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清河基地訓練場,一群身穿綠軍裝的士兵把小小的訓練場圍得嚴嚴實實,士兵們分為兩撥,助威聲震天響。

“齊轼!齊轼!”

“雲延亭!雲延亭!”

一片呼聲中,齊轼緊緊盯着對面被叫做雲延亭的對手,明明對手外表看起來文質彬彬的,而此時齊轼卻從他的眼中看出撲面而來的殺氣。他艱難地吞咽口水,試圖拯救自己緊張得發癢的喉嚨,此時他的整個都是背脊緊繃,只待一個恰當的時機俯首認輸。

對手好似也感覺到他的緊張,齊轼清楚的看到雲延亭拳頭上的青筋漲得更高。感受着對手昂揚的鬥志,他幾欲淚流滿面,差點高呼:好漢饒命!

但是,不能……

自從他莫名其妙來到這個地方,二十年以來的認知不斷崩塌,借屍還魂到一個大頭兵身上不說,儒家經典居然是禁·書……

作為一個熟讀四書五經、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齊轼默默打消了棄武從文的念頭,決定保持現狀打探清楚這個地方的情況再另謀出路。

“齊轼,動手啊!”

“動手!”

齊轼被愈發高漲的呼聲吓得一激靈,身體随之一顫,随即看到鬥大的拳頭蓋頂而來,早已準備好的“認輸”二字還沒來得及吐出口,身體已經随着迎面而來的力道向後倒去。

齊轼活了二十年還是第一次以如此不雅的姿勢癱倒在地,尤其是在近百人的圍觀之下,羞愧之下他幾欲掩面奔走而現實卻是只能擡手捂住受傷的眼。感受着圍觀人群一道道灼熱的視線,齊轼的臉皮湧上一陣陣熱意,燙得他的腦袋發昏。

“齊轼,你過來一下。”宣布解散後,黑臉教官單獨留下還在暗自傷神的齊轼。

齊轼頂着各色眼神跟在黑臉教官身後。

“齊轼怎麽回事,他倆的比拼以往都是重頭戲。”

“誰知道……”

齊轼聽着身後不算小聲的竊竊私語,面頰一紅,他也不想這麽丢臉,奈何他只得到了原身的記憶,卻沒有原身的身手。

“齊轼,是不是你家裏又出什麽事了?”來到辦公室後,黑臉教官語氣稍顯柔和問道。

齊轼聞言一怔,言語含糊地點頭認下,他腦海裏出現原身家庭情況,世上居然有那樣的雙親确實是超出了他的理解範圍。

“唉,”黑臉教官見他含糊其辭的樣子,嘆口氣道:“你一直在軍營躲着也不行,休假回家把事情一并解決再回來好好工作,你這兩天狀态很不好,今天也是,馬上就是三年一度的選拔了,回來後和雲延庭一起為基地争光。”

回家……

齊轼還沒來得裏考慮回家的得失,肚子先是一抽發出“咕~”一聲,他面色一囧,尴尬的捂住肚子。

“餓了?”就算黑臉教官是萬年不變的臭臉此時也不禁嘴角抽搐,難得他正在對自己看好的部下溫柔的安慰鼓勵,這小子真是……破壞氣氛。

“好了,去食堂讓王師傅給你做點吃的,填飽肚子就休假回家吧。”黑臉教官暗道齊轼又因為沒有飯票,所以才餓着肚子參加比拼。齊轼經常吃不飽這是基地都知道的,他每月都會寄一半的飯票回家,以他的運動量根本從來都處于半飽狀态。

其實糧票,齊轼根本就沒有寄回去,當然也沒花出去,他剛來到這個地方,看到手裏剛發下來不久厚厚糧票,哪裏還記得寄糧票回家,摸着空空如也的肚子就趕向記憶裏的食堂。

然後,就發現這裏的人真可怕,吃飯是靠搶的。

他拿着票矜持的站在隊伍的最後,等輪到他買飯的時候只剩下幾棵可憐的白菜幫子和一些湯湯水水。

食堂師傅看他實在可憐,只收了他一半的票又塞給他一個冷饅頭。

他大少爺會吃這種剩飯剩菜嗎?

不會。

所以,餓着呗。

……

齊轼從教官辦公室出來,長長呼出一口氣,他還以為這次會被鞭子抽呢,這樣的是在當朝屢見不鮮,沒想到這裏的武将這麽溫柔。

他想起剛剛黑臉教官的話,心中竊喜,終于能好好吃一頓飯了,提起精神向食堂方向走去。

路上遠遠的就看到一群身着綠色衣服的人從他前方走來,齊轼對這個地方的衣帽顏色也是無力吐槽,怎麽這麽喜歡綠色呢,害他都有點臉盲了。

齊轼看着馬上要和那幫人直沖沖的撞上了,只好自己向路一邊走準備自己繞道。

“齊轼,無論你肚子裏打什麽算盤,這次選拔我不會讓你的。”當前一人惡狠狠地宣戰。

齊轼處于快要被暈倒的狀态,憑着僅有的毅力才撐着他來到食堂前。被攔下來他才擡頭看向說話的人,通過對方仿佛冒火的眼睛才辨認出這是剛剛在臺上跟他比拼的人。

“咕嚕~”

齊轼的肚子不合時宜的響起,蓋過了對方說話的尾音。

“恩,我知道了,能讓一讓嗎,我餓了。”齊轼在腦袋裏過了一圈也沒想起這人叫什麽,只好無奈地随口答應下來。

至于,失禮與否,抱歉快餓死的人顧忌不到了。

“庭哥,他怎麽?”不太對勁啊。

雲延庭盯着齊轼繞過他們走向食堂的背影,他也覺得這個多年的老對頭……

不太對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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