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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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炮灰
封雲的隊伍漸漸遠離宮門,一路過去跪倒大片送行的百姓。四周平靜下來,官員各自回了府邸,封逸君沒有直接回宮,遣退了侍候的宮女,只留着暗衛私下跟随。
姬明玉騎馬的身姿隐沒在一條寂靜小巷,再出現是在戲坊,他旁邊還多了一位女子。那女子身量稍矮,衣服首飾乃至發髻都是當下最流行的樣式。
何為最流行?就是滿大街随手拉一個女人就有這特征。
偏偏這女子給人的感覺一點都不千篇一律,從內到外散發着獨特魅力。優雅的舉止如同佛光普照,悲憫蒼生,美麗的鳳眼不怒而威,氣勢迫人!
兩人真是郎才女貌。
此女正是封逸君。
兩人在宮門相約去看驚鴻的演出,為了不引人注目,特地選在無人的小巷會合,還更換了衣衫。
封逸君拉着姬明玉直奔長期租用的包廂,平日封逸君說話是有些不靠譜,性格也比較逗逼,所幸品味極好,沒有把包廂打造成驚天地泣鬼神的模樣。
姬明玉坐在紅木凳子上,拉開窗簾,樓下和臺上的情景躍入眼中。封逸君讓小二送了一盤未剝的香瓜子、一盤去殼的炒花生、一壺玫瑰花茶。
邊看戲邊嗑瓜子是她的樂趣,甭管她期間嘟嘟囔囔是在聊天還是在吐槽。
戲臺上,兩個醜角登場,一看便知是高力士和裴力士的原形。
難為封逸君當初為了編寫這曲戲,翻遍了龍翊建國之初至今日的所有正史,一無所獲之後,又派人去翻市坊流傳的野史,總算找到和楊貴妃有些相像的仁宗年間,曾寵冠後宮的華貴妃。
大力宣傳華貴妃即為戲曲中旦角創作原形,此曲依舊名為《百花亭》,唱詞絲毫未變。
封逸君坐在姬明玉對面,漫不經心朝臺上看了一眼,《百花亭》的曲目每月有兩場,也不算多麽難尋,每次來觀看的人數卻只增不減,她還是很欣(得)慰(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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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麽知道我想讓他走的?莫非這就是心有靈犀?!”封逸君兩眼亮晶晶的,賤賤的樣子一點都沒有高冷範,姬明玉現在倒是非常希望眼前的女人能夠把他一視同仁,繼續端着那副高貴的生人勿近的架子。
姬明玉遞給她一個你想多了的眼神,“那天他當着我的面親你,估計把我當情敵了。”說完還附贈一個看白癡的眼神。
天天在一起,身邊那麽大個人對她有圖謀,她竟絲毫未覺!
“卧槽!我說呢!問起來咱倆的關系陰陽怪氣的,我還以為他知道啥了來着。”封逸君恍然大悟,再次回想封雲的質問,再看看姬明玉這個貨真價實的女人,胳膊上起了不少雞皮疙瘩,她沒有百合傾向。
“你…”那是什麽眼神?!姬明玉內心一陣抽搐,他不嫌棄眼前這個深井冰就算了,特麽還敢反過來嫌棄他?!這簡直就是對他人格的侮辱!
“那個混蛋!只要我出東宮的門,一準兒我走哪他跟哪,還點我的啞穴!提起來就生氣,會點穴了不起啊,就會欺負我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封逸君義憤填膺,慷慨激昂,卻忘了,一個人還是要有一種叫廉恥心的東西。
手無縛雞之力……可能還能套用在她身上,弱女子就算了吧,看看她現在罵街的氣勢怎麽看都能吓退一匹狼。
“馥郁的事情被他攔下了。”姬明玉繼續聽她抱怨無異于摧殘自己的耳朵,還是主動另找一個話題吧。
奈何有些人的着重點也有偏差。“什麽,那個小兔崽子!現在真是翅膀硬了!什麽都要插一腳搞破壞!…”一下省略一千字不文明字眼。
姬明玉現在都有些佩服封雲了,這二十年過得不容易啊,他現在腦門都被氣得直突突,恨不得把自己的外套脫了塞她嘴裏!
“你……不應該關注一下你的言而無信嗎?”姬明玉臉都快扭曲了,他實在沒有打斷別人言論的習慣,面對封逸君,他的教養真是喂了一個村的土狗了!
