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這個廚子不太冷(全)

第九章這個廚子不太冷

“我累了,下去拿輪椅。”衛默命令道。

“你憑什麽命令我?”靜初說着,卻依舊跑下去搬輪椅,卻發現,存放的輪椅早已消失無蹤。

靜初在一樓大吼:“衛默,你的輪椅被偷走啦!”

衛默說:“你上來。”

“上來背你嗎?”靜初問。

“我不想碰你背後的肥肉。”衛默說。

“你!”

靜初氣呼呼地跑上樓,見衛默已倚坐在地上望着露臺外的天空,窗外的天空被淮海路上的霓虹幹擾,被外灘上耀來耀去的光束打得東一束,西一束,連北極星也無處找尋。

“胖子。”衛默說。

“什麽事,瘸子?”靜初說,

“後天開始,你在這裏畫畫。”衛默說。

“畫畫?為什麽?”靜初問。

“那些被燒的名畫,你統統仿一遍。”衛默說。

靜初雙手抱臂,搖頭:“我,我可是要收錢的啊瘸子,你害我沒了工作……”

“月薪到手是四位數。畫得好有獎金,後天上班。”衛默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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靜初剛欲開口反駁,衛默道:“三樓有個一室一廳,可以給你住。”

靜初又要開口,衛默道:“不收房租。”

“老板呀,你不是說,要培養我藝術氣質嗎,怎麽現在就開始要剝削我了?”靜初嘆息一聲,卻又帶着幾分驚喜。

終于有充足的時間模仿名畫了。

這份工作,是靜初這輩子最熱愛的一樣工作。自讀書的時候,老師便告訴所有的畫者,仿名畫是修煉內功的一部分。可是,她日夜的修煉,卻時間有限。如今,她有時間又有足夠的精力,她定要把所有她熱愛的名畫統統仿畫一遍!

“為什麽給我這個好工作?是為了幫我熏陶藝術氣質嗎?謝謝你!謝謝你!”靜初抓着衛默的胳膊,蹦跳着。

衛默側過冰寒的俊臉,安然道:“咖啡總店需要一個繪畫工人,僅此而已。”

靜初撅嘴:“喂,你還想讓我背你下去嗎?”

衛默淡然摸出手機,撥出一個號碼:“半小時內出現在咖啡館總店。來接我。”說完,挂掉電話,拿俊秀的丹鳳眼睥睨靜初。

“瘸子默,你……”

“想要薪水嗎?”

“想。”

“叫衛先生。”

“是的,瘸,不對,衛先生……”

那一夜,星空晴朗,流雲如流光,漫天飛舞。

靜初以為,自己只是坐在露天前充當民工,将所有她愛熱的名畫統統臨摹一下便是全部的工作內容。沒想到,情況卻有些複雜。

“你的法文名字是什麽?”

店長詢問道。這家名叫《夜間露天咖啡館》的店裏,員工統統是叫法文名字的。她腦海裏對于法國名字的唯一認識,就只有阿黛拉和蘇菲瑪索,可是,咖啡館裏僅有五個女同事,已有兩個阿黛拉,她只好厚着臉皮叫法國大美女的名字。

“蘇菲·瑪索。”靜初厚着臉皮說。

“蘇菲·瑪索?在哪裏!”

店中最清瘦英俊的小夥子,聽到這個名字之後,從廚房蹿出來東張西望,見到靜初時,先是神情恍惚了一下,繼而,啓齒一笑,白牙閃着細細的光澤:“你瘦了啊。我的法文名叫讓·雷諾。”

靜初這才發現,他是之前衛默帶去令揚家的墨鏡團成員之一。他的名字來自經典電影《這個殺手不太冷》的大胡子男主角的名字,本人卻清秀而挺拔。

店裏的所有男店員,統統是身高1米78以上,且相貌英俊,氣質良好。毫無疑問,這是衛默變态式挑剔的眼光挑出來的精英們。

靜初本以為這些人也都是彬彬有禮的,接下來,讓雷諾的舉止卻讓她大跌眼鏡。

“阿,畫廊啊,感謝你讓我與你相逢!啊,戀愛啊!你就嘲笑我這無法承受折磨的人吧!”讓·雷諾把牆上花籃中玫瑰薅出來,雙手舉過頭頂奉上:“只要和你在一起,無論是當廚子還是海賊,我都已經準備好了!“說着,還害羞的捂住臉。

靜初撂起長腿就要踹:“你大白天的扮什麽海賊王!”

“別怕,他見到漂亮的女孩子都這樣。”現任咖啡館的館長“齊達內”忙攔下靜初。

“漂亮?”靜初琢磨着,今天穿的是外甥送給他的棉布白襯衣,棉布亞麻色長裙,頭發也洗得清爽。可是,上次聽到別人說她漂亮,還是初中時。

靜初圍上圍裙,挽着袖子,在露臺的邊開始畫她最愛的《羅納河上的星夜》。支開畫板,鋪畫布,用松節油調色,忽然,就覺得肩上一燙。擡頭一看,原是路過的服務員姑娘朱麗葉手一滑,咖啡灑在她肩膀上,雪白的衣服瞬間多了一塊棕黃的印跡。

“對不起呀!”姑娘一臉的委屈:“我不是故意的!”

