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16)

自己的妹妹嫁給馥郁做平妻,馥郁一怒之下摔了杯子就有人,一點顏面都沒給他留。

木可達覺得傅渝落了他的面子,心裏忿忿不平,也為此生氣,不過就是一個女人,哪能比得過一國公主,他也是好心,傅渝怎麽就不開竅?還翻臉了?!

這麽一想木可達也沒有追過來,過了幾日,他的怒火消了七七八八,看着馥郁沒有認錯的意思,仔細想了想,覺得自己做得可能犯到了傅渝的地線,就颠颠的跑過來賠禮道歉了。

------題外話------

看到章節名有暈菜的嗎?有的話也不要告訴爺,也不受理。

☆、三個條件

木可達也沒有待多久,五日後便走了。

眼見着秋天到了,封逸君的厚衣服也都縫紉好了。天氣越來越涼,封逸君總算在入冬之前說要看海上日出。

“明玉,我們明天去看海上日出吧。”

落葉蕭蕭,秋風一卷……

姬明玉看着秋日的頹廢景象,還好,太陽升起的時間越來越晚了,不像盛夏的時候看日出需要四點鐘左右。

“好。”只是,秋天,她也有這興趣?一大早的肯定很冷啊!

海上日出,姬明玉還真的沒看過,越來越懶的她早上再也不會天不亮就起床了,自然同海上日出無緣。前些日子忙着躲木可達,海上月出倒是沒少看了。

因為從沒有過,加上猛然提及姬明玉還就忽然有了興趣,凡是成功,都始于興趣。姬明玉能在第二日淩晨醒來也就理所應當了。

封逸君、姬明玉和馥郁兩三人在天色灰蒙蒙的時候到了海邊,天色漸漸發亮卻始終不見太陽升起。

姬明玉看着天空許久,終于長嘆一口氣,今天是陰天吧…要不就是多雲……可憐她們起這麽早,只看到了三三兩兩漁民打開院門……人的運氣真是一種無法言說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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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姬明玉完全要放棄的時候,一縷陽光穿破了雲層,為灰蒙蒙的天空鑲了一道金邊,封逸君驚喜地看着太陽漸漸從雲層裏顯露出一小半。不只殘陽似血,朝陽也也紅豔豔的,就像一個紅心的鴨蛋,越往中間紅得越深邃。

天氣到底是多雲,太陽漸漸的升高了,夾在雲裏,始終不見全貌,海浪拍打在沙灘上,每一次都要從海深處帶回墨綠的海菜和顏色各異的貝殼。三個人拖着困倦的身子回到家,除了馥郁,另外兩人沒有吃完飯重新躺回床上睡了個回籠覺。

不論如何,今日不算圓滿的日出大概是她們今年最後一次了,天越來越冷,天氣自然難尋晴日,早起也越來越困難,并且,已經觀看過日出,還有些失望的她們,怎麽也提不起興趣了吧。

那就等明年,反正也不是什麽大事!

兩人都做着如此的打算,卻不知,這将成為離開之前的遺憾。

誰會料到封雲的速度竟會如此之快?快到大家都還沒有準備,封逸君甚至還沒有領略海邊所有的風光!

三個月,是什麽概念?一個季度,九十天,兩千一百六十個小時,或者僅僅只是從夏末流到冬初?

在所有人一無所知的時候,封雲來了,來得大張旗鼓,來得氣勢如虹!

猶記得那日,姬明玉和封逸君坐在花園裏嘗試着做胭脂,早上新摘了花瓣,表層結了秋霜。兩人一人抱着一個石臼,放了花瓣進去。誰都不知道會不會成功,她們也不過是一時心血來潮,天冷了,沒有那麽多娛樂的玩意兒,也只能自己找樂子了。

潋香和流盞都是會做胭脂的,但是她們瞧着自家公主和姬大人的做法明顯和她們有出入,也不知是從哪聽來的法子。

“明玉,你的未免也太少了。”封逸君有撚起許多花瓣放滿了姬明玉面前的石臼。

“是嗎?”姬明玉說着看了一眼她的,伸手又從籃子裏抓了一把放在她那邊,多得都往外冒了。

兩人笑着研磨,時不時看看對方的如何了。

誰都沒有注意到有人接近,潋香和流盞在一旁看着,笑意盈盈,她家公主自打來了這兒同傅夫人作伴,心情就一直不錯,看着氣色比原來好很多,還胖了些。

兩人擡頭對視的時候,餘光正看到靠近的封雲,兩人的笑當時就僵在了臉上,腿一軟跪了下來:“奴婢參見皇上!”

