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7)

玉給辭了,暗裏曾經打聽到接了一個什麽任務,具體的姬明玉沒有細說。“應該是原來在咱們府裏伺候過大人的那個姚志平。”

外面早就下大了,雪已經積到了小腿的一半處,行走都有些不便。

姬明玉心裏咯噔一下,也不說派人把他引過來回話了,已經換好了衣服,長發都沒來得及好好束,随意拿綢帶系了披在身後,狐裘都是邊走邊系的帶子,急匆匆地趕着出府。

可憐了撐傘的仆從,一溜小跑地跟在他身後還沒辦法完全遮住他。

------題外話------

當做興趣可以萬更,當做任務只能兩千,而這兩者的具體區別就在于……心情。

所以,大家趕緊來哄我開心吧!\(^?^)メ(^?^)ノ

但是,我沒說我心情好了會萬更,說不定心情不好了……啊呸!我不犯賤/摳鼻

☆、高潮,馥郁受辱

小乞丐是個精明的,看見正門出來一個錦袍狐裘的男子,身後還跟着仆從,斷定了是這府裏的主人,也是他要傳話的人。

“老爺,公子他被帶去了榮昌街的柳府賠罪。”

文子期聽說姬明玉的公務剛剛結束,拿了好酒來慶賀封敬倒臺,沒想到正巧碰見姬明玉好像遇到了麻煩事兒。

姬明玉剛開始就打算換了衣服出門,姬府的馬車還停在大門的右邊,姬明玉聽到這話直接往馬車那走,看到旁邊馬車露出文子期的臉,他也只匆匆說了一句:“有事。”連腳步都沒有停頓一下。

文子期好奇姬明玉到底是為了什麽事牽動心神,看姬府的馬車要走,忙催着自己的馬夫跟上。

兩輛馬車一路風風火火地呼嘯而過,路旁看到的百姓都以為出了什麽大事,争相讓道,之前敬王逼宮,現在莫非又……?

趕到榮昌街是小半個時辰之後了,大約四十分鐘!那個人步行傳話肯定是要一個多時辰才能走到,這中間過了将近四個小時,姚志平沒有親自來,說明狀況緊急。之前怕馥郁察覺又仗着姚志平武功好,姬明玉也沒給他什麽代表自己的信物,這一下……姬明玉心急火燎,恨不得飛過去,一再的催促車夫加快速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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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明玉的馬車往前行進的慢了,柳府門口圍了一堆人,指指點點,姬明玉掀開車簾,一眼便看到跪在雪地裏搖搖欲墜的紅色身影,還有他身旁皚皚白雪上幾點豔紅的梅花,還沒等姬明玉下車,那個身影就倒了下去。

馥郁跪了有多久,連他自己都不知道了,先前他派志平出去買小籠包和糕點,來回就要一個時辰,沒想到讓人鑽了空子,被人押着到柳府跟錢賠罪,他有什麽罪?不過是青蓮的刁難和污蔑罷了,鸨母惹不起柳府又想挫自己的銳氣,便拿自己做擋箭牌。

總有一天!總有一天他會讓侮辱過他的人跪在腳下求饒!

昏厥之前馥郁還想着那些惡人又要想法子折磨自己了,阖上眼睑前看到了一抹讓人莫名安心的暖色。

姬明玉看到兩個擡着水桶準備潑涼水的仆人靠近,駕着輕功進入包圍圈,下了狠勁兒地踹翻一個人,把手爐砸到另一個人臉上!

扭頭蹲在地上扶馥郁,多少是個男人,身子骨重,他勉強把人摟在自己懷裏,馬車夫六子也下來幫忙扶着,撐傘的德興連忙從車上下來,正要把傘罩在姬明玉頭上,看了看情況,默默地偏移到馥郁頭上。“去找大夫。”姬明玉接過傘罩在馥郁頭上,提起一口真氣抱着馥郁上了馬車。

六子一晃神就發現姬明玉瞬移到了馬車上,拔腿跑到車上,看得出來自家主子很看中馥郁公子,畢竟姬明玉從來不會因為一個人如此緊張。

柳府的人愣了一下,很快攔在了馬車前,另一邊派人去通知柳老爺。姬明玉把馥郁放在車廂的躺椅上,聽到車外有人高喊:“下車!”

