跳腳,幸村嘴角的弧度不禁加深了幾分。他清咳了兩聲,假到不能再假地問道:“一樹,你怎麽在這裏?”
“你們串通好的吧!仁王前輩一直帶着我在這附近繞圈子,還好我機智發現的早!不然就要被你這混蛋得逞了!”一樹罵罵咧咧地說完,拉過一惠一把将她從幸村的臂彎裏扯了出來。他忿忿地盯着幸村看,一副狼狗護食的架勢。
一惠忍不住扶額,如果這都算機智的話,那切原也應該是個小天才了,繞了這麽久才發現自己是被支開。
拽住幸村阻止了這家夥繼續刺激一樹,一惠解圍似的提議道:“這樣吧,我們一起去超市買點東西,家裏冰箱空啦,幸村晚上過來一起吃飯吧。”
話音剛落,一樹馬上提出了抗議:“為什麽要給這家夥做飯!”
其實一惠想說就算不給幸村做飯,她也是要做晚飯的呀,幹嘛說得那麽暧昧聽起來好像是特地做給幸存的一樣。
再說了,特地給幸村做飯這種事也不是沒有。
一惠還在對自己弟弟無語之中,倒是幸村把持有度地開始給這只炸了毛的小狼狗順毛:“一惠你就別太辛苦自己了,晚上我請你們吃飯吧,一樹難得周末回一趟神奈川。”
小狼狗不說話。
“那就這麽定了。”眼見着把一樹給哄好,幸村轉而向一惠征求起意見:“一惠晚上有想吃什麽嗎?”
一惠停頓思考了半秒,答道:“看一樹吧。”她把目光投向自家弟弟,等待着後者的決定。
一樹看樣子是不想和幸村說一句話了,因此問題又回歸原點。
“那就我來決定吧。”幸村終結了話題。
一惠點頭表示贊同,“也好。”
“那晚上我來接你。”幸村旁若無人地對一惠說着,仿佛一樹不存在似的。又或者他根本就是故意當着一樹的面說說暧昧的話。
對于幸村看着一惠的滿眼寵溺,一樹只想說……
嘔。
作者有話要說: 謝謝瑪麗的地雷!!我更的這麽慢簡直羞愧【捂臉!
我明天還會更新的√
☆、烤個肉都能出點狀況
幸村要請客吃飯, 一樹那點想要敲詐一頓的小心思再度湧起。不過鑒于上一次幸村請壽司而吃壞了肚子,一樹決定這次還是放那家夥一馬, 也算是給姐姐一個面子。
想到這裏, 一樹覺得自己放過幸村的做法簡直偉大。
而坐在一旁的一惠, 對于弟弟時不時就傳來的自戀笑聲一臉懵逼。
這孩子是不是吃錯藥了?
到了晚上, 幸村如約按時來到了橫溝家,按響了門鈴之後,他便靠在房外的圍牆上等待。一惠出門的速度很快,因而作為男孩子的一樹倒被比對得有些磨叽了。
三人一行,說出發就出發了。之間的相處氣氛還是和以前一樣,一樹站在一惠和幸村中間,非常針對地把兩人隔開,态度戒備得要命。
幸村選定的是一間烤肉店,門店位置離立海大很近, 因而是立海大學生們聚會的常住地, 其中自然包括網球部的少年們, 甚至烤肉店老板長濑和幸村已經很熟悉了。
畢竟網球部都是熱血青春的運動系少年,社團聚餐什麽的當然是烤肉店最贊啦。
像是一惠所在的女子田徑部,因為都是女孩子, 大家都怕烤肉吃多了上火爆痘,所以很少來烤肉店。因此一惠對這裏并不熟悉, 不過印象裏好像有那麽幾次,她有在網球部賽後被幸村拉着一起來過。
倒是長濑店長,對一惠似乎很熟悉, 看到是幸村帶來的女孩子,還相當熱情地打了招呼。再接着看到了長着和一惠一樣臉的一樹,長濑店長的興趣又轉向了一樹少年身上。
于是,長濑店長心情一好,當即決定給三人今晚的消費打八折。
“啧,居然打折。”那還怎麽讓幸村破費!
一樹小聲叨念了一句,被幸村微笑着盯得閉了嘴。
三人在店內最角落的一張四人席的桌前就座,幸村一個人坐在一側,一樹強行拉着姐姐硬要和一惠并排坐在一起。對此幸村無奈笑笑,對于一惠這個弟弟,要寵逗穿插地對待。
所以現在,先寵寵。
點好單,生鮮的食材上好之後,鮮嫩的肉片被放在鐵絲網上被烤得嗞嗞作響,很快就發出了誘人的香味。
肉是一惠在烤,等到差不多熟了,她把肉從鐵絲網上取起,夾到一樹的碟子裏。正當一樹揚着下巴對幸村擺出得意的姿态時,自家姐姐也給幸村夾了一片。
啧,幸村這家夥真讓人讨厭!一樹心裏這麽想。
“一樹,你就別和幸村賭氣了。”看着一樹鼓着臉的別扭樣,一惠安撫性地說了句,然後多給一樹夾了塊肉。
“哼,看在我姐的份上。”被順了毛的小狼狗總算是妥協了一些,明明是被請客的一方,卻說得好像非常不情願似的。
在吃下第一波烤肉之後,一樹挑起了話題:“說起來姐,下午便利店那附近,是不是又出了什麽事了?警察攔起來什麽的,我好像還看見重悟堂哥了。”
“的确是出了事。”既是一樹提到了這個話題,一秒嚴肅的一惠馬上開啓了橫溝警部模式,她的兩彎眉毛蹙了蹙,聲線微沉:“一樹你還記不記得優美?”
“誰?哪個優美?”
“山田優美,國三的時候轉學走的那個妹子。”
一樹思考了兩秒,總算是把人名和印象中女孩子的臉龐對上了號,“噢你說那個人,好端端提起她幹嘛,我不太喜歡她來着,覺得她有點做作。”說完,一樹還擺出了嫌棄的表情。
在對山田優美的看法上,一樹倒是和幸村一致了戰線。
不過,一樹心直口快,想到什麽就直接說了。他國中還在立海大念書的時候,的确知道自己姐姐和一個叫山田優美的漂亮女生關系不錯。
雖然山田從來沒做過什麽壞事,但是一樹直感上覺得她有問題。
總而言之一句話,就是不喜歡!
“一樹,注意措辭。”一惠斂着表情這麽提醒了一句。逝者已矣,再在背後說什麽不好的話,是有些不太尊重人了。
一樹癟了癟嘴沒繼續再說下去,他挑起眉毛看了坐在對面的幸村一眼,反問:“別說我了,幸村也這麽覺得的吧?诶姐,你不知道,那個山田接近你完全就是因為幸村跟你關系好。”
一惠停頓了下,答道:“照你的意思,優美是為了接近幸村才故意來接近我的?”
