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母老虎當中招惹不得!
他微微驚愕,蹙眉看我,“到底怎麽了?”
我怒氣騰騰地把一張礙眼的辦公椅子給踢了一腳,看着椅子滴溜溜的轉圈,“這話該我問你才對吧,為什麽你阻攔我進來,我來了你又對我這麽冷淡?”
他面無表情的望着我,嘴角卻不可抑止的揚起弧度,“這是辦公的地方,別鬧。”
“我就鬧,我偏要鬧,你今天不給我個說法,我就鬧個人盡皆知!”我砰砰地甩東西,一個勁的撒潑。
他蹙眉,眸子深處噙着一抹淡淡的無力感,“我不介意把你丢出去!”
“你丢啊,有本事你就丢了我,再也不要找回來!”他若真的把我丢出去,我就永遠離開這個鬼地方。這樣一想,我更加有恃無恐,一手叉腰,一手指着他吼道,“說,是不是藏了狐貍精?”
他眉眼微揚了個邪肆的弧度,噙着揶揄的緩緩說道:“如果藏了,你又待如何?”
“如果藏了,我……我……”我被氣得頭腦發昏,“我”了半天也說不出個理所當然來,指着他的手微微顫抖着,一張臉憋得通紅。
霧氣漫上眼睛,火辣辣的疼,半響才憋出一句,“你,你不要臉!”
他眼底劃過一絲心疼,向我伸出一只手,“過來。”
我抽抽噎噎的握住他的,他将我手背團團包住,“母老虎當真惹不得。”
我手心轉上,在他掌心狠狠的掐了下,對他來說卻如隔靴搔癢,他嘴角的笑意加深,“用點力,寶貝!”
我氣得抓起他的手,張口便往他手背咬去。
他悶哼一聲,卻仍死乞白賴由我鬧,“來,給點勁兒,我皮癢。”
我摔開他的手,整個人往他身上撲去。
他怕我摔了,忙把我抱住,只是又是一聲痛哼,臉色有些發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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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裝是吧,”我往他身上掐了幾把,手指頭的觸感卻不太對,濕濡而黏稠……我下意識的一看,吓了一大跳,竟然滿手是血!
我慌忙從他身上下來,這時陸璃好似已經痛得說不出話來,一手緊緊捂住腹部,一張冷峻的臉上溢出顆顆冷汗。
“璃,你沒事吧,你,你別吓我!”我吓得手足無措,掀開他的手去查看傷口。
鮮血透出襯衣,染紅了一大片;我掀開襯衣,看到已經包紮好的傷口正往外溢血。
“這是怎麽回事?什麽時候受的傷?為什麽不去醫院?”我緊張的手足無措,頭腦已經亂成了一團麻線,不知道該怎麽辦。
陸璃緩了口氣,幽幽的道,“狠心的女人,你要謀殺親夫啊!”
“我,我不是故意的!”我完全忽略他口頭上占我的便宜,喃喃道,“我叫救護車吧?”
他伸手制止,“無礙,不過是傷口裂開罷了。”他按下內線,不知道是跟誰說,“讓顧齊來一下。”
他挂了電話,我仍然忐忑不安,“看起來傷得不輕,真的不用去醫院嗎?”
他微微眯起眼眸,豁得起身,我又被他吓了一跳,“拜托,你還有傷在身,就不能安份點,啊……”下一秒,便被他一個用力,我身不由己的跌坐在他腿上,兩人陷入了柔軟的沙發裏。
他的眼眸牢牢鎖住我,“今天怎麽哭了?嗯?”
我神色一黯,不知從何說起,只好撒賴道,“你先說為什麽受傷了。”
他沉吟了下,才淡淡道,“也罷,告訴你也無妨。”他移動了下我臀部,讓我貼他更近一些,雙手摟住我的腰身,“趙子軒現在是狗急跳牆,我會安排多一些人保護你,最近你盡量別出門。”
“所以,他連你都想殺?”我低頭看他的傷口,不着邊痕的離他遠一點。原來,他對我避而不見,就是想掩飾他受傷的事實。我心中一悸,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在心底瘋長。
“嗯,也是我一時大意。”他撩開我額前的碎發,吻着我的額頭、我的鼻子、我的唇。“眼睛腫的像核桃,誰欺負你了?”