姬明玉一刻都不想繼續耽誤,掀開車簾才注意到姚志平被人綁起來扔在一邊,他只是微微愣了一下,面對擋在馬頭前面的十幾個叫嚣的人,姬明玉還是紅了眼,劈手奪過六子手裏的缰繩。

“不想活的盡管攔着。”他不介意這些傷了馥郁的人死在馬蹄子下邊!

“等等,明玉,別沖動!”文子期看着情勢即将失控,他從來沒見過這樣的姬明玉,冰冷嗜血,惱怒的失去理智!

“我的人都暈了!你他媽讓我別沖動!”姬明玉狠狠地給了文子期一個眼刀子,恨不得掐死他!

兩個人還沒吵起來,柳府的主人就出了門,順帶着還有十幾個家丁護院,把馬車團團圍住。姬明玉看着朱門裏走出來的大搖大擺的人影,眯了眯眼,邪惡地翹起嘴角。

柳老爺一出門看到兩輛低調的馬車還很嘚瑟,一看到長身玉立冷面的文子期和表情詭異的姬明玉,腿都吓軟了。

“姬……大人和文大人怎麽……來了……也…?”柳老爺可不敢再端架子,趕忙揮手讓人退讓。

“柳知更,他若有事,本官讓你死無葬身之地!”說完,他揚起馬缰驅趕着馬車跑了,随手交給六子,自己回了車廂,沒有看任何人。

柳知更一屁股坐在地上,文子期現在馬車旁邊吃了一屁股風,心情差到了極點,也冷冷地看了柳知更一眼,坐上馬車走了,柳知更連挽留的話都說不出。

姚志平看着這場鬧劇,幸災樂禍地笑了,惹毛了姬明玉,今日他受的苦,明日有很多人還。

“愣着幹嘛?還不給我松綁?我主子來了你們還想扣着我?”姚志平松了松筋骨,冷哼一聲駕着輕功往姬府趕。

這邊德興已經租了一匹馬,把大夫請到了姬府,管事一看是這境況,問了幾句,連忙派人準備了客房,點上暖爐,燒了熱水和沐浴的東西。

姬明玉粗略地檢查了一下馥郁的傷勢,肩膀和手臂上都有鞭痕,右邊甚至還出了血。姬明玉不忍看下去,死死揪着馥郁薄薄的布料,恨不得把它捏碎,深吸一口氣平定怒火,飛快把狐裘解下來裹住他。對柳知更恨的咬牙切齒。他自己都不舍得碰的人,今日卻傷成了這樣!以為默默對他好就夠了,卻忘了他連基本的安全都不能保證。

馬車的窗戶關得死緊,外面的風雪打在車上怎麽都無法帶進去一點寒冷,車剛剛停在姬府大門口,姬明玉沒有讓任何人幫忙,獨自撐着一口氣抱馥郁去了自己的房間,管事一句話都沒來得及說。等大夫診過脈開了藥方,姬明玉才為馥郁清理傷口。

窗外的雪越下越大,屋裏暖融融的,時間長了他冰涼的身體總算回溫。姬明玉才注意到自己竟然出了一身汗,一時也沒了站起來的力氣,被人扶了一把才算坐穩。

等緩過勁兒來他才沐浴更衣,喝了一碗驅寒的姜湯。拿了一本書靜坐在一旁等馥郁醒來,端湯喂藥的事兒他不擅長,自有人伺候得熟練,書沒有翻動一頁,腦子裏全是那些傷痕,他的心緊緊皺縮在一起。

------題外話------

大家期末考了吧,祝大家考個好成績,加油!