正沉浸在搗花樂趣中的姬明玉和封逸君瞬間變了臉色,封逸君更是看着封雲站起了身,飛快地走到姬明玉身邊。

這時姬明玉已經有四個多月的身孕了,小腹早已鼓了起來,封逸君下意識地就擋在了姬明玉身前。不過繞過一個圓桌,封逸君的袖子直接把盛有花瓣的竹籃帶落,花瓣紛紛揚揚地撒了一地,沾到了兩人的繡鞋上。

姬明玉背對着封雲,當即就扶着桌子站起來轉身,還未跪下行禮,封逸君緊緊拉着她的手臂制止了她的動作。

“姬愛卿好一招瞞天過海!”跟在封雲身後的除了身披輕甲的侍衛,還有九皇子木可達。

出了這麽大的事兒,她們在後院說笑竟渾然不知,馥郁還不在此列,定然是被人拿住了。

姬明玉辯解的話還沒說,封逸君就搶先道:“皇上可是答應過不再追究,莫非皇上要言而無信嗎?!”封逸君平日裏收斂的氣勢也全都釋放了出來,寒着臉不屑地看着面前的青年帝王。

只有姬明玉知道,封逸君遠沒有表現出來的那麽平靜,她握着姬明玉手臂的手在輕微顫抖,只不過寬大的繡袍遮擋住了這一切。封逸君自始至終都沒有說兩人在她離開上京之後發生了什麽,她也從來不問,此刻,她感覺事情可能不容樂觀,不然,封逸君不會有緊張的情緒。

木可達剛開始是不信的,沒想到竟然是真的,明郁山莊竟然藏着這樣一位祖宗!更加想不到的是,名揚四海的公子玉竟然是…是女子在?!

木可達覺得自己是在做夢!這天下怎得竟有人如此大膽子!把一代帝王當成傻子了嗎?罪犯欺君還窩藏了…按照最開始龍翊皇所言,那可是皇後啊!哪怕世人皆知這皇後還有另一個身份,但是完全能夠保證,五湖四海之內沒有人敢亂言!

木可達的頭腦一片眩暈,這是在他麗國境內找到的人,萬一連累了他們整個國家,麗國怎麽可能是龍翊的對手,龍翊若想,一根手指頭就能滅了他們。妄他把傅渝當做兄弟,沒想到啊沒想到,明明那麽相近,他就是笨的沒有再去查找!

現在好了,兩位祖宗對上了!

“朕的确答應過,可是女扮男裝罪犯欺君朕可從來不曾聽聞!她這是藐視皇威!”封雲怒不可遏,他在來之前已知道了姬明玉女子的身份,心裏甚至有些放松。女人總不會對他有什麽威脅,待這麽長時間也沒有威脅,他甚至想着放姬明玉一馬,把人帶回來看管,他的好皇姐便不會再離開得肆無忌憚!

蓉王的命封逸君可以不在乎,姬明玉在她心裏始終都是不同的,封雲有感覺。

但是知道是知道,看到封逸君如此維護一個人,甚至是她從來沒有如此維護過自己!封雲還是想滅了姬明玉!

“藐視皇威?”封逸君松開姬明玉的手。該面對的始終都要面對,盡管一切都來得過早,盡管她還沒有做好準備,但是,逃避卻不是她的作風!更何況,她還要保護明玉不是嗎?

她一步一步的走近,緩慢卻尊榮,微風拂過她衣衫上的片片楓葉,好似真得舞動了起來。

“何必說得如此冠冕堂皇?你不過就是找個借口拿捏我的軟肋罷了。聽我一句,明玉如今懷有身孕,有什麽沖我來!”封逸君展袖扶風在封雲面前站定。

封雲也不惱,兀自笑開,“既如此,朕的皇後也該回宮了。”

封逸君手心再次緊握,修剪過的指甲硬是在手心掐出深深的印痕。她的身子明顯一僵,這一細微的動作落入姬明玉眼中,心中泛疼,她不願!