“你放心,我會親自去戶部監工,保證給你搞定!”封逸君總算在發表長篇大論的時候還能注意到旁邊人說了點啥,自覺說了句靠譜的話。
“明玉,你說,我在封雲回來之前嫁給驚鴻的幾率是多少?”抽風的封逸君總是轉頻道一會高興一會多愁善感,讓人無法琢磨,也正因為這,封逸君那麽有權勢,總有個別聰明人避而遠之。
“0”姬明玉還附贈她一個微笑,看她瞬間垮下去的臉色,又點燃她的鬥志道:“訂婚的可能性還是有的。”只要你能搞定封贏和一幹老頑固,訂婚不是問題,結婚純屬做夢!在封雲回來之前,封逸君想結婚,別說封贏不答應,留守京城的所有封雲的爪牙也絕對會想方設法地拖到封雲回來。
“訂婚是個什麽鬼?他還能上門提親啊?封贏那老頭可是不止一次的暗示我,玩玩可以,真結婚就免了。所以我覺得訂婚也是零幾率。555~我好命苦啊!”封逸君說着就要往姬明玉身上撲,姬明玉躲了一下沒躲過去。
或許他壓根沒打算真得躲,別看他們嘻嘻哈哈地聊着這個敏感的話題,但兩人都心知肚明,敏感話題就是敏感話題,它的現狀真得不容樂觀,不能和喜歡的人在一起,又不像那個時代還能私奔,心裏肯定挺堵的。
別問我為什麽不能私奔,前腳要走追兵後腳就到城門還得堵上來個甕中之鼈。封逸君還好,地位擺在那,可憐了程驚鴻,無權無勢,鐵定做炮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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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嬉鬧
封逸君對此心知肚明,她不會做毀了程驚鴻的事,最開始她以為不過小事一樁,封贏那邊她去撒嬌打滾賣萌,總有成效,封雲這兒更是好辦,随意給驚鴻安排一個官職,擺脫了下九流的身份,在一起還不是水到渠成?
她這等精明的人物,就算真的不知道封雲對自己的心思,潛意識裏還是能感覺到危機的。隐隐約約判定利弊。
比如她會向封雲撒嬌,再大的事兒也不放在眼裏,那不過是因為她深信,撒嬌這招于封雲而言最管用。
要說她在這件事上的失敗,就是她竟然讓封雲知道了他們并非親姐弟,相當于她親手将他的嘴撬開,聽到他的心意。
有倫常約束,雖不能肯定封雲無可奈何,但至少,她不會像前些日子那般被軟禁東宮,她和程驚鴻也不會平白增加了一道幾乎不可逾越的阻力。
姬明玉拍拍她的後背:“好了,一起想辦法就是。”
也不知程驚鴻有什麽好,依姬明玉的眼光,程驚鴻和封雲差的不是一星半點,是個人都知道該怎麽選。
“他樣樣不如封雲,對你似乎也不冷不熱。”至于值不值得,姬明玉覺得這話不該從他嘴裏說出來,應該由封逸君自己判定。
姬明玉招來一道幽怨的目光,“什麽嘛!我家驚鴻那是害羞!才不是不冷不熱!況且封雲可是我弟弟!你也太重口了!”一通狂吼之後,姬明玉正在感嘆房間的隔音效果,和樓下的吵鬧,竟無一人注目此處,保下了他可憐的顏面。接着還聽到一句弱弱的聲音,仿佛來自于陰暗寂靜的小角落。“最重要的,喜歡誰和優不優秀沒關系。”
“那你……為什麽不把你的身份告訴他?”是的,到現在為止封逸君為程驚鴻做了那麽多,甚至幫助程家洗刷冤屈,封逸君都沒有告訴程驚鴻她是誰,并且盡一切手段瞞着他。
這是不是沒有信心的表現?
是的吧。
姬明玉一直切身體會,兩個人的感情只有一個人在努力是多麽辛苦。但是她和封逸君不一樣,她一個人努力不求多少回報,因為她從來不覺得馥郁會愛她,而封逸君是要和程驚鴻在一起一生一世。
如果封逸君連自己的身份都不敢告訴他,這就意味着,封逸君心裏很清楚,告訴程驚鴻一切,只會把他越推越遠!
程驚鴻或許也不會贊同尊貴的鎮國公主嫁給一個戲子!
