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如何衆叛親離(全)

第十二章如何衆叛親離

“日記?我為什麽要做這麽幼稚的事情?你那時候是學生呀,我現在還要畫畫,還要上班,任務太……”靜初話音未落,電話已變成忙音。

靜初默默地放下筆記本,站在窗邊良久。不知何時,天亮了。窗邊,有她從書架中找出一本《茶花女》,開始閱讀。

2個小時之後,咖啡館的新一天剛好開始。

此時,靜初依舊沉浸在《茶花女》的氛圍中。

“早啊,齊內瓦,早啊讓·雷諾,早啊……”待對方報出姓名之後,靜初努力去打招呼,莞爾微笑。

“我美麗的女士,你今天心情不錯!這朵花是送給你的!”讓·雷諾從牆上摘下一朵玫瑰花,高高捧在手中。

靜初微笑着接過來,插回牆上的花籃:“謝謝,讓·雷諾今天也很帥氣。”

靜初同每一位女同事打招呼:“早呀,朱麗葉,早呀,阿黛拉,早呀,阿黛拉,早呀艾瑪……”

朱麗葉回報以同樣熱情的笑容。靜初覺得,自己在改變。她優雅地走在走廊上,對每一個人微笑。直到瞧見男人們在搬東西。

“我來搬!”

靜初挽起袖子。見新的沙發,燈罩等物品運來,她飛速跑下樓,一手拎起一個臺燈盒子便要上樓,擡頭時,只見不遠處湧來十幾輛商務車和面包車。

“轟——”車門打開,一群人湧出來,或拿着話筒,或扛着攝像機,似要将這個會所式咖啡館包圍一般。

“聽說你們昨天在衛默的帶領下毆打客人,請問這是事實嗎?”

“請問店裏專門賣畫的贗品嗎?”

“聽說昨天有顧客被你們打的頭破血流,還送進醫院了,你們為什麽要毆打顧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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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說是衛默得罪了黑幫,被仇家放了火燒掉了咖啡館,這是事實嗎?”

……

“對不起,無可奉告!”

齊達內忙指揮帥哥們将大門一關,剛要松一口氣時,摸出手機,發現他們一幫人毆打流氓的視頻在一個小時前被放上了網絡,短短的一個小時內,微博上被轉發了幾萬次!

“哇,視頻上的我們好帥!”讓·雷諾盯着視頻,激動地說。

“你搞不明白狀況麽,這些全都是來壞我們名聲的,有人要搞垮老大!”齊達內拍了一記讓·雷諾的腦袋。

“知道了。我去做點提拉米蘇和水果塔,你把記者招呼進來。”讓·雷諾整理一下圍裙,掉頭就走。

靜初望着門外依舊不肯罷休的記者,心道,似乎有大事發生了。

這一天,咖啡館裏的所有成員有點忙。衆人足足花了整整一上午的時間解釋當天的事情,結果,第二天,各大網站、報紙上出現的全部言辭全部被扭曲。

緊接着,一篇名為《知名男主持的那些不為人知的交易》,将衛默與女明星們□□易的事一一暴出,女明星均用了化名。衛默的最高端咖啡館毆打客人的視頻被繼續瘋傳。

之後,衛默收受畫廊賄賂的醜聞在各大紙媒和網站、微博、微信平臺傳出,緊接着,電視臺終止與他的所有合作的消息傳來。

他在上海的十幾間“星空”咖啡連鎖店店長同時辭職,他的“星空咖啡”管理有限公司副總經理Bruce也宣布離去,衛默宣布所有“星空”咖啡館暫停營業。

在此期間,衛默沒有在咖啡館露面,哪怕一次。

“小白,給我買藍莓去。”衛默像先前那樣支使着。

“對不起啊,默哥,我很忙,您老人家指使別的狗去吧。”小白幹脆地回答。

“巴蒂斯塔,咖啡館如何?”衛默像先前那樣語氣居高臨下。

“對不起啊,衛先生,我已經辭職了。”巴蒂斯塔不再喊他老大。

甚至他別墅裏的保姆看他的眼神都多了幾分憐憫,便分外賣力照料他飲食起居,然這殷勤,卻又跟昭彰的告訴他,他衛默失敗了。

“對不起,我正忙。”

“對不起,你撥打的電話無法接通……”

衛默覺得,自己忽然就像是一種可怕的病毒,人人避而遠之。一呼百應的繁華場景不再,別人對他的敬畏語氣也無影無蹤。取而代之,是牆倒衆人推的快感,以及落井下石的榮耀。到最後,他的身邊只剩下一只愛睡覺的大黑貓。

人都懼怕他衛默,原來,只是懼怕的只是他宋家。

老頭子的遺囑将自己的所有都給了他大哥宋孝祁,這點他衛默本不稀罕,可他萬萬沒想到,他大哥出手如此之快,如此之狠。

衛默躺在家中的沙發上,吃藍莓,吃櫻桃,吃草莓,昏睡,醒來,瘋狂的擦拭他所有的煙鬥。

合夥人黃千荔來找他,幾乎要把門鈴按破,他沒有讓管家開門;記者來采訪,他閉門不應。每天,他吃夠了水果,便叼起一只雪茄,一次又一次将自己深深埋于煙霧裏。

腿又開始疼了。鑽心的疼。一抽,再一抽,抽幹了衛默臉上的所有血色,他煞白着臉,疼得心也抽搐不已。他拿起了止痛藥,一口氣按下十粒,人又昏昏睡去。睡着睡着,忽然覺得臉上一疼,迷迷糊糊睜開眼睛,只見令揚站在自己面前,一揮手,臉上又挨了響亮的一記。

“打算躲在家裏當縮頭烏龜嗎?”令揚不知何時不請自來,踹門而入,徑直走到沙發前将他的衣領揪住,把他整個人拎了起來。

“與你無關。”衛默亦揮起拳頭,令揚的臉上結結實實挨了一道。

“你向來潔身自好,和女明星的事不打算出來澄清一下?靜初是幫你的店裏畫仿畫,都是落了自己款的,怎麽你的店就成了賣贗品的了?你向來做事小心,怎麽就收受賄賂了?”令揚揪着衛默的衣領,将他扔在地毯上。

衛默吃力地坐起來,在令揚的臉上再揍一記:“關你屁事。”

“你做夢都想做好的咖啡連鎖店,現在分店裏生意冷的像冰櫃,總店裏員工只剩下齊達內、讓雷諾,還有靜初三個人。你電視臺劇組的跟班們全都走散了,大難當頭,你卻躲在家裏!難道,你真的想爛死在家裏嗎?”令揚再次揮起結實的拳頭,在衛默的小腹上狠狠落下一記。

衛默疼得捂着小腹,說不出話來。

“小默,你看着我,從小到大,你母子倆沒有少被你大哥欺負,現在,你就這樣向你大哥屈服了嗎?”令揚向來沉斂入水的眸子,此刻淩厲如電。

“滾。”衛默說。

令揚站在羊絨地毯上,垂下眼簾,皺眉望着眼前的失敗者,他從十歲開始的夥伴,沉默起來。

眼前的人,白發又多了少許,一條腿打了石膏,想站起來,已然力氣殆盡。他像一條斷了翅膀的孤鷹一般,掙紮,再掙紮。茶幾上的雪茄煙蒂、水果核堆積成山。

“我這就滾。你好自為之。”令揚說完,轉身離去。

衛默點起一支雪茄,猛抽一口,嗆到了,咳嗽,再咳嗽,咳出眼淚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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