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章節

力忍耐的痛苦,被汗水濡濕的額發無力地貼在臉上,身上幾處傷口開裂染紅白色的裏衣……真是,要多狼狽有多狼狽。

為什麽強自硬撐?若不願她出去找姑娘,那她秦素久,不也是個姑娘嗎!

古方“旖”“旎”,分開是兩種最溫和的春.藥,任一即平常用來調情的上佳選擇;組合之後卻成殺人.毒.藥。

秦素久緩緩褪去外衫,剩下裏衣。

“瘋子!滾!”楚榭試圖用侮辱性的語言阻止秦素久愚蠢的行為。左臂傷處重重磕在牆上,崩裂的傷口鮮血橫流,楚榭覺得自己快崩潰了,這蠢女人!

據說,合用的“旖旎”會潛伏在中招者體內,此人永不動情,則一生無虞;只要有絲毫想法,藥效就會迅速發揮……等等!楚榭不像是重傷未愈卻想風月的男人啊?難道是對她……?

秦素久一邊自戀,松手讓最後一件衣衫滑落在地。微紅着雙頰走到床前,站定,安安靜靜地看着楚榭。

楚榭混沌的視線裏闖入一絲無暇的雪白,一只纖細的胳膊猶如救贖一般伸向他。他痛苦地呻.吟一聲,喉間發出幾個破碎的音節:“滾!”

“楚榭,我心甘情願。”秦素久低聲道,朝恨不能退進牆裏的楚榭靠過去。

“滾啊!”楚榭低吼,慌亂中伸手去推她,手一貼上她的肌膚立刻想下滑。他死死咬住嘴唇,不讓自己再有任何動作。

秦素久歪着頭看着肩上那只屬于男子的顫抖的手,驚異于他的忍耐力,卻又止不住心疼。這算是一見鐘情?秦素久思考着,跪在楚榭面前,身體前傾,打算脫掉他那件已是紅白相間的裏衣。

察覺女子動作,嗅着女子身體特有的芬芳,楚榭睜大了眼,努力去看清楚女子容貌。模糊間有一雙眼,沉靜如深潭,溫柔如湖水,如要将他溺斃。

“旖旎”的藥效達到巅峰,楚榭再不明理智為何物。

秦素久松了口氣,釋然一笑。

她自己的選擇,她不會後悔。

紅燭三跳兩跳,終于完成了自己的使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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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亮從窗邊悄悄溜走。

屋內,斷斷續續的嬌喘呻.吟,是讓人臉紅心跳的旖旎風情。

不知持續了多久,屋內重歸寂靜。

……

楚榭悠悠轉醒,首先看到的就是秦素久慘白而倦怠的臉。記憶如洪水般席卷而來,楚榭觸電似的挪開搭在秦素久身上的左臂,忽然發現感應不到右臂的存在。他呆了呆,意識到右臂被秦素久壓在身下,而女子全然沒有醒來的跡象。左手摟着秦素久的身體微擡,順利解放被壓麻的右臂,楚榭斜靠着牆,凝視着秦素久的睡顏。

秦素久雙目閉合,眼角淚痕清晰可辨,發絲散在脖頸鎖骨處,卻遮掩不住那斑斑吻痕。

楚榭有些尴尬,一清二楚的記憶提醒着他他昨晚是怎麽折騰人姑娘的,凝睇秦素久的眼眸不由地漾起溫柔的笑意。

印象中那個一臉不屑地嘲諷謝家劍法華而不實的小女孩,那個高昂着頭大聲宣布“非英雄豪傑不嫁”的小女孩,那個把當時的他氣得回家後拉着大哥作陪練打了整整一晚的小女孩……

都這麽大了。

并且在昨夜,屬于他了——是他謝楚的人了。

那麽,不會再有任何人能傷她分毫,他定會傾己所有護她周全!

彼時楚榭不知道,傷她秦素久最深的,不是別人,恰恰是他自己。

鄭重立誓之後,楚榭轉了轉右手手腕,輕手輕腳地穿衣、下床。擡腿走出房門,站在走廊上俯視大堂,緊閉的大門和空無一人的開闊令他不禁皺眉;視線落于滿面堆笑數錢正歡的掌櫃臉上時,他微聚的眉頭距離更近。

下樓,走到掌櫃面前,楚榭笑笑,問:“同我一起的姑娘給了你多少?”

掌櫃的滿足的笑容添上幾分讨好:“嘿、嘿嘿,尊夫人實在大方、貌美心善!這錢至少夠小店一月不用開張。”

做好心理準備的楚榭并不吃驚,他猜到秦素久不會吝惜錢財。至于那聲“夫人”,楚榭權且默認。意味不明地笑了笑,楚榭隐晦地諷刺:“掌櫃的真會做人。”

裝作聽不懂,掌櫃的笑容不改。楚榭再問:“有溫水嗎?”

滿足與讨好換成濃濃的暧昧與猥瑣,掌櫃的頻頻點頭:“有、有,一直給您備着哪!”

