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5)
物道謝。而我，也不信你剛剛轉述的是她的原話。”
說完低頭，收回手：“幫我還給她，謝謝。”
謝紹在那裏站了幾秒，才轉身回去裏間。
以為早上的插曲已經過去，沒想到米咲會打電話過來。
看着手機上跳動的名字，蘇樂沒有遲疑的接起來：“米小姐。”
“蘇樂，你在謝紹面前裝有意思嗎？”剛接通，米咲厲聲質問。
看了眼四周後蘇樂還是決定出去接。換了手拿着鑰匙出去。
久久沒得到回複的米咲以為蘇樂心虛，便又開口：“蘇樂，你最好明白，謝紹與你根本不可能。”
“與我不可能，那你就可能？”蘇樂反問，靠在樓梯轉角：“米咲，你以什麽身份對我說這些話？女友還是前女友？你現在連離婚這點最起碼的要求都做不到有什麽資格對我大吼大叫？”
一段話，米咲久久沒回擊。
“對于謝紹，我什麽心思都沒有了，現在沒有，以後也不會有。你最該操心的是你的官司，是下次開庭需要的有利證據，是怎麽如你自己所願順利離婚。而不是現在在這裏，隔着電話對我大呼小叫，說着完全與官司無關的沒營養的話。”
“蘇樂，這麽久，我還是讨厭你。”很久，米咲才開口。說的這句話，蘇樂聽着想笑。
“你随意，不過，我并不需要一個客戶随時記得我。”
有時候米咲真不明白，蘇樂腦袋的構造。
一般人聽見那些話不是應該生氣，甚至推了官司，看着生厭再不往來的嗎？
而現在，她居然還能心平氣和的和她讨論官司，問她問題，剛剛的事情，說過的話像是沒發生過一般。
“你認識照片上的那個女人嗎？”蘇樂問。
“哪個？”
“吳濤的出軌對象。”
“不認識。”米咲幹脆回答，沒有一絲猶豫。
蘇樂皺眉：“她可能是你丈夫的出軌對象，你說你不認識？”
“對。”
“沒調查過？”
“沒有。我認為沒必要。”
什麽叫沒必要？蘇樂還真奇怪了：“你沒調查過，那這個照片你是怎麽拿到的？”
“別人寄給我的。”
“我知道了。”蘇樂說，挂斷電話。
剛結束通話，就碰到出來的謝楠。
對方也第一時間看到她了“樂姐你在這裏啊，我還找你呢！”
“找我做什麽？”
“嘿嘿，我想喝果汁，能陪我去嗎？”
謝楠一臉讨好笑意，蘇樂點點頭：“走吧。”
得到同意，開心的挽着蘇樂的胳膊向外走。
剛走出去沒幾步就聽到樓上大喊。
“謝楠，你又偷着出去。”蘇樂擡頭，謝楠前傾着身子在陽臺上，歪過頭想看清他的表情，只是距離有點遠，臉上一片模糊，連五官都模糊不清。努力回想一下，除了低頭工作，再無其他。
原來，相處五年的人，也有忘記面容的時候。
有了身邊的人，謝楠膽子也大起來，隔着大遠的距離喊回去：“我和樂姐出去買果汁，你個律師難道還要限制別人吃喝嗎？”
謝紹确實限制不了。
“幫我帶瓶果汁回來。”
身後突然出現聲音，謝紹猛地回頭，不滿的看着鄭通：“她的毛病都是你慣出來的。”
“我老婆，我樂意。”鄭通回嘴，一臉得意勁。
“身為一個律師，在最基本的用詞方面就出現問題，大學的法律白讀了是嗎？”謝紹白了鄭通一眼，更不滿的開口。
鄭通也不介意：“未來的，先訂了。”
樓下比了一個手勢，鄭通回以一個手勢結束。
