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齊轼回到家中,看到蘇桂菲今天做出的飯菜,頓時将剛剛的氣憤丢到腦後去了。
飯後,他拉着蘇桂菲一起去散步遛鳥,兩人收拾一番後一人拎着一個鳥籠出了門。
“小齊,跟桂菲一起遛鳥呢?”村民們無論背後怎麽編排,見面都是要笑呵呵地打招呼。
不過齊轼也不在意他們背後說什麽就是了,齊轼一邊走着一邊跟你路過的村民打招呼。
遠遠地,他就看到一群人迎面走來,其中大部分人他都沒見過,只有幾個面熟的能看出是他們村的知青。
一群人推推嚷嚷地越來越近。
“幼廷,你的書法真是厲害,連首都大學都能錄取。”其中一個知青豎起大拇指誇贊道。
“首都大學人才濟濟,我要學的很多。”這話聽着謙虛,但從于幼廷微微高揚的下巴能看出他對于能考上首都大學這件事非常自傲。
齊轼聽到于幼廷的名字,才知道這人就是曾經勾搭蘇桂菲的浪蕩子,他凝目看向走在知青最前方的于幼廷,做作的動作、虛僞的假笑全是齊轼最讨厭的僞君子模樣。
齊轼看着他明明非常驕傲卻故作謙虛的姿态,跟是覺得厭惡不已,就這樣的人還敢到處勾搭小姑娘,還好蘇桂菲沒有上當。
媳婦兒真是有眼光。
齊轼也不想跟這些人打交道,本來就不熟,就像繞過這群人繼續遛鳥。
于幼廷卻不想放過他,想起這日子以來自己被迫閉門不出,全都是齊轼的字搞的鬼,現在終于揚眉吐氣了,哪有不報仇的道理。
于幼廷想到自己本不應該認識齊轼,便想上前一步攔住蘇桂菲,這樣齊轼也會留下來。
他看向蘇桂菲然後一愣,那天離得遠他只是看了一眼便發現蘇桂菲的變化,今天正面相對他才發現蘇桂菲居然變得這麽美。現在的蘇桂菲不是他見過的最美的人,但一定是氣質最奇特的,原本她給人一種戾氣的感覺,現在變得柔和不少。
于幼廷立馬回過神,嘴裏的話也變了一句:“桂菲,我被首都大學錄取了。”
他本意是想要看到蘇桂菲後悔當年沒有跟他在一起的表情,得到一位美人忏悔能夠極大的滿足他的虛榮心。
誰知還沒等蘇桂菲做出反應,齊轼上前一步擋在蘇桂菲面前,目光陰沉說道:“叫誰桂菲呢,桂菲是你能叫的嗎?”
“你讓開,我在跟桂菲說話。”他對待齊轼可沒有剛剛的耐心,語氣中帶着明顯的不耐煩。
齊轼實在不明白,于幼廷不就會寫個毛筆字嘛,就那水平還不如他們那個世界任何一個秀才,去參加科考還要被扣卷面分的那種,誰給他的勇氣這麽自傲呢?
齊轼正要說話,蘇桂菲在身後拽了他一把,淡淡說道:“再耽誤一會兒,回家趕不上冰豆糕出鍋了。”
齊轼轉念一想,為了這麽個僞君子毀一鍋好吃的冰豆糕太可惜了,也不想再跟于幼廷糾纏拉着蘇桂菲要走。
于幼廷看到蘇桂菲對他視而不見的态度,頓時惱火不已,這個村姑居然到現在還不拿正眼看他,她怎麽趕敢?
于幼廷跟着進一步再次攔在齊轼面前:“桂菲,我們以前也算認識,再過一個月我就回首都了,你不想說點什麽嗎?”
