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狹路相逢

“喔,是嗎,可我怎麽覺得姐姐這是帶了一大波人來欺負我們的呀!”皖詩绫也是不懼暮雪菲,自然說話也就不會太過顧忌。

不得不說,這個暮雪菲應該是上次有了桂嬷嬷的前車之鑒,對于自己的身份也是有了新的認識,知道這裏不像外面,可以撒潑打诨,一不小心可是會被攆出去的,所以,此間的開口,倒是謹慎了不止一分。

“皖妹妹說笑了,對了,這是哪位妹妹呀,怎麽瞧着這麽面生,是哪家的小姐呀!”

憐衣聞之此言,心中安然,終于是說到了正題上嗎,這個暮雪菲今日裏,不就是為了自己而來的嗎?

依着皖詩绫的身份,暮雪菲是不會傻到去得罪的,而憐衣,就是因為這副美貌,一時間成為了衆矢之的。

“暮小姐好,我叫洛憐衣,是王爺府出來的。”憐衣的話說得謙卑,此時不便惹事,若是節外生枝,實在是不好。

可是,憐衣的謙卑恭敬,似乎更加是讓暮雪菲多了找茬的心思,見到其一點脾氣都是沒有,更加是心中想要教訓她幾分了,誰讓她長得那樣一副狐媚樣子。

在此次的入宮秀女中,若是論美貌,憐衣自是當屬第一的,白衣清純,紅衣妖嬈,眉宇間淡淡的憂愁,讓人不免是心生憐愛。

“王爺府,哇,是王爺府耶!”

“真的嗎,竟然是王爺府嗎?”

“是,是那個很神秘的霄王爺嗎?”

……

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暮雪菲連帶着她帶來的那些女子,都是面上一臉莫名的笑容,口中語氣也是極為怪異,總之讓人很不舒服。

“原來憐衣姑娘出生如此高貴呀,只是好像不曾聽說這個霄王爺有什麽妹妹一類的呀,這憐衣姑娘的身世還真是撲朔迷離呀!”

暮雪菲明明知道憐衣的身份,只是王爺府一個侍妾的妹妹,卻是在這大庭廣衆之下說是霄王爺的妹妹,如此只是想讓憐衣親口說出自己的身份。

因為若是憐衣不承認自己是侍妾的妹妹,而是王爺的妹妹,那麽身後還有着一個欺君之罪等着自己,若是自己承認了,一切也就順着暮雪菲的想法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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憐衣沒有辦法不承認的,因為她還要在這宮裏呆下去,所以,她只有唯一的選擇,那就是坦言說出自己那個平凡的身份。

“暮小姐高估憐衣了,憐衣不過是因為家姐是王爺的侍妾,所以才得以讓王爺破格招入宮中,實在是比不得各位的千金之軀。”

“呵呵,原來是侍妾的妹妹呀,我還以為是和王爺有什麽特別的關系呢?”暮雪菲也是着實大膽了,這言語間的意思,誰都是聽得出來,意思就是憐衣和王爺有一腿了。

“暮小姐玩笑了,憐衣和王爺的關系自然就是大家都看到的那樣,哪會有什麽特別呢?”盡管是知道暮雪菲今日就是來找麻煩的,可是憐衣也是不能動怒,否則,之後的一切計劃,就都白費了。

就在暮雪菲還想接着說的時候,一旁的皖詩绫開了口:“我說暮小姐今日裏是不是特別閑啊,閑到有空到這裏和我們姐妹扯些不盡其實的是非,是不是該給桂嬷嬷說,讓她把月考提前了呢?”

對于憐衣,暮雪菲還可以用身份壓一壓,這是面對着皖詩绫,卻是不能這麽做,如今是明眼人都看得出來的,今日裏,暮雪菲就是故意來找麻煩的。

而且是故意來找洛憐衣的麻煩的,或許在暮雪菲看來,依着洛憐衣的身份,是不足以讓皖詩绫開口的,畢竟,洛憐衣的身份實在平凡了些。

可是如今看來,似乎皖詩绫極為的護着洛憐衣,這着實是讓暮雪菲沒有想到的,如此一來,憐衣倒是讓暮雪菲心中多了些警惕,這個女子的身份真的只是王府侍妾的妹妹那麽簡單嗎?

一時間,暮雪菲倒是有些膽怯了,畢竟,若是惹了不該惹的人,自己日後可是怕會不好過的,只是可惜不知道她的真實身份到底是什麽。

“皖妹妹倒是直率,看今日似乎皖妹妹和憐衣姑娘都是沒什麽心思與我說笑了,那我們就先走了,改日再來看望妹妹了!”

