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金家來鬧

江元依臨時取錢,再取多了,就被會父親知道,她身上現在一共就只有兩萬兩銀票。而且這破賭場,哪裏值得了兩萬。他放出去的市價也不過一萬銀子,這不是擺明了欺負生人嗎?

雪紗俏臉一冷,走到一旁坐下:“陳老板這是欺負小女子我年級輕不懂事嗎?”

陳華生大笑了幾聲,渾厚的笑聲在這房間裏回蕩,然後悠悠拿起茶杯,吹了幾口氣,喝了幾口茶水。

“哪敢啊,姑娘不妨出去打聽打聽。我這賭場一個月的流水就是幾千兩銀子,而且你看看外面這場面,賣你兩萬兩銀子,哪裏是獅子大開口啊?”

一道清冷的聲音在這陰冷的暗室響起:“陳老板。”

陳華生擡眼看去,就見一女子身形纖細,凹凸有致,與這地方有着格格不入的氣質。但一擡頭看去,就見那臉漆黑如炭,五官模糊不清,頓時沒了興致。

那侍女接着道,聲音不急不緩,有條有理:

“陳老板,你真以為我們柳老板什麽都沒查就來跟您談生意嗎?你這賭場近一年來虧損了上萬兩銀子,入不敷出,有好些守門的都跑路了。

您陳生賭場的快閉門的消息傳得滿京城都是,再獅子大開口,我們老板再找下一家便是。”

陳華生臉一抖,眼中兇光畢露。這小姑娘,一看就是那個富商家裏的千金,最是人傻錢多,沒想要眼前這個,還有些聰明,不是那麽好糊弄。

他正斟酌着開價,就見一守在外面賭場的打手匆忙地跑進來:“老板!不好了!金家賭場的人來砸場子了!”

陳華生猛地一下站起,就聽剛才那侍女聲音冷淡卻又含着譏诮:“陳老板再不去,我們老板想買都沒地買了。”

他回頭一看,就見那女子悄然立于紫檀木圈椅之外,神色冷然。

陳華生憤憤回頭,沖門口兩個刀疤男大喊:“還不快去!”

等陳華生走出去之後,雪紗深吸口氣,拍了拍胸脯:“姑娘,陳華生沒看出什麽來吧?”

江元依遙遙頭:“富家小姐剛出門做生意,有些露怯很正常。”

她踏出門,走進昏暗的甬道:“随我出去看看。”

一出小道,柳東就走到江元依身邊,輕聲道:“陳華生為了生意,使了手段将附近金家的生意全部搶過來了。”

江元依輕輕點頭,難怪今晚上生意如此好。敢情是為了擡高市價造的熱鬧場面。

金家的打手穿着暗紅色的粗布衣裳,露着大粗胳膊。其中一帶着金線冠帽,身着暗紅色金線直綴的男子兇神惡煞地站在前面,指着陳華生,大罵道

:“陳華生你個狗逼崽子,背後玩手段搶生意是吧?我說你前日在我店門口晃什麽呢?攬客去了是吧?你他媽這是壞規矩啊!”

陳華生讪讪地笑道:“金哥!別別別,有話好說,咱去裏屋好好聊聊。”

金家帶頭的卻是不依,嘴角挑起諷刺的笑容:“聊聊?你這場子早開不下去了,不如我今日就幫你了結了!”說完,高高揚起手:“給我砸!”

陳家的打手迅速湧了上去,但陳華生平日裏對下屬經常又打又罵,這賭場還不知何時就要倒閉,因此打個架也不如金家那邊盡心盡力,人數也比不上,很快就被單方面的碾壓了。

陳華生欲哭無淚,心裏把這金家咒罵到了祖宗。

旁邊一金家的打手,拿起手臂粗長的木棍狠狠沖着陳華生砸下去,雪紗正站在一旁,想到要是這陳華生出了事,接下來可就不好交接,于是趕緊出聲提醒:“小心!”

陳華生驚然往邊上一躲,還是被打手掄到了手臂,碎木渣子插進手裏,流出汩汩的鮮血。

打手一見雪紗出聲,獰笑着朝雪紗走去:“一夥的是嗎?”

四個侍衛紛紛站到三個姑娘面前,舉起劍,蓄勢待發。

金家的其他守衛騰出空來,跑到這邊,局勢一下子就從四比一變成了四比十,瞬間落了下風。

江元依面容凝滞,沒想到事情會發展成這個模樣,她出聲道:“我們只是路過而已,跟陳華生并沒有任何關系。”

金家打手道:“兄弟們上!這娘們兒剛才幫了姓陳的,怎麽可能不是一夥?!”

大堂裏乒乒乓乓的響聲在門外也聽得一清二楚,蕭拓和林铮宇停在門口,面面相觑。

蕭拓剛從皇宮回來,趁機溜出來,正準備找個賭場玩玩,聽林铮宇說這個賭場熱鬧方來瞧瞧,果不其然,這可不是一般的熱鬧。

蕭拓眉眼俊逸,眼型狹長上挑,此時映着搖曳的燭火,灼灼發亮:“走,進去瞧瞧。”

兩人一掀開門簾,就見一群五大三粗的大男人圍着幾個小女子,表情兇惡,像是要吃人一般。

蕭拓一笑,朗聲道:“喲,這不是金家的人嗎?怎麽跑這來欺負小姑娘了?”

蕭拓語氣嘲諷,油腔滑調地揚起尾音,金家帶頭的臉色一白,拿起棍子指着蕭拓,語言粗魯:“別他媽多管閑事啊!”