轉過身，臉上的笑依舊在，甚至比剛剛更甚。
兩個人經常性的公開秀恩愛又不是一天兩天，蘇樂早就習以為常。挽着手向街角的那家店過去。
“樂姐，你難道不想找男朋友嗎？”謝楠突然開口，依舊是讨喜的笑臉。
蘇樂低頭，短暫的思索了一下，以前不想找，是因為謝紹。自己對謝紹有那份小心思，對別人便沒了心情。那份心思在心裏不快不慢的滋長，慢慢的浸過心裏大半，讓自己更沒有心思放在別人那裏。喜歡嘛，不就是我喜歡的時候，我便不會再去看別的，只喜歡那個，不計較的喜歡。
現在嘛？還沒收回自己的小心思，又怎麽會瞞着所有人去接受另一個，甚至在思想上欺騙他呢。
輕微搖頭：“沒想過。”是啊，是真的沒想過。對謝紹明知道是不可能，但每次看到他對自己笑，就放不下。也是因為這個，才沒想過有一天他會成為自己的男朋友，甚至生命中重要的另一半。因為自己知道不可能，所以不去幻想這種不切實際的幻想。
“為什麽？”謝楠不解：“樂姐這麽好，我都喜歡為什麽沒有男朋友啊？”
蘇樂輕笑，側過頭回答：“因為我不讨喜。”
這是鄭通說的。
一句話讓謝楠想起那天三個人吃飯時的對話，沒繃住笑出來：“哪有，樂姐最讨喜了。”
“那讨喜的我請你喝果汁，随便點。”
“謝謝。”
到了店裏，謝楠去點果汁，蘇樂坐在不遠處的桌子旁等待。
街角這家，什麽都很好，酸奶最正宗。這是蘇樂每次過來必點的。
謝楠也知道，點好了三份回頭，有些為難的開口：“樂姐，你說我哥喜歡喝什麽啊？”
“白開水。”蘇樂看着新聞，聽到謝楠問題頭也不擡的回答。
“那我總不能買杯水回去給他吧？他不得劈了我。”
蘇樂擡頭，頓了頓：“和我一樣。”
兩個人買好各拿兩個往回走。
“我出來的時候你是不是在和米咲通電話？”
“是。”蘇樂回答。
對方遲疑了一會兒才開口：“我聽到一些……”
把酸奶都放在一只手上，騰出一只手輕拍謝楠的頭：“她只是我的委托人。”
“樂姐，你別介意，真的。我以前也不喜歡米咲，要不是我哥喜歡我才不想和她說話呢！”謝楠急急解釋。
“我并不介意無關的人對我說什麽，倒是你，別因為自己的喜惡去左右謝紹。每個人都是獨立的，都有權随心選擇，不管做什麽，自己的心才是最重要的。”蘇樂開口安慰，拍着自己心口輕聲說。
低着頭不知該說什麽。她是不喜歡米咲，從她知道米咲和她哥在一起那天開始就不喜歡。以為分了手哥哥會再找一個，不管那人是誰，都比米咲強。
點點頭“知道了。”
回去時鄭通正坐在謝楠的位置上翹着腿等着。
看到鄭通，謝楠又恢複了笑嘻嘻的樣子，拿着果汁去找她心上人了。
放下自己那份，才去裏間。
把酸奶放在謝紹的桌子上，對方擡頭：“謝楠聽說你喜歡這個，買給你的。”
“謝謝。”
“和謝楠說吧。”蘇樂放下東西回了自己的辦公桌。
下次開庭時間是兩周後，在此期間，蘇樂需要更加有力的證據。
說做就做，下午吃過飯各自回去工作。
蘇樂拿着照片在手裏反複擺弄，對于上午米咲一口咬定的不認識，蘇樂倒是感覺兩個人一定認識。
看不到表情還是還可以聽說話的語氣，她那麽急否定，就一定有問題。
思考到這裏，蘇樂收起手上的照片，拿起包出去。