為了心中的那絲不确定,暮雪菲還是決定先暫避鋒芒,雖然平日裏她只是個閨閣小姐,但這絲危機感倒是貴門之中與生俱來的。

對于暮雪菲的暫時退讓,憐衣倒是看得清楚明白,若不是皖詩绫的開口,今日裏,怕是沒有這般善了之事的。

只是,自己這副容貌已然是将自己推上了風口浪尖之上的,此時多了皖詩绫的庇護,倒是比得自己一人,來得安全許多了。

“無妨事的,理當是妹妹們先去看望姐姐的,只是不知道姐姐是否喜歡這些客套,所以稍稍遲了些,還望姐姐莫怪。”憐衣的開口坦然淡定,一番話說得倒是冠冕堂皇,似乎剛才暮雪菲的針對絲毫沒有影響一般。

暮雪菲聽到憐衣的話,也只是淡淡笑了笑,未曾再開口了,帶着身後一群小姐轉身便是離去,雖然這般稍顯有些丢人,但比起那種不确定感,暮雪菲寧願選擇保全自己。

剛到自己的院子,跟在暮雪菲後面的一個小姐就開口了:“暮姐姐,今日那個皖詩绫好嚣張呀,一點都不把姐姐放在眼裏,也太把自己當回事了吧!”

暮雪菲看了她一眼,心中只是在想,這女人如此不長眼睛,真的能在這宮裏活下去嗎?被暮雪菲的眼神盯得有些膽寒,那個小姐眨了眨眼,悄悄退到了一旁。

“跟在我身邊的,自然是要有點眼力見兒的,皖詩绫,你們當真以為我怕她嗎,對,我是怕她,呵呵,要不是她有一個好表姐,我需要怕她嗎?”

暮雪菲的語氣說的有些重了,聽在那些小姐耳邊就像是轟然的炸雷一般,都是被驚了不止一下,一個個戰戰兢兢的縮在一旁,哪裏還有個小姐的樣子。

“你們都下去吧!”

“那暮姐姐好些休息,我們就先走了!”

“芙兒,取密信來!”

芙兒聞聲走入了後堂,轉身出來時,手上多了一個托盤,盤中盛着一墨硯臺,旁邊放着看似清水的一盤物事,倒是搭配的別致。

“姑娘,密信來了!”

“嗯,放下吧!”

暮雪菲應了一聲,擡手拿起桌上的毛筆,芙兒站在一旁磨着墨,那盤看似清水的物事,卻是被放在了一旁,似乎全然用不到一般。

“父親親啓:

宮中現一女子,名為洛憐衣,具之前調查,僅是霄王爺府侍妾之妹,但今日女兒初戰,驚覺其身後似乎并不簡單。

吏部尚書之女皖詩绫與其交好,甚是維護,因其宮中背景,女兒不便與之樹敵,還望父親快快查清洛憐衣的身份,否則此女若是得寵,必定于女兒毫無益處。

女雪菲”

一封家書揮筆而就,其間意思寫的甚是明了,但也是過于直白,這宮中書信都是會被拆封驗明的,這般言語,怕是會引起一番風波的。

只見暮雪菲将書信提拉起來,放進了剛才那盤看似無用的清水之中,不過半晌,盤中本是寫滿字的信紙,竟是變得一塵不染,毫無用過的痕跡。

用一旁的竹筷将信紙拿了起來,架于一旁晾幹,幹後的信紙絲毫是看不出剛才竟是寫了那麽多的字。

但見其在已經幹後的信紙上再次寫到:

“父親大人親啓:

女兒在宮中甚是安好,父親母親勿念,母親身體不好,要記得吃藥,父親平日裏不要太過操勞,要注意身體!

女雪菲”

待得紙上墨跡稍幹,暮雪菲從桌旁拿了一個信封,封上剛剛寫好的家書,便是交給了芙兒,讓她交給宮人,帶去給宮外的父親。

如此一封信,若不是自己人知道的,哪會想到,一封普通的家書,竟然是信中有信,而且,暮雪菲在信封之中還寫了一個雪字,這是當初與父親約定好的,若是密信,便是會在封上加這麽一個字。

不得不說,暮家為了這個唯一的女兒能夠在宮裏博得一番天地,也算是費盡了苦心的,要知道,這普天之下什麽風最厲害,自然是只有聖上的耳旁風了,也是難怪有了涵妃的存在,大家都是對于皖詩绫敬重了幾分。

另一邊的憐衣和皖詩绫,此時已經是進了自己的屋子,皖詩绫正是一副氣鼓鼓的樣子,對于剛才之事尚且還在氣憤不已。

“姐姐,你剛才幹嘛攔着我的,要不是你攔着,我定然讓那個暮雪菲吃不了兜着走,哼,也是欺人太甚了。”

憐衣看着皖詩绫這般小孩模樣,微微笑了笑,開口道:“若是你将她欺負了,對你有什麽好處嗎?”

“好處,能有什麽好處,似乎是真的沒什麽好處的?”皖詩绫就這憐衣的話,沉凝了半晌,還是開口如此說道。

憐衣聽到皖詩绫的話,臉上的笑容更大了些,聲音柔柔說道:“既然是什麽好處都沒有,那麽我們幹嘛要去和她争個輸贏呢?”

“也對,不過,看着她那副嚣張的樣子,就是覺得心裏不舒服嘛!”皖詩绫嘟着嘴,依舊是一副憤憤不平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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