蘇桂菲聞言終于看向于幼廷,淡淡道:“恭喜,好走。”
說罷,她便拉着齊轼繞過于幼廷這幫人從一邊過去。
她從來都沒有主動跟知青們接近,而且當初一眼就看穿了于幼廷的打算,自然不認為自己和他算是熟識。不過人家既然這麽說了,她說句恭喜也不費什麽事。
于幼廷聽到蘇桂菲簡潔的告別,仿佛恨不得他馬上走得遠遠的話,一直挂着虛僞的笑的臉終于陰沉了下來。
“剛剛那人是誰啊,那麽嚣張。”今天附近幾個村子的知青相約一起聚會,說話的正是鄰村的知青,他自然不認識齊轼。
“對啊,那女人居然對幼廷冷言冷語的真過分。”這是個對于幼廷抱有其他心思的女知青,她看出了于幼廷對蘇桂菲态度的不同,而且蘇桂菲的長相氣質給她極大的威脅感。
“他們是村裏的名人夫妻,齊轼寫得一手好毛筆字。”趙榮陰着臉站在隊伍後面回答道。他的成績是這群人裏除了于幼廷之外最好的,但是因為于幼廷的存在他只能被大家忽略。
一人聞言立馬對于幼廷恭維道:“那他的書法一定比不過幼廷,幼廷可是考上最難考的書法學院呢。”
“呵呵。”趙榮冷笑一聲也不多說,對于這些溜須拍馬的人很是瞧不起。
于幼廷聽到趙榮的話,臉上的笑容再也挂不住了。趙榮不愧是跟他作對幾年的人,完全知道什麽事能夠膈應到他。
于幼廷黑着臉一個人向前走去,後面的人不知所以只好跟上。
齊轼遛鳥回到家,将鳥籠子往梁上一挂,然後就坐在一旁的椅子上發起呆來。
“怎麽了?”蘇桂菲将做好的冰豆糕端出來,放到桌上好久都不見齊轼有動作,若是往常他早上手拿上一塊兒,也不管燙不燙就吞進嘴裏去了。
齊轼聞言擡頭看了蘇桂菲一眼,糾結地說道:“我是不是太不思進取了?”
今天他看着于幼廷被人擁簇這談笑風生的模樣,想想自己浪蕩度日,随遇而安,明明自己書法還算拿的出手,卻因為心裏的那點小別扭也沒想過不顯露出來。
其實他知道現在的高考和科舉是不同的,也沒有人逼他讀不喜歡的書,他去學校找些感興趣的東西還是可以的。
最重要的是,今天于幼廷攔住蘇桂菲,他發現自己連能拿得出手比過那個僞君子的東西都沒有,原先他好歹能拿錢砸死人,現在他什麽拿的出手的東西都沒有了。
“你怎麽會這麽想,每天做自己想做的事,活的輕松就好了啊。”蘇桂菲在這件事上從來都不糾結,這個世界上除了爺爺都沒有對她好的人,自己再不對自己好一點兒,日子還過不過了?
齊轼聞言一怔,喃喃道:“活的輕松嗎?”
“我擅長打獵,也喜歡在山裏帶着,但是從來不拼命打獵,換回來的東西足夠自己生活就好了,何必因為別人眼裏所謂的“進取”活的那麽累呢。”蘇桂菲看齊轼還是迷茫便更加詳細的解釋道。
齊轼聽後,怔怔地想着他從前都沒考慮過這個問題,剛剛遇到的那件事讓他發現原來失去老爹給他的財富,他再沒有張揚過世的底氣了。
他也做不到像蘇桂菲一樣完全不在乎他人的看法,也不能忍受別人的看低。
不過他本也不是腦子過于複雜的人,想不明白的事可以想放一放日後再想。
很快村裏能走的知青全都走了,只留下一些高考考不過,家裏又沒有關系把他們調回去的人,每天哀怨度日,像是被徹底抛棄在這裏的人一樣,完全看不到希望。
于幼廷走的時候還鬧了一場,原來,他在蘇桂菲這裏碰壁之後再次吊上村裏的一個姑娘,那姑娘生得漂亮性情也溫柔,但是為人軟和,容易被人拿捏。
原來于幼廷想要的到這家人的幫助,又不想付出什麽,便拿家裏的傳家寶押給姑娘家裏,算是兩家的定親信物,待日後他回首都找回家人再成親。姑娘家人看到于幼廷連傳家寶都交給了他們,也默許了這門親事,只是沒有外傳。
哪知自己姑娘耳根子軟,這信物又被于幼廷哄了過去,臨走的時候人家不認賬了。那他們這幾年的付出不都白費了嗎?姑娘每天以淚洗面,不敢出門,姑娘的家人可不同意,立馬把這件事鬧了出去。
誰知這個于幼廷玩了個死無對證,就是不承認,灑脫的走了。
齊轼聽說這件事的時候搖搖頭,他早說這人不是什麽好東西,果然是沒良心的玩意。
還好他家桂菲認出這家夥就是個小人。
齊轼以為自己的生活便這樣平靜的過下去了,誰知于幼廷剛走,戊道便急匆匆地趕來了蘇家。
“走跟我去首都一趟。”戊道氣都沒喘勻便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