“樂姐你去哪啊？”看到蘇樂急匆匆的離開，謝楠在身後大喊。
“有事。”
回複她的只有這兩個字和關門時帶出來的風。
邊走邊拿出手機撥電話，等到接通後才開口：“米小姐在哪裏？”
“和朋友喝咖啡。”米咲回複。
“方便告訴我地點嗎？”
“星羅。”
回答言簡意赅，語氣中諸多不願意。
得到了答案蘇樂接着問：“有時間見面嗎？”
“沒有，我都說和朋友在一起呢，你有什麽事不能等我有時間再說嗎？非要我的朋友都知道我在離婚？”米咲語氣愈加不好：“我朋友來了。”
說完，挂斷了電話。
還在想怎麽禮貌結尾，她就給了自己一個結尾。輕挑眉毛，看着屏幕的“結束通話”沒有太大感覺。
她本就沒打算約她出來，問她，只是想知道她在哪裏。
☆、14（修）
知道她在哪裏事情就好辦了，街角攔了一輛車，報上地址低頭擺弄手機。
沒一會兒到了星羅的門口。
“師傅，轉角停。”蘇樂收回手機開口。
得了乘客的話，司機師傅一個轉彎穩穩停下。
付錢下車，轉個頭就能看到米咲與她的友人。
米咲背對着她與對面的人聊天，兩個人不知道說了什麽，一同笑起來。
那一笑，蘇樂便認出是誰。
相互之間隔得不算遠，很容易看清對方的臉。
拿出包裏的眼鏡戴上低頭過去，坐在不遠處。
“怎麽樣？照片的角度夠不夠？”米咲對面的人開口，一只手緩慢的攪動着杯子裏的咖啡。
米咲挑眉，一臉得意：“你都沒看到黃健當時在庭上的表情，我看着都想笑。”
“唯女子與小人難養，說的真不錯。”
對面的人說出這句話，米咲顯然很不在意，喝了口面前的咖啡：“敢這麽對我，就要接受後果。”
距離不遠，米咲兩個人的聲音适中，恰巧足夠蘇樂聽得清楚明白。
果然，和她猜想的差不多。
原來這兩個人真的認識，而且，看樣子關系還不錯。
又坐了一會兒才離開。
回去的路上難得米咲主動打電話。
蘇樂接起：“米小姐。”
“我現在有時間了，你說你有什麽事吧。”米咲開口。
蘇樂垂目，看不清情緒，隔了一會兒才開口：“米咲，我是你的律師，你要信任你的律師。”
“知道了，你不是都說過嗎？”米咲開口打斷，語氣很不耐煩。
“那我問你，你和吳濤照片上那個女人是否認識？”蘇樂耐着心重新問了一遍：“我要的是實話。”
“不認識，不認識。我上午已經說了。”米咲原本的好心情，被蘇樂一遍一遍的追問中磨得消失，不想去回答：“你聽不懂別人說話嗎？我都說了不認識你還在問？你這樣的怎麽做律師？”
“你問我怎麽做律師嗎？那我告訴你，我打的每一場官司我的委托人都全身心的信任我，我提交上去的每一個證據都能做到最大化他們的利益，我打得每一場官司我都可以說我問心無愧，我的委托人不會對我有任何事相瞞。”
蘇樂一口氣說完，停頓幾秒接着說：“而你，從最開始就沒有對我說過實話。”
“我怎麽就沒對你說實話了？”米咲不滿意了：“蘇樂，你說這句話我完全可以換了你。”
“随意。”再也支撐不住，說了随意就挂斷了電話。
她今天算是見識到了，什麽叫蠻不講理。
從小到大，她最任性的不過是選了這個專業。
收拾好心情回了律所。
剛下來正趕上三個人吃飯回來。
看到蘇樂便問：“去哪裏？”
謝紹最先開口問的。
