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慕峥嵘

眼見混亂平息,原無鄉想了想,道:“之前魄女俠因為道真之事而受到牽連受了傷,此會應該還要進行一段時間,我們先去尋找魄如霜吧。”

畢竟曾經是自己的恩人,如今又是因為那日來了道真才會再一次受傷,倦收天略微思索之下答道:“恩。”

一起走到魄如霜房門之外,原無鄉本欲踏進,卻又突然止步,轉身對倦收天說道:“好友,你先進去吧,我突然想到一件事情要去做。”

“那吾先陪你一起去。”倦收天不假思索的說道。

原無鄉顯然的有些無奈:“魄如霜就在裏面,你不去看她?”

“魄如霜一直在此,只是我不放心你。”

“我沒這麽脆弱。”

原無鄉眼都不眨的說着自己都不相信的鬼話忽悠倦收天,然而值得慶幸的是,雖然那些話原無鄉自己都不相信,但是耿直依舊的倦道長相信了。

這真是可喜可賀。

眼見倦收天踏進魄如霜房間,原無鄉轉身匆匆朝着論劍海之外走去。

她對于自己的身體情況已經猜到了一點,如今便是驗證的時候了。

至于為什麽要把倦收天支開,魄如霜的确是原因之一,但是并不是全部。原無鄉從來就無法拒絕倦收天,對于自己接下來要做的事情(做的死),如果被倦收天知道了原無鄉覺得倦收天是一定不會同意的。

離開論劍海的時候原無鄉便做好了心理準備,是而在被擊昏過去的時候原無鄉也毫無意外。

同時也幾乎猜到了對她動手的人是誰。

她功體被封的消息知道的人雖然不少,但是卻也并不多。那天玄嚣雖然親口當着一群人的面說出了這件事情,但是知道的也就是那麽幾個。而那些人之中,現在有時間有經歷還有能力有動機來對她下手的,人選簡直呼之欲出。

原無鄉不知道自己被帶走了多久,她被關在小小的房間裏,眼睛也被蒙住,再加上時不時昏睡的糟糕身體,她幾乎喪失了對于外界的感知。然而比這個更加牽動原無鄉心神的,是自己再一次的開始變得虛弱的身體。

最終阻止了原無鄉繼續猜測的是一枚丹藥。

一枚,含着劇毒的丹藥。

那枚丹藥被以一種強硬的手段塞進了原無鄉的口中讓她咽下,片刻以後她便失去了知覺。

白衣的姑娘靜靜的躺在那裏,安靜的沒有半點生氣。銀色的月光宛如碎銀浮沫一般,冷冷的照在她的身上,讓她看上去竟然顯出了幾分虛幻的意味。

慕峥嵘看着昏迷過去的原無鄉,心知她已經陷入了沉睡。

永恒的沉睡。

這自然是很好的,殺了原無鄉遠比對倦收天下手更加的能夠讓倦收天痛苦,當真是沒有比這個更好的結局了。

他大笑着,轉身出了房門。

慕峥嵘凝視着劍,仿佛神志不清的低喃:“小弟,你知道嗎?從我知道你的死訊到現在,正好是五個月,整整五個月。我曾在你的靈前發誓要在半年之內為你雪恨,但是現在倦收天仍然完好的活在世上,想不到……想不到為兄這麽無能,哈哈哈哈……”

“不過小弟你放心,倦收天現在已經付出了代價,我馬上就會讓倦收天也一起來陪你。”

發洩了一同情緒,慕峥嵘終于冷靜了下來。

恰好此時,六弦之首緩步而來。

蒼坦言想要開啓溯源之陣,然而慕峥嵘怎麽可能會讓真相大白于天下?

眼見蒼全神貫注開啓溯源之陣,不一會兒額上已然泛出冷汗,慕峥嵘掌中蓄力,便欲一掌拍出。

然正在慕峥嵘出手的同時,卻見一道金色道影突然出現,拳抵東君偷襲之掌。

慕峥嵘被四散的勁氣逼得後退一步,語氣森然,幾乎是一字一頓的說出了來着的名字。

“倦收天。”

倦收天同樣退開,道:“原來兇手真的是你。”

慕峥嵘大笑:“哈哈哈哈哈....你們終于還是追查到我身上了。”

蒼手中拂塵清甩,淡然道:“你為了掩飾與玄嚣勢力合謀的真相,殺了祖鴻鈞;更與策師聯手意圖殲滅拳域牽動南修真,讓倦收天、原無鄉蒙受責難,難道你還不收手嗎?”