她不太相信一樹的說法,倒不是覺得山田優美沒問題,只是她和山田會成為朋友,原本就是她主動先幫助了山田一次,後來兩人才逐漸熟悉。
“不然呢?你以為立海大的女生都跟你似的。”一樹像看白癡一樣斜了一惠一眼。
一惠顯然沒理解話裏的意思,“跟我什麽似的?”
“我說,立海大能和幸村這家夥天天待一起的除了你沒別人了。”
關于一樹說的這點,除了一惠本人身在其中完全注意不到,可能全立海大的女生都知道。
當着幸村的面說着和幸村有關的事,作為話中的當事人,幸村只能陪笑。尴尬肯定有,但是一樹說的話也不無道理。
幸村沉默着沒有反駁,一部分原因也是一樹說出了他對于山田優美的看法。
“诶——這樣嗎?”一惠自顧自地點頭,又鉗了幾片肉放到了烤架上。
看一惠這副完全沒在意的模樣,一樹有點抓狂,“姐,你有沒有聽懂我說的話啊?”
一惠淡然回應道:“聽懂了啊,你說優美是為了接近幸村才跟我做朋友,這個意思?”
“是啊!你怎麽不給點反應呢!”
“那你想看我什麽反應?話裏的重點不該是幸村嗎?”
一樹:……
幸村:……
鐵絲網上的肉片嗞嗞作響,一惠的視線垂在上面,淺茶色的眼眸內閃過幾絲複雜而沉重的情緒。她沒反應不代表心裏沒多想,以前她的确沒懷疑過山田優美哪裏有問題,可是在前不久重逢後和山田的聊天過程中,她也察覺了這姑娘不對勁,自己說的話都是前後矛盾的。
但是突然之間山田就被人殺了……究竟是為什麽呢?究竟是什麽人會想殺她?
陷入思考的一惠發起了呆,鐵網上的肉片該翻面了她也沒有注意。
幸村從她手裏接過夾子,說道:“我來烤吧,你這樣的烤法,肉要焦啦。”語調溫柔,聽起來和平時沒什麽區別,也沒有提及自己看穿了一惠有心事。
一惠愣了愣,在幸村取過夾子兩人手指觸碰的瞬間她才回過神,擡眼就望進了幸村藍紫色的眼眸之中。盡管幸村沒有說多餘的話,但是滿眼寫着的關切,讓一惠安心了不少。
“一樹,其實下午便利店那裏,出事的人就是她。優美被害了,在便利店後巷發現的屍體。”
“噗——咳咳咳……”才喝了一口飲料的一樹為了不讓自己噴出來,憋回去的時候嗆到,猛咳了好幾聲才緩和,他難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看向一惠,“姐你說什麽?山田被人殺了?”
“是啊,和重悟堂哥聊了幾句,具體什麽情況我也不是很清楚,不過堂哥讓我最近注意下立海大是否有和她有恩怨的人。”
一惠這是随口說的,也沒料到一樹會給出确切的回答。
一樹皺着眉毛思索了半秒,“恩怨?會搞事的也就是網球部後援團的那群女生了吧?後援團有些什麽人,帶頭的哪幾個,姐你可以去問問柳前輩呀。”
說的也是,她怎麽忘了網球部那個行走的數據庫柳蓮二呢。或許在柳那裏,能夠得到不少可能對推進調查都有用的線索也說不定。
對話還沒繼續下去時,烤肉店內突然斷了電。只聽到啪的一聲,似乎是電閘跳了,店內頓時陷入了一片黑暗,只有烤架下方冒着星點橙紅的火光。
店內頓時嘈雜了起來,幾乎所有人都在發出“怎麽突然停電”諸如此類的疑惑。
因為店內的燒烤設備是直接碳烤,所以烤爐并沒有收到影響,但是停電所帶來的很糟糕的一點,是換氣設備也随之停止,碳烤帶出的煙瞬間在店內堆積。
“一樹你坐着別動。”一惠像照顧小朋友一樣囑咐着自家弟弟,随即從座位上站了起來,“我去看看什麽情況。”
幸村把烤網上的肉夾出來後,也站起身,“一惠,我和你一起。”
見狀一樹也坐不住了,他剛要站起來,就被一惠按了回去,“你坐這別動。”
小狼狗委屈:“好嘛……”
幸村把店門打開透氣,一惠則往後門的方向去。因為對店內不太熟悉,加上沒有燈光看不清路,走的過程上撞到了人。
“抱歉!”是對方先道了歉,一個軟萌的少女音。
這音色一惠可以說很熟悉了,她用手機照亮了對方的臉,果然是田徑部的羽生橘。
“小橘?”
“诶诶?惠惠!好巧哦!你也來吃烤肉啊。少見哦,小心明天爆痘痘!”見到是一惠,羽生橘馬上挑起了話茬,仿佛不是身處在一間停了電的烤肉店內,輕松愉快地閑聊了起來。
“嗯,好巧。”一惠拍了拍羽生橘的肩膀,她現在比較想去後門看看狀況,因此沒打算和羽生橘繼續聊下去,“小橘你回座位的時候小心點別摔倒,我去後面看看什麽情況。”
剛要走,羽生橘扯住了一惠的衣服,她扭扭捏捏地說道:“那……一起吧……其實,我要去上廁所,惠惠能不能看完情況幫我打個燈……”
“嗯好,那一起吧。”
一惠這麽說完,男友力MAX地拉過小橘的手。
小橘被這一拉,心跳停了一拍似的,她擡頭看向一惠,黑暗之中完全看不清對方的側臉。
卧槽可能這就是心動的感覺了吧(不)。
這種時候腦補一下拉着自己的是幸村的話,卧槽少女心爆炸啊!羽生橘想了一半,趕緊打住了自己的這個想法,雖然作為幸村的迷妹,但是人家有西皮的,默默支持就好。
“小橘你急嗎?”
“還……還好……”被這麽直接的問,羽生橘有點害羞。
“噢,那陪我先去後門下。不知道店長他們有沒有把門打開……”
聽到一惠的要求,羽生橘萌生出的少女心瞬間被掐得一幹二淨。
真的惠惠,鋼鐵直男沒得救了,這種時候不應該先陪妹子才對的嗎!羽生橘嘆了口氣,只能先跟着一惠往後門那邊走。
作者有話要說: 再次謝謝瑪麗的地雷!!