“找米咲。”蘇樂回答，言簡意赅，不想多說。
謝楠跟在身後走過來：“走吧，就知道你沒吃飯，我給你帶飯回來了。”
蘇樂點頭，随着三人一同回去。
剛到進，穆天承的咨詢室的大門正巧開了。
聽到聲音的蘇樂擡頭，正碰上穆天承看過來，兩個人的目光在空中交彙，無聲的點頭，算是問好。
錯過去的瞬間，蘇樂聽見穆天承的聲音傳過來，回過頭去看他，對方像是什麽都沒發生一般，慢慢的向外走去。
剛回律所不久，米咲便過來。
關門聲大的想讓人捂住耳朵，但蘇樂還是沒有動，甚至連眉毛都沒皺一下，繼續手裏的事情。
資料已經由早上米咲的換成了顯寧電子的。
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後身邊的光線暗下去。
蘇樂擡頭，淡淡看了一眼又低下頭去。
看到蘇樂這種态度，米咲更加氣憤：“蘇樂，你什麽意思啊？這态度還是你受委屈了？”
伸手揉了揉被震痛的耳朵站起身來：“米咲，我已經說過你、随、意。”說完坐下接着看資料。
“你……你”米咲顫抖的指着蘇樂，擡起手準備打下去就被人半路攔截。
米咲轉過去，大喊“放手。”
“咲咲。”謝紹溫聲開口。
“謝紹，我讓你放手你聽到沒有？”
兩個人在争論，謝楠鄭通也圍過來，站在蘇樂那邊。
“哥你把她趕出去，這裏不歡迎她。”謝楠指着米咲說，眼睛被氣紅，被鄭通抱在懷裏順氣。
“啪”
聲音很響，震得周圍的聲音全部消失。
蘇樂站起身來：“來找我們的是你，态度不好不配合的是你，說謊的是你，說要換了我的人是你，現在過來鬧事的也是你，倒是我該問你，米咲，你想幹什麽？”
說話的聲音不算大，卻比什麽時候都要嚴肅，轉着身子面對着米咲，臉上沒有任何表情，讓人有一瞬間的懼怕。
藏起眼裏的情緒大聲回擊：“這就是你們事務所對待客戶的态度？我完全可以去律協投訴你。”
“呵，投訴我？”蘇樂一聲冷笑，打開手機放到她面前：“你打算投訴我什麽？”
手機裏打開的是一張照片，今天上午在星羅的照片。
“你怎麽會？你跟蹤我？”米咲眼裏出現一絲慌亂。
“怎麽回事？”謝紹問，放開米咲的胳膊拿起手機。
照片上兩個人他都認識，一個是米咲，一個是米咲的大學室友張明。
“這張照片怎麽了？”謝紹問。
謝楠也湊過來看，仔細看了一會兒大聲驚呼：“這不是和吳濤的小三嘛！”
“我問你認不認識她，你說不認識，那怎麽證明這張照片？我合成的？這種借口說出來誰會信？別說我沒提醒你米咲，以你現在這種态度，再開庭別說離婚了，你連證詞的真實性都會被質疑。”
這是她第一次面對這麽犀利的蘇樂。以前她過來，蘇樂都是低頭做事，話少的可憐，人更不引人注意。
現在，再擡頭看對面的女人，再也不敢低看她。
久久才開口：“她是我的大學同學。吳濤搬出去後我一直想想辦法讓他回來，但是一直忙于工作沒有那麽多時間。後來知道張明和吳濤有合作在想到這個辦法的。”
“你不想離婚？”謝紹突然開口，一臉不可置信的看着米咲：“那你為什麽要這麽做？”
說了開頭，下面的話就沒必要隐瞞了：“我想着這樣他也許就能回來了。”
“你們為什麽分居？”蘇樂問。
“因為一個合作的案子，吵了幾句。”