若果真如此……姬明玉看了趴在自己身上沉默的封逸君一眼,看到她唇角的苦笑一時有些心酸。
自欺欺人也是樂觀的表現?
良久之後,大概姬明玉北中水不再冒熱氣,封逸君方才無奈作答:“明玉,他們和我們不一樣。跟古人談戀愛,真的……挺累的。”她委屈地嘟嘴,用濕漉漉的眼睛望着他,其中苦楚無需言明。
姬明玉看了她兩秒,伸出手,整個按在她臉上,“一邊去!我不是封雲,這個表情對我沒用。”姬明玉并非不茍言笑的人,卻也不是個會開玩笑的主兒,一貫嚴謹的他能用這種方式緩解壓抑的氣氛,封逸君在他心裏,多少是不一樣的。
不是姬明玉非要時時刻刻提及封雲,而是明眼人一看都知道,程驚鴻和封雲到底哪個更好,封雲對封逸君到底有多縱容。
當然,說這些并不是說姬明玉贊同她和封雲在一起,相反,他寧可封逸君選擇一個平庸的文人,也不願她和封雲攪和到一處。
他是未來的帝王,注定三宮六院,小說裏寫的為鐘愛之人廢除後宮,他是不相信的,當年蘇妲己那麽牛,不也才做了後宮之主?楊玉環那麽受寵,不還是寵冠六宮的貴妃?歷史上就沒見君王為了美人廢除後宮的!
以史為鑒顯然比以小說打比方靠譜。
三妻四妾,封逸君絕對受不了。況且封逸君對封雲的了解應該比姬明玉這個外人強太多了,連姬明玉都能察覺到封雲的危險和性格上不明顯的偏執,封逸君不可能沒有感覺。
“你有計劃嗎?”姬明玉有些受不了耷拉着腦袋毫無精氣神的封逸君,封逸君本來就該張狂地笑,趾高氣昂的鬧,感傷的樣子真是不搭調!
只是平日裏樂觀的人,一旦消沉,往往更加悲痛。
封逸君木着臉慢慢擡頭,靠近他,手合攏對他耳語,姬明玉也知道,隔牆有耳,她謹慎一點也應該,就把頭微微傾斜了一點。
“沒有!”震耳欲聾的聲音在腦袋裏炸響,封逸君說完跳出三步遠,姬明玉的耳朵被震得都有回聲了。
緊接着,姬明玉的臉色黑如鍋底,腦袋上的青筋凸顯,他手裏捏着的扇子骨架都有些扭曲了。最後,一擡手,扇子滿含他的怒火飛向牆邊的封逸君,路上還帶了不小的一陣風。
“啪!”打在牆上的扇子折斷了掉落在封逸君腳邊,洋洋得意的封逸君此時好像被震驚了,媽呀,這扇子打身上得有多疼啊!
封逸君這個蛇精病!誰要是被她看上真是倒了八輩子黴了!就她這德行,一天都過不下去!封雲是眼瞎了嗎?放着整個龍翊根正苗紅的大好少女不要,偏偏喜歡上一個叫封逸君的神經!
姬明玉現在有掀桌子的沖動!他覺得他和封逸君實在不是一路人,真想說一句:特麽友誼的小船已經說翻就翻了!浪費他的感情!
封逸君也覺得自己的玩笑惹毛了姬明玉躲在牆角也不走回來,靜靜看他喘着粗氣深呼吸。
片刻以後,姬明玉對着牆角的封逸君勾勾手:“過來。”
封逸君弱弱地道:“你保證不打死我?”
“我保證。”我保證給你留口氣!
姬明玉盯着封逸君盡量讓自己的面部線條柔和下來,眼裏的火氣化為止水。封逸君走了兩步,姬明玉騰地起身,伸手就抓,跑了沒幾步就被逮到了。
“哈哈哈哈!……我錯了!……停!哈哈……”。
可憐的封逸君被姬明玉壓在牆上撓得快笑斷氣了。倆人正鬧得歡騰,門一下從外被推開。
程驚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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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捉奸在床
來人目瞪口呆地看着房間裏的混亂,尤其是封逸君因為鬧得放肆,蒼白的面色上染了一道潮暈,多了三分生氣,雖然被男人擋在身前,也能看出衣衫淩亂地挂着,發絲有幾縷散落在耳鬓,笑意還未收回去。最要緊的,壓着她的是個男人!還是個龍章風姿的男人!
