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雪的紅唇印(上)
第十五章雪的紅唇印(上)
電視、網絡、雜志、報紙上開始大面積出現宋家的花邊新聞,衛默的□□更是層出不窮。
《昔日金牌制片,今日厭食症患者——衛默從此一阕不振?》《解讀宋氏新王者——宋學祁的大手筆》《金牌制片衛默瘦成人幹?》諸如此類的報道數不勝數。
宋氏集團的新任掌門人宋學祁開始大展拳腳,不但宣布進軍茶飲料市場,還宣布進入手機制造業。另一邊,衛默咖啡館門可羅雀,齊達內在廚房看球賽,靜初一邊畫畫,一邊把守前臺。
靜初已然畫壞了三幅畫。
一次次重新勾勒素描輪廓,一次次将表現風格失敗到家,靜初屢敗屢戰。
“一定要畫好,不然,就幫不上他了!”靜初日夜繪畫,不知不覺中,注意力竟從美食中分散開來,每頓裏齊達內做了菜肴,她只吃一塊牛排,幾顆西蘭花或者素炒青菜,便能繼續拾起畫筆。
讓·雷諾多日未曾出現,據說是被家裏扣住了,整個咖啡館只剩下靜初和齊達內。小黃人黃芊荔偶爾會帶一大堆水果零食來慰問,齊達內總是羞得滿臉通紅,弄得廚房鍋碗瓢盆一起鳴奏交響樂。
靜初卻沒有分神去關注這事,她日夜畫肖像,畫壞第五幅畫的時候,她着急的在原地蹦跳起來。
她抱着風格詭異的畫布,來回的徘徊,想起衛默憔悴的眼神和枯瘦的手腕,心疼得滴血一般。
畫布上風格詭異的畫不是古典主義,也并非印象派,肖像的眼睛像是中了撒旦的魔咒,似笑非笑的眼中藏着鬼魅,人像輕蔑地望着她。恍惚中,靜初仿佛看到了衛默被宋學祁冷嘲熱諷,仿佛看見昔日風光無限的衛默,被所有人踩在腳下……
“不能這樣!”
靜初心中大聲呼喊着,兀地站起來,心疼的刀割一般,她試圖修改肖像的眼神,然而,越改,那眼神越冷冰,肖像上的男子,仿佛成了一個生殺予奪的主宰者,冷酷地俯瞰衆生。靜初忽然就覺得餓的厲害。
廚房裏,齊達內剛做好的飯菜,靜初大把抓起蜜汁雞翅,張口就啃:“補充一下能量,一定能畫好的!”說完,又擠出一個笑,去櫃臺前取走一塊巴黎歌劇院蛋糕,一杯提拉米蘇,發瘋似的補改到半夜,然而,畫風越來越詭異,越來越古怪,畫中人像是一個青面獠牙的野獸,眼神怪異,姿勢像伸出魔爪的撒旦。
靜初又換了一塊畫布,重新打輪廓。再次上色的時候,任手臂擎到酸麻,卻再也不敢下筆。末了,她氣急敗壞的欲要把那畫布扯下,眼淚嘩嘩的流下,粗糙的大手卻被另一只秀氣的大手鉗住。
“別灰心,第六次不行,還有第七次。我們還有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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擡頭,迎上令揚溫潤似海的雙瞳。那是一個晴朗的午後,氣溫偏高,驕陽烤得她心裏隐隐的灼痛,他的眼神卻像是一劑清涼的藥膏,輕輕塗在她的心上。他本是亞洲人的棕色瞳仁,此時,在陽光的折射下,他的瞳子隐隐帶了幾分藍意,藍得她心中升騰起一片夏日的海。
“小靜,我不準你吃了。我們好不容易減掉的肉,我不允許你再次長回來。”令揚順手将靜初的蛋糕奪走,還給了齊達內。足球迷先生毫不猶豫,張口就咬了一大塊。
“依我看,你第五幅比第四幅好得多,第三幅也勝過第一幅,繼續努力,我們還有時間。”說着,令揚把碳鉛筆重新削尖了,遞到靜初滿是炭灰的手中:“做不熟悉的事,開頭失敗也在所難免。不妨再試一次,我們等你。”
“好!我一定會畫好!”
靜初說。
“你畫吧,我陪你。”令揚摸摸她的頭,本想給個安慰,發現摸了滿手的油:“小靜啊,你在畫第六幅畫之前,是不是該洗個頭啊?女孩子還是要注意儀容的……”
“不洗,幫不到你們,我就永遠油膩膩的!”
端詳着令揚沉靜如水的雙眸,靜初胸中的清涼消失,一股烈火霎時燒成火焰山。她把頭高高的束起,大灌一杯冰咖啡,手持炭筆,疾走如飛:四個小時後,她看到了自己今生最出色的一副素描畫。
這一夜,月光分外清亮。江風習習,淩晨兩點之後,繁星滿天。
靜初陪着一天的星子,勾線,揉,、拉、拍、挫、擦、抑、點、掃、刮、塗……畢業之後,她第一次畫得如此酣暢。她知道,她這次一定能成。
令揚似乎也沒有走的意思,除了做手工巧克力之外,與齊達內一起看球賽,幫三個人做飯,同時,也不忘唠叨:“齊達內,你也太老實了,喜歡千荔,就去追嘛……靜初,你要不要洗個頭,我們已經不想看你油頭垢面的樣子了……”
除卻洗頭和沖涼的時間,靜初在二樓幾乎站了兩天兩夜。
第三日的下午,當她将畫布展現在令揚和齊達內面前的時候,她就意識到,這次她成功了。
“很好。”令揚說。
“bravo!”齊達內說。(意大利語,喝彩的意思)
“真的麽,終于可以幫到衛默了!”靜初興奮地同兩人擊掌,與此同時,她發現了一個嚴肅的問題:此刻的她,步伐輕盈,手腕纖細,連腰腹上的沉重感,都全部消失了。
靜初嘗試着捏了捏自己的腰肢,果然贅肉全無,再低頭看一眼自己的粗腿,也纖細了許多。
“我瘦了嗎!”靜初大叫着,摸摸自己瘦削了許多的面頰,肉也消失了。
可是,她究竟瘦了多少呢?她有些好奇。
令揚将背包打開,拿出一個電子秤,探下身,擺在靜初的面前,道:“小靜,空說無憑,咱們拿事實說話。”
靜初猶豫了一下,一橫心,站上電子秤,看着電子液晶屏上的數字飛速增加,她的心提到了嗓子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