等你們考完了放假的時候跟我說一聲,當天給大家五千更。

☆、封逸君娶親事宜

馥郁醒來看到陌生的環境,沒有熟悉的帳頂,旁邊安靜無聲,他還以為自己已經死了,忽然嗤笑,想他這樣的人還能到天上不成?

“醒了?可有什麽不适?”姬明玉一直用餘光打量着馥郁,生怕他醒來了他不知道,外面已是陰沉的夜,雪剛停下不久,臨近晚飯的時間。

馥郁聽到熟悉而溫柔的聲音,以為自己幻聽了,或者又在做夢?

夢中經常出現的臉忽然和自己近距離面對面,馥郁忽然笑着說道:“就算我天天夢到你,你也不知道。”

姬明玉明顯一怔,馥郁看到他和往常夢裏不一樣……更鮮活的樣子,不自覺伸手去觸摸他的臉,如玉的手觸碰到溫熱的肌膚,馥郁的瞳孔一縮,繼而扯出一個媚惑的笑。

“皺什麽眉?醜死了。”

姬明玉不自覺就聽了他的話,舒展眉心,他拿下他的手放進被子裏,“你在轉移話題?”

馥郁無言,他肮髒的心思只有自己知道就行,不需要拿到他面前來炫耀,粉色的薄唇成一條線,不想答話。說真的,他但凡有一點資本勝過姬明玉,他都會毫不猶豫的把這人據為己有。

“為什麽天天夢到我?”姬明玉卻不想放過這麽好的機會,省得再去追問他其他的反常,這一次就能好好的查清楚他的意思。

姬明玉好心情的想着,面上卻不動聲色,如果可以,他一個女孩子,還是喜歡被男生追,主動的話也不是不可以,但現在看來,他好像無需主動。

“我……我認錯人了。”

“哈哈哈哈!”姬明玉聞言笑得肆無忌憚,這理由太蹩腳,根本不需要她拆穿就站不住腳跟。

馥郁蒼白的面色沒有好轉但是耳朵卻變成了粉紅色,可愛的緊。

姬明玉摸摸他粉紅的耳朵,止住笑意,門外的腳步聲越來越近,姬明玉附身湊到他耳邊說:“我天天夢到你,可惜你不知道。”

說完姬明玉收回手,驚訝地盯着他道:“我好像認錯人了!”

姬明玉的搞怪大約也只有在馥郁面前了。

“大人,晚膳好了,現在可需要端進去?”

“進來吧,加一副碗筷。”

馥郁倚着枕頭坐起來,德興把小桌子架在馥郁腿上,小菜一樣一樣地擺在桌面上,還有一碗白粥。

馥郁是個講究人,平日看到如此的清粥小菜止不住要發脾氣,今日只是皺了皺眉。他有話同姬明玉說,這些人最好馬上滾蛋!

姬明玉卻偏偏要膈應他,也不吩咐他們出去,慢悠悠的吃飯。

“你剛才是什麽意思?”馥郁覺得姬明玉總不好在下人面前讨論這些,他不信姬明玉不會趕人。

姬明玉揮揮手,馥郁露出一個得意的笑:看吧,還不是要讓他們出去?哼!

結果只招來他冷冷的一瞥:有意思嗎?幼稚!

馥郁馬上炸毛:“你才幼稚!”

幸好門已經合上了,馥郁那副美豔絕倫的靈動沒被人看了去。

“公子,我可沒說話。有人說您幼稚了嗎?真是英雄所見略同。”姬明玉起一筷子辣白菜放進嘴裏。

“……你別轉移話題,剛才的話什麽意思?”馥郁掀開杯子要下床逼問姬明玉,發現上面還有一個桌子擋着,還沒等他把桌子挪開,姬明玉就端着盛放菜和飯的托盤到了床邊。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吃飯,食不言寝不語,這可是你教的。”

姬明玉剛開始跟着馥郁的時候話不多後來兩個人熟悉了,在一塊吃飯,姬明玉在決定離開之前曾和失意的馥郁同桌吃飯。

姬明玉看到馥郁明顯不開心的臉,就想說點什麽逗逗他,盡管他并不會講笑話,他那張嚴肅的臉反而……容易講冷笑話。

“我給公子講個笑話吧。”