他側身一讓,蕭拓就瞥見他身後一道熟悉的身影,只不過此時穿着丫鬟的衣服還塗黑了臉。

蕭拓微微埋下頭,抿着唇笑了下。

他身着鴉青色暗瑞獸紋的刻絲袍子,頭戴墨藍色的冕冠,中插一根玉笄,清朗而華貴,但此時正微垂下頭,嘴唇微揚,看起來有幾分痞氣。

江元依臉微微發燙,不好意思地埋下頭,但也松了口氣。

蕭拓轉頭看向林铮宇:“活動活動筋骨?”

林铮宇點頭,兩人對視一眼,繃緊雙腿,朝那邊飛奔而去。

蕭拓率先跑到江元依身邊,将她拉倒一旁安全的地方,他垂眸看向他,眼中難掩笑意:“怎麽成這幅模樣了?”

男子高大的身形直直籠罩下來,江元依小小一團被罩在他的陰影裏,擡眸呼吸間全是他的影子。

江元依只覺得臉紅耳熱,她指了指那邊膠着的戰況:“快去幫忙。”

她臉黑漆漆的,還可以化了奇奇怪怪的妝容,雖遠不比平時漂亮,但卻十分可愛嬌憨,蕭拓忍不住伸手摸了摸她柔軟的黑發:“在邊上站好,別受傷了。”

說完,回過頭,一腳踢在一人的肚子上,将那人踹飛,直直飛出去砸在桌上。

少年渾身緊繃,一拳一腳皆是利落迅速,他飛身上賭桌,右腿掃飛一人,兩手緊緊勒住一人脖子,猛地向上提起,将那人掄了個渾圓,重重砸在桌上,一口鮮血噴濺而出,灑了幾滴在蕭拓的臉上。

蕭拓毫不在意地拿手腕抹去,在嘴角留下一個淺紅色的痕跡。他眼眸狹長而深邃,眉弓長得極好,帶着不屑而狂妄的笑容,站在桌上,像極是闖江湖的俠客。

蕭拓和林铮宇皆是從小練到大的功夫,雖然塊頭沒有賭場的打手大,但招招利落到位,不多時,金家的人已經躺了一片。

蕭拓靠在桌上,看向金家帶頭的:“還打嗎?”

金家帶頭的已經鼻青臉腫,鼻血正流出一股,他狼狽地擦去,指着蕭拓狠狠道:“小兔崽子你給我記住了!”然後往後一揮手:“走!”

地上的人相互攙扶着站起來,狠狠地瞪了兩人一眼,朝外走去。

蕭拓半倚在桌上,看着金家人的背影嘴角帶笑,額頭滲出了血來。

江元依拿出懷裏的袖帕,繞過地上的狼藉,走到蕭拓面前:“擦擦,額角流血了。”

蕭拓彎着眼睛一笑,臉猛地逼近江元依:“我看不見,你幫我。”

他眸光灼灼,映着額角留下來的鮮血,偏生俊逸的臉上還帶着沒心沒肺的壞笑。元依心裏仿佛被投下了石子,一圈一圈的漣漪散開,蕩的心有些恍惚。

她捏起袖帕,在少年微訝的眼神中,細細擦去他額角的血,然後低下頭,柔聲問道:“疼嗎?”

少女眼眸是形狀妖異而有神的桃花眼,眸光清澈幹淨,睫毛細密微微上翹,正微微眨着眼睛,用極其溫柔的眼神看過來。

蕭拓心跳一點一點加速,像喝醉酒那般腦袋暈乎乎的,不知何時,一抹微紅爬上少年的臉龐,他避開江元依直白的目光,看向一旁,輕咳了一下:“不疼。”

曉晴和雪紗在一旁看得眼珠子都在瞪出來了。

江元依收回袖帕,對蕭拓輕聲道:“蕭拓,你能先出去嗎?”

她聲音輕軟,第一次叫自己的名字,好聽極了。蕭拓木木地點了下頭,被林铮宇拉着往外去了。

江元依給一旁的侍從一使眼色,幾人将地上的陳華生拉起來,扔到一旁的板凳上坐下。

陳華生左臉已經被打腫了,吊着一只眼,看起來好笑而狼狽。

江元依拉過一根板凳給雪紗坐下,冷聲道:“陳老板,你看看你這場子還值兩萬兩嗎?”

陳華生只覺得心裏憋了口血,說不出話來。

江元依繼續道:“你這場子本就位置一般,如今還被砸成這個破爛模樣,如果我們老板不接手你這爛攤子,恐怕也沒人接了吧……況且,別人給的價,很有可能還不如我們家老板給的高。”

陳華生看着這稀巴爛的場子,眉間肥肉皺起,能夾死只蒼蠅,這金家的狗雜種,什麽時候不來偏偏在他談生意的時候來,真是倒黴。

“要不是我們老板方才出聲提醒,現在,你流血的地方就是,”江元依踢開一個凳腳,走到陳華生面前,看着他胳膊上流的血,指了指上面,“腦袋。”

江元依雙手抱胸,黝黑的小臉湊到陳華生面前,眸光微冷,她小嘴微張,給出致命一擊:“陳老板真以為我們初入京城,就不知道你身後仰仗的那位大人,已經因貪腐入獄了嗎?”

等江元依湊近時,陳華生才發現這女子五官精致無比,只不過那雙眼眸似是含着彎刀,話更是滲了毒一般。

他心裏一跳,認了栽。

作者有話要說:  為什麽我的讀者都如此高冷不愛說話,難道是我慢熱,所以我的小天使們也慢熱嗎?自我檢讨中。

進來看的小天使,蠢作者想說:不要你覺得,要我覺得。我覺得你們闊以動動小手收藏評論一下!

鞠躬感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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