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吃一個小孩的醋的男人
阿琛微微側頭，刀鋒擦着耳朵飛了過去。
緊接着，一聲銳利的槍聲響起。
阿芷吓得閉上了眼睛，她的餘光看到男人的手從腰間掏出了什麽。
槍聲之後，空氣再次恢複寂靜。
許久，沒有人說話。
直到阿芷的手摸到身側的地上，有一片粘稠的液體，根據距離測算，阿芷的心稍稍放了下來。
緩緩睜開眼睛，見阿琛還立在原地，手保持着握槍的姿勢。
阿芷一股腦爬起來，沖向阿琛。
阿琛感覺到有一股力量沖進懷裏。
阿芷顧不上不好意思，緊緊地摟着阿琛的腰。
阿琛的身體猛然一顫，他的本能想法告訴他：對于眼前的姑娘，不是一點感覺都沒有！
身後的地上，躺着那個男人，這一次，是阿琛第一次近距離看到他的真實面目。
阿芷腦海裏只有一個想法：阿琛沒事，一切就都好。
劇場的門被撞開了。
阿玫剛好看見阿琛環抱着阿芷。
她是根據斷斷續續的監控，追查到這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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嫌疑人跟她，也玩了一場智鬥的游戲。
他有意在一些有監控的路段出現，再選擇一些繞彎子的，沒有監控的路段行駛，似乎想要考驗阿玫他們的實力。
好在，沒有丢臉。
***
案件告一段落，阿芷的生活，重現回到正軌。
她每天還是替那些怨氣重的女人，追查出軌丈夫的蹤跡，盡可能讓她們在官司裏多得些賠償，為孩子争取更多的撫養費，能做的，似乎只有這麽多了。
阿玫發現這幾天閑下來的阿琛，多了一個習慣性動作——時不時看手機……
這幾天沒有什麽要緊的案件，阿琛在家休息了兩天，就又回組裏上班了。
他自然不會對同事們說，他是忍受不了時不時會想起阿芷，才在家待不住的。
這幾天的阿琛，多數時間，除了必須待在局裏的時間，大多數，都耗在訓練場了。
射擊、拳擊、攀岩，耗費心神的，他幾乎全都來了一遍。
訓練完了，就去隔了兩條街的那家面館，要一碗烏冬面。
熱乎乎的，胖嘟嘟的面條，讓他的心裏稍微好受一些。
這天從訓練場出來，沖了個澡，頭發還沒幹透。
阿琛按照慣例，要去面館。
選了個靠窗臨街的位置，一邊吃面，一邊看着路邊來往的零散行人。
突然，他手裏從碗裏撈面的動作，停了。
一個熟悉的身影，映入他的黑眸。
那個身影滿臉堆笑，正和一個少年拉拉扯扯的，就在馬路邊上。
阿琛說不出具體的滋味，只覺得心口上一抽一抽的感覺，讓他很不習慣。
阿芷沒有看見阿琛，扭頭和少年說着什麽。
阿琛注意到那個少年面容清秀，唇色紅潤，頭發倒是很黑，一看就是乖乖仔的模樣，瘦高瘦高的，再長幾年，一定是個出挑的男人。
***
阿芷其實是來這附近盯梢兒的，她最近接的活兒，好不容易摸到了一些線索。
碰巧遇到這個少年。
少年是事務所老板的表弟，美術功底了得的天才少年。
“你放手。”阿芷笑嘻嘻的。
“放手你又跑了怎麽辦？”少年語氣溫溫柔柔的，像個紳士，一看就是家教良好的孩子。
“說得跟我欠你什麽的，你又不是讨債的！”阿芷看他年紀小，不和他一般見識。
“你怎麽不欠我的債？”少年的眼睛盯着阿芷。
“我不跑，你快別扯了，現在的布料本來質量就不行。”阿芷終于勸得少年松了手。
“你什麽時候來我的畫室？”少年像是在跟阿芷要說法的小媳婦兒。
阿芷轉過身，看着少年微紅的臉頰，突然覺得有些羞澀的少年，模樣是最好看的，沒忍住，在他的左側臉頰捏了一下。
少年離開像是被電打了一般，躲閃開阿芷的手指，向後撤了半步。
這些動作，在作為旁觀者的阿琛看來，分明就是喜歡阿芷，不敢和她近距離接觸。
一股莫名怒火從心底湧起，阿琛停頓了半分鐘，決定繼續低頭吃面。
“畫室？”阿芷好像已經不太記得自己答應過對方什麽了。
“對啊，爺爺答應我專門把老屋騰出來作為畫室，已經收拾出來了。”少年的語氣頗為自豪。
阿芷這才想起來了一些，“哦哦哦，對，你好像是說過，上次我喝多了，差點忘了。”阿芷笑看着少年繼續道，“你以後別再我喝醉的時候說事情，我不會記得的。”