我在趕榜單,晚上還有一更【你
客串的妹子們,可能是事件裏的死者或者兇手哦。
本案相關人物:山田優美、羽生橘、市川淩子、櫻庭萌香
優美已經殺青了2333
☆、事件遠沒有那麽簡單
烤肉店的後門已經被打開通風了, 店長長濑正在外面檢修排氣設備的部分。
停電問題長濑打過了維修電話,但是店內的換氣設施必須得先弄好, 不然待在一很快就可能充滿一氧化碳的空間裏面, 光靠前後門的敞開通風, 安全上倒是沒有問題, 畢竟店都開了這麽多年,就是給顧客的體驗會很差。
“店長,以前經常會這樣停電嗎?”一惠從後門跨出半步,朝着半截身體都伸進控制小門裏的長濑問話。
“其實換氣系統有一套單獨的備用電源,今天不知道為什麽也壞了。這種情況還是第一次哈,小姑娘別擔心,店裏不會出問題的。”長濑探出頭這麽解釋完,又鑽了回去。
一惠很快地把後門外的小巷掃了一遍,大概是出于習慣, 搜尋般的眼神掃視着巷內的一切, 這樣的一惠看起來像個真正的刑警一樣。
和衆多餐館或者是便利店的後巷一樣, 烤肉店後巷也是一條陰暗狹窄的通道,一頭通向外側的街區,另一頭則是死胡同的盡頭。
離長濑不遠處是通風管道的排氣口, 口處有用鐵栅欄擋住,而垃圾堆的位置離那個排氣口很近, 可以說是為了遮擋那個氣口才把垃圾堆放在旁邊了吧。
“惠惠,你好了嗎……我想……”跟在一惠身邊的羽生橘大概是忍不住了,她扯了扯一惠的衣服催促道。
“抱歉小橘。”一惠合掌做了個歉意的手勢, “久等了,我們走吧。”
這場停電并沒有持續太久的時間,在恢複供電以後,大家重新開始繼續着先前烤肉的節奏。一惠和小橘各自回到自己的座位上,這才發現兩個人的位置離得并沒有很遠。
畢竟是不久前剛剛聯誼過的對象,兩方都招手互相打了招呼。似乎是這個招呼讓氣氛變得緩和了不少,停電前提起的關于山田優美的話題,一惠這邊,誰都沒有繼續提起。
這晚就這麽過去了,因為一樹在的緣故,幸村便沒有在次日周末最後一天把一惠約出來。反正約了,一惠十有八|九也是要帶上弟弟一起。
他想要的兩人世界,還是改天再找機會吧。
不過就算沒有見面,一惠和幸村之間互傳郵件倒是沒停過的頻繁,這看的一樹相當不爽。
其實一樹倒不是不支持幸村和一惠,他就是有點小孩子氣,總覺得自己姐姐被霸占,不開心。再者幸村總喜歡惡作劇,他被坑得不再少數。
總而言之,就是看不對眼幸村那家夥!
在周日晚一惠把弟弟送去車站後,她和幸村不知不覺又談論起了關于山田優美的話題。
大概是因為一樹直說了山田的問題,一惠才慢慢開始介懷。甚至她換個思維角度,把山田設想在不好的方面時,她居然覺得有些違和的問題得到了解釋。
比如一惠想起了不久前在海常,幸村被黃濑給滅五感躺倒後,比所有人都要激動的是山田優美,甚至非常積極地上前關切。
或許山田……真的喜歡幸村也說不定。
哎呀長着一張溫柔帥氣的臉可真是各種受歡迎呢!
想到這裏,一惠當即編輯好了要發給幸村的郵件內容——幸村你真是萬惡之源。
收到郵件的幸村一臉懵逼,怎麽突然又這麽說他了。
幸村搖了搖頭,他完全可以想象得出女孩是以怎樣的表情對着手機打出這串字。只要想起一惠的樣子,幸村總是會不自覺地勾起唇角。
玩笑的話不想再說太多,幸村也有正是要通知一惠。關于山田優美,他向柳那邊問了些線索。
山田優美國中的時候受過後援團的欺負,後來因為橫溝一惠的介入而停止。是明面上的停止,在一惠看不見的地方,山田遭到的欺淩比以前還要過分,因而被迫轉學。
知道山田轉學原因的人除了參與欺淩的人之外,幾乎沒什麽人知道,甚至是當時山田的班導,都不太清楚具體原因,只把山田轉學理由當做了家庭原因而寫進了工作記錄裏。
後援團的隐秘工作做的很好,即便是柳搜集這些信息,也花了一天的功夫。一惠還是想感嘆柳軍師的效率,也不知道幸村用了什麽辦法,讓他這麽快地提供出這些信息。
前言所述關于山田遭到欺淩的問題,一惠算是在此之前就知情。
不過柳厲害的地方,在于他整理了一份名單,名單是篩選了國中時期參與後援團且為幸村命的妹子們。而被劃出重點的兩個名字一惠不僅認識,還很熟悉。
羽生橘和櫻庭萌香,和一惠同在田徑部,也算是兩個漂亮可愛的女孩子。
爾後一惠找了重悟,才得知山田優美的死因和死亡時間。
山田身亡于周五下午的四點到六點之間,這個時間段是田徑部的訓練時間,況且山田是先遭到襲擊,失血過多致死,把這個時間再提前,那是立海大的上課時間。
田徑部當天沒有人缺勤,也就是說羽生橘和櫻庭萌香根本沒有作案時間,可以說整個人田徑部的成員都被排除了嫌疑。
至于後援團的問題……一惠覺得,還是等周一部裏訓練的時候,直接去找小橘和萌香問清楚到底是個什麽狀況。
到了新一周的開始,周一這一整天,一惠上課的時候都在走神。
鄰桌的切原困意連綿,睡覺前看着一惠不知道在想些什麽,時而還在筆記本上塗塗畫畫,補覺完畢睡醒之後,他發現一惠還在保持着剛才的姿勢和動作。
終于抑制不住好奇心的切原在下課鈴響起的下一秒,他探過腦袋,試圖去看清一惠的本子上究竟寫了些什麽鬼。
紙頁上的字跡排得亂七八糟,完全是想到什麽寫出什麽的狀态,有些地方圈圈畫畫的,還有三角尖标出了重點。
“山田優美……死亡時間上周五下午四點到……”切原不自覺的把能夠辨認出的字念出口,然而念到一半時,一惠啪地把筆記本合上了,表情認真又嚴肅。
“小孩子家家的不要看這些東西。”
這話說得切原不服了,“切,橫溝明明你比我小幾個月。之前去職員室交檢讨的時候,在班導的點名冊上看到了的。”說的時候切原還十分得意,大概是找到了作為比一惠年長的成就感?
這種反駁反駁方式比出生月份之類的,分明就是小孩子的行為啊!
一惠在心中默默吐槽,然後又敷衍地擺了擺手,想着配合一下來滿足一波自家鄰桌的迷之成就感,于是說道:“嗨嗨,切原歐——尼——醬——”
拉長的尾音慎得切原渾身起雞皮疙瘩,不過切原的好奇心沒有得到滿足,他索性拉過自己的椅子坐到了一惠的桌前,“話說橫溝,我覺得山田優美這個名字有點熟悉啊……是誰呢?有點想不起來。你寫的是不是最近新聞播過的案子啊?你在玩刑偵游戲嗎?”
一惠抓着筆就往切原的額心上一敲,語氣微斥,“優美是我們國中的同學啊!你是金魚嗎,同學的名字都記不住?”