馥郁難得沒開口阻止,姬明玉也就當做他同意了。

“有個人彈了一曲望月,他問另一個人:你知道我彈的什麽嗎?另一個人說知道……彈的琴。”姬明玉看着馥郁的面色不是要笑,自己有點不好意思,再接再厲又講了另外一個:“有個人去酒樓買東西,第一天:掌櫃的,有沒有一百只燒雞?掌櫃的說沒有。第二天那個人又去問:掌櫃的,有沒有一百只燒雞?掌櫃的說:抱歉,沒有。第三天那個人又去,掌櫃的連忙說:今天有一百只燒雞了。那個人說……我買兩只。”

結果只有烏鴉飛過頭頂……

“從前……”

“閉嘴!吃飯!食不言寝不語。”馥郁是在無法忍受他見鬼的冷笑話!

拿他的話堵回來,馥郁可不怕。“你不解釋,是不是說我怎麽想的,你也就怎麽想?”

“大概是。”姬明玉也不扭扭捏捏,兩人之間剛開始都有一點不好意思,但是姬明玉有話要問馥郁,沒有過多拘泥。

“今天是怎麽回事?”姬明玉知道馥郁的脾氣很容易樹敵,當時他對待惹不起的客人從不擺臉子,只要不突破最後一道防線想來他也能忍得了。但是今天他竟然得罪了柳知更,柳知更是沈家的姻親,又身居正三品,馥郁不會傻到和他起沖突。

“公子玉要給我撐腰嗎?”馥郁吊兒郎當地問道,心裏還有一絲希冀,希望什麽呢?希望剛才他所說的都不是夢。

“有何不可?”姬明玉在他問過之後馬上接了上去,沒有猶豫,連貫得仿若一句話。

馥郁笑着說:“你打算以什麽身份為我鳴不平?你又是怎麽知道我有難的?”

“第一,你想讓我用什麽身份額我便用什麽身份,在柳知更面前我已說過你是我的人,第二,姚志平的上一個主子是我。”姬明玉也不瞞着他,只要他們說開了,對彼此有意,唯一差的就是時機。他需要時機離開朝堂,和馥郁一起過閑雲野鶴的生活,再也不必隐瞞自己女人的事實。現在确是不妥,自己剛剛有功于朝廷,封贏不會放人,很多人在場面上都會挽留。

“那好啊。你的人,那,我就是你男人!這次你男人可是被青蓮那個賤人害得,柳知更倒還好。”馥郁知道姬明玉如今官運亨通,風頭正盛,但是他還是不願意姬明玉為自己得罪朝中的官員,他也知道,朝堂上免不了有人捅刀子,他絕不希望那個被捅的是姬明玉。

馥郁沒有告訴姬明玉,他之所以得罪柳知更,不是失誤,是他任性了,聽到鎮國公主要嫁給一個改容換貌的戲子,他的心裏一時百味雜陳。

看得出來姬明玉很在乎鎮國公主,沒想到鎮國公主偏偏看中了那個戲子,本來……他是相信姬明玉是驸馬的不二人選,他擔心姬明玉會難過。可是,他又有些開心,鎮國公主嫁人沒姬明玉的份兒,他恐怕要心灰意冷地和這段感情斷了,他能投入前兩段感情,也能開啓第三段,不能保證他不會愛上一個男人,比如他馥郁,況且,鎮國公主都能跨越這麽大的身份差距,……馥郁不得不幻想他和姬明玉有一日也……能跨越。

世事難料,沒想到他們本來就對彼此有心。馥郁竟然無法表達自己心中的幸福爆棚感,暴躁的脾氣明顯沉寂無聲了。姬明玉比馥郁早一步猜測到,也早一步證實,用她的行動來表達當時的感覺……她想給馥郁一個緊緊的擁抱…直到地老天荒!