因為一個合作案吵架怎麽可能搬出去？蘇樂有些不信：“說實話。”對于米咲的這個說法她不信。有前科的人很難讓人相信她沒有騙人。
米咲也有些急了：“我說的就是實話啊，我也不知道怎麽回事，以前我們争論的再激烈都沒有出現過這種情況。”
“那就是吳濤心裏有鬼了，以這個為借口搬出去。”謝楠突然插嘴：“小說裏有這種劇情。”
米咲看着蘇樂，眼裏沒了主意：“那怎麽辦？”
蘇樂擡手看時間，剛兩點：“一般這個時候吳濤在哪裏？”
在哪裏？米咲回想：“應該是在公司辦公室。”
“給他打電話。”
“打電話？”米咲問：“說什麽？”
“一個要離婚的妻子給即将卸任的丈夫打電話該說什麽？”蘇樂問，看了眼米咲，見她點頭後拿起手機低頭打字。
她的手速很快，沒多久擡起頭示意米咲撥通電話。
剛響起沒多久，對方接通：“咲咲。”
“你在哪裏，我去找你。”米咲看着蘇樂的手機照着念。
“我在公司。”對方回答：“你來做什麽。”
“給你離婚協議。”米咲看着手機上的字，看着蘇樂，得到對方的點頭才說出口。
聽到離婚協議這幾個字，吳濤瞬間暴怒：“離婚？你這輩子都別想了。”
他的反應也太大了吧？幾個人皺眉，謝紹拿起手機開了擴音，就聽見吳濤的聲音透過聽筒傳過來：“米咲，你想回去找你的初戀情人，是不可能的。我是不會和你離婚的，想用我辛苦賺來的錢和你情人逍遙快活，別做夢了。”
那邊憤怒的挂斷電話。
“楠楠，和我出去一趟。”蘇樂說，迅速拿起手機向外走，走到門口看謝楠還愣着沒動作：“走啊。”
“啊啊啊，來了來了。”謝楠大聲回應，趕緊拿上手機和包追出去。
房間裏只剩下三個人，鄭通看看那兩個輕揉了下鼻子：“我可能要出去見委托人，先走了。”
沒人回應。
鄭通眨眨眼離開。
房間裏只剩下鄭通和米咲。
兩個人誰都沒有先開口，氣氛有些尴尬。
“我沒關系。”很久，謝紹率先開口：“有事就去忙吧。”
沒再多說什麽，轉身去了裏間。
這麽多年，即使知道她是為了他們家去聯姻，去與另一個人結婚，他也不怪不怨，他知道她的心裏有他，只這一點他就滿足了。
而現在，現實給了他一個死心的理由，這個女人的心裏再也沒有屬于他的地方。
坐回椅子上，電腦還開着沒看完的資料，那是米咲說她過來時他匆忙下樓去接她時忘記關了。
現在，上面的字慢慢變的模糊，一點一點變成密密麻麻的小黑點，怎麽也看不清。
接下來的時間謝楠和蘇樂每天輪班守着，有時候謝楠跟着，蘇樂去找別的證據。
☆、15（修）
“被告人每天下班都會去一家花店買花對嗎？”蘇樂問。
“是。”吳濤回答。
蘇樂出示一組照片，上面是吳濤每天的日常。
“反對，原告代理人這組照片涉及我當事人的隐私。”
吳濤代理律師在看到照片的第一時間出口反對。蘇樂側目：“被告代理人說我的證據涉及了被告人的隐私，隐私是指私人信息、私人活動和私人空間，我方證據中全無涉及到被告人的隐私方面。不管是花店、街上都是公衆場合。”
“反對無效。”
手指一動，切換一張照片：“被告人說過你之前租住的公寓是給你的朋友租住？”
“是。”
“那我想請問是男的還是女的？是否就是照片上的張明女士？”
“反對，這是對方律師的主觀臆測。”