切原委屈地摸了摸腦門點頭,講道理,他在同學裏除了記住了橫溝一惠,其他人還真沒記住。他本來就不是擅長記東西的類型,一惠說他是金魚,大概也是沒毛病。
看着眼前這顆海帶頭一臉迷茫地眨巴着他翠綠的大眼睛,一惠就知道這家夥果然從來都是在頻道外。說起來,這近在眼前的大男孩作為網球部的正選,應該也會知道些什麽的吧?
于是一惠扯過切原的領帶,貼近了臉問道:“赤也,你對你們網球部的後援團了解多少?”
純情的少年因為自家漂亮鄰桌的突然逼近而感到有些害羞,盡管和一惠已經很熟悉了,但是切原被如此這般地暧昧貼近,還是漲紅了臉,開口說話舌頭也開始打結:“後、後……後援團是什麽鬼?”
一惠:……
好的,一惠覺得她錯了,她就不應該指望海帶同學太多。
“哦,那沒事了。”說完,一惠松開了切原的領帶。拖了拖自己的椅子,坐正了身體後,重新翻開筆記本,又開始在上面塗塗寫寫,留下小海帶坐在原位一臉懵逼,好一段時間才回過神來。
“喂,你那什麽表情?鄙視我嗎!”切原暴躁地控訴道。
一惠十分坦然地點了頭,“對啊鄙視你。”
切原:……
一惠托着下巴皺起了眉毛,她突然感覺網球部的這個所謂的後援團,是個很神秘很迷幻甚至很有組織性的團體啊。
說到底,後援團這種東西為何要存在?向她旁邊這位金魚腦袋的海帶同學應援嗎?想來也應該是應援幸村比較多才合理吧……
唔……好迷……為什麽她就從來沒見識過。
算了,等下午訓練的時候去問問小橘和萌香吧。
一惠把計劃想得很好,可就是天不遂人願。
到了下午田徑部訓練的時候,羽生橘和櫻庭萌香雙雙缺勤。問了部長市川淩子,淩子表示兩個人都沒請假,可是突然缺勤,的确很讓人在意。
打了兩人的手機,一個處于關機狀态,另一個無人接聽。
總有種不太好的預感……
好像自從和山田優美重逢後,就開始頻頻出事了。會不會小橘和萌香也……
一惠的眉間皺得越陷越深,淩子擡手在她的眼前晃了晃,“一惠,怎麽啦?在擔心嗎?”
“嗯,有點吧……”
“那不然,訓練結束之後我們去她們倆家裏看看?”淩子拉過一惠的雙手,把她的手溫柔地拽在自己的手心,輕輕地晃了晃,“別擔心啦。”
“嗯,好。”
事不宜遲,在訓練結束後,一惠換好衣服準備和淩子一同離開時,卻發現柳和幸村在外面,像是特地在這裏等待一樣。
看到網球部的兩巨頭,淩子愣了半秒,随即爽朗地上前打了招呼:“喲,你們倆怎麽在這裏?網球部的訓練應該還沒結束吧?”
“部裏有真田看着呢。”幸村微笑得格外無害,言下之意就是鍋已經甩給真田了。他看了站在淩子身邊的一惠一眼,又把視線轉回了淩子身上,“你們這是急着去哪嗎?”
“小橘和萌香今天訓練缺勤,打手機也打不通,我有點擔心啦,想着和淩子部長一起上她們倆家看看來着。”一惠滿臉寫着擔心,倘若是其他人缺勤還好,唯獨是羽生橘和櫻庭萌香。這兩個人才在柳的名單上被重點畫圈,一惠不得不去在意。
聽聞是這二人的事,幸村和柳之間也交換了個眼神,像是确認了什麽一般。
“怎麽啦?你們倆要跟我們一起去嗎?還是說……是幸村找我們部的王牌一惠有什麽私~人~的事情呀?”淩子暧昧地朝着幸村擠了擠眼睛,随即又佯裝為難地補充了一句:“不過那樣的話,柳同學是不是顯得有些多餘啦。”
淩子不知道山田優美的事,所以才能輕松地調侃着幸村和一惠。
然而作為知情人士的柳蓮二,居然面無表情一本正經地接下了淩子的梗:“嗯,我也覺得我有點多餘。”
“柳。”幸村朝柳搖了搖頭示意他玩笑的話點到為止,“一惠擔心的話,我們就一起去吧。”
既是幸村大部長都喊了停,淩子也不再調侃下去。點頭應下之後,四個人便結伴同行,随後照着柳報出最佳路線出發了。
一行四人這一路走來,終于在路過長濑烤肉店後巷的巷口時,一惠心中不好的預感得到了應驗。
那條狹窄小巷的巷口本應該會被不起眼地略過,可是巷子內傳來的尖叫聲不得不另四人停下了腳步。
往巷子深處望去,是一名少女雙手捂在唇前,目光正盯着排氣口邊的垃圾堆。像是看到了什麽恐怖的東西,少女的身體有些微微顫抖,她後退了幾步,戰栗的雙腿終于支撐不住身體的重量而坐倒在地。
“怎麽了?”
這種情況下男生沖在了前面,一惠跟在後面也趕到時,她順着女孩的視線往垃圾堆的方向望去。
在為了防止垃圾的氣味外洩的塑料布之下,露出了一條明顯是女孩子的腿。那截腿穿着小腿襪,而露在外面的皮膚,已經泛起了顯然不是正常膚色的顏色。
那是……屍體嗎?
作為一行四人中見過屍體經驗最豐富的一惠顯然是最淡定的那一個,她瞬間露出了凝重的表情,兩道細眉緊緊地鎖起。
“你們誰有手帕,借我用下。”
一惠這麽問了句,幸村随即便拿出了自己的手帕塞到了對方的手裏。幸村已經知道一惠接下來要做什麽,因此配合地阻止了市川淩子和柳蓮二繼續上前。
一惠朝垃圾堆走近了一步,隔着幸村的手帕,她掀開了塑料布。
沒了塑料布的遮擋,一股強烈的惡臭撲鼻而來。比一惠站得更遠些的幾人也因為這個味道泛起了惡心,淩子和受了驚吓的少女甚至忍不住地嘔吐了出來。
一惠猛地捂住了自己的口鼻,刺鼻的惡臭幾乎令她想要嘔吐。眼下的這具屍體腐敗嚴重,大概已經過了屍僵階段,開始高度腐化。
死者穿着立海大的制服,裸|露在外的皮膚甚至已經泛起了污綠色的腐敗斑跡。時逢夏季,屍體腐化的速度都要更快一些。
忍着幾欲湧出的嘔吐感,一惠蹲下|身翻過了屍體。可在翻過屍體的一瞬間,就算是有過多次現場經驗的一惠也吓得猛地後退了一大步。
屍體的臉被毀壞得血肉模糊,完全無法辨認起長相,只能從穿着和身體結構判斷這是具女屍。
“報警吧……”一惠這麽說了一句,她自顧自地拿出手機準備打電話,這才發現自己的手顫抖得厲害。
這麽殘忍的手段,一惠就是再怎樣的鐵漢子,也是被吓得一愣一愣的。
一惠突然覺得自己被吓到顯得好遜啊……她有些恍惚地轉頭朝幸村和柳的方向回望,後二者似乎也看到了屍體的大致狀況而背過了身體。
幸村正在安撫坐在地上的少女,柳則背對着垃圾堆的方向拿出了手機,撥通了110。
作者有話要說: 卧槽我終于趕完了!我今天寫了八千多字我真能幹!!