我被他吻得心猿意馬,腦子都迷糊了,忙推開他的臉,“別想轉移話題。你說,為什麽趙子軒忽然狗急跳牆,你是不是查到他什麽了?”連陸璃都敢下黑手,就不怕陸氏家族瘋狂報複?如果不是被逼瘋了,就一定已經陷入了絕望之中。
“找到了當年與他一起犯罪的另外兩個人。”
我緊張地揪住他胳膊,“那兩人認罪了嗎?”
“有一個已經松口。”
也就是說,只要這兩個人服罪,指認出其他的人,那麽整件案件便水落石出了?真是那樣的話,總算給姐姐一個交代了。只是,警方應該很快就聯系上姐姐了,姐姐好不容易恢複正常,忘掉那一場惡夢,如果讓她知道或者回憶起自己那一段不堪回首的過往,她能再一次承受得住打擊嗎?會不會,她整個人都被毀掉?
光是想象,都讓我不寒而粟。
我迷茫而痛苦,“璃,或許我們辛辛苦苦的把兇手揪出來,結果卻不是我們想要的。姐姐她,不一定能承受得了!”
他再一次調整了姿勢,只一支胳膊支着頭部,斜靠着沙發一角,整個姿勢支撐起一個極有保護性的小窩。而我就縮在這個小小的港灣中。“看情況吧,我目前還沒有把他們交給警方。”
我心中一暖,微微調整下姿勢,雙手吊在他脖子上,閉上雙眼,安靜的聽着他沉穩有力的心跳。
我吸着鼻子,“璃,你為了我太過操心,現在還受傷了,我真心過意不去。”
“我說過會保護你。”
我有些激動道,“可是,你為了保護我,讓自己陷入了危險之中!”
“一個跳梁小醜而已,要威脅到我,他還不夠格。”他平靜的說道,可我硬是從他的話裏聽出一絲戾氣。
“……嗯。”我嗅到一股血雨腥風的味道。今天發生太多事情,此刻我窩在他溫暖的懷中,困意再次襲來,腦袋暈暈沉沉的。“我拜托你千萬要保護好自己。”
“放心,沒事的。”他淡定的而磁性的嗓音有很好的催眠作用,我昏呼呼的應了聲,眼睛已慢慢閉上。
迷糊中,好像有人敲門進了來,然後跟陸璃說了些什麽,我被移動平躺在沙發上。我的眼睛勉勵撐開一條小縫隙,看到顧齊的臉晃動了下。我想問問他,陸璃的傷究竟有沒有大礙,米蘭是不是懷孕了。可眼皮子卻重如千斤般,怎麽也擡不起來,只是模糊的打了聲招呼,人又沉沉睡去。
這一覺卻睡得極不安穩,噩夢連連,輾轉幾番,在陸璃的懷中醒來。
他睡得正沉。眉頭舒展了開來,平時深邃的眼眸此時緊閉着,長而微卷的眼睫毛在眼底投下一片陰影,棱角分明的俊臉上多了幾分溫和,薄唇微張,嘴角微微上揚,整個人少了霸氣,多了幾分文質彬彬的氣質。
随着他寬闊的胸膛有規律地起伏,我的心情慢慢平複下來。此時的我上半身整個趴在他的身上,兩人暧昧的姿勢令我臉紅。
我四肢有些麻木,想從他身上起來,只是才稍稍動了下,他便醒了過來。眼睛一睜,眸裏一片清明。
“你醒了?”他的聲音略略嘶啞,兩手環繞着摟住了我的腰,低頭看着我猶如貓兒一樣蜷縮在他身上,他的心情似乎大好。
“嗯,你讓我起來,小心壓到你傷口。”我輕微掙紮着,某人卻沒有絲毫放開我的打算。
“唉,你把我放開啊!”我急聲道,卻看到他眼眸裏的灼熱。
“除非你補償我。”他眼眸變深,如一個無底洞,像要把我靈魂都給吸取進去。
我愣愣的問,“怎麽補償?”