皇後是要舉行封後大典,進宗祠載入族譜的!封雲果然還是拿她威脅了逸君!還是獅子大開口,一步就讓觸及了底線!

“別答應!”姬明玉還沒有意識到自己要說什麽,嘴裏的話已脫口而出。

封雲甚至沒有把注意力分給姬明玉一絲一毫,他就那麽溫柔含笑地看着封逸君,也不催促。

“答應我三個條件。”封逸君艱難開口,心裏的滞塞讓她幾乎無法維持冷靜,她是程驚鴻的妻子,以前…不過是微不足道的妃子,沒有多少人知道,如今卻是到了廣昭天下的地步!

封雲看着徒勞掙紮的封逸君,麻木的心抽搐着感受不到疼痛,卻有着一絲快感。他總是被動的承受折磨,總是做出讓步,而今,他痛到麻木的時候,竟然從折磨封逸君的同時得到了快感!他的笑容更加玄妙了。

既然默認要彼此折磨,既然不屑再同他說話,既然不願意被他寵愛,那,就一起在地獄裏受煎熬吧!在這之前,他要讓她明白得清清楚楚,他也要她記住,她究竟是誰的女人!

與其得不到她的關注,不如來恨他,最好恨到滿心滿眼都只有他一個人!姬明玉看着此刻的封雲,心中不寒而栗,他瘋了!

姬明玉和封雲同樣都是瘋子,但是姬明玉遇到了救贖——馥郁,并且再也不會輕易走到那一步。而封雲卻被封逸君甜蜜的陷阱刺傷,疼得發了狂!

“你說。”三個條件?哪怕是三十個條件,以往的封雲都會答應,此時卻要她先說,他已經對封逸君沒有一點信任了!甚至,緊握着最後一點還能困住封逸君的——權力!

“放過所有和這件事有關的人。”封逸君擡頭看着面前早已比自己高大的青年,眼如死水。

不過是略微思索,封雲想到自己的好弟弟恐怕也吃了不少苦頭,便點了頭。

“保證永遠都不會傷害她。不許做任何讓她傷心的事!”封逸君不是傻子,除了物理攻擊還有心理攻擊。

封雲聽到前一句本來就要點頭答應了,聽到後一句才道:“她是朕唯一的籌碼,如果皇後能保證此類事件決不再發生,朕也能答應。倘若哪一日皇後無故失蹤,朕總是免不了要血洗皇後歸途。”封雲陰冷的眼神讓封逸君倍感不适。

“封後儀式一切從簡。”封逸君最後一個條件終于摻雜了她自己的意願,姬明玉眼睜睜地看着封逸君即将步入于她而言的深淵,卻無能為力……

------題外話------

即将步入大結局。

今天将近九千,還是差一點點萬更啊。

☆、朕唯一的妻

“不可能。”本以為這個條件也沒什麽大不了,如果他能夠包容下之前所有的合謀者,這區區一個形式上的條件,沒理由不答應。

封逸君詫異地看着封雲,封後儀式從簡,沒有說廢除,他又何苦執着于此?

“這是我們兩個人的,朕可不願委屈了自己!”封後大典雖說是封後,但對于封雲來說,那也是他的婚禮,并且是一生一次的,封逸君可以說她不在乎,但是他沒有辦法遷就,如果知道得不到她的心,儀式還不完美,這一切又有什麽值得他去懷念的?

封逸君冷笑,一個儀式罷了!

“如果最後一個還沒有想好,朕就等皇後想好了再兌現。”封雲看着封逸君,眼神裏的專注不容忽視。

“潋香、流盞,去收拾行李。”封逸君撇過頭不看封雲,垂下眼睑掃了一眼跪着的兩人。

姬明玉如鲠在喉,在這檔口說不出一句話來,她無法拆穿此刻封逸君的僞裝,那太過殘忍,她也無法阻攔封雲帶走封逸君,一切無濟于事。

“姬愛卿也去收拾吧,待會兒一同啓程。”封雲的話沒有留餘地,只不過比命令委婉一些,封逸君自知她說什麽恐怕都無法改變封雲的決定,沖姬明玉輕微地點點頭。自己率先離開了寧靜的後院。

