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去首都做什麽?”齊轼皺眉,他對首都這個詞沒什麽好感,對原先的他來說那裏是他的災難根源,現在遇到過于幼廷之後也成為了麻煩的代名詞。

他現在要什麽沒有什麽,躲在這個小村子便罷了,到首都去還不得誰都能踩上一腳?這他可受不了。

戊道手中還握着一把帶血的銅鏡,激動地微微顫抖着說道:“我算了一挂,算出那副畫就在首都城裏。”

原來,戊道上次意識到齊轼靠不住之後,就想要自己想辦法,可是其他的事他又全都不會,只有玄學算是他吃飯的本事,他就想從師門留給他的書入手。

或許是戊道天賦好,這些天過去還真讓他研究出來一個靠譜的算卦方法,知道了那副畫的方位大概是首都,具體在哪裏就需要到達首都去找了。

齊轼聽到戊道的話一征,回去這件事已經被他藏在內心最深處,這時戊道的新線索再次無情的将它挖出來。

“好,我知道了。”齊轼低聲回答道,無論他對于回去這件事有多麽糾結,該找的東西也必須要找。

只是,要去找東西必定要花不少時間,他要怎麽跟蘇桂菲說這件事呢?

一直到晚飯過後,齊轼一下午都處于想要跟蘇桂菲說什麽,又有些猶豫的狀态。

“有什麽事嗎?”蘇桂菲見齊轼遲遲不說,在這樣下去怕是這種狀态要持續到明天早上了。

齊轼心裏在掙紮了最後一下之後,終于鼓起勇氣說出口:“我想去首都。”

蘇桂菲聞言眨眨眼睛說道:“好啊,我陪你去。”

齊轼聞言一愣接着說道:“我要在那裏呆很久。”

蘇桂菲聞言沉默了一會兒,還是什麽都沒有問說道:“好啊,我們去,準備什麽時候走。”

這次換成齊轼沉默了,他沒想到蘇桂菲連問都不問便毫不猶豫地決定離開家鄉跟他去首都,她一定是把他當做最重要的人來看待的,也是她唯一的親人了。

他懷疑就算他找到了回去的方法,他能丢下她一個人走嗎?舍得嗎?

“不着急,咱們要待很久的,把能帶的東西都帶上。”齊轼隔了好一會兒後說道。

就這樣,無論戊道催得有多急,他和蘇桂菲收拾了近一個月才将所有東西收拾好,到工廠請過假之後才買票出發。

蘇桂菲對于為什麽跟着一個陌生人一起上路并沒有表現出什麽疑問。

戊道住進村子裏這麽久,她倒是見過這個不倫不類的道士,也知道齊轼跟他關系還不錯。戊道找齊轼的次數并不算多,但總有兩次被蘇桂菲看到的。

而且她知道齊轼看着唬人其實性子有點天真,跟小孩似的,她十分懷疑齊轼突然要去首都是被這個瘋癫道士給騙了,所以她必須跟來把把關。

戊道看着蘇桂菲審視的目光,谄媚一笑說道:“齊夫人你好。”

打過招呼後,他忍不住職業瘾犯了,對着蘇桂菲恭維道:“夫人您天庭飽滿,面頰紅潤,此後必定順暢安穩,一生美滿。”

蘇桂菲一聽看向戊道的眼神更加詭異了,這明顯就是江湖騙子,假瞎子們的标準臺詞嘛,原先村裏寺廟裏有個假瞎子便總是這麽說。

戊道說罷沾沾自喜,他是真的有那種可以看透別人命道的感覺,自從來到這裏後便像開了智一樣,原先那些弄虛作假的功夫都變成了真的。

齊轼是知道戊道的變化的,聽到戊道的話十分高興,比人說他命道好還高興。

蘇桂菲看到齊轼高興的樣子,心道完了齊轼中毒以深,她要看緊點不能讓齊轼被騙着做了什麽傻事,說不定被賣了還幫着數錢呢。

齊轼:……我在你心裏這麽蠢的嘛。

三人從火車上下來,就看到比市裏大上好多的火車站裏烏泱泱的全是人,間或還有賣東西的小鋪子在火車站兩邊。

齊轼吃驚的看着路上來來往往的車輛,真是什麽車都有,如果在這裏讓他開車,他可能完全不敢發動車子。

車太多了,還有人間或的跟車搶路走,完全不怕哪個司機不留神撞了他們,太相信司機的技術了吧。

沒見過世面的三人,邊走邊看邊問,終于找到了一戶出租小院的人家。這家老人據說回老家了,這個房子閑置下來沒人住就想租出去。

齊轼和蘇桂菲看過小院之後便同意了下來,無他,這個小院保護的很好,和蘇家老宅也有點兒相似,都是坐北朝南的正房,院子裏也有一個石桌,院中的花壇中還有一顆蜿蜒生長的葡萄藤。