這種場面,任誰都會想歪吧。
姬明玉頭上瞬間掉下三根黑線,這是在寫小說嗎?早不來晚不來,偏偏撞到這一幕……他整整衣襟,直視着門口的男子,因為有過幾面之緣,程驚鴻對這個一眼就能看出不平凡的人有些印象。
姬明玉的淡定從容很容易讓人誤會為自己才是那個闖入者,其實,他只是做好準備解決這可能要産生的誤會了。
程驚鴻臉色僵硬,“我來的不是時候。”他退出去帶上門,竟沒有任何質問?!封逸君推開姬明玉就要去追,姬明玉卻伸手拉了她一把。
“等等,我看他心裏根本沒你!”姬明玉皺起了眉。哪有男朋友不會質問女朋友和她關系暧昧的男子是誰的?就算他沒有談過戀愛,也是明白戀愛中的人很容易吃醋的。
程驚鴻吃醋了,只不過他沒表現出來,他有什麽立場去質問封逸君這個男人是誰,像姬明玉這樣的男人,如果不是真得條件優越,誰都不願和他搶女人,真的,姬明玉的一切,尤其是外在都太優秀。
“唉!咱倆剛剛是被捉奸在床了好嗎?換誰都接受不了!”封逸君還要繼續走,袖子卻被姬明玉緊緊抓着。
像程驚鴻這樣懦弱的人,遇到他都會退卻,姬明玉是在不敢想象,今天站在這兒的如果是封雲,又該如何?從這一點上看,他就配不上封逸君,也無怪乎封逸君不告訴他她的身份了。
姬明玉能從封逸君刻意舒緩的聲音裏捕捉到心裏的不冷靜,她急匆匆地想要追出去,雖然和他說話的語氣依舊沒什麽改變,但是她現在衣冠不整的樣子出去肯定會惹事,這一點她竟沒有注意到!封逸君對程驚鴻動了真情的啊。
“松手啊。”封逸君帶着惱意。
“先把衣服整整,我去跟他解釋。”姬明玉松開手,推開門走了出去。就如封逸君所說,愛一個人和那個人優不優秀沒有多大關系,優秀的人可能收到很多人愛慕,但是,外物的幹擾太多,并不能保證那份純粹,反而是那些不優秀的人,往往獲得真愛。
封逸君看姬明玉離開,忽然就不沖動了,她坐在雕花凳子上想着什麽,陷入沉思。
她一直都知道,程驚鴻遵于教條,不能說迂腐頑固,但也是十足的古人做派,雖然是戲子,身上沒有沾染半分戲子的風塵,他放不下身段所以被排擠,抹不開面子所以不受客人喜歡,他的保守讓封逸君又氣又愛。
氣他一點也沒有男人在感情上該有的主動,愛他寧折不彎的姿态。人啊,好像總是在犯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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求原諒……
☆、解釋
姬明玉追着走下樓到了後院,院子裏不少武槍弄棒的,還有幾個身形瘦削的男子在琢磨唱腔,他不動聲色地掃視了一圈,看到程驚鴻正和一女子糾纏不清,他眸中的目光越發清冷下來。
姬明玉走近,驚擾了正在說話的兩人,能看出程驚鴻的臉色有些僵硬,旁邊的女子看到姬明玉,臉上飛快掠過一抹驚訝,繼而施了一禮。“想必大人便是公子玉了。”
姬明玉抱手回了一禮,“正是在下,清河郡主今日來可是聽戲?适才在前廳未能碰面。”姬明玉這話是有幾分針鋒相對的情緒的。你一個郡主來看戲,不去前廳到後院來幹嘛?偏偏還偶遇了程驚鴻!你是瞎了嗎?看不到他身上貼着長公主的标簽?!
此時遇到清河郡主,容不得姬明玉不多想,他才遇到驚鴻幾次,幾乎每次都能看到這個女人,這是不是不正常?
京中女眷嘴碎,封逸君雖然可以在朝堂上大展威風,到底是個女的,有女人的地方,最不缺德就是八卦,想來封逸君對程驚鴻的心思,暗地裏早就傳遍了。所以,王菲此刻就是在裝傻,她蓄意作何?
別說她看上了程驚鴻,想在他這個玩慣了人情世故的人面前遮掩不屑的情緒,還太嫩了!