幸福是幸福,有些事依舊刻不容緩,例如讓欺負過馥郁的人……還債!

昨天,馥郁昏迷的一下午裏,柳知更遞了拜帖要見姬明玉一面,不僅帶了榮昌街附近最好的大夫和柳府最貴的藥材,還扭送了所有在場的家丁以及罪魁禍首青蓮。可惜姬明玉沒有說見,也沒有說不見,他只能如坐針氈地等!在冰天雪地裏心和身都凍的冰涼,沒辦法,他遞書信到沈家,沈松年直接告訴他,管不了。

不管是南都還是上京,姬明玉發起瘋來千萬不要攪和到自己身上,凡是沾上的每一個能善終!就這麽一個間歇性發瘋的瘋子,平時還是順着,千萬別招惹,因為……姬明玉坑了敬王一黨,被敬王刺殺,最後呢?他沒事兒,敬王險些挂了!殺了封敬讓皇上獨憔悴,結果罪魁禍首的姬明玉連貶官都沒有!

還要說什麽?就算指望以後改朝換代扳倒姬明玉……姬明玉現在可是太子一黨!有可能嗎?!

寧可得罪大智若愚和扮豬吃老虎的人,也不要得罪一個隐性瘋子,尤其不能去觸摸他的底線!

柳知更只能負荊請罪,啪啪的自己打臉,整個上京都冷眼旁觀,連皇宮裏的人都裝傻甚至,封逸君私下裏還告訴姬明玉盡情玩,玩死了她負責。

姬明玉一大早帶着封逸君撥給他的東宮人馬開往月瀾閣,驚起了無數冬眠的玩意兒。一進門先讓人收拾了馥郁交待要帶走的東西,接着在戰戰兢兢的鸨母的擔驚受怕的眼神中,默默地推倒了門口的大花瓶。

什麽叫光明正大地砸場子,就是當着主人的面,把她的場子毀成渣渣,結果她還就連屁都不敢放一個!青蓮被拖出來,扔在地上,五大三粗的軍人揮舞着鞭子,想打臉絕對不會打到胳膊,想打×絕對不會誤傷屁股!

等姬明玉從月瀾閣出來,攥着馥郁的賣身契,回首看了一眼月瀾閣的鍍金招牌,揮揮手便有人痛快地……不用拆,只是一道劍氣,招牌就碎成兩半砸在地上,揚起塵土。

聽聞月瀾閣是這個光景,柳知更一下癱軟在了椅子上。完了完了,自己的柳府就是下一個月瀾閣!柳知更這麽一想,兩眼一閉,腿一蹬暈過去了。

姬明玉卻沒有對柳府用暴力,柳知更是正三品的官,就算他有兵在手,天子腳下也輪不到他處置朝廷官員,自然還是交給皇上查處,那和他可就沒關系了。

柳知更提心吊膽一整天也沒見姬明玉有什麽動作,心下暗道一聲不好。

為官清廉有十分之一的概率,其中沒有一點貓膩的只占十分之一,所以,只要姬明玉想尋一個人的錯處,真是手到擒來,誰讓他掌管着封逸君建立的情報組織,又是禦史中丞?

不要認為姬明玉占盡天時地利還使用陰損手段,要想扳倒敵人,思前想後還不夠,還要有心狠,在宦海沉浮,一個不小心代價就是項上頭顱,不是你的就是別人的。

姬明玉不負柳知更所望,第二天早朝果真參了他一本,柳知更下場就是當庭被拖進大牢,聽候發落,罪狀歷歷在目,以至于身體不好的封贏被氣得頻頻咳嗽,朝廷上這樣的蛀蟲不知還有多少!

姬明玉和柳知更私下裏的恩怨雖然說是私下,其實大家基本上都知道,之所以還能稱之為私下,就是在瞞着封贏一人。就如同搶劫和大街上偷東西,一個是偷一個是搶,區別在于當事人知不知道,至于周圍的人,不礙着自己的事兒都冷眼旁觀。

包青天只有一個,在姬明玉所在的朝堂,再清廉的官員能到高位也不會太不懂變通,尤其包青天都拿這事兒沒辦法,誰讓姬明玉本人不犯錯,還告狀告得頭頭是道?