“反對有效，訴訟方請注意。”
“好的，審判長。”蘇樂點頭繼續發問：“那我換一個。”說着又切了一張：“這張是被告人每天上班和下班時的照片。照片上可以看出被告人買了一束花回去，在門口和一個身材姣好的女士一同回了他所說的租給友人的公寓，而早上又一同出來。”蘇樂指着照片。
“一同出來也可能是鄰居。”對方律師開口：“辯方律師僅憑照片來說都是主觀猜測。這并不能說明我當事人出軌。”
“那好，我給你證據。”蘇樂微笑說：“這張照片是上周末被告人下班回來，與照片中的女子動作親密。我想問對方律師，如果是你的鄰居，而你才搬過去半年左右，你會手挽着手和你的異性鄰居說笑着一同回去嗎？”
“……”
“這一張是小區門衛出示的證明，證明被告人吳濤先生與照片中那個女子是同居關系。所以，我當事人提出吳濤先生出軌導致夫妻關系破裂，請求法院宣判。”
米咲低着頭走在前面，不言不語。
蘇樂幾步跟上：“下次開庭應該就是財産分割方面了。”
聽到她說，米咲停步，隔了一會才擡頭：“我現在撤訴可以嗎？”
她問，眼裏全是眼淚。米咲比蘇樂矮了半頭，今天又是穿的平底鞋，面對她的時候要微微擡頭：“來得及嗎？”
“為什麽？他已經出軌了，而且出軌對象還是你朋友。”蘇樂不解。
“我們，本就是因為家族聯姻的啊！”米咲轉頭看向前方：“是我報了太多不該有的想法。”說着苦笑一下：“怪不得她答應的那麽痛快，原來早就暗中勾搭了。”
“就這麽撤訴了？”謝楠一臉驚訝的張着嘴，這個結果還真的出乎了他的形象啊！以為怎麽地都會分財産的。
“嗯。”蘇樂點頭。
結束時是下午，告別了米咲後直接回了事務所。
然後被八卦分子謝楠一直拉着問到現在。
謝楠向裏間瞥了一眼又開口：“我哥一定傷心死了。”
“管好自己吧。”蘇樂輕聲開口，目光也随着謝楠向裏間看去。
從她的這個角度，根本看不到謝紹那裏的情況，只能透過電腦背面看到低頭不斷忙碌的他。
這個結果，他一定不想看到吧。
可是，怎麽辦呢？事情已經這樣了。
收拾好東西下班。
走到樓下時才發現樓下的咨詢室已經上了鎖。
這麽一想，她好像很久都沒見到穆天承了。也不知道他的腿怎麽樣了？
開庭之前見過一次，後來就一直在外面找證據，有時候早上一大早就過去了，早飯都來不及吃，只能在路上随便買一點，晚上很晚直接帶着資料回去整理。
真正回來律所的時候很少。
七月中的天氣越來越悶熱，今年尤其。蘇樂已經不敢想象八月時該怎麽辦。
一路閑逛到華燈初上，再擡手看時間已經快‘七點了。
蘇樂在附近掃一眼只有一家火鍋。
蘇樂進去的時候正巧有一桌空位。
點好菜後又要了兩瓶啤酒。然後就盯着漸漸沸騰的火鍋。
蘇樂對于火鍋沒有那麽大的執念，在她眼裏天冷的時候可以吃火鍋，但是在夏天，她還是第一次。
原因嘛……因為這附近只有這一家看起來不錯。
這家店很火，人很多，但是蘇樂點的菜很快就上來了。
拿起離自己最近的才往鍋裏下。沸騰的湯水漸漸平息。
蘇樂也不急，整理好桌面去包裏拿紙。
沒等她拿到，面前出現一張。
蘇樂擡頭便看到多日未見的穆天承。
“蘇樂，很巧。
