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魚的記憶,不止七秒
“別說了,什麽都沒發生。他只是趕我走而已。”餘小魚上前,把支票還給左菱,又把她拉了回來。
“他趕你走,你跟我去住。”左菱習慣性的抱住了餘小魚。
“我們不再說這個了好嗎?以後你想我了,電話聯系我。或者有時間了去看我,我只是不想再回這裏了。”餘小魚安撫左菱。
左菱笑了兩聲“要知道是今天這個結果,我還不如替了你上二十一樓呢。好歹我走了,還有地方去。你能去哪?回你爸媽家睡沙發,還是打地鋪?”
“別說了”餘小魚伸手捂住了左菱的嘴。
“不說了,跟我走”左菱拉住餘小魚的手,就要離開。
餘小魚一點點的把自己的手,從左菱的手裏抽了出來,低着頭,走回蘇謹身邊。
左菱立刻就火了“我就知道蘇謹沒安好心。他對你做了什麽?讓你非得跟他走?”
“左小左,你別猜了好不好。我只是得罪了人,要被送走而已。你好好回家,別再說了,我求你。”餘小魚站在蘇謹身後,掰着左菱拉自己的手。
“餘小魚,你有什麽不能和我說的?”左菱力氣比餘小魚大,愣是把她從蘇謹身邊拽了回來“我們認識的第一個月,我怎麽把你從陽臺上一點點的拉回來的?你那時候對我說什麽?你說你的命是我救下來的,我是你最好的朋友,你以後什麽都不會瞞着我。”
餘小魚的眼淚滾着往下掉“我欠你的,這輩子還不上了。你讓我欠着吧,下輩子我還。我真的沒事,只是不能再待在這裏。蘇謹會送我回家,我到家給你打電話,好不好?”
左菱被她說的,眼眶也紅了,她看着林致和蘇謹“兩個大男人,這麽欺負一個弱女人。有意思嗎?”
左菱沒再糾纏,因為知道再糾纏下去,受罪的還是餘小魚。
一棟守衛森嚴的獨棟別墅,是個挺漂亮的牢籠。餘小魚靠着落地窗,什麽風景也看不到。她不知道自己在哪裏,周圍沒有鄰居。她只知道,車子開了兩個小時,是出不了本市的。
“等這事過去了,我再讓人帶你出去逛。”蘇謹站在她的身後。
餘小魚轉過頭,對蘇謹說了聲“謝謝。”
“為什麽寧肯求我,也不願意告訴林先生?”蘇謹問。
餘小魚反問“你呢?為什麽告訴他,寧肯冒着風險救我?”
“江婉,我見過你”蘇謹喊出餘小魚曾用過的名字。
餘小魚一怔,好半天才開口“既然見過我,為什麽不直接辭掉我?”
蘇謹低頭看她“遠遠的一個背影,穿着旗袍,妖嬈婀娜。林家的下人告訴我,那是給少爺買來沖喜的女人。我當時就想,那麽狐媚的一個身影,怕是要掏空林先生的身子了。”
“你還知道什麽?”餘小魚擡頭去看蘇謹的眼睛。
“林先生說,你是個清白的姑娘。膽子小的像只兔子,一直抖,疼也不敢大聲哭。他不喜歡,很不喜歡。”蘇謹回答。
“是嗎?”餘小魚不置可否。
蘇謹點頭“我告訴他,我不信。有那種身形背影的女人,該是多麽嬌媚銷魂?他卻只給了我兩個字,乏味。”
餘小魚低低重複着那兩個字“乏味”
“你于先生而言,不過就是個工具。後來你喪母,大師說你命盤變了,留在他身邊也無益。你自己不走,也會有人送你走的。”蘇謹的目光中,只有憐憫。
“還好,沒等到讓人掃地出門”餘小魚強彎了個笑。
“我當時也覺得,你不要錢是假清高,欲擒故縱”蘇謹低聲說着“後來,你打電話、發短信過來的時候,我更是那麽覺得。無非想多要些錢。”
“我不是”餘小魚辯解“我只是沒辦法了。那時候剛到柳映手下幹活,一直被她苛待。七扣八扣,連吃飯都不夠,哪有錢去醫院?知道的時候,月份已經大了,吃藥又不行。必須得手術。又實在沒臉跟家裏要錢,去做這種事。”
“我知道。”蘇謹伸手摟住了她“你和我想象中的,完全不一樣。有點傻兮兮的,經常腹诽我。卻能連着四天,天天熬夜到天明,只為了保住一份工作。
我原本打算,找個機會把你遠遠的調走,給你個好職位,讓你不用再為生活擔憂,算是替林家補償了你。
沒想到,你撞進了林先生手裏。我也以為他會直接辭掉你,很奇怪,他把你留了下來。像是發現一個新奇的玩具一樣,時不時的逗弄一下。
可你太單純了,一點點的露了馬腳。他反應過來之後,一直在查你。”
餘小魚沒有掙紮,只是低低說着“我還以為你會告訴他。”
蘇謹平靜的說“我看着你,在他手裏一點點的掙紮。在九哥面前,強裝着冷靜反抗。我想,我不該再把這件事揭出來,我應該讓你走。
如果林先生知道你是誰,他也許會再玩上一玩,然後棄如敝履。你是個很好的姑娘,不該再被人這麽欺負。”
“謝謝”餘小魚伸手抱了抱蘇謹“我為我之前對你的誤會,向你道歉。”
“過陣子,林先生把這事忘了。我送你去別的城市,工作和生活都不用擔心。沒辦法呆在盛世,我還有其他路子給你解決”蘇謹回抱着她。
“已經給你惹了麻煩,我離開之後的事,我自己解決就好。”餘小魚歉意的說。
蘇謹倒是沒放在心上“不用擔心我。林先生比你想象中的更信任我。我們自小長在一起的。”
“貼身書童?”餘小魚放下心來,調侃了一句。
蘇謹收起了那張嚴肅的臉,笑出來的樣子很好看“那我也得是個高級伴讀。”
“九哥那邊,邀了我年後過去。現在這種情況,我也不知道該怎麽辦”餘小魚對蘇謹說。
“九哥...”蘇謹的笑容漸漸淡了“如果你确定他對你沒有想法。這段時間,你在這邊住,住煩了就去他那走走。”
“他說過不動我,一年,我離了盛世。只要我不主動找他,他也絕不會來找我”餘小魚猶豫半天,說了出來。
“九哥确實從沒食言過。但也最好,不要過多的接觸。”蘇謹對她說。
餘小魚點了點頭。
餘小魚最怕過這種無聊的日子,出不去門,家裏阿姨收拾的妥妥帖帖,她又什麽也插不上手。過年回不去了,編了個工作忙的借口,家人也沒追問。
九哥耳目靈通,當晚就知道餘小魚被囚禁的消息。打電話過來,邀她過去。
餘小魚不想人剛到蘇謹這兒就走了。顯得有些太難為蘇謹了。讨價還價,定了臘月的二十八過去陪雲翼過年,還有一周。
蘇謹離開後第一次回來,是在盛世年會那天。喝了不少的酒。
餘小魚拿了熱毛巾,給他擦臉擦手。扶着他把外套脫掉,又蓋上了被子。
“小魚”蘇謹拉住了放下水杯,要出門的餘小魚。
“煮了解酒茶,我去拿。”餘小魚安撫着喝多的蘇謹。
蘇謹沒放手,硬把她拽到床邊坐下“無論如何,不要再跟林先生打照面。他還惦記着你這條魚。他心思深,我猜不透。你躲好吧。”
“謝謝”餘小魚道了聲謝,解脫了自己的胳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