“先給我一次。”他提出補償條件。
我驚到了,不敢置信的連連搖頭,“你傷口裂開才重新縫上,不要命了嗎?”
他嘴上輕揚,噙着一抹痞笑,“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
我沒好氣的白了他一眼,掐他的手。
“傷口沒裂開。”他低笑一聲,“只是被一只母老虎掐出血而已。”
“我……”我想罵人,可想到自己太過魯莽,把他掐傷的事實,一時又狠不下心來,只是與他幹瞪着眼。
“不同意?那就不許走。”他霸道地說道。
“陸璃!”我瞪視着他那張可惡的臉,真恨不得一爪把他抓傷了,“你也會說這麽是辦公室不得胡鬧,趕緊讓我起來!”
“上次也是在辦公室,可我好像記得,是誰特別享受呢?”
轟的一聲,我全身的血液全往腦袋那湧了上去,臉蛋爆紅。
我氣得張嘴往他胸口咬去,他悶哼一聲,将我摟得更緊。看來,我鋒利的小虎牙嗑在他的銅皮鐵骨上,一點作用沒起。我只覺得有熱浪只撲我倆,身上好熱!
我憤憤然住了嘴,心中十分苦惱。
“怎樣才可以放開我呀?”硬的不行,我使用哀兵政策,軟着聲音磨他,一雙大眼睛楚楚可憐的望着他。
“怎樣都不行!”他的語氣更硬,把我吃得死死的。
“那……我下次再補償你,還不行嗎?”我羞紅了臉說道,并不知道自己的語氣竟有些撒嬌的味道。
“哦?”他微微挑眉,眼底刷過一絲狐貍般的狡猾,仿佛就等着我說這句話,薄唇湊向我的耳朵,熱氣撩人,“怎麽個補償法?”
“你知道的!”我羞赧地瞪視他。
“你不說我怎麽知道?”他故意刁難我。
我差點炸毛跳了起來,如果不是怕碰到他傷口的話……
“不知道就算了,反正現在我要走了!”我仍耐着性子堅定我的立場,但氣勢卻弱到爆了。
他眼底的笑意卻是愈來愈深,大手撫上我的胸,我氣惱的閃躲,卻聽到他沉聲覆在我耳邊,“回家有你受的!”
“你……”我羞惱地咬牙,卻不争氣的想起他每次狠狠對我做那種事的畫面……我臉面再一次爆紅,心中哀嚎出聲:孟小草,你這個色女,沒節操、沒底線,別人随意誘惑一下你便堅持不住了,沒救了!
某人見我面色變化莫測,終于松開鋼鉗般的雙手,很不客氣的大笑出聲。
我仰天長嘯:外面的那些人啊,你們全都被這披着人皮的色狼給騙了,空有一副好皮囊,人卻忒壞,脾氣又臭,誰要誰領去啊!
陸璃又忙碌了大約一個小時,才抽出空閑來,帶我回了陸宅。我沒吃午飯,肚子裏早就唱起了空城計,本打算一回來便直奔廚房,誰知在客廳卻看到了陸子銘和付朝陽——今天發生太多事,我将他們回來的事情早忘到爪哇國去了。
此時,我正咋呼呼的往廚房沖去,老爺子忽然喚住我,沉着臉道,“都要做母親的人了,還這麽毛毛躁躁的成何體統?沒看到客廳有旁人在麽?還不快點過來喊人?!”