封逸君對這件事兒的态度就是沒有态度,她忙着呢,忙着挑選鳳冠婚服,還要注意着讓人指點程驚鴻那邊,府裏的布置絕對不能落面子,婚房也要她住的舒心不是,還有結婚要走的流程,嬷嬷整天在耳邊啰嗦這不能做、那不能做……她真得忙!拜托,她是娶驸馬!不是嫁驸馬好嗎?這麽多的細節還需要一遍一遍的嘟囔?

封逸君沉浸在甜蜜的幸福裏,只要姬明玉不吃虧,她就交給姬明玉自己折騰。

兩宮太後不待見封逸君,卻也不想她的驸馬丢皇家臉面,整日裏想着法子勸說皇帝,封贏為封逸君一力擔下了,本就要靜養的身子更加不行了。

封贏并不清楚封雲對封逸君的心思,他對政事越來越力不從心,太子還在外打仗,根據前線的報告,敵軍節節敗退,雖然龍翊占盡了上風,因為他的身體,不得不把封雲急令召回。

封逸君千防萬防,就是沒料到封贏會急招封雲回京,雖然她手下的人名義是她的,但是,封贏才是這個國家的皇帝,什麽都是他的。

封雲也不戀戰,見封贏說身體不适,結合前不久封逸君扳倒封敬的事兒,封雲隐隐有感覺,封贏恐怕知道他時日無多,有些話想交待給他。封雲馬上整頓人馬啓程回京,沒想到剛剛出了邊關,就聽到了一個普天同慶的大好消息!

鎮國公主娶了一個姓程的七品京官做驸馬!

封雲在驿站喝茶休整,就聽到這個消息,派人去證實了消息的可靠性,手裏的杯子就碎成了渣渣!

“即刻啓程!”外面北風呼嘯,還下着雪,誰也沒想到前腳盡了驿站,剛剛吃了點東西暖身子,後腳就要再一次踏入風雪中前行。不過,軍人的天職就是服從命令,沒有一個人抱怨,倒是膽肥的姚羽晨問了一句為什麽?

封雲往常見姚羽晨問這種蠢問題,心情好的時候給個冷眼,心情不好就當做沒聽見,沒想到今天竟然得到了一個正經的回答。

“本宮的皇姐要娶親,本宮怎能不去捧場?!”姚羽晨甚至能從中聽到牙齒撕磨得聲音,不禁打了個寒顫,這絕壁不是什麽好事……

封逸君剛剛趕走婆婆媽媽的嬷嬷,正要彈首曲子以慰素心,沒想到潋香剛把琴抱出來,就聽人來報:“太子殿下出了邊境正在往上京趕回來。”

!封逸君心下一涼,驚得從貴妃椅上站了起來,他回來了?!

為何回來?他怎麽會……就算之前不知道,這會兒怕也是瞞不住了!

就算如此,有封贏在,封雲也絕不會放肆,聖旨都下了,婚禮準備的也差不多了,封雲回來也改變不了什麽!封逸君堅定着自己的理由,緩緩坐下,是的,這一切都成了定局,封雲回來也扭轉不了局面。

盡管封逸君找足了借口,還是有些連她自己都能察覺到的心虛,她還是将此事同姬明玉和文子期說了,姬明玉剛剛正沉浸在戀愛的喜悅裏,忽然聽到朋友的擔憂,感覺最好的辦法就是婚期提前,文子期也同意。

按照行軍速度,封雲回來會在婚後一天,但是,封雲絕對不允許,一定會盡全力趕回,最多能在婚禮的前夕趕回來,所以婚期最好提前兩天操辦。

封逸君讓人重新占蔔黃道吉日……其實就是為了讓封贏同意提前兩天,婚禮定在五日之後。封贏說收到封雲回信一定要等他回來,但是封逸君先是惋惜了一下,然後無可奈何的說了黃道吉日,封贏無法,只是笑罵女大不中留,下了婚期提前的聖旨。