少年白了阿芷一眼，略帶嫌棄。
“等我有空，就過去，你先……”阿芷像打發一般孩子似的，沖少年擺了擺手。
少年有些生氣了，“每次都是等你有空，你好歹比我大，是不是應該信守一下承諾？”
“呦~”阿芷上下打量少年，“你哥說你長大了，有自己的個性了，今天一看，可不是嘛。”阿芷也不生氣。
“你今天就得過去看看。”少年語氣比剛才強硬了不少。
阿芷嘆了一口氣，看着少年，做了個攤手的動作，“得得得，真是拿你沒辦法，那就去吧，怎麽去？”阿芷被少年纏得沒了耐心。
少年像是得了件什麽了不得的禮物，面色轉換得流暢，“坐船去，我都買好船票了！”
“那就走吧？”阿芷看天色，覺得今天是盯不出什麽眉目了，索性先把這個小祖宗安頓好。
就這樣，阿琛看着阿芷跟在少年身後，漸漸走遠。
***
阿琛到達碼頭的時候，上一班輪渡剛剛開走。
他猶豫片刻，向工作人員打聽下一班輪渡的時間，卻被告知，剛才那一班，是末班……
意思就是，阿芷和那個少年，今天晚上是不會回來了？
阿琛心口的壓抑感再一次升級……
是吃醋嗎？吃一個少年的醋？阿琛覺得他大概是瘋了……
可眼下也沒有辦法追上去了。
阿芷其實不太喜歡坐船，雖然不暈船，可她覺得馬達的聲音太吵。
少年擡手，掌心躺着兩團白色的東西。
“什麽？”阿芷詫異地看着他。
“耳塞啊。”顯然，少年知道阿芷的喜好。
“真是貼心啊，哎呀，這些招數以後用去騙女孩子，那還了得？”阿芷大咧咧地接過耳塞，塞進了耳朵裏。
少年看着阿芷的視線再次移向兩側的綠樹青山，知道那個耳塞的隔音效果極好，小聲地說了三個字。
“什麽？”阿芷突然發問。
少年像被看穿心事似的，連忙搖頭，“沒什麽。”
阿芷笑了，顯然，她只是餘光看見了少年的嘴巴在動，她不會讀唇語，自然不知道少年在說什麽。
少年從阿芷的笑容裏讀出了惡作劇的意味，松了一口氣。
中意你，三個字，道盡少年心事。
***
在水面上行駛了大概四十分鐘，輪渡抵達對岸。
二人先後下了船。
少年走在前面帶路。
阿芷才意識到，自己沒有來鄉下，已經有不少日子了。
“這裏果然和G市不一樣啊，寧靜得不像話。”阿芷聽不到轟鳴聲，嘈雜聲，只能聽見微弱的蟲鳴聲。
“所以你可以常來。”少年聽上去像是在接阿芷的話，可其中卻包含着自己的小心思，如果阿芷常來，他就能常見到她。
第一次正式見到阿芷，是在表哥的事務所。
少年的媽媽，讓給表哥送去自家腌制的鹹菜，不情願地去了。
原本以為表哥的事務所，是個沒什麽生意，管的盡是婆婆媽媽事務的地方，沒報什麽希望。
那天，阿芷正閑得無聊，把微型麥克風打開了，連接着電腦，盡興地唱着。
少年清楚的記得，她唱的時候閩南語歌。
少年也說不上來為什麽阿芷會給他留下那麽深刻的印象，大概是她笑得太自然，太不收斂了，那笑容，竟震撼到了他。
年少的時候，喜歡一個人的理由，也是幼稚的。
一開始，少年并沒有太明顯注意到自己對于阿芷的留意，直到第二次去事務所，少年發現，他竟然刻意尋找阿芷的身影。
再後來有一次，阿芷喝高了，指着桌子上少年畫的作品說了句“驚為天人”，這句褒獎，少年聽到後的欣喜感，讓他徹底确認了：自己是喜歡阿芷的。
後來，少年無意間在電視上看到有人在唱昆曲，學到了一句話，用來解釋他內心的悸動，似乎很合适。
那句話是這樣說的——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從那以後，只要看到類似的古句，少年都會刻意留心，從前，他不喜歡這些東西，覺得矯情。
看來，沒有遇到真正放在心上的人，是不會發現自己骨子裏潛藏的詩意的一面的。
面對喜歡的人，每個人都可以成為詩人。
“噓！”阿芷突然停下步子，對着少年做了個“噤聲”的手勢。
“怎麽了？”少年刻意壓低了聲音。
阿芷的視線，略帶驚恐地，看向少年的身後……
作者有話要說： 更新啦，本周，盡可能保證每日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