一口氣寫太多我有點神情恍惚,可能有錯字可能有病句,但我!
不改了【喂!
☆、要背着幸村交談的事
屍體的第一發現者是長濑店長的女兒長濑一緒, 和一惠他們一樣,長濑一緒是高中生, 不過沒有在立海大就讀。
長濑一緒是出來扔垃圾的時候, 掀開塑料布就看到了死者的小腿, 吓得尖叫之時, 一惠一行四人正好路過小巷口。
柳報了警後,幸村和一惠扶着長濑一緒和市川淩子從烤肉店的後門先進去了。畢竟現場的事,還是要交給警方處理才最為妥善。
除了一惠之外的兩個女生顯然受了極大的驚吓,畢竟第一次見到屍體,怕是心裏留下了不小的陰影。
因為屍體的面部被毀,且高度腐化,只能确定那是立海大的女學生以外,無從确認她的身份。那樣的腐敗程度,就算是在夏天, 也應該死了二十四小時以上。
一惠擔心了咬緊了嘴唇, 她站在後門的門框前, 背對着衆人。因為下意識的把羽生橘和櫻庭萌香的失蹤和外面那具女屍聯系到一起,一惠的心幾乎懸出了嗓門。
沒過多久,警方趕到了現場, 霎時間以長濑烤肉店為中心的範圍內被響聲尖銳的警笛聲包圍。現場很快就被封鎖,死者的身份也在警方到達後不久便得到了确認。
一惠越害怕發生什麽, 真相卻越是那般。死者身份初步确認,正是田徑部今日訓練缺勤者之一的羽生橘。
在死者的裙袋中找到了其學生證,學生證上的信息顯示她是羽生橘。只是, 還需要通過牙科診斷記錄來比對死者的牙型和羽生橘是否吻合,才能夠确定下來。
這起事件死者的死狀和山田優美一模一樣,後腦受過鈍器擊打,致死原因是失血過多,且死後被毀去了容貌,因而被判定可能為連續作案。
同樣趕到了現場的刑警橫溝重悟在看到幸村和一惠同時在場的時候,也不感到驚訝了,這場面他已經見怪不怪。出于八卦,重悟還是忍不住多了句嘴:“你倆又約會?”
幸村&一惠:“并沒有!”
作為與死者羽生橘相熟識的關聯人物,一惠和淩子被留下來例行詢問。淩子因為看了屍體受了驚吓,一時間沒法好好回答問題,所以又變成了一惠一個人的場合。
至此,重悟看着一惠,兩道濃濃的眉毛皺了又皺,終于憋不住地吐槽了句職責以外的話:“每次例行詢問怎麽都有你?”
一惠則是攤手,“你以為我很願意嗎?堂哥,你這讓我覺得全神奈川只有你一個警察,每次詢問我的都是你。”
重悟:……
少女好吐槽!
言歸正傳,這一次既是一惠親自目睹了屍體,重悟便沒再隐瞞地說明了先前山田優美一案中,山田的死狀和羽生橘一致。屍體被發現時皆是高度腐化狀态,死亡時間明顯超過二十四個小時。
“意思就是……這是連環事件咯?”一惠反問的語調顯得很沉重,因為死去的兩個女孩全都是她認識……亦或者說熟識的人。
以前也多次遇到事件,死者與自己無關的情況下,一惠只是單純感到哀傷和遺憾。可事發在認識的人身上,一惠感到的是前所未有的害怕和恐懼。
一想起訓練時一同在田徑場上跑步的小橘,轉眼之間就成了垃圾堆裏躺着的冰冷屍體……
這個太突然了,突然得令一惠幾乎無法接受。
而今死去的尚且只是好友,一惠想到如果是自己的至親之人遇害,那時心裏會是怎樣的滋味?想到這裏,一惠趕忙擡起手掌拍了拍自己的臉頰。
打住啊橫溝一惠!不要想這麽不吉利的事情!
“一惠,怎麽了?”重悟見自家妹妹臉色不好,思索片刻,“要不先叫幸村送你回家休息吧?換個時間我再來調查?”
一惠遠沒有重悟想得那麽脆弱,只見她深吸了一口氣,接着條理清晰地開口敘述道:“暫且默認兩起事件為連續作案,那麽兩名死者之間必然有什麽特殊的關聯。我想應該可以排除是無差別作案的可能,死者面部被毀,一定有什麽特殊的動機。這些警方應該也能想得到,比如是嫉妒死者的容貌,優美和小橘都是長相漂亮可愛的女孩子,出于嫉妒,也實屬合理。”
女孩的語調冷靜得可怕,即便是接手過無數刑事事件的刑警橫溝重悟,也對堂妹的表現而感到微微震撼。
“優美和小橘之間一定還有什麽其他的關聯,比如屍體出現的位置都是狹窄巷子的垃圾堆裏,還有,發現優美的便利店和長濑烤肉店,都離立海大很近……有沒有可能兇手是立海大的人呢?”
重悟點頭表示贊同這個推論,他姑且把這一點作為搜查方向寫進了筆記本裏,“這些我會去做詳細調查。”
“說起來……”一惠突然想到了另一件事,腦海中一晃而過女孩的身影令她有些慌張地瞪大了眼睛。下一秒,她突然握住了重悟的手:“堂哥,有件事要拜托你!”
“什麽事?”