聽到姬明玉的話,王菲略一思索,臉色有些難看起來,索性也就不在裝了。“本郡主有事,先行一步,他日再來叨擾驚鴻公子。”說完,她懶得再同姬明玉行禮,轉身就走,姬明玉倒是紳士地施了一禮,“恭”送她離開。
別人有過錯是別人的事,他要嚴苛律己禮數周全,否則豈不是和那些人一樣上不得臺面了?何必拉低自己的格調。
程驚鴻看出了清河郡主負氣離開,原因正是因為這個公子玉。他皺起了秀俊的眉,抿進嘴唇,剛要開口正對上他清冷的雙眸。
猶豫之後,他還是說了出來:“姚小姐是位好姑娘,希望公子珍惜。”
哈哈!姬明玉真有冷笑的沖動,他似笑非笑地看着比自己高出半頭的男子,道:“天下的好姑娘多了去了,剛才的王姑娘在驚鴻公子眼裏想必也是頂好的,你說,我是不是也要珍惜?”
他在懷疑自己腳踏兩只船?王菲那樣刁蠻的女人他可看不上眼,連做戲都覺得委屈自個兒!
程驚鴻一怔,眼裏醞釀出怨怒,姬明玉看在眼裏,倒覺得這人才有幾分可愛之處,至少封逸君那女人沒有單相思不是。可惜,火候還不夠。
“驚鴻公子又是站在什麽立場來勸告我呢?”這話問得程驚鴻張口結舌,他不知道自己該做何回答,他同兩位小姐都非親非故,甚至連朋友的關系都甚為勉強。
程驚鴻想死封逸君的笑鬧,不難看出那份微妙的感情,可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哪家老爺原因将自己的女兒嫁給一個戲子?
他給不了她什麽,所以他從始至終都沒有奢望,可是這一刻,真相在青天白日裏捅破,他為何還是會不受控制的難受?
“抱歉……驚鴻多言了。”他轉身就要離開,逃避的行徑讓難得有情緒的姬明玉微微蹙眉,一個人的懦弱往往來自于生活環境,他可以理解,卻無法贊同。明明他也是有感情的,邁出那一步真的就那麽難嗎?古人雖然迂腐,可也有為了愛不顧生命的,難道,門第之見比生命還難以逾越?!
或者,他對封逸君的愛還沒有到達奉獻生命的地步!
“留步!我來是要同公子解釋,我與姚姑娘沒有男女之意,我和她只是很好的朋友。告辭!”程驚鴻不是王菲,他來找程驚鴻除了試探和刺激,還有解釋,他怎麽能讓他就這麽走了?再怎麽說,該走的也是他這個局外人。
如果他都把話說到這份兒上了,他也還是這樣的回應,姬明玉覺得,這件事他管不了,想讓一個烏龜從殼裏伸出腦袋,別管是利誘還其他,首先都是它願意,程驚鴻現在,沒有絲毫伸出頭的覺悟,他說再多都是白費力氣。
姬明玉從後院出來,看到在門口站着等他的封逸君,封逸君看到他來,翻了個白眼兒,“才出來啊!”擡腿就走,腳落地的瞬間打了個趔趄,姬明玉伸手把她拉到自己懷裏扶着。
“站了多久了?”腿都麻了,也不知道挪挪地兒,旁人都道她高高在上,熟悉的說她沒心沒肺,其實呢?她又是這樣重情。膚淺的人,怎麽能透過她的重重僞裝看到她最真實最美好的內心,如她這般,要找個體己人,難啊!
姬明玉看她沒有回話,只是嚷嚷着:“你別動,讓我适應一下……哎呦!真麻了!”她可憐兮兮地看着他,姬明玉看着她,忽然什麽都不想追問了,到嘴邊的那句“你怎麽不進去”改成了“活該!”手上扶得也越緊了。
“哎我去!我也不知道站這麽一屁會兒還會腿麻啊!還真是平日裏被嬌養慣了。”封逸君嘴裏罵罵咧咧,市井俗語一串跟着一串往外蹦,勉勉強強地被姬明玉攙着遠離了門口。
只要和封逸君單獨在一起,他總要被路人看猴戲,他站在好像都習慣成自然了,你看看,他又被人行注目禮,這不一點怨氣都沒有。
有誰知道,鎮國公主今天在一個戲坊門口失魂落魄站到腳麻?史書上不會記載,路人們也不會曉得緣由。
落葉飒飒,菊知秋,寒風瑟瑟中,誰曾憶起婀娜女子落寞的背影。
未到達邊關的封雲行至荒涼官道,一路無言,他看着京都剛剛傳來的書信。
封逸君又去找他了,還和姬明玉舉止親昵。字條在他掌心化作粉末,他此刻急需一個突破口宣洩心中的憤怒!
