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只是一個吻(1)

黎心意聞聲轉頭,“你回來了?”

“嗯,這麽晚你該休息了。”

“不礙事。”黎心意起身給他倒了一杯開水,“給你。”

左欽沒有拒絕,接過來一口喝了。

他走來不免和黎心意拉近了距離,她就聞到了從左欽身上傳來的陣陣女人的香水味,那個味道很濃郁,不用想都知道是桃心的。

“身上一股臭味。”黎心意嫌棄地說。

“嗯?”左欽擡手聞了聞,“有嗎?”

“臭,臭死了。”她的臉更臭。

左欽皺眉,思索了片刻,後知後覺想到她指的是他身上沾到的香水味。

“我沒和她接觸,走之前說話的時候她碰了我一下,被我拍開了。”也許是不想黎心意誤會自己,也許是不想她多想,左欽解釋說道。

黎心意果然臉色好了一點,“看來你豔福不淺啊。”

“我哪裏需要什麽豔福。”左欽小心翼翼瞥着黎心意,就她一個人他都還沒搞定,還看別人幹嘛?

“哼。”

“那個解說,她喜歡我。”

黎心意:“……”

半晌,她憋出來一句,“哦。”她早知道了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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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欽又皺起了眉頭,他似乎不知道怎麽接話了。

兩個人大眼看小眼,就這麽冷場了。

黎心意心裏在糾結,她平時是個話痨,按道理不會冷場來着,可這個時候,她突然就開不了口了。

而左欽,更是個本來就不會找話題的。

就在黎心意想挽救場面時,左欽開口詢問她:“你剛剛是不是在吃醋?”

黎心意的臉“噌——”地就紅了,尤其是耳垂粉嫩粉嫩,看得他很想咬下去。

左欽雙眼又暗沉了下去。

他有點艱難地咽了一口水,喉結滾動,這樣子的黎心意讓他心生一股燥熱,心跳更是跳的飛快。

有些話,他似乎有必要說出來了。

黎心意垂着腦袋,白玉似的臉蛋暈着紅,左欽心裏一動,擡手就碰觸上去。

“哎呀。”

只是這一下,兩個人像過了電。

左欽目光灼熱,他愛極了眼前姑娘那一雙眼裏,倒映着的人只有他。

初見時,他就坐在窗邊,那時黎心意傾身将咖啡放在他面前,不經意間側頭望見的是自她耳後落下的發絲。

他的心從那一刻就開始癢了,很想擡手去摸摸她的頭發,她如玉的天鵝頸。

他看見黎心意胸前的牌子,是“黎心意”三個字。

想到她一本正經地跟自己介紹自己的名字,想來都是一陣輕笑。

黎心意這三個字不只是他忘不了的名字,還是那道永遠烙在他心口的烙印。

所以才想占有她,讓她的雙眼裏只有自己,讓她沾滿自己的氣息。即使他猶豫了,他告訴自己不能這麽做,可是他,再也忍不住了。

他下定決心,說道:“黎心意,其實我……”

話卡到一半,左欽的手機鈴聲刺耳地打破了兩人好不容易營造的暧昧氣氛。

左欽很想不去理睬罪魁禍首,黎心意看這情勢掩飾一咳,“你先接電話吧。”

她似乎對左欽本要說的話早已預料,在兩人即将要打破維持的局面時,這個電話又把兩個人拉回了往常。

“喂,你好。”

那邊的聲音黎心意在一旁能聽清,“請問是病房502的家屬左欽嗎?”

“我是。”左欽臉色沉了。

黎心意有一股不好的預感,是醫院的電話,莫非是左欽的母親?

“您母親的情況不太好,剛剛情緒突然激動拔掉了針頭,并且抗拒醫生的治療,如果您有空,請您來一趟醫院吧。”

“好,我現在就去,謝謝你了。”

左欽挂掉電話,拿起外套就立刻往門口走去。

黎心意跟上他,小步跑上前,“左欽,我和你一起去吧。”

“不用了。”左欽拉住她,“時間太晚了,你回去休息吧。”

“不要。”黎心意一臉拒絕,這種時候她絕對無法看着左欽一個人孤軍奮戰,“兩個人總比一個人強,有什麽事情你應付不過來我好歹還能幫幫你。”

“快走吧,你媽媽的事情耽誤不得,不是嗎?”

黎心意反手拉起他,也不顧他的反對就叫的士來接兩人,左欽看她執意,沒有再說拒絕的話。

比起讓黎心意回去休息,左欽母親的病情更令人擔憂。

兩人一路奔到醫院,坐電梯上了五樓,還沒到病房門口,左欽突然停下了的腳步,黎心意跟着他一頓。

就見他大步走到走廊上座椅裏的一位女子,嘴裏喊道:“媽。”

那女子穿着病服卻掩蓋不了身體的瘦弱,黎心意遠遠一望似乎都能看清她手背暴露的血管。

這是一個瘦到幾乎看不見肉的女人,她緩緩擡起頭,雙手被左欽握在手裏,盯着他發了很久的呆。

長久的寂靜之後,左母愣愣地低頭,“你是我兒子?不,我兒子是左欽,他只有六歲那麽大,不可能是你,你不是……不是。”