“以防萬一……可以幫忙找人嗎?找到的話,近期希望多關注她一些!”一惠說着,從手機裏翻出了上周末聯誼時幾個女孩子一起的合照,她指着照片裏有點嬰兒肥小圓臉的櫻庭萌香,“她叫櫻庭萌香,和小橘一樣今天社團訓練無故缺勤,我擔心……我擔心她也……”
一惠說到最後,話語間開始一頓一頓。太過擔心,太過害怕同樣的悲劇降臨到萌香的身上,一惠幾乎無法将“擔心她也遇害”這句話完整地說出口。
她的話語終是戛然而止,抿緊的嘴唇有點泛白。
重悟可算是找到了機會拿出了兄長的氣勢,他擡起那握過槍的大手拍了拍一惠的肩膀以示安慰。
身為刑警,重悟見過太多被害人家屬親朋好友的恸哭。雖然刑警口口聲聲說着冠冕堂皇的“我們對此感到遺憾,你們的心情我們十分理解,但是還請節哀順變”諸如此類的話,但是見多了,他們也麻痹了。
重悟對一惠的狀态表示理解,他一邊拍着一惠的肩膀,一字一頓地承諾道:“那孩子的事放心交給我吧。”
一惠擡頭,淺茶色的眸底突然閃動起信賴的光。
這個眼神……
這一瞬間重悟覺得自己十分高大偉岸,卧槽第一次感受到了作為哥哥作為刑警被依靠的感覺!感動得濕了眼眶淚水差點掉下來。
然而這份感動還沒能得到持續,自家堂妹就被見時機合适,已經走過來的幸村不動聲色地拉到了那一邊。
像是在宣告所有權一樣,哪怕對象是一惠的堂哥,幸村也毫不例外地表達了自己的意思:“橫溝警官,我帶一惠先回去吧,她狀态不太好的樣子。”
雖然感到有點吃癟,但是為了妹妹考慮,回去休息也好,于是重悟點頭應下。他清了清嗓子,擺出了一副他自以為看起來很牛逼,但實際上看起來根本不威嚴的姿态:“那,你們先走吧。”
晚上一惠以自己想一個人冷靜的理由拒絕了幸村的陪同提議,她的思緒可以說亂作一團麻,翻開之前整理過事件相關信息的筆記本,對着自己标記的那些關鍵詞,她提不起一點幹勁。
彼時手機突然響起,來電顯示居然是柳蓮二。
一惠會有柳的聯系方式,完全是因為上周末聯誼那次,大家為了走個真·聯誼的形式,都互相保存了手機號和郵箱地址。
柳怎麽會給她打電話?
抱着疑惑,一惠按下了接聽按鈕:“這裏是橫溝……嗯,有什麽事嗎?”
聽筒裏傳來柳清冷的聲線:“橫溝,出來吧,我在你家門口。”他的話語和他的音色一樣,就像是在機械地播報數據般,聽不出什麽情緒波動。
“诶?诶??”什麽鬼?在家門口是什麽操作?
“嗯,有些事想單獨跟你談。今晚你會拒絕精市陪同的概率是百分之八十,所以我就擅自找上門了。”柳直接報出了數值,表明了他清楚一惠此刻絕對方便見他。
如柳所預料的那般,幸村的确對一惠提了是否要陪陪她,一惠很難得地拒絕了幸村的提議。
一切都被計算得清清楚楚,一惠不禁覺得後背有些發冷,“柳,我突然有點懷疑你不是人類。”
“怪物嗎?赤也也這麽說過我。”柳似乎已經習慣了這樣的評價,他靠在橫溝家的外牆上,催促道:“你出來吧,就在門口說,剛好有東西要給你。”
柳會特地找過來,一惠覺得一定是有什麽重要的事。
她穿着居家服和涼拖就這麽随随便便地從家裏走了,面對穿着純白襯衫,身形挺立的柳蓮二,一惠突然覺得自己是不是太幹物了點。
算了,這都不是重點。
“單獨找我,還特地跑到我家來。”一惠停頓了兩秒,很快想出了最大的可能性,“因為不想被幸村知道嗎?”
“的确如此。”柳點頭肯定了之後,直接切入主題,開口就是一個無比突兀的話題轉折,“關于山田的案件,還有羽生的案件,兩者之間的關聯可以說在精市身上了。精市身處其中可能沒那麽快意識到,橫溝的話……你是怎麽想的?”
“等下,停一下……”一惠擡手比了個中止手勢,“你怎麽知道的這麽多?”
柳只經歷了羽生橘的事件才對,警方不會随随便便就把案件的信息透露給無關人士,為什麽他連山田的事件都知道了?
柳馬上讀懂了一惠臉上的疑惑,他回答得理所當然:“我自有辦法收集到數據。”
“是、是嗎……”果然是怪物!
“橫溝,你先看看這個吧。”柳從他的衣袋裏拿出了一張照片。
一惠接過,照片上的內容令她驚愕的瞪大了眼睛。她不可置信地把目光投向柳:“你是怎麽找出這樣的照片的?”
柳還是沒什麽表情,語調平靜地答道:“無可奉告。”
照片裏是一群女孩圍着一個坐在地上渾身濕漉漉的少女,她們都穿着立海大國中的制服。照片的顏色也有些消褪,這無疑是幾年前的照片了。
坐在地上顯然是被欺負的女孩是山田優美,而除了山田之外,照片上還有熟悉的面孔。
作者有話要說: 一緒露臉了,下個事件具體見【x
小橘殺青了
趕在零點前更新了!我好棒【喂!
讀者“小小”,灌溉營養液+102018-04-29 21:17:32
謝謝營養液!不過講道理,比起營養液,我更喜歡留言啊!【喂
☆、所以後援團是什麽鬼
比起訝異于柳是用什麽手段弄到這樣的照片, 一惠更關注于照片上除了山田優美以外,她所熟識的另外兩個人。
聚焦的緣故, 那兩個站在遠處的身影有些虛化, 但是還是可以清楚地辨認出, 那是國中時代的羽生橘和櫻庭萌香。
就是這樣一張輕薄的照片, 充斥的巨大信息量瞬間沖擊着一惠的大腦。
山田優美遭到後援團欺淩屬實,同為後援團成員的羽生橘和櫻庭萌香雖然不是直接參與者,但對于山田優美的事知情,也選擇了冷眼旁觀。
或許那個時候的小橘和萌香根本不認識山田是誰,只是知道,某個誰誰誰進了黑名單,這感覺就像那什麽《花○男子》的女主角開篇遭遇似的。
“所以後援團到底是個什麽鬼……”
一惠還是想發出這樣的感嘆。雖然她知道網球部訓練的時候,球場鐵絲網外圍确實精彩圍了一大群迷妹,但是能組織成這樣不容小觑的欺淩小團體, 在做完壞事後還能把消息壓下去, 委實有點恐怖了。
照常來說, 後援團不該是單純打call的那種才對嗎?為什麽會變成這樣……
一惠仰起臉看向站在面前的柳,後者的表情淡然,看不出一點情緒。似乎也沒有要多做解釋的意思, 就是單純安靜地等待着一惠的反應。
“這些……你都知道嗎?後援團的那些事……”
柳點頭。
對于這些事,或許網球部那幾個精明的人也都是知情的, 比如仁王和柳生,再比如幸村……
一惠再次嘆了口氣,她也明白, 就算知道了又能怎樣。從來沒人能夠阻止,即便當時一惠的介入打斷了後援團的計劃,可是對山田的欺淩,也只是明面上的中止。甚至到了最後山田轉學,也沒有人知道欺淩事件。
這張照片一下就把兩起事件的死者聯系在了一起,與其說是聯系……好像也沒什麽能夠涉及到令人産生殺意的動機。況且,就這張照片來看,最有殺人動機的應該是處在被欺淩中心的山田優美才對。
然而,山田是第一個遭到不幸的人。
沉默了片刻的柳這時開了口:“之所以避開精市來找你,因為除了這張照片以外,山田和羽生還有一個共同點……”說到這裏,柳停頓了一下,他接收到來着一惠過于嚴肅的神色,突然感到接下去的話或許有些出戲。
“什麽共同點?”
