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工作
齊轼拿着信回到院中時，蘇桂菲正扶着三奶從堂屋出來。
三奶看到從門外進來的齊轼高興得拉住他的手說道：“好孩子，既然來到這裏了就安心待下來，咱們這裏雖然沒有縣城裏好，可也餓不着你。”
三奶也聽說了外面關于齊轼的風言風語，可她怎麽看怎麽覺得小夥子不錯，這結結實實的體格比城裏來知青們強多了，至少能幫襯小菲做不少活不是，沒體面的工作種地難道也不行？
齊轼：真不行……
三奶一手拉着一人，左右看看滿意笑着說道：“都好，就是家裏看着太冷清了點，該添點人氣了，你們倆年齡也不小了趁早要個孩子才是正事。”
“三奶……”蘇桂菲的聲音比平時多了幾個波動，依然平靜的臉上莫名多了分嬌意。
齊轼被拉着的手一僵，原就有些無措聽到這話後更加的局促起來。
“好啦，都結婚這麽久了就不要害羞了，好啦我要回家給你們三爺爺做飯了。”三奶看小兩口害羞的樣子抿嘴一笑告別道。
兩人送三奶出門，不約而同送了一口氣，蘇桂菲目光移向齊轼手中的信封，“有人給你寄信？”
“是啊，不知道是誰寄的。”齊轼舉起手中的信封，随手晃了晃說道。
“看看吧。”說着蘇桂菲轉身向院子裏走去，這個時間點她差不多也該做午飯了。
“恩。”齊轼撕開信封發現裏面只有薄薄的兩張紙，展開信紙他立馬就被開頭的字眼吸引了注意力。
大意就是他退伍後安排的工作下來了，後面就是關于工作的介紹以及讓他趕快帶介紹信前去報道。
這麽急？齊轼微微一愣，翻開第一頁繼續看第二頁的內容，原來這個工作是關照他的身體情況臨時改動，只是對方要求早點去報道因為需要很長時間的培訓期，而他的新工作是……
司機！
齊轼艱難地呼出一口氣，開車這件事別說是他，就是原身也十分不熟練，他懷疑自己能不能勝任。不過能有個送上門來的工作就不錯了，目光移向廚房方向，他也不能一直吃閑飯呢。
他将介紹信折好準備下午就不報道試試，不過工作地點縣城機械廠？那不是齊家人工作的地方嗎，以那家人貪財的特性，如果他去報道怕是免不了一場風波了，不過現在澄清了身世他也不需要太在意他們的胡攪蠻纏。
齊轼嘆口氣将介紹信折好，正巧蘇桂菲從廚房裏出來，聽到他的嘆氣聲瞄他一眼問道：“信裏寫了什麽？”
“給我安排的工作，我下午要去工作地點報道。”說起工作這件事，齊轼還是很開心的，等他有了工作就可以付食宿費用，這樣至少不會顯得他太無能。
“什麽工作？”蘇桂菲将盆裏的水倒進後院菜地裏，回頭聽到齊轼的話問道。
“司機。”
“那不錯啊。”司機這工作工資高待遇好，一般人想接觸汽車都不容易，能做這份工作的都是些有些來歷的人。說罷想起一件事，蘇桂菲擡眼看向齊轼：“你記得去縣城的路嗎？”
“額，不記得。”齊轼搖頭說道，跟蘇桂菲回家那天他心情沉重，大半路程又都是摸着黑走的，完全不記得是怎麽從縣城來到這裏的。
“吃過飯我陪你去吧。”家裏多出一個人來，白面差不多不夠吃了，她剛好可以買一點回來。
“好。”齊轼緊張地握拳，人對于未知的事物總抱有莫名的危機感，也不知道他能不能學好開車呢。
飯後，兩人一起出門去縣城，蘇桂菲将早上打來幾只野兔放進背簍裏，将門鎖好後向村外走去。
齊轼走在蘇桂菲的身旁，這是他來到這裏後第一次見到臨山村的的全景，道路兩旁的農家小院排列的錯落有致，院牆由青磚堆砌而成，高矮不一卻意外的質樸。
他擡眼望去，小小山村色面環山，真不愧對臨山之名，隐于山中稱得上是世外桃源了。
額，如果沒有這些對着他指指點點的婦人就好了，齊轼一路上已經遇到幾波三兩作伴的婦人對他指指點點或暗暗發笑，不用想就知道她們是在笑他無能，他面色一囧，低頭快步向前趕路，暗自下定決心無論如何也要學會開車。
“桂菲姐，你這是要帶姐夫去哪啊？”一道略帶笑意的聲音在前方響起。
矯揉造作聽得人發膩，齊轼擡頭向發聲的人看去，來人看起來确實年齡比蘇桂菲小一點，只是瞟向他的眼神充滿輕視和不屑是鬧哪樣？