“呵喲,是麽,那在下可真得好好謝謝掌櫃的了。”楚榭挑眉,似笑非笑道。

掌櫃的見狀三十六計走為上計:“小人這就親自送您房間去咧!煩請公子您回屋稍待。”

楚榭目送掌櫃離開,眼中含着奇異的笑意,他悠哉回到房門口。等了片刻,毫不意外地見兩個店小二擡了桶水上來。微一思索,他道:“麻煩了。”

“嘿嘿,公子客氣。”其中一個樸實地笑笑,“小的們給公子擡進去?”

楚榭不置可否,側身讓二人進去。

二人将桶放下,不作停留,立即退下,并關好房門。

眸中笑意不減,楚榭不急動作,倒是盯着木桶無聲嘆息,仿佛很是無奈。

秦素久睡得不可謂不熟——她之前為盡量擺脫那些窮追不舍的尾巴消耗了不少體力,又支撐着給楚榭療傷。不敢找兼找不到可靠的醫師,秦素久在自己有把握的範圍內勉強得以遏制楚榭內傷的惡化,加之對楚榭傷勢的擔心,身心俱疲的她已是強弩之末。哪曾想昨晚被楚榭各種折騰,秦素久再怎麽想醒着身體也不允許。

楚榭打濕巾帕,為躺着的女子細細擦拭,動作輕且小心,如同呵護一件稀世珍寶。

折騰了近一柱香時間,桶裏水都涼透了,楚榭終于打理好了秦素久的一切。遲疑着需不需處理自己身上的傷時,聽得有人敲門詢問“公子,需要婢子做什麽嗎”,楚榭索性放棄,想,反正都結痂了。

心裏有所計較,楚榭将秦素久打橫抱起,晃至桌邊站定,這才揚聲道:“進。”

房門緩緩開啓,一妙齡少女駐步門外,謙卑地躬身,沖楚榭羞赧地笑。

楚榭眯了眯眼,饒有興趣的笑容一閃即逝。他偏偏頭示意:“把床鋪收拾了吧。”

少女一禮:“是。”蓮步輕移,走到床前,不即刻收拾,卻是長袖掩唇,偷笑出聲;桌前楚榭面色不改,或者他僅在心裏改改?

慢慢地疊好舊被褥,少女将之搭在手臂上,對着楚榭又是一禮:“婢子先退下了。”楚榭稍斂笑意,默默點頭。

少女一只腳踏出房門猶未落地,楚榭驀地開口:“既然來了,何不敘過舊再走?”

少女受驚般一個激靈,回頭:“公子?”

楚榭看的卻非少女所在方向,聞言淡淡眄其一眼:“與你無關,且去吧。”

未等少女回複,一陣突兀的大笑爆發:“多日不見,六少照舊從容鎮定、敏銳如斯!狄某佩服。”

少女一聲驚呼。木桶瞬間炸裂開來,一人從中竄出,濺落的水竟未沾濕其衣哪怕邊角!

“是謝某思慮欠周,端的委屈狄護法,蜷在那小破夾層裏邊兒這麽久。”和狄北瀚知根知底,楚榭曉得數年來這人越來越煩跟自己啰嗦。他說着抱歉,可那一臉欠揍的微笑,哪見着與人道歉的誠意?

狄北瀚“哼”了一聲,果然不願和楚榭鬥嘴。摸着下巴,他笑道:“今次六少境地,啧,大不妙啊。”話語中帶上幾分慨嘆和惋惜。

“呵。”楚榭輕笑一聲,斜跨一步,恰到好處地躲掉幾枚淬毒的暗器,沖暗器源頭——抱着被子站在門口的少女——道:“準備工作不完善,手法生疏——殺人無形的冷護法,畢竟位高權重,骨子裏的傲氣若不收斂,怎麽能裝得像個真正的婢女?”

被點破身份不說,還教人好一頓諷刺,冷婵媛也是好脾氣,随手扔了手中負累,嬌笑着嗔道:“六少真是不解風情,奴家十二枚禮物六少盡數拒絕,奴家很傷心呢。”反正大家是敵人,怎麽惡心怎麽來。卻不等楚榭再言,冷婵媛轉而瞪了與她并肩的狄北瀚一眼,“叫你多事,以六少之聰慧豈猜不透我這假身份?硬要我扮作什麽婢女。”

什麽叫有苦難言?狄北瀚那個冤啊:是誰一定要玩玩的!

楚榭見二人互動中一人握劍一人扣暗器,毫不放松對自己的防備。心知今日無法善了,他微微嘆息:“和氣生財,老是喊打喊殺的,多不好。”

冷婵媛柔婉一笑:“我卻不知六少幾時改行經商了?”

楚榭不滿:“回去跟你們淩教主說,別是個人見我就喊‘六少’,難聽死了。而且我早非謝家人,懂?”說到這,心中難免小小地泛起波瀾,瞬間被楚榭壓回去。

冷婵媛從谏如流:“好說,楚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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