此次離京本在意料之外,那麽短的時間,他盡可能布置好了一切不願她多做操勞,哪怕他知道,在這難得的自由時日,她會想盡辦法離開自己!
他可以容忍年幼時她對柳嘆的愛慕,也可以容忍她對那個像極了柳嘆的人一見鐘情,更可以容忍她和一個男子關系親密,但他忍不了她有事瞞着他,開始對他心生嫌隙,開始對他防備避諱!
這麽多年來,他盡一切努力成長,恐怕晚了一步被人欺辱,他對自己的逼迫,對自己的克制,只換回她幾句贊賞,好像心中就很滿足嗎?不!他不是!他一點也不滿足!只是他們之間橫亘着倫理,如今最能束縛他身體裏野獸的鐵鏈崩潰了,他還有什麽理由繼續隐忍?!
他對自己殘忍太久了,也并非他所願,所以……封逸君,如果這次你不能離開,那麽,就永遠留下吧!生由他定!死由他令!一切!都交由他掌控!
他攥緊拳,手背上青筋暴起,他舒展了掌心,粉末落在桌幾上,擡手遮住有些陰骛可怕的面容,嘴臉揚起一個弧度,扯唇笑出聲,低沉諷刺的音質在馬車裏幽幽回響。“我說過,姐姐,你會後悔的,會為你那樣對我後、悔、的!”
“戒備!”馬車外突然響起姚羽晨的聲音,封雲起身,墨黑的衣袍好似都染了他冷冽的氣息,他掀開簾子,飛身上馬,腰間左手拿着長劍,拇指出停留在劍柄處,随時準備推開顯露鋒芒!
該來的總會來,就像他知道離開上京沒有束縛的封逸君會想盡辦法把自己嫁出去,就像他知道自己忍受不了她的遠離變得越來越不像自己,就像他知道不入流的封敬會趁機耗費巨資買兇殺他……
如果那超出預想強烈的情緒波動可以不算在內,一切都沒有脫離掌控,不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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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刺殺
夕陽斜照,大風攜卷着黃沙呼嘯而過,一時看不清前路。一波黑衣人飛快地沖上來,足足有幾十人,他們手裏拿着刀劍,領頭的兩個倒是特別,一個拿了兩把大錘,一個手裏拿着兩個四角的飛輪。暗中還埋伏了幾個暗器行家,梅花镖夾雜在刀光劍影之中,鋪天蓋地而來。
封雲縱觀全場,自己被圍在最中心,沒有一個人能穿過護衛來到他身邊。姚羽晨接下大錘,加持內力将對手震開,手中的長劍靈動輕捷。東宮禁軍副官淩霄拿着砍刀對着空中的飛輪對抗,雙方竟然一時僵持不下。
封雲冷冷看着眼前的場面,封敬為了對付他也是下下了血本,像這樣的高手,想必他也拿不出幾個,真不知道,如果這兩人折在此處……他的表情該有多好看,他眼裏閃過紅芒,冰涼嗜殺,足以讓看到的人腳底生寒。
姚羽晨漸漸占了上風,封雲緩緩抽出自己的劍,縱身而起,穿行在飛輪中游刃有餘,普普通通的劃出去,飽含萬鈞之力,開了一地的血花。
有封雲的加入,戰場瞬間逆轉,封雲也不再動手,重新回了馬車,龍吟見血,積郁的怒氣霎時舒暢。
黑衣人見勢不妙,不想做無謂的犧牲,打了手勢急忙撤退,可是頭頭被圍困在姚羽晨和淩霄的手中已經見了紅,他們于心不忍,争相大動作逃跑,試圖吸引注意力。
姚羽晨看到了,他假裝沒看到,去追那些蝦米,那要底下的人幹嘛用的,他和淩霄要是不把這人給滅了,那等着他的就是封雲的冷暴力。
封雲總是有各種各樣的方法冷着冰塊臉傳達情緒,尤其是用他銳利的丹鳳眼。
姚羽晨從小就深受其害,他好勝的自尊心實在忍不了被鄙視啊,這一次,不說放走了這貨會不會被人鄙視,他自己都會嫌棄自己,人家一招斃命,他們兩個都沒宰了這刺客,怎麽看都會丢姚小爺的面子!
