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意外之外

彩排的最後一天。

歐陽止早早來到排練室。畢竟忙了這麽久,過了今晚等表演順利進行後就可以好好放松放松了。部長對她倒是很放心,交代了她一些事情之後,便跟副部長兩個人去參加市裏的文藝晚會了。

從今天早上開始,歐陽止的左眼皮就一直在跳,也不知道究竟是怎麽回事。

畢竟是最後一天,大家的興致也都還很高昂。

“小止,我好期待呀。你最喜歡哪個節目?”

歐陽止正在舞臺中央指揮者,而一旁的郭襄坐在桌上上,兩條腿耷拉着,又開始叽叽喳喳了。

說實話,這些節目彩排天天看,歐陽止實在是對任何一個節目都提不起興趣了。

“都好。”

“就知道你會這麽說。我呀!當然是最期待我們的歐陽學長的節目了。真是個才子啊,學習厲害就算了,又會彈鋼琴,又會唱歌。欸,你跟我說說,你天天跟他走得那麽近,就真的沒有一點心動的感覺。”

“郭女俠,你很閑是不是?放過我吧。求求你。”

“哼,真沒勁。”

郭襄一下子從桌上跳了下來,卻不小心拐到了地上的彩帶。牽一發而動全身,眼看剛舞臺上空剛挂好的橫幅就這樣被扯了下來。而踩在梯子上挂着橫幅的同學卻因此受到了驚吓,手裏的大卷膠條一下子沒拿住,飛了出去。而歐陽辰此時正背對着大家蹲在地上整理材料,根本沒有注意到上面的情況。

換做平常,這樣的膠條雖然大卷,但是傷不了人的。可是高空墜物,稍微有些重量的東西,都能把人傷的不輕。

“小心!”

歐陽止想都沒想,沖了過去,推了歐陽辰一把。

膠條正好砸在了歐陽止的額頭上,猶如一條鋒利的刀片,迅速在歐陽止額角邊進太陽穴處割了一道長長細細的痕。幸好,傷口很淺,不至于破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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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止。你還好嗎?”歐陽辰很快便反應過來,迅速跑到歐陽止的身邊。

大概是因為正巧被砸中了太陽穴的緣故,歐陽止覺得自己有些眩暈。看誰都是模糊一片,有種惡心想吐的感覺。

“沒事。”但她還是扯了扯嘴角,像逐漸圍過來的人群擺了擺手。

緊接着,她便感覺到自己的身子好像被人抱了起來,渾身輕飄飄的。似乎有白色的牆壁,有柔軟的床,還有人給她量體溫,蓋被子……

她太累了,正好可以好好睡一覺。

不過她睡得實在是太久了。竟然是文藝彙演的開場主持叫醒了她。

她睜開眼,眩暈的感覺已經消失了大半。

“小止,你醒啦!”郭襄一見歐陽止醒了,馬上抱住了她。

“醒了。”歐陽止理了理自己有些淩亂的衣物,揉了揉頭。

“你吓死我了!校醫說你沒什麽事,就是嚴重的睡眠不足才會昏睡過去的。誰知道你居然睡了那麽久。”

“文藝彙演開始了?”

“那可不是,關鍵時刻幸好有歐陽學長在。是他把你送到校醫室來的呢。要沒他在,這文藝彙演還真得搞砸。”

“你還好意思說。可不許再這麽毛躁了。差點被你害慘了。你要是把你的歐陽學長給弄破相了,你找誰哭去?”歐陽止也是膽大包天,居然敢取笑郭女俠。

“別說了。我都快懊惱死了。”郭襄嘟起嘴。

“好了,我這不是沒事嘛。我們去看彙演吧。”

郭女俠卻突然扭捏起來。

“你,你先去。我待會再過去。”

“又要玩什麽花樣?”歐陽止已經低下頭開始穿自己的鞋子。

“哎呀,你遲早會知道的。”

“那我可先走了。”

“快走快走。”

晚會已經開始半個小時,歐陽止原想走到後臺去。但細細一想,大家此時都在準備,若看到她出現,必定又會問長問短,畢竟對大家的準備有所影響。反正她也不喜歡被人團團圍住的感覺,索性在臺下找了個不起眼的位置坐下了。