三人當即付了三個月的房租,便在首都暫時安定下來。

戊道第二天一早便迫不及待地出門打探消息。

齊轼經過一整天的火車體驗只覺得整個人都飄忽忽的,和蘇桂菲在家休息一天後才準備出門見識一下現在京城的風貌。

首選當然是傳說中的皇城,兩人一邊問路,慢慢摸索花費一番功夫之後才來到了傳說中的四方城。

城門口人來人往,将高大宏偉的城牆的肅穆感降低了不少,齊轼完全沒想到這裏的四方城居然像花鳥市場一樣熱鬧。

兩人随着人流進入城內,能夠肆意欣賞四方城的內部景致帶給齊轼的滿足感還是很強烈的,要知道從前五品以下的外派官員擠破頭都想來這城裏一次。

齊轼正得意着,突然看到右側不遠處閃過一道白光,他轉頭看去只見一人站在兩塊白布前,另一人在不遠處舉着一個黑通通的東西與之相對,周圍還有不少人笑笑鬧鬧地看熱鬧。

蘇桂菲看到齊轼不再向前走,也跟着他向右側看去。

“你想照相?”蘇桂菲看到那邊的布置後問道,倆人來四第一次來方城照張相留念還是很有意義的。

齊轼聽到蘇桂菲的話才想起照相是什麽意思,記憶裏只有照相這個概念,他還是第一次看到照相的場景。

他想到這種只要一下便能留下兩人畫像的東西十分好奇,當即拉着蘇桂菲走上前去。

前一個人剛好拍完照片正要走,周圍的人也只是看熱鬧沒人真的想要拍照,齊轼走上前去對拿着笨重照相設備的人說:“我們要照相。”

“好的,你想要的選哪裏作為背景。”照相師傅聽到齊轼的話立馬揚起笑容問道,剛送走上一個客人就有客人上門,這讓經常半天都接不到一單的他十分開心。

齊轼思索自己剛剛參觀過的地方立馬想起三個心儀的地點來,欣喜地說道:“城門、紅牆、還有主殿您看着三個地方怎麽樣。”

照相師傅聞言一愣,一張照片兩塊錢,普通人一張都舍不得照,有人來一般也只照一張這個年輕人上來就說要三張。然後他轉頭看向齊轼身旁的蘇桂菲,見她也沒有什麽意見,便轉頭收拾東西準備到齊轼所說的地點去。

“你們不要這麽嚴肅,表情放松一點,對,笑。”

“男同志,表情收一點兒,眼睛看不到了。”

“不要距離那麽遠,稍微親密一點兒。”

照相師傅抹一把額頭上的汗水,感嘆終于拍完這對夫妻的照片了。這對夫妻的照片真的很難拍,一個板着臉就是不笑,一個笑得誇張五官變形,明明是夫妻站一起比小情侶還害羞。

“好了一周後到城門外一帆影樓去照片,就古玩店旁邊那家。”照相師傅說着将設備全都收起來,今天有了這一單,已經可以提前收工了。

“不知道。”齊轼聽到“古玩”兩個字不禁眼睛一亮,這不是剛好可以找找看有沒有他們要找的東西。

兩人跟着照相師傅來到影樓前,确定地址後就跟照相師傅告別。

齊轼找了一圈終于在胡同裏的拐角處找到了一家其貌不揚的古玩店,剛準備進去就被店員攔住了。

“請出示證件。”一個三十多歲的店員大姐擋在門前。

“證件?”齊轼一愣之後問道。

店員大姐站在臺階上居高臨下瞟了齊轼一眼,手指着牆上的牌匾說道:“看見沒,特供店,沒證不能進去。”

說罷翻了個白眼,轉身進屋裏搬來把椅子坐在門口,她在這店裏十有八九的幹部級人物全都面熟,像這樣什麽都不知道一頭就像店裏沖的人她見多了。

“诶,哥,你來。”

齊轼知道自己不能進店之後轉身準備離開,這時突然聽到身後有人叫喊的聲音。

他回頭一看,影樓的牆角裏有一個長相激靈的少年正在向他招手,少年看到他回頭,更加探出一半頭催促道:“哥,你快來。”

齊轼猶豫一下向少年走去,剛到牆角便被拉着走出小胡同。

“哥,您是要買古董是吧。”少年四下觀察發現沒人看到,才對齊轼小聲說道。

齊轼聞言點點頭。

“那您來錯地方了,剛剛那家店是特供店,咱們老百姓可買不到那裏的東西。”少年湊近齊轼小聲地說道。

“那我應該去哪裏買?”齊轼學着少年的樣子,湊近問道。

“跟我來。”少年左右觀望,然後帶着齊轼拐進一個小胡同裏,左怪右拐地走了好久才走到一個小院子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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