禮部的工作更加繁忙了,程府也忙得團團轉,公主府暫時沒有建,還在畫圖紙,娶親就娶到了程府。封逸君覺得封雲總不會料到她把婚期提前,等消息傳到他耳朵裏,想趕過來怕也是來不及了吧!封逸君胸有成竹,自然而然有了彈琴的好心情,孰不知……

------題外話------

就那個好長一段數字的書童,看到沒五千!爺說話算話!╭(╯^╰)╮/傲嬌

雖然……匪都快哭了!讓我昨天手賤!555~存稿啊!我昨天熬到一點存下的三千字,今天就這麽打了水漂,還倒貼累死累活地打了兩千,難得請了一天假的……累成了狗5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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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醋的傲嬌

姬明玉回府的時候,馥郁正在等他一起用早餐,在客房睡了兩天,難得一向不委屈自己的馥郁沒有抱怨,反而精神奕奕的。

姬府最好也最靠近主院的碎玉軒已經擺放好了馥郁以前用的東西。

“如果缺什麽,直接同宋伯說,或者去賬房支銀子讓志平去買。”姬明玉随口說道,被人服侍着換下了朝服。

別看姬明玉說得混不在意,他早就吩咐府裏上上下下要把馥郁當成主子,不得怠慢了他,一定要像尊敬自己一樣尊敬他,吃穿用度也要按着姬明玉的來。姬府沒有多事兒的人,對姬明玉言聽計從,馥郁可以很自在地住在這。

甚至,姬明玉特意去賬房打招呼,馥郁支出銀子沒有上限。只要他有,馥郁就可以拿。第一美人花錢大手大腳理所應當,姬明玉倒不怕自己養不起,他只是養馥郁一個人,再加上他也沒有奢侈的不良嗜好,肯定能養得起。姬明玉不需要他改變,他不希望馥郁過得不舒服。

上京城都知道公子玉把第一美人承包了,甚至沖冠一怒為紅顏,不知一夜碎了多少少女芳心,又不知把多少大好少女扭曲成了腐女。

可憐了文子期,他摸清了自己對姬明玉的感情,還沒來得及讓姬明玉知曉,卻發現他心有所屬,甚至連入朝堂的目的都是為了這麽一個人,他輸在了起跑線上,甚至一眼就能看出自己沒有可能!

文子期想着姬明玉為馥郁做得一切喝了個酩酊大醉。他是一個體面的佳公子,如今卻不得不拿自己同一介青樓小倌作比較。喜歡男人他還能夠說服自己,甚至害怕姬明玉會鄙視他的性取向,沒想到對方不是不能接受男人,只是那個男人不是自己。

文子期苦笑,什麽都說不出,他不是做不來不要臉面的争寵,但是他真的看得透徹,不是冒着被拒絕的危險,而是一定會被拒絕啊。這就是早知道沒有好結果的事兒,又何必開始。

“今兒個可有空閑了?”馥郁順手給姬明玉夾了一筷子菜,好像這個動作練習了千百遍,那麽流暢自然。扒飯的姬明玉擡起頭看到他媚惑的桃花眼,點點頭,“有時間。”

一向惜字如金的人卻不想敷衍面前的人,誰都能看出姬明玉對馥郁的不同。

“我瞧着院子裏有湖,吃過飯去釣魚吧。”馥郁早晨路過湖邊,看到厚厚的冰下面有幾尾魚在游,忽然想拉姬明玉一起釣魚,只有待在一起的時間長了,兩人的感情發展才能加速,哪像現在,憋屈地連拉小手都不曾。

“會不會有點冷?你的身體……”

“沒問題。”馥郁溫柔的眼睛閃着誠摯的光,不停的質問:你不相信我嗎?