她搖着頭在否認自己,還把手從左欽手裏抽出來,抗拒他的接觸。

“媽,你不記得了,那都是十幾年前的事情了。”

“不是……你不是。”

左欽一遍又一遍,無比耐心地說給左母聽,他這副模樣黎心意不經想,這樣的事情他或許已經做過了無數次。

親眼看見這一幕,她終于相信,早在幾年前左欽的母親可能腦子已經不清楚了,記憶錯亂之下,連左欽這個兒子有時候都不記得。

在左欽的安撫下,左母逐漸恢複安靜,她乖順的坐在椅子上,任由左欽在她耳邊勸說着,要聽醫生的話,要聽話接受治療等等。

左母沒有再抗拒,卻也沒有點頭的意思。

現在黎心意更加心疼左欽了,從小時候她就知道他是被家裏打着長大的,遇到他的那天,他遍體鱗傷。

可就是這樣,左父去世後,左母跟着瘋了,左欽一個人扛起了這個家。

卻沒有人心疼他,分給他一絲溫暖。

黎心意站在原地,身體僵硬,她就遠遠看着母子談話的畫面,沒有上前打擾,也不願上前打斷。

和左欽說了一會話,左母突然偏頭望見了一身風衣的黎心意,她披着一頭黑直的長發,在風衣的襯托下,顯得很有氣質。

那女孩似乎瞧見了她的注視,緩緩的在唇邊綻放出一個嬌俏的微笑,如棉花糖一樣又軟又甜。

這個年齡的姑娘,對男人是最有吸引力的。

笑一笑,讓人為她做任何事都心甘情願。

左母握着左欽的手緊了緊,她死死盯着黎心意站着的方向,問左欽:“那是誰?”

這是這麽多年來,左母第一次自主地用清晰的語氣開口詢問。左欽以為她這時候腦袋一時間清醒了,就回答道:“是我一個朋友,名叫黎心意。”

沒留意到左母冰冷如刀劍的神情,左欽的語氣更加柔和,“她是對我而言非常重要的人,是我……喜歡的女生。”

在下定決心的那一刻,“喜歡”這兩個字已經沒有那麽難以啓齒了。

黎心意自然發覺到左母在觀察着自己,只是那打量有點太過冰冷,令黎心意情不自禁打了一個寒顫。

她看左欽和左母說了幾句話,想着是介紹了自己,便大大方方地走到左母的面前。

“黎心意,這是我媽。”

左欽拉着左母站起來,先給他介紹。

黎心意笑着微微彎腰,很有禮貌地說:“阿姨你好,我叫黎心意,頭一次來太過匆忙,沒有帶東西還請你不要見怪。”

她把左欽的母親看作是一個正常的病人,而不是一個腦子“有病”的病人。

“媽,是我執意要帶着黎心意來的,本來太晚了想讓她先去睡覺的。”左欽跟着解釋。

左母沒有說話,眼睛只看着黎心意,從她的眉毛掃到嘴唇。

“左欽。”

黎心意提議道:“在外面呆久了不好,要不先把阿姨扶到房間裏吧?”

“媽,我們先回去吧。”左欽也同意這個建議。

黎心意跟着攙扶左母的另一邊,嘴上柔聲說道“阿姨,我扶你進去。”

誰也沒想到左母突然間爆發,大力甩開了黎心意的攙扶,她聲音尖銳滿是抗拒,“放開我!”

而後在黎心意還沒來得及吃驚時,舉起右手甩了她一個巴掌。

“你這個賤人,離我遠一點!”

黎心意被這個突如其來的巴掌徹底打蒙了。

那邊左母的情緒完全失控,她掙脫了左欽的手,盯着黎心意的目光浸着恨意,“當年你怎麽不去死呢!啊?你搶走了承志你為什麽還要出現!”

“秦青,你這個婊丨子,賤人!”

左母舉起手作勢又要給黎心意一巴掌,好在左欽已經反應過來,一把捉住她的手腕,将身體擋在黎心意身前。

“媽!”左欽又生氣又無力,“她不是秦青!”

他的母親當着他的面打了黎心意?

她把黎心意當作秦青了,可黎心意有多無辜?

“她就是,就是她!”左母嘶喊着,邊吼叫邊大哭出來,“如果不是她,你父親怎麽會那樣對我,如果不是她,你父親怎麽會死!最該死的是她才對!是她!”

左母使勁地掙紮,左欽怎麽也不肯放開她,他更不會放任自己母親發瘋,将她的委屈發洩在黎心意身上。

“媽,你瘋了這麽多年了,就連這一刻都不能清醒嗎?”

左欽真的失望透底,從小到大父母沒有盡力撫養自己就算了,她的母親為了那個不值得的男人,瘋了這麽些年,如今為了那個已經死了的男人,傷害一個無辜的人。

“為什麽,為什麽?為什麽要這麽對我,承志……”左母哭得撕心裂肺,她哭倒在左欽的懷裏。

“我不管,我不要再看見她,永遠也不!”

“媽,你真的夠了!”

左欽将左母從自己懷裏推出來,力道不受控制,左母撞進了座椅裏。

她雙目失神,“你不要我了,連兒子也不要我了,都不要我了……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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