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說給緣良出氣,事實上卻是有些天方夜譚。
自從封印解禁,某神恢複了自由之身,整日來無影去無蹤,要想找他還得親自召喚。
可是……雖說兩人冰釋前嫌,但月邪獨自面對他時還是會渾身不自在,咳……還是等有機會再說吧,當務之急還是先治好小徒弟的風寒。
淩清卧床養病的那幾日,月邪親力親為給他煎藥熬湯,甚至是為他後背的傷口敷藥。
起先目睹到猙獰的傷疤,月邪還吓了一跳,不過很快就鎮定自若,面不改色的幫小徒弟換藥。
淩清本是擔心她會責備自己,哪知她卻閉口不談,他只能暗暗下決心,告誡自己日後還是多加小心避免受傷。
殊不知,月邪臉上面無表情,內心卻是一陣肉疼!
真夠痛心疾首的!小徒弟十幾年跟在她身邊,哪裏受過這些皮肉之苦啊?最重要的是……明明是那麽光潔細膩的肌膚,就這麽留下扭曲醜陋的疤痕,怪可惜的!
養了幾日,小徒弟的傷已是有所好轉,風寒也已除去,整個人看起來面色紅潤,精神煥發,又是像以前那般出塵飄逸玉樹臨風……
咳,扯遠了……
這天,月邪坐在庭院樹下,瞅着天氣不錯,小徒弟的氣色也不錯,她滿心歡喜,從袖中抽出一個本子,閑情逸致地翻開第一頁,擡眼一掃,下一刻立即正襟危坐,面色凝重地緊盯書上的內容!
片刻後,月邪放下本子,臉上表情慢慢由震驚變成後來的恍然大悟!
原來還可以這樣啊……倒可以給小徒弟試試。
月邪煞有介事地摸着下巴,皺眉思索着,瞥見小徒弟走進了房間後,她眼睛頓時放光!
淩清是晨練完畢才回房,他身上被汗水打濕,不免要換身衣服,只是解衣到一半,忽而聽見房門被推開的聲音,他忙亂地扯衣遮住身體,回頭一看,只見門口探進一張熟悉的面容,正笑眯眯地望着自己,心跳不由漏了半拍。
“師父……可是有事找徒兒?”淩清裹緊身上的衣裳,一想到她連門都不敲一聲就進來,一張俊臉不禁泛紅,他微微咬唇,好看的墨眸漸漸染上一絲飄渺水霧,有些羞澀地盯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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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麽突然闖進來……他會很為難的……
月邪此刻只想着來此的目的,自然沒注意到他的窘迫,她腳步輕輕踏入屋子,兩手将門反關,整個過程,依舊眉眼彎彎地笑着看他。
“淩清啊,你今日沒什麽事吧?咦…你這是在換衣服嗎?”她盯着他的上身,那半遮半掩的衣裳下是如瓷雪白的肌膚,看得她一陣心癢,興奮不已!
衣服都脫了啊,正好……
“師……師父?”淩清見她目光肆無忌憚打量自己,更是心慌意亂,滿臉通紅,又驚又羞地捂緊衣服。
月邪笑容滿面,步步向他靠近,直至他身前,無比溫柔地笑道,“乖徒兒,為師這有一事,需得你用心配合一下。”
面前的女子步步緊逼,淩清盯着那張湊到面前的笑臉,呼吸不由一滞,他慌亂錯開視線,将心裏奇異的感覺的壓下後,輕輕點頭,算是答應。
對她,自己從來就沒辦法拒絕吧,只是……
淩清垂眸看着笑容不變的女子,只覺心裏滲得慌,他總覺得,她說要配合的事……恐怕不是什麽好事啊。
通往青樨院的路上,兩位衣着白衣的老者正從容不迫地拾級而上,正是多時不見的玉生門掌門和二長老。
他們兩人一齊來到青樨院門口,發現院子裏空無一人,不免納悶。
“月丫頭不在?”太顏環視一遍空蕩開闊的庭院,喃喃自語着。
不應該啊,難道又是在屋裏打瞌睡了?那怎麽也不見她徒弟?
他正疑惑不解,擡頭便看見摩承不知何時跑到木廊上,彎着腰湊到房門前,耳朵都貼在糊紙窗上了。
太顏眉頭一挑,幾步追到他身旁,壓低聲音對他呵斥,“你做什麽?”