雖然這些節目歐陽止早已看了不下五十次,但真正看到演出時的那種自豪感、集體感和參與感,卻是完全不能用語言形容的。此時此刻的舞臺,即便是瑕疵,在歐陽止眼裏看來,也是世間難得的寶石。這個舞臺凝結了她這段日子以來的汗水和努力。

上初中以後,她就很少參加集體活動。往往都是獨來獨來,我行我素。

而這一次,她的确是被深深地感染。

還真的得好好感謝郭女俠。要不是拖了郭女俠的福,好好睡了一覺。只怕演出還沒開始,她就要累到睡着了。

歐陽止看得很投入。演出順序表她早已爛熟于心,下一個節目,就是歐陽辰的壓軸了。

一曲簡單流暢的“kiss the rain”,歐陽辰坐在舞臺的中央,手指緩緩随着琴鍵流動,仿若跳動的精靈。燈光輕輕流洩在他的側顏,在幕布上打出一個好看的剪影。随着緩緩響起的琴音,舞臺上的演員們正在賣力的演出着……

每個節目結束,歐陽止都要鼓掌。

這次也不例外。

歐陽止走下樓的時候,往歐陽止這邊望了一眼。歐陽止竟然有種感覺自己被發現的窘迫感。

不會的,這麽遠,又這麽黑,得視力多好才能發現啊。況且,就算被發現了又怎麽樣,又沒有幹什麽見不得人的事。歐陽止自嘲。

主持人已經開始謝幕了。會場上也陸陸續續開始有人離開。歐陽止原本還想着要不要去後臺跟大家一起慶祝一下,後來想想,還是算了。

太熱鬧的地方,不屬于她。

“小止。”

有人叫住了她。

歐陽止轉頭,發現歐陽辰站在離她不遠的地方。兩人之間,只隔着幾個紅色座椅的距離。比她走出門口的距離要近。

歐陽辰将方才表演時穿的藏藍色西裝外套脫掉了,裏面是配套的馬甲和白襯衫。歐陽止注意到他此時已經滿頭大汗。

“學長辛苦了。這次多虧了你,才沒有搞砸。”歐陽止很客氣,卻也不踏前半步。

她待誰都是有距離的。

從很久以前開始。

“你不進去麽?他們正在商量着吃宵夜。”

“不了,你們吃吧。”

歐陽止說完就要走了。

“欸……”歐陽止舉起一只手,還想說些什麽,卻被另一個聲音給蓋住了。

“學長!我喜歡你。”

女俠似乎總是會在關鍵的時刻出現。

此時的郭襄鼓着雙頰,臉色通紅,低着頭,将一束玫瑰花舉到了歐陽辰的面前。歐陽辰被她的陣勢吓得不輕。

歐陽止看着女俠,真有種捂臉就走的沖動。原來女俠剛才鬼鬼祟祟不跟自己一起走,是打算準備玫瑰花告白呀。女俠還真該跟自己說一聲,如果歐陽止知道的話,她打死也不會讓女俠拿着一束玫瑰花送人的。

當時的場景,即便是後來的歐陽止,只要回想起來,都還是覺得詭異。

送點啥不好,別送玫瑰花呀。

還只有一束。

歐陽止覺得自己當時腦門上一定長了三根黑線。

結果不出意外,當然是被拒絕。

“哼,真是不識貨。他不喜歡我,我還不喜歡他呢。”郭襄嘟囔着,抹抹眼淚。

“好了,我的女俠。女俠都是不輕易哭的。”

“哼,不識貨的家夥。”

歐陽止看着郭襄,覺得她有些可愛。那種屬于少女才有的純真,真性情,在她的身上已經消失很久了。又或者,根本沒有存在過。歐陽止真的很想試試看,究竟能不能在自己身上找到所謂的少女心的蹤跡。

“哼,我才不要哭了。不就是表白失敗了嗎,睡一覺,明天還是條好漢!來,少女。幹了這杯可樂!”郭襄一邊哽咽着,一邊向歐陽止舉杯。

歐陽止也痛快地舉起了自己的可樂。

今晚的星星似乎特別明亮呢。

多虧了女俠,歐陽止覺得自己的生活似乎多了些與以往不同的東西。

或許那該叫做,色彩。

作者有話要說: 謝謝你能點進來

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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