“你少算了幾條人命,北宗的敬遨游與五散子也是我所殺;追殺魄如霜,也是我一手策劃;而現在——”慕峥嵘神色依舊鎮定,他擡手一揮,不遠處的竹椅上便出現了一道纖弱的人影。他森然道:“我不介意多殺一人。”

倦收天心神巨震。

突然出現的白影一身素色,身形纖弱如柳枝,一看便知道乃是女子無疑。她的頭顱半垂着,雙目緊閉,顯然已經失去了意識。頭上的發飾早不知道去了哪裏,銀白長發再無束縛盡數披散而下,半遮住了那張精致秀麗的容顏。

她自然是很美的,那種美麗并不是因為容顏,而是因為那一種天然的氣場。

即使看不到她的樣子,即使只有一個影子,但是——

“原無鄉!”

倦收天終于還是喊了出來。

只是任倦收天百般呼喚,原無鄉也依舊沒有給出半點的回應。

她實在是太過于安靜了,安靜的讓倦收天有些不安。

緊握名劍,倦收天看向慕峥嵘的眼中第一次的帶上了真正意味上的憤怒:“慕峥嵘,你到底對原無鄉做了什麽!”

“我能做什麽?”慕峥嵘的臉上是毫不掩飾的惡意,“倦收天,你殺了我弟弟,如今我便也讓你嘗嘗這種失去最重要的人的滋味如何!”

語畢,慕峥嵘揚劍一揮,一道劍氣便沖着已死的沒有半點反抗能力的原無鄉沖過去。

倦收天施救不及,一時竟只能看着那劍氣對着原無鄉沖去。

沒有去想自己這麽做慕峥嵘會不會偷襲也沒有想弦首如何打算,那一刻倦收天什麽都沒有想,他的眼中,只看到了原無鄉。

拼盡全力的想要追上,卻始終差了一絲。

眼看着那劍氣就要觸及到原無鄉的身體,倦收天眼角泛起灼豔的紅,掌中名劍劍氣大盛——

卻依舊是徒勞無功。

因為有人先一步的擊散了那道劍氣。

劍意四散,不僅安撫了倦收天,也讓慕峥嵘的神色變得驚訝而猙獰。

“怎麽可能!”慕峥嵘拼着硬受蒼一劍的代價對着那道站起來的白影撲過去,“你怎麽可能還活着!”

“自然是因為,我想要活着。”女子的聲音依舊是輕柔的,掌中銀輝點點,幻化倦收天熟悉的銀劍,然後被其主人毫無煙火氣的揮下。

慕峥嵘硬受了這一劍,口中湧出鮮血。

倦收天扶住原無鄉,手指收緊,一直到感覺到掌中并不是幻覺而是真實的軀體方才稍稍的松了手,而後又慌忙的接下自己厚重的外袍給原無鄉披上,完全不顧他人的存在,只是道:“無鄉,你的手怎麽更涼了?”

“不用擔心。”原無鄉安靜的任由倦收天給自己加衣服,口中輕聲的安慰着好友。

她的笑意是一如從前的溫和可親,然而倦收天卻莫名的覺得,如今原無鄉的笑容似乎更加的飄渺了一些。

看着安然無恙的好友,倦收天心中突然湧出勃然的怒氣,他轉身看着剛才被自己忽視的徹底的慕峥嵘,冷聲道:“對于你所害的人,你,當有悔悟?”

慕峥嵘冷笑:“悔從何來。”

“執迷不悟。”

慕峥嵘的目光掃過執劍靜立的原無鄉,大笑:“哈哈哈哈哈哈……今夜,舍弟之劍将染你的鮮血。”

倦收天亦道:“就讓你我單獨一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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