“噓!你小聲點!”摩承聞言趕緊拉住他的手,一邊拿眼神示意他注意屋內的情況。
太顏本是不滿他吼自己,但見他神色有些不自然就只好作罷,學他一樣把耳朵貼上房門,這一聽還不要緊,可是漸漸的,他一張老臉越來越漲紅……
房間內,隐約傳來少年的喘息,那聲音聽得門外的兩個老頭羞地無地自容。
“師父……”屋內,少年隐忍輕呼。
“乖徒兒,不怕啊,再忍忍便好。”女子漫不經心的哄着。
不行了,是可忍,孰不可忍!再聽下去他們這兩個老頭就得羞憤欲絕了!
太顏心裏是那個萬馬奔騰啊!沒想到他這徒弟居然這麽大膽……這還是大白天啊!她她……她就不能等到夜深人靜的時候嗎?!
兩人默默相視,發現各自都是老臉通紅,氣息不穩……
結果就是,他們的注意力早已經丢到了九霄雲外,全然沒有一絲警惕,所以當面前的房門突然打開時,兩位老人家吓得一個趔趄,差點摔倒!
月邪看着面前兩個臉紅耳熱的老者,心底不由疑惑,今天很熱嗎?怎麽一個兩個都是滿頭大汗的?
“師父……你們怎麽來了?”
這麽快就出來了,不會是方才偷聽的事被發現了吧……
太顏面色微紅,他目光越過她看進屋內,卻是什麽也沒看見,視線收回,他咳了一聲,故作輕松道,“沒什麽,我們就是随便走走看看……”
“對對對,我們就來這閑逛閑逛。”摩承也趕緊附和,笑的也是滿面春風。
月邪:“……”
這兩人的表情太古怪了!還随便逛逛……她要是信他們那才有鬼了!
月邪兩只手還停在門闩上,但見兩人目光東張西望,神色尴尬,再回想剛才開門見到他二人的情景,她似是想到了什麽,看着他們的眼神越來越鄙夷。
“師父,你們……方才在想什麽?”
“啊?沒有啊!我們哪有想什麽,我們真的就是來這閑……”逛!?
太顏本想繼續裝作若無其事,可是看見她将房門大開,目光急忙避開,生怕看到一幅羞人的畫面,哪知看到的卻是這樣一個事實……
果然,是他們多想了,姓月的哪裏會是主動的人……
屋內,少年趴卧床上,上身赤|裸,後背上紮滿了各種長短不一的銀針。
淩清早就被這些針折磨得有氣無力,後背的疼痛火辣一片,他的意識越發模糊,腦袋昏昏沉沉的,到最後終于痛暈過去。
門外,太顏和摩承臉色一陣紅一陣青,都沒辦法接受這個事實!
月邪雙手環胸,欣賞着他們臉上變換一通的表情,心裏十分滿意。
月邪笑嘻嘻看着他們,眼中的光芒戲谑諷刺,“師父,您二老還有什麽想說的嗎?”
太顏臉色變了好一會兒才恢複原來的平靜,他惡狠狠剮了她一眼,冷聲說道,“我就是知會你一聲,這次的游仙大會你親自去!”
本來還想着她不喜這種宴會,剛才那事要是真的或許就放過她一次,可是看到她那讨打的笑臉,他就氣不打一一處來!
不想去是吧?他就偏偏趕她去!
月邪一聽不由愣住,游仙大會這四字在她腦海浮現,她手微微一抖,立即哭喪着一張臉,拽着自家師父的衣袖求饒。
“師父我錯了,剛剛我不該嘲笑你們,那個游仙會我不去成嗎?”
摩承早就看不慣她懶散堕落的一面,何況剛剛還鬧出了這麽個笑話,他冷笑輕哼,“整個玉生門就你一人階位最高,你不去誰去?”
“你二師伯言之有理,就這麽定了,這是命令,不得推脫!”太顏面無表情抽回自己的袖袍,轉身就要離開。
“師父……”月邪幽怨地盯着他的背影,企圖再做最後一絲掙紮,眼見他又轉過頭來,她滿心期待,哪知……
“對了,你給淩清紮的穴位全亂了。”太顏幽幽說道,而後再沒回頭,大步離開了青樨院。
“……哈?”
月邪趕緊跑回屋裏查看,捏着本子一一對照,果不其然……全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