他都沒有嫌棄她，故作柔弱地站姿和膩得齁人的腔調呢，很難看、很難聽好不好，他将視線移向蘇桂菲身上洗眼睛，看着她挺拔的站姿在剛剛的對比之後竟然覺得挺好看的，雖然他還是喜歡的那種弱柳扶風的類型。
“去縣城。”蘇桂菲皺起眉頭簡單回道。這周鳳菊也不知怎麽回事，總是不明不白的貼上來跟她套近乎，絲毫不顧她的意願，要說是想親近她那行事作風也不像，比如現在周鳳菊面上帶笑，眼裏的得意也是毫不遮掩。
“可惜了，你們要是還住在縣城多方便，現在還要走這麽遠的路才能到。”周鳳菊說着捏起手絹擦擦額頭并沒有的汗，眼睛一轉幽幽笑着問道：“你們知道我這是要去哪嗎？”
蘇桂菲、齊轼：不想知道……
周鳳菊低頭抿嘴一笑：“嘻嘻，我去給強子哥送點東西，聽說他又要升職了，差不多能分到房子了，等我們結了婚請你們看新房子。”
蘇桂菲默默無語地聽着她自說自話，據她所知年前許強就在廠子裏處上了對象，是個城裏姑娘，許強一家正在贊聘禮呢。
“你快去吧，我們先走了。”蘇桂菲打斷她的話，為她浪費時間實在不值當。
周鳳菊正說得起興，被她一打斷，低頭翻個白眼，扯出一個幹笑說：“你們去吧，我也趕着把東西送去呢。”
回頭看着蘇桂菲和齊轼遠去的背影，周鳳菊冷哼一聲，“還是那麽惹人厭。”
小時候村裏漂亮的女孩裏也就蘇桂菲能搶她的風頭，後來蘇桂菲學打獵曬黑變醜還沒等她高興，就發現村裏的男孩子都喜歡跟她玩了。前段時間聽說蘇桂菲居然嫁到縣城了去了，更是氣得她心痛，這是她做夢都想做成的事情，蘇桂菲什麽都沒做就達成了。好在老天有眼讓她家那位丢了工作還被趕回了村裏，周鳳菊轉身接着向許強家走去，等她嫁給了許強她就能住縣城裏……
蘇桂菲帶着齊轼快速走出村子将周鳳菊遠遠甩在身後，走遠後，齊轼向後瞄一眼對蘇桂菲說道：“你妹妹？”
“不是。”蘇桂菲斜睨一眼齊轼，懷疑的眼神盯着他看，他不會是看上周鳳菊了吧？周鳳菊雖然行事作風确實一般，但她确實是村裏最漂亮的姑娘，齊轼眼瘸看上她也不是不可能。
齊轼感覺到蘇桂菲用奇異的眼神看着他，打個哆嗦縮回頭不敢再問，他這麽貿貿然詢問女子的身份确實不應該，轉頭打量起四周的環境，這次他一定要好好記住路線，以後自己不能每次都讓蘇桂菲陪他去縣城。
剛出村口的路平坦又寬敞，是有人精心鋪墊過的，路的寬窄差不多一致，走着走着在一個分叉口，蘇桂菲轉向一條雜草叢生的小道。
“那邊不能到縣城嗎？”小道上的雜草一不留神就勾住了衣服，齊轼小心地躲過伸向路上的荊棘，皺眉指着大道問蘇桂菲。
“能，那是給牛車走的，我們走要走近四個小時，這邊的小道只需要不到兩個小時。”蘇桂菲說着話用一根長木棍劃開過界的樹枝，輕輕松松地向前走去。
齊轼找到一根樹枝效仿，熟練後也能跟上蘇桂菲的速度，還能分心問道：“昨晚我們走得不是這條路吧？”
昨晚的路上可沒有這些煩人的荊棘。
“昨晚是另外一條小路，那個沒這個快。”蘇桂菲回答完這個問題，接着對齊轼說：“到縣城一共就三條路，都是找對路口就能直達的路線。大路從村口直達縣城城門，我們現在走的這條是通到縣城的舊城區的，回來的時候我們再走一次昨晚的路，你記清楚了。”
齊轼連忙點頭，意識到蘇桂菲看不到他的動作跟着又補了一句，“記住了。”
記憶裏關于這個生活了二十多年縣城的記憶還是很清楚的，腦海裏有整個縣城的分布圖，新舊城區分布得清清楚楚。
果然沿着小路走了一個半小時左右，倆人就到了縣城的舊城區，所謂舊城區還真是破得徹底，随處可見從房子上掉落的碎磚頭。
齊轼驚奇地發現這樣的房子裏有些居然還住着人，他好奇左右張望這些奇形怪狀拼湊而成的房子，有的頂着草席，有的鋪着油布。
“別看了，”蘇桂菲停下來叫回齊轼，“你不要忘了你是來幹什麽的，剩下的路你自己去吧，我去買點東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