柳擡手握拳,靠在唇前有些不自然地清咳了一聲,這才緩緩回答:“山田和羽生對幸村都抱以憧憬的感情。”
“啧,你直接說她們喜歡幸村不就是了,還說那麽文藝……”提到這個,一惠又忍不住在心裏吐槽幸村這個萬惡之源,真是成群結隊的小女生為他着迷。
一惠頓悟得這麽快,柳有點意外,他這還不是擔心橫溝一惠這個鋼鐵直男聽不懂感情方面的事才這麽說的嗎!
柳還以為橫溝一惠對于感情方面的事,智商從來都要在前面添負號。
能想通這一點,柳相信一惠應該對于事件,會了然不少。
而柳不告訴幸村單獨來和一惠談論,也只是避個嫌。其實柳心裏多少都有數,幸村自己也明白不少,只是作為中心的那個人,有些尴尬罷了。
“唔……”捏着照片的一惠腦海中開始飛速運轉。
柳所說的也算是一個可能涉及到動機的關鍵點吧,再聯系起屍體的死狀,或許能推出兇手的心态了。
說到底還是有嫉妒的成分,除此之外,兇手嫉妒的不僅僅是外表,還有被害者生前在短期內都和幸村有過接觸。
山田和幸村的接觸第一次是在海常籃球館,最近一次是來立海大被一惠拉着一起去網球場時,遠遠和幸村打過照面。小橘和幸村之間會更直接一些,周末的聯誼和當晚烤肉店與一惠一行人的相遇。
“我好像明白了什麽……”一惠如此說道,她用手指把照片上出現的所有女孩都指了一遍,“兇手也可能是幸村的崇拜者,這裏出現的每一個人都有嫌疑,她們共同喜歡着幸村,或許對于幸村的感情,已經從最初的憧憬,扭曲到了病态的地步吧……”
因為太喜歡太喜歡了,因此把對幸村的癡迷當成了不容許觸碰的神之領域。明明是從最單純的崇拜開始,衍生至此,那會是一種怎樣的感情?
一惠連最基本的喜歡都弄不清楚,更不用說這種超脫了正常範疇的病态情愫。
為了幸村殺人嗎?至于嗎?這個理由怎麽聽都覺得很扯吧……
一惠捏着照片的手指不自覺用力,紙片受力被壓出了折痕。她沉默了一會,才繼續說道:“我懷疑兇手是立海大的學生。”
會知道山田優美以及羽生橘都和幸村接觸過,那麽只有一個可能了,兇手本身親眼目睹過那樣的場景。
事實上一惠心裏所想的人選,要比她對柳說的更加明白。有機會見到山田和羽生與幸村接觸過的人,同時滿足喜歡幸村,在照片上出現,那麽只有一個人了——同是後援團的櫻庭萌香。
一惠沒有把名字說出口,是因為那是她不想接受的事實。
氣氛突然安靜了,夜風吹過兩人的發間,帶着些呼呼的細微聲響。
柳垂眸看着眼前的少女,正處于沉思狀态的她要比平時更吸引人一些。他難得地用搜集數據為目的以外的神色打量着一惠,她的身上确實擁有着比同齡女生更具魅力的點,換個詞來說就是與衆不同。
也只有這樣的她,才會讓幸村那家夥追了那麽久也沒點結果。其實很多時候柳都有思考要不要助攻一波,不過如果對象是橫溝一惠的話,大概也起不到作用。
想到這裏,柳有些怔然。他怎麽想那麽遠去了,來此的目的明明只是為了說事件,怎麽突然開始想這有的沒的了。
可能是因為這次的事件跟對待幸村的感情有點關系,才會這樣吧。
這次的事件牽扯的人和一惠關系不錯,此刻柳也已經從一惠的表情裏讀懂了她此刻的心情。
“其實你心裏已經有答案了吧。”柳這麽說了一句,音調很輕,輕得好像要化在風中。
一惠沒有擡頭看他,她的眉間依舊緊鎖着沒有松開。因為她也不知道想到的那個答案是不是真實的結果。
她的思緒混亂不堪,事件疑點重重撲朔迷離,盡管理清楚了其間的聯系。可如果真的是出于對幸村的癡迷而做出這種行為……
那麽最有可能被當做兇殺目标的是一惠自己才是。
可一惠周遭,連點出事的征兆都沒有。還是說兇手根本沒有把一惠列進自己的名單,明明離幸村最近的是一惠才對。
“柳,還有事要說嗎?”沉默良久,一惠想要結束和柳的交談。她心裏很亂,想要一個人靜下。
柳清冷依舊,“該說的都說了。”
“謝謝,那我回去了。”一惠朝柳前身行禮,轉身就朝着家門走去。涼拖在地面拖出啪嗒啪嗒的聲響,在靜谧的夜晚聽起來像被放大了好幾倍。
女孩的背影顯得有些落寂,柳忍不住開口叫住了她:“橫溝!”
一惠腳步頓住,沒有回頭。
“如果需要幫忙,可以直接來找我。”柳沖着一惠的背影這麽喊,清冷的音色帶着一股能讓人冷靜的力量。
一惠聽明白了柳的意思,避開幸村。畢竟先前找柳的是幸村,接着才有了那份後援團的名單。她背對着柳,再次表示謝意:“謝謝你,柳。”
櫻庭萌香成了兩起案件的關鍵人物,好在一惠事先就跟重悟提過,相信警方那邊也應該有所動作了。
第二天櫻庭萌香沒有來學校,一惠問了重悟,發現警方也開始搜查萌香,只是根本找不到這個人了。
換個更準确的詞,櫻庭萌香失蹤了。
為什麽會在這種關鍵的時刻失蹤呢?肯定有問題。
是作為兇手的畏罪潛逃,還是和小橘一樣,因為被害所以才無法來學校?
從柳那邊得知了更詳細的信息,關于羽生橘的缺勤,不僅僅是從周一下午的田徑部訓練才找不到人,她從周一一早就沒有來學校上課。
這完全可以理解,因為小橘屍體被發現的時候,已經死去二十四個小時以上。那麽萌香呢?那麽萌香呢?她似乎也是在周一一早便不見了蹤影。
倘若兇手是萌香,那麽在山田一案中,她有着完美的不在場證明。山田優美的死亡時間推算在上周五的下午四點到六點之間,參與部訓的萌香沒有時間作案。
難道說這兩起事件……是看似連環,實際上卻是兩起不同的案子嗎?可是那一模一樣的殺人手法又該如何解釋?
作者有話要說: 我這麽勤奮勤勞又勇敢,是不是應該誇我!
村哥被我寫下線了……
還有,我覺得我黑後援團_(:з」∠)_黑成了一個非常牛逼又神秘的團體【x
就當我是……劇情需要【你!