于是,我停住腳步,才看到了陸子銘他們倆。
他們倆是間接害死陸璃媽媽的罪魁禍首,我心中老大不願意,在老爺子面前,卻又不好表現的太過明顯,只好僵笑着轉過臉來,幹幹的打了聲招呼,“你們好。”
陸子銘淡笑點頭,眉宇之間跟陸璃有幾分相似。這時一把嬌柔慵懶、帶着幾分涼意的中年女性聲音響起,讓人的冷意從骨頭子往外冒,“你就是陸璃想要帶出去見人的女朋友?如果我沒記錯的話,他的意中人是何珊珊吧?你倒是跟她長得幾分相似,可惜她從骨子裏透出來的那份高貴氣質,是旁人所模仿不了的,不然阿璃這麽些年也不會一直單着……”我微微一愣。那語氣裏的敵意與鄙夷讓我直覺想作嘔。這就是名門淑女該有的素質?我擡眼望去,一張依然嬌媚、卻已經藏不住歲月痕跡的面龐進入我的眼簾。
這女人,真特麽的作!如果真的抵擋不住歲月的無情,為何不能坦然面對,四十多歲的人了還故意拿捏二十的情态,讓人看了不會作嘔麽?
陸子銘的眼睛一定是被狗屎糊住了,這麽個女人,大街上随便一抓便一大把好不好?我有些嫌惡的掀掀眼皮子,皮笑肉不笑的道,“璃喜歡什麽人,是他的事,我喜歡他,想跟他在一起,而他剛好不讨厭,那就已經很好了。”
“呵呵,”她涼涼一笑,“子銘啊,我們離開佛城這十幾年,竟然不知現在的小姑娘臉皮這麽厚了。可是,我覺得即便是倒貼,也是要有資本的呢!”
“我的資本就是年輕啊,呵呵。”我學她的聲調涼涼的笑,“我這個人是直腸子,學不來別人那些肮髒手段,只好一門心思苦苦巴着自己喜歡的人,傻傻的對他好了。”
這話一出,陸子銘與付朝陽勃然變色,付朝陽淬了冰般的眼神更是死死盯着我,手裏的帕子快被她雙手給絞碎了去。
陸老爺子冷哼一聲,“野丫頭就是野丫頭,講話沒個分寸,以後可別帶壞我的曾孫子才好。”不等我答話,便又轉頭去瞪着兒子與兒媳,教訓道,“說了不用你們回來,偏要回來攪風攪雨,擾我安寧!不管璃小子對她是真心還是假意,如今她懷了我們陸家的骨肉,就是我們陸家的人了,你們少對她冷嘲熱諷的,她做得不對,你們可以教,不然,趁早給我滾蛋!”
陸子銘微微蹙眉,付朝陽臉色一變,随之恢複常态,眼珠子一轉,谄媚地望着老爺子笑了笑,“這個是自然。不過老爺子不用擔心,現在的小姑娘有的是手段,哈,既能套得了阿璃的心,又讨得了您老的喜,想必日後也無所不能了,我們或許還得跟她多學學了,哈……”
我心中暗嘆,小三就是小三,講話忒有水平了!
我皺眉,卻只能強壓住怒火,裝作萬分委屈的向老爺子投去求助的眼神。老爺子斜了我一眼,只用我們倆才能聽見的聲音說了聲,“沒出息。”下一秒,卻重重的哼了哼,在桌面上重重的拍了一巴掌,“當我的話是耳邊風是不是!再多說半句就給老子滾出去!”
付朝陽張嘴欲辯,陸子銘一把拉住了她,對老爺子說,“爸,我和朝陽才回來,生意上的幾個老朋友約了我們敘舊,先不打擾您了,明天再來看您!”
老爺子有些意外的望了一眼從頭到尾都風清雲朗的兒子,良久,才從鼻孔裏應了聲。
兩夫妻又別了我一眼,我連忙微微低垂下眼簾,讓到一旁去。
停好車的陸璃出現在門口,與這對夫妻冷冷的擦肩而過,視線不曾在對方身上停留過半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