他站在離她兩步以外，手上沒了金屬拐杖做支撐，整個人直直的站在那裏，身材欣長。
蘇樂點頭：“很巧。”
對方笑笑：“看着像你，就進來看看。”
蘇樂轉着身體，從她的目光看去正好看到穆天承的腰腹，很瘦。眼睛眨眨不自覺的轉開目光：“你也來吃飯？”
穆天承點頭，環顧四周：“可能我要換一家了。”
蘇樂來的時候就只有這一家。
看到蘇樂也沒什麽回應，穆天承說了句再見轉過身離開。
“哎。”蘇樂開口。
“穆天承。”
“一起吧，我也吃不下這麽多。”
“好。”穆天承答應的幹脆，讓蘇樂有一瞬間覺得穆天承分明是在等她說這句話。
沒等想太多，穆天承幾步過來，雖然比起前段時間好很多，但是應該是習慣了現在走路還是不急不緩。
蘇樂的目光随着穆天承移動到對面。
大概是剛痊愈，盡管走路的時候沒什麽大事，但是坐下的動作還是很緩慢。
“服務員，麻煩添一份碗筷，再拿一份菜單過來。”
蘇樂喊道，聲音不算太大。
沒一會兒東西拿來。送過來的是個不大的小姑娘，看了眼蘇樂，在轉頭看穆天承後放到他面前。
“麻煩了。”穆天承微笑，一雙桃花眼瞬間小了一半。
“不麻煩不麻煩，你有什麽事再叫我就行。”小姑娘紅着臉急急擺手，然後跑開。
蘇樂看着對面的人，依舊是面帶微笑，溫柔和氣的樣子。連聲音都帶着說不出的溫柔。
對方拿出紙巾仔細擦幹淨手邊的碗筷，把菜單放到一旁。
火鍋大開，肆無忌憚的向外鼓着水泡。蘇樂把熟了的夾出來，放到手邊空盤子裏。
側目看到他自己擦着碗筷。對方低着頭，嘴角噙着笑，溫溫柔柔的樣子越看越順眼。
似是感覺到她的目光，穆天承擡頭時便看到蘇樂急急低頭的動作。一瞬間嘴角的弧度更大。
偷看被發現，蘇樂輕輕嘟嘴，把手邊的盤子推過去：“熟了。”
“謝謝。”穆天承說，拿過筷子夾起來放到自己的醬料碗裏。
蘇樂傾身拿過桌上的菜繼續往鍋裏面下。
七月的天吃火鍋真不是什麽太好的選擇，沒一會而兩個人的頭上都是薄汗。
蘇樂放下筷子拿出紙巾遞過去，對方正拿着紙巾遞過來，兩個人的手在空中相遇，停頓幾秒一同笑出來。
各自收回手才幹淨汗水繼續吃。
兩個人認識時間不長，一起吃飯的時候卻不少。
“喜歡吃火鍋？”穆天承問，拿起身邊的果汁喝了一口。蘇樂喝的是啤酒，穆天承因為身體原因蘇樂給他點的橙汁。
蘇樂搖搖頭：“還好。”
對火鍋，說不上很喜歡，也不讨厭。吃的時候很少。
“我也還好。”穆天承笑着說。低頭繼續吃。
蘇樂側目去看他，這個人是在告訴她，他的喜好嗎？
吃過飯，結帳時兩個人AA。
出來時已經天黑，蘇樂向着不遠處的公交站牌走去。
穆天承站在原地幾秒跟了上去。
蘇樂站在站牌前看那條路線離自己的小區最近，剛看到一半穆天承便出現在身邊。
“你可以打車。”蘇樂開口，目光依舊沒離開站牌。
她的側臉正對着他，也許是因為夜晚城市五彩的燈光得照映，也許是她喝了些酒的原因，微紅的小臉，在穆天承眼前很可愛。
突然控制不住的想伸手去觸碰，想輕輕的掐一下，看看是否真如他此刻看到那般，柔柔地、軟軟的。
終于看到底下，這次沒有以前那麽幸運，沒有順路回家的公交車。
轉過身，直接對上穆天承的眼睛。
“你怎麽還在？”蘇樂已經他已經走了。