☆、還尚未解開的疑惑點
切原少年今天有點憂郁。
作為橫溝一惠的鄰桌, 切原表示自家鄰桌已經持續了一整天的低氣壓,陰郁的表情看起來讓人後背發涼。他很想去關心一下鄰桌怎麽了, 卻又不敢搭話, 因為他很少見到自家開朗的鄰桌會露出這樣的表情。
國文課很無聊, 那些如同天書一般存在的授教內容聽得切原昏昏欲睡。切原一手托着臉側着身體就這麽看着一惠的臉, 如果是以往,一惠一定會吐槽他幹嘛一直看着自己,但現在一惠卻一言不發,仿佛沒有注意到自己。
所以……肯定有問題!
說起來怎麽又是國文課……
切原也算是後知後覺的知道了田徑部有人被害的消息,除了學生之間的風言風語,還有從一早開始就有好些警察在校內來來往往,問了許多人關于田徑部死去的人的事。切原也被問到了,不過他的回答以一句“我不知道”就終結了全部話題。
說到底,這個永遠在頻道外的海帶頭反射弧還是長了些, 他甚至還不知道出事的妹子正是周末才和自己聯誼過的羽生橘。
切原又盯着一惠的側臉看了好一會, 因為還在上課的緣故, 他也不好動作太明顯地去看一惠在筆記本上寫什麽。上一次看到了筆記本上內容的開頭,就算是白癡也應該明白一惠絕對是在頭疼事件。
看了眼牆上的鐘,切原已經開始為下課的時間做以秒為單位的倒計。他真的很好奇啊!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才會讓一惠露出這樣的表情。
正在對着鄰桌的臉出神的同時, 來自講臺方向的一顆粉筆頭準準地砸在了切原的腦袋上。他捂着被粉筆砸中的部位看向講臺,教國文的古板老頭正滿臉怒容地盯着他。
“切原同學, 請你接着念下面這段課文。”
卧槽念課文?講到哪來着了?
切原慌慌忙忙地翻開課本,非常努力地想要找出老師讓他念的部分,但是根本不知道啊!最過分的事沒有一個人提醒他!
就在這時, 鄰桌的一惠小聲地提示道:“三十八頁第二段開始。”
照着一惠提示的位置,切原把課文念了下去。大概是念對了,國文老師有些意外,但也不好繼續為難他,只是在讓他坐下之前警告了一句上課不要走神。
重新坐下之後,切原清楚地看到明明一惠也沒有在聽課!有點不服啊她為什麽會知道要念哪一段課文!
切原氣惱的同時又一次被國文老師點了名,這次的走神可沒有人再救他,結局和以前類似,放課後要留下來抄課文。
不過這一次,可沒有難兄難弟的一惠陪着他。切原是這麽認為的。
正當最後這節課的下課鈴響完,大家紛紛離開教室,切原發現一惠根本沒有要走的意思,還是坐在位置上,陷在自己的世界裏不知道在想什麽。
本來切原還在感動這是兄弟在陪他,于是他拉過椅子準備跟一惠拼桌的時候,一惠終于把頭擡了起來,毫不客氣地拒絕道:“課文自己抄。”
“兄弟,愛呢!”
一惠沒有向往常那樣回答不存在,她甚至還合起手掌面帶歉意地解釋道:“抱歉呢赤也,我也有煩惱的事情。”
卧槽鄰桌你這麽反常很不習慣啊!
終于,切原按捺不住好奇心,也扛不住一惠這持續了一整天的低氣壓以及對他冷冷淡淡的态度,他抓着那頭原本就因為卷曲而顯得雜亂的頭發,語氣不耐地問道:“你今天到底怎麽了啊?昨天下午部長就和柳前輩訓練早退,是因為事件嗎?而且橫溝你知不知,你今天一整天的表情都很恐怖……”
“诶?”一連串的疑惑問得一惠一臉懵逼,她看切原滿臉寫着着急,停頓了數秒,才吐出一個沒什麽營養的詞:“抱歉。”
切原眉頭一抖,他真的不習慣橫溝一惠這個畫風!
沒有被吐槽,切原居然有那麽點失落。他一想到自己被冷待(?),再加上現在還被留堂罰抄課文,各種怨念幡然湧上心頭。
接着,他居然像個小孩子一樣絮絮叨叨地抱怨了起來:“今天到底是怎麽了,你變得怪怪的,我還被罰抄課文,還有啊……前天買的布丁忘記放到冰箱裏,今天居然壞掉了!”
彼時一惠收拾好了書包,她橫了切原一眼,對切原的抱怨作出了答複:“我沒有怪怪的吧?而且你被罰跟我有什麽關系,怎麽還說起布丁了。夏天布丁不放冰箱當然容易壞……啊,差點被你帶跑偏了。”一惠打住了話題擡手拍了拍自己的額頭。
她站起身,卻發現切原那雙閃着純真的祖母綠眼眸還在盯着自己看,像是有話要說。
一惠背好書包,沒有直接離開,“怎麽啦?還有什麽話要說嗎?”
切原搖頭,“鬼才想關心你!”
噗——
切原這個樣子和弟弟真的有幾分相似,一惠終于在此刻放松了一些表情,短暫地将山田和小橘的事件抛在腦後,嘴角也因為釋然而微微上揚。
她走到切原身邊拍了拍他的肩膀,“沒事的話,那我先走啦。”
看着即将離開教室的少女,切原還是放不下心。主要是一惠今天和平時完全不一樣,切原少年又不好意思直接說自己擔心,于是他別扭地把人叫住:“橫溝!等下!”
“嗯?”
“你要去、去……去哪?”
“田徑部啊,怎麽了?要我幫你去網球部說一聲今天要遲到?”
“沒!沒有啦!”
話音剛落,切原就拿出筆記本就往桌子上一拍,聲音拍得很響,像是心虛在掩飾什麽。接着,裝模作樣地開始認真抄課文了。
一惠真·一臉懵逼,“赤也你才怪怪的。”
到了田徑部之後,氣氛一片壓抑。誰都知道了羽生橘被害的事,沒有人進行日常訓練,這種時候了,也不可能有心情去訓練了吧。
部長淩子的臉色也很難看,她跟衆人說了句今天放假不訓練之後,把一惠單獨拉到了一邊,直到部員全都離開,只剩下她們兩個人的時候,淩子才開口說道:“一惠,小橘的事……你知道調查的怎麽樣了嗎?”
知道一惠的堂哥重悟是刑警,故而淩子才會直接來問。
一惠搖了搖頭,“還沒什麽進展,現在萌香也下落不明。”
“萌香會不會也……也和小橘一樣出了意外。”淩子的臉色有點難看,她上前握住了一惠的手,像是尋求依靠的支點一般。
“不會的。”一惠回握住了她的手。
對于淩子的擔心,一惠直接給予了否定,甚至還否得得很果斷。因為已經先入為主地懷疑兇手可能是萌香,所以才能做出這個回答。
看到淩子擔憂的表情裏泛起了疑惑,一惠才意識到自己的回答似乎有些不妥,聽起來就像知道了答案一樣。于是,她馬上補充了一句:“我是說萌香不會出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