封雲随後跟上嘴角勾起一抹笑,封逸君自然也不會在衆人面前哭喪着臉,讓所有人都以為她不願意,她只是淡漠地在府門口瞧了一眼跪拜着不敢擡頭的衆人。經過馥郁的時候揮了揮手,押着馥郁的侍衛才站到一旁去。華麗的馬車就停在正中央,像它的主人一樣唯舞獨尊。

封逸君提起裙擺踩在小凳子上,封雲适時地伸出手來扶她,未等封逸君用力,封雲半抱着她就到了車上。封逸君掙開他的手臂,坐在馬車靠窗的長榻一邊靜坐,也不去看他。

封雲看着封逸君,仿佛在看鬧別扭的戀人,除了寵溺再無其他,哪還有方才得針鋒相對?他倒上一杯花茶,放在她面前,“朕來得早了,掃了愛妃的興。”

封逸君怒不可遏,揮手打翻茶杯,溫熱的茶水灑在寬敞的車廂裏。“別跟我裝!”她就不信,知道了所有真相,他還能夠像以前一樣對着她說話,不過是演戲罷了!只有他們兩個,演給誰看?!

“裝?”封雲看也未看地上躺屍的茶杯緊緊地盯着封逸君,起身把人壓在長榻上。“你連裝都不願了,朕還有耐心哄你,你憑什麽挑三揀四?!”他居高臨下看着掌控在他手心的人,好像這樣,她就完全是他的。

封逸君沒想到他突然發難,掙了兩下沒從他手上掙脫,她索性就那麽躺着,“如果皇上不想,沒人逼着皇上!”

“你是說朕犯賤?封逸君,你給朕記住了!從今往後,你就是我龍翊的皇後,就是朕唯一的妻!但凡你再想程驚鴻那個戲子,朕就把他從地裏挖出來鞭屍!你信是不信!”封雲緊緊地握着她的手腕,原本俊逸的面目,因為此刻的憤怒變得猙獰。

封逸君心裏有些堵,不知怎的,他們就變成了現在這樣了?她疲累地閉上眼睛,不願再看他。

封雲滿意地坐起身,把人抱在自己腿上,牢牢扣在懷裏,下巴摩擦着她的額頭,“姐姐,我好想你,以後不要再離開我了,我晚上會睡不着。”封雲受傷的聲音在封逸君頭頂響起,她的眼睫微微顫動,依舊沒有睜開雙目。

------題外話------

是不是有點不喜歡這麽少……沒關系,晚上還有。

☆、不愛我那就來恨我

姬明玉見人都離開了,重新坐回凳子上,剛才還好好的,怎的……如同做噩夢一般,只是逸君是真的不在了。

馥郁從府門跑到後院,看到雙目無神坐在凳子的姬明玉,腳下一頓,飛快地蹲下身抱住她,“別擔心。”

姬明玉看到面前的馥郁,心裏稍微安定,“好,我們收拾東西,跟着去上京。”

“嗯。你坐着,我去就好。”馥郁收好些房契地契,把梳妝臺上的東西裝好,從衣櫃裏拿下兩套換洗的衣服簡單的收拾好了。

姬明玉從剛開始的不可置信到後來的悲從中來,再到後來的平靜如初,這是一個很迅速又很悲傷的過程。姬明玉始終未能再見封逸君一面,她總是被遠遠的擋在那輛豪華的馬車幾十米遠之後。

她不知道封雲到底會不會真的原諒封逸君的欺騙,雖然心裏一直都有一個确切的答案——不會,也不知道封雲如果不原諒,會如何對待她,所以她只是希望,封雲能夠顧念舊情,或者真得愛她到無論如何都不忍傷害的地步。

隊伍駛入上京,百姓跪于街道兩旁,迎接陛下回宮,也是迎接皇後回宮。不知何時流言早已在上京遍布,皇上此次出行,就是為了去麗國接皇後回宮。

闊別上京一年之久,姬明玉的訊息比山野農夫都閉塞,她不知道太皇太後上山禮佛的事兒,也不知道太後自請去尼姑庵修行的事兒,更不知道長公主病重之際還要為皇上進獻美人的事兒,更別說知道那美人正是封逸君自己,也是被封為逸妃的唯一一位後宮佳麗。