姬明玉一陣好笑,只能妥協:“好吧。”

冰層很厚,樹枝上的冰淩砸在湖面上只有一道劃痕,搬了兩個躺椅在亭子裏,椅子上鋪了厚厚的毛氈,溫上一壺茶和兩三盤堅果,瓜子、糖炒栗子和炒花生。一切準備就緒,幾個人要下去鑿冰層,馥郁非要自己去。

姬明玉看着紋絲不動的冰層一籌莫展,鑿不動啊……馥郁那邊已經能看到流動的水了。

馥郁繞到姬明玉身後,握住她的手……姬明玉一時出了神,只能感覺到耳邊他的呼吸。從沒有人和她如此親近過,猛然的近距離接觸讓姬明玉不自在,但那感覺并不壞。

姬明玉受到吸引,側着頭想要看清他的表情,馥郁忽然低頭,紅唇擦過她的頭發,貼在她唇上。馥郁本來就是故意的,怎麽會放棄深入的機會?他從小混跡在風月場所,對這些小招數應付自如,十個姬明玉都不是他的對手!

在情感方面堪稱小白的姬明玉明顯招架不住,被人帶着果斷跑偏了。詭計得逞的馥郁笑得像一只偷了腥的貓,姬明玉瞪他一眼,潔白如玉的臉上有些薄紅,雖說是不突出的小女兒姿态,也勾得馥郁心頭一顫。

馥郁沒遇見姬明玉之前從不知道什麽是喜歡,什麽是愛,現在心房被幸福滿滿的充斥着,腦子裏全是他的音容笑貌,看見他就不自覺像笑,想找他說話……如果真的是夢境,但願永遠不會醒。

姬明玉偷偷掃了一眼周圍,還好,侍從離得比較遠,又都低着頭,肯定是沒發現。

把魚竿放好,兩人在亭子裏坐下,棋盤已經備好,馥郁執黑子,姬明玉執白子。

有人說看一個人下棋能看出他的品性,這話也不盡然,比如姬明玉,他往常對自己克制約束,謹慎小心得可怕,但是在幾年前他卻渾然忘我,無憂無慮地得過且過,對自己的要求幾乎是沒有要求。

姬明玉在此時也依舊如此,掌握着兩個極端,在朝堂上玩轉所有人,下棋的時候卻很快落敗。或許他太清楚那只是游戲,當不得真,輸了也就輸了,他也只把它當做游戲,只要自己玩得開心輸贏就不重要了。

馥郁看着他在自己面前頻頻出錯,然後偶爾悔棋,看他玩得開心,馥郁也不較真,以前的時候他就是這幅德行,看起來是個溫暖的人,卻比誰都冷血,看起來是個潔淨典雅的人,卻又比誰都懶散随意,看起來是個聰明睿智的人,卻總是犯些愚蠢的小錯誤。

馥郁簡直難以想象,他這樣到底是怎麽成為大家口中的公子玉的。他關注着公子玉的一切消息,還以為這不是同一個人,如今再看來,還是一個芯子,只不過他把自己這一面掩蓋在了深處不為人知。

魚竿忽地一動,馥郁察覺到看了一眼,姬明玉那邊的,再回望當事人,正在為下一步棋而思考,專注得盯着棋盤研究,渾然不覺。

人認真的樣子總是超乎尋常的好看,姬明玉也不例外,冰肌玉顏,墨發高冠,一如既往的似雲中仙人,馥郁私心地想要霸占他這一世的所有美好。

姬明玉終于落子,擡頭正對上馥郁的目光,溫柔而隐晦,姬明玉飛快錯開,看到顫動的魚竿,忙起身拉線。上鈎了!看樣子不是條小魚,足夠做一頓菜了。

姬明玉看着魚鈎上活蹦亂跳的魚,彎了彎嘴角,把魚放進桶裏,重新弄了餌料放下魚鈎。“真是的!等這麽久都沒有上鈎!不釣了!”馥郁把釣竿摔在地上,暴躁得如同一只小獅子。

姬明玉詫異的看着他,怎麽了?

“你怎麽可以對它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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