靜初低頭看了看自己只穿了幾次的白襯衣,只見大片的棕黃液體不斷的蜿蜒直下,直貼到她的胸口。

“沒事,沒事。”靜初擠出一個笑,心道這裏原來也不簡單。好在她自畢業時,已經歷過許多人際上的槍林彈雨,倒也強壓了火氣,脫下白襯衣,卡着腰,居高臨下俯瞰着這位小巧玲珑的姑娘,說道:“沒事,天熱了,涼快!”

面對這種壓迫感,朱麗葉一臉的委屈:“哎呀,人家不是故意的,對不起!”

靜初灑脫一笑,披上圍裙,開始仿畫。耳畔是莫紮特的《G大調小提琴第三協奏曲》,似乎正是讓·雷諾選的曲子。他在廚房內揉着面團高唱。

“美人,請慢用!”讓·雷諾做好香蕉華夫餅的單手端給一位女士,來了個九十度的鞠躬:“這是送您的玫瑰!”

潔白的牙齒、一塵不染的白手套與絲綢質地的圍裙相得益彰。看得用餐的女士們眼前一亮:“原來廚師也可以這麽帥呀!”

“服務員,沒你事了,趕緊做提拉米蘇去!”三十多歲矮胖男士顯然有些憤憤然。

“我不是服務員,我是廚師長。”讓·雷諾颔首微笑。

“知道了,服務員,來一瓶82年的拉菲。還有,提拉米蘇不加糖,不加朗姆酒,手指餅幹也不要放。”矮胖男說。

“恕我耳拙,您要的可是無糖咖啡蛋糕,還是奧利奧餅幹?”讓·雷諾笑得白牙燦爛,挺拔的鼻梁高高揚起。

“提拉米蘇!我剛說要提拉米蘇,你耳朵聾嗎!服務員,快來!”矮胖男提高了嗓門。

“是。請這位先生稍等。”讓·雷諾鞠躬離開,幾分鐘之後,将無糖咖啡起司蛋糕端上,矮胖男吃了一口,果然拍着桌子怒了:“服務員,你這是什麽鬼!你家的提拉米蘇不是很有名嗎?我花那麽多錢,你就讓我吃這種垃圾!”

讓·雷諾深呼吸一口,笑問:“那請問閣下,不加糖,不加朗姆酒,不加拇指餅幹的‘提拉米蘇’,應該是什麽味道?”

土豪一時語塞,拍着桌子道:“叫你們經理來!”

讓·雷諾活動活動手腕,捏捏手骨關節,笑道:“這麽巧,我們的BOSS剛好不在,我替他道歉,好不好?”說着,讓·雷諾一揮拳,只聽矮胖土豪的腹部發出“咚”的一聲響聲。

土豪捂着肚子一屁股坐定,面色如豬肝,半晌說不出話來,半分鐘之後,,捂着肚子怒道:“你!這究竟是什麽咖啡館!怎麽還有這樣粗魯的廚師長!你不想混了是吧!”

“沒錯!”讓·雷諾随手在他的腹部再補一拳,揚長而去。四周響起一片掌聲,幾個四十多歲的婦女掌聲格外響亮。

靜初接過讓雷諾送來的水果塔,忍不住悄悄的問:“喂,你當真不怕他來尋仇?”

讓·雷諾點起一只香煙,叼在嘴裏,綿綿地吐出一口洋蔥圈形狀的煙圈:“也不看看本大爺是誰,讓他們來吧!”

靜初打量着讓雷諾,心道原來這裏的廚子都是背景不凡的,想起自己的背景,嘆一口氣,攥起拳頭,自語道:“加油,不要讓他們看扁!”手上的活計也分外努力了些。

下午時,咖啡館的顧客漸多,不少客人饒有興致地在露天觀賞靜初作畫。靜初的手心攥了一把汗,可是,身邊的人卻越來越多。

“和梵高畫的一模一樣呀!”

“好棒,以假亂真啊!”

贊揚聲中,冰冷的否定顯得異樣刺耳:“模仿而已,再惟妙惟肖,也只是個畫匠。”

衆人聞聲而望,一位身穿英倫風純手工黑西裝的男子單手倚着輪椅扶手,慵懶地坐在衆人身後望着畫。

靜初咬着癢癢的牙根,沖衛默笑說:“雖然我們只是畫匠,可是,正是有了我們,巨人的作品才得以發揚光大。”

“衛先生,打擾了,這幅畫我很喜歡,可以買下來嗎?我會給你滿意的報酬。”一位氣質華貴的外國女士問。

“可以。”衛默說。

“我可以後天來取嗎?因為after 後天,我就要回國啦!”外國女士懇切地問。

衛默瞪了靜初一眼,似乎時間有些緊。他卻依舊點頭道:“好。”靜初怒瞪着衛默,無果。

正說着,樓下傳來一聲尖叫。緊接着,掀桌子、碎杯盤的聲音随之傳來。

“衛默,給我滾出來!”

“廚師長,給我滾出來!”

樓下的十幾個混混大聲喧鬧着,乒乒乓乓不絕,咖啡飲區頃刻間堆滿廢棄物。一衆人飛跑逃逸,更有不怕事的,躲在角落靜觀其變。

潑灑掉的咖啡,香氣撲鼻,彌撒在空氣中,十幾個混混扛着木棍、鐵棍,将一個墨鏡光頭圍在中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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