是以,他不把鐵錘打穿,怎麽也不會罷休!
淩霄也沒挪地,繼續給刺客放血,剛才殿下已經把自己另外的那個殺了,這一個肯定也不能跑了。
兵戈即歇,姚羽晨在馬車外複命,封雲淡淡地應了一聲,好像覺得這事兒微不足道,還有點嫌他費時間,聽得姚羽晨想沖進來看看他的表情,幸虧淩霄拉住了他,不然又要被封雲好好刺激一番。
黃土中彙聚了血紅,屍體背被清理幹淨,封雲不在意跑了幾個死了幾個,只要領頭的死光了,他就舒坦了。隊伍稍作停留,受傷的人包紮了傷口,片刻就繼續前進了。
這一對人馬損失了些,卻也不多,壓根不被封雲放在眼裏。至于善心……引用封逸君經常教育他說的話:那玩意兒能吃嗎?
封逸君在晚上才收到信說封雲路上遭襲,她當時就笑着對文子期道:“能傳信,看來不是大事兒。”
她涼薄的聲音任誰聽了都是心頭戚戚然,可她過了須臾把玩着手串又說:“封敬這幾天挺閑。”
封雲是和她鬧了別扭,可這事兒封逸君都覺得是家事,封雲也是自己人,他們再咋鬧騰,也沒道理任由外人把自己弟弟欺負了去!
她柔柔的嗓音讓文子期為封敬默哀。
果然,第二日,姬明玉忽然就親自上書工部侍郎有收受賄賂的現象,工部侍郎沈柯是封敬的人,不能說左膀右臂,也是差不了多少的,姬明玉不僅把罪狀說了,還順道把府庫賬單這種決定性證據擺了出來。
沈柯在朝堂上立馬給跪了,身子都得跟篩糠似的,這一連串拉扯出來的人可就多了。
封贏有意縱容,封逸君又給他撐腰,這一幫子人全被弄進了大理寺審查,封敬先是失去了兩個頂尖的暗衛,心裏就梗着一口氣不上不下,這次又被不溫不火的姬明玉狠狠坑了一把,一口心頭血吐出來病倒了,皇後和良妃忙着從獄裏撈人,再也派不出人手找封雲的麻煩。
李熹微咬碎了一口銀牙,這封逸君何時同姬明玉要好了?不是說她迷戀戲子嗎?真是一點消息都沒有!讓她吃了這麽大一個虧,還沒阻止就被捅出來了!
封逸君害怕有人對姬明玉不利,特意調了兩個暗衛給姬明玉,再加上姬明玉平日裏也練劍,雖然不很精通,對付一般人還是夠了,封逸君也就放心姬明玉按時上下朝了。
這一次姬明玉不止把封敬一黨得罪了個徹底,還讓中立黨心頭生寒,唯恐他手裏不知何時抓到了自己的把柄。大家面上對姬明玉越發的客氣了,暗地裏卻巴不得他早死早超生,不說派人去殺他,但是絕不會主動幫他!
言官的日子就是這樣,太鋒芒畢露了沒好處,這意味着你會得罪很多人,姬明玉敢這麽做還有一點,他本身身正不怕影子歪,朝中如他這般廉潔公正又得寵後臺硬的人真心沒有一個,誰想動他,怎麽也要找到理由,順便還要掂量掂量自己的腦袋!
禦史臺的氣氛明顯凝重了許多,和他交好的人除了封逸君這邊的,都遠遠的躲着他,連禦史大夫看見他都嘆氣,這不是自毀前程嘛!
姬明玉此時頗有一種他人笑我太瘋癫,我笑他人看不穿的心境,誰知道他事先已經把太子得罪了個徹底呢?他這麽做可不是明确的站在太子黨那邊,他可是把自己給逼到絕境了,兩邊不讨好。
可是他還就很開心,當官能像他這樣當的任性的,從古至今第一例!
封逸君剛開始說這件事的時候,他想都沒想就把自己賣了,反正借着封逸君的暗脈,他掌握所有人的弱點,他還怕誰?謀朝篡位只有這些肯定不夠,可是他本本分分的很,真得還就無懼了!
別忘了,馥郁昨天就已是自由身,他心中毫無牽挂,出手幫自己的朋友一把,再正常不過。
是的,封逸君辦事效率很快,昨天戶部尚書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