“你喝了酒。”穆天承開口，指着不遠處的出租車：“我送你吧。”
蘇樂搖搖頭：“不用了，你先回去吧。”她指了指前面：“剛吃過飯，消消食。”
“一起吧。”
然後，在蘇樂不知道現在是怎麽回事的情況下兩個人沿着街邊消食。
說是消食，兩個人都沒開口。
直到走到轉角穆天承才先開口：“有心事？”
“沒有。”蘇樂否認。
“我以前學心理的。”那意思就是我能看到出來。
蘇樂側目看了他一眼又轉過去看向別處：“現在是學成的心理醫生。”
她說出來的聲音不大，對方輕聲一笑：“對啊！”
她不想說，穆天承也不問了，兩個人繼續向前走。
順着路邊走了兩條街，穆天承的腿有些吃不消，拉着蘇樂去攔了輛車上去。
兩個人坐在後面，穆天承問了她地址後報給司機師傅後，便轉過頭去微閉眼睛休息。
蘇樂轉頭去他看，他的側臉很完美。高挺的鼻子和白淨的皮膚。
一只手放在膝蓋上，不可察覺的顫抖。
蘇樂心裏一緊，她忘了他的腿剛剛痊愈，居然讓他陪着她走了那麽久。
輕輕碰了下他，對方睜開眼：“到了？”神情說不出的疲憊。
令蘇樂心裏更不好受了：“我忘了你的腿……”
穆天承微笑搖頭：“沒事。複健時也要鍛煉。”
穆天承先将蘇樂送回去才回的自己家。
兩個人的家就是兩個方向，一個在南，一個在北。
☆、16（修）
從沒有人會送我回家，也沒期待過有人送我回家。
————
目送穆天承離開，蘇樂才轉身回去。
如果今天不是穆天承出現，她大概會哭出來吧？
而後扯了扯嘴角，那也不一定。
這麽多年了，她都忘了該怎麽哭了。
自從那天晚上一起吃過飯後，碰到穆天承的機會變多了。
這幾天鄭通的案子要開庭，民事案件可以公開審理，也可以不公開。
鄭通的案子就是公開的。
開庭時間是下午，中午幾個人早早的吃過飯便準備去法院。
回來時剛十一點，蘇樂擡頭就看到穆天承站在門口一臉微笑的與一個小姑娘說話。
距離有些遠，蘇樂聽不到對方說了什麽，只看到穆天承剛停下小姑娘的臉就紅了。
再看看穆天承，依舊是那副笑臉。
蘇樂在心裏默默想，是不是穆天承這個人不管面對誰都是這個笑臉相迎的樣子。
随着前面三個人走近，穆天承對着小姑娘禮貌說了再見，轉過身看到蘇樂：“蘇樂。”微微點頭。
蘇樂也點點頭，當作回應。
“吃過飯了嗎？”穆天承伸手，感受有些不妥，一半的時候又收了回去。
“吃了。”不知怎麽回事，看到穆天承的笑，蘇樂就有點不想和他說話了。指着前面的人：“下午還有事。”
那意思再明顯不過。
“再見。”穆天承微笑點頭，轉身向自己的咨詢室內走。
兩個人一前一後。
到門口時穆天承轉身：“蘇樂，你等一下。”
他的聲音有些大，連前面的三個人都停下看她。蘇樂有些不自在：“你們先上去吧。”
“等你上來。”謝楠輕聲開口，依舊一臉笑嘻嘻的樣子，蘇樂扶額，等會兒謝楠又要問了。
穆天承說了讓蘇樂等一下後就回了咨詢室。蘇樂沒等多久他就出來了，手裏拿着一盒東西，遞到她面前。
“什麽？”蘇樂問，沒有伸手接。
“護肝丸。”
“給我這個幹什麽？”她有些不能理解穆天承的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