封逸君從抵達麗都,就再也未曾提起上京,她刻意地避開了所有和上京有關的話題,姬明玉也不去戳穿,她以為封逸君只是還沒有從封雲脫離掌控的變故中走出來,卻從未想封逸君可能早已遭受了逼迫。畢竟兩人姐弟情分二十年,怎麽都不會太過分。

可是,沒想到,她竟然于封後大典前夕得見封逸君一面。

“傅夫人,皇上和娘娘就在裏面。”姬明玉看着龍吟殿的寝宮大門,不知是該進還是不該進。

“愛妃嘗嘗。”姬明玉踏進內室的時候,封封雲手裏正拿着一瓣剝好的橘子湊在封逸君嘴邊,而封逸君在封雲懷裏推據着要起身,她明顯是看到了姬明玉進來,不願意在朋友面前秀“恩愛”。

可是封雲對姬明玉視若無睹,執拗地要把手裏的橘子喂給封逸君。封逸君對幼稚起來的封雲沒有辦法,妥協地張口吃了。英明神武的皇帝陛下終于意識到姬明玉的到來,在封逸君沒空開口的時候吩咐道:“夫人來了就坐吧。”

既然說是夫人,那必定不會在追究她的欺君之罪,姬明玉卻怎麽都高興不起來,她坐在靠近的椅子上,環顧四周。

這是龍吟殿!皇帝的寝宮!封逸君竟然在此處,那不是寵妃都不可能!不是所有的寵妃都有資格留宿皇帝寝宮,更別說這房間裏的擺設顯然有封逸君的痕跡,封逸君恐怕是日日都在此處,兩人的關系不言而喻!恐怕早就…

說着封雲又伸手遞了一瓣橘子到封逸君唇邊,“愛妃可喜歡?”

封逸君好像忍受不了他的作态,一怒之下就将他的手拍開了。橘子滾落在地上,封逸君看都未看,從封雲手裏奪過帕子擦了擦唇,随手扔在小桌子上。“皇上日理萬機,此刻該是去禦書房批折子的時辰了。”

“愛妃說什麽便是什麽。”封雲看了封逸君很久,終于出聲。還沒等兩人松下一口氣,封雲就當着姬明玉的面兒親吻上封逸君的唇。

姬明玉死死地握着拳,她看得到封雲的吻是用強的,封逸君的所有動作都被他不動聲色地壓下了,可是,她只能低頭假裝看不到,無能為力!因為她看到了封逸君的暗示,她不能過去阻攔,不能激怒封雲!

“那麽不打擾愛妃敘舊,朕晚些時候再回來。”封雲整了整封逸君略微淩亂的衣領,扶正她的釵環,優雅地起身離開,仿佛根本沒有姬明玉這個人的存在,姬明玉也沒有逼着自己下跪恭送。

封雲前腳踏出內室的門,封逸君就發洩地把頭上的首飾都拔下來狠狠地擲在了地上,長發傾瀉而下,仿若還不解氣,連耳朵上的碧玺墜子都扔了,狠狠地撸着手腕上的镯子,奈何怎麽都脫不下來。

姬明玉看着封逸君,走上去把人抱在懷裏。

封雲能聽得到屋內的聲響,但是姬明玉也肯定封雲不會回來,對于封逸君的脾氣,封雲怎可能不知,剛才他就是故意的,故意要讓封逸君在朋友面前難堪!

“他就是故意為難我!……他就是要折磨我!明玉…”姬明玉震驚地看着懷裏滿眼淚痕的人,封逸君竟然哭了!

“他就是個混蛋!”封逸君仿佛被逼到極致,語氣裏開始帶着恨意,咬牙切齒。

姬明玉明明從封雲的眼裏看到了他對封逸君熾烈如一日,甚至日漸濃重的愛意,又為何用這種不輕不重卻讓封逸君極其厭惡的方式對待她?豈不是讓封逸君更加不會愛上他嗎?

姬明玉不知道這個世界上有一種情況叫黑化,不知道有一種在乎叫不愛我那就來恨我。所以,被馥郁養廢了姬明玉不會像封雲一樣發瘋,更加不會能讀懂此刻封雲的心思。

哭了還不到幾十秒,封逸君就徹底地在姬明玉懷裏安靜了下來,唯一能夠确定的是她并沒有睡着,仿佛是想了很多東西,封逸君的呼吸很不平穩,時而急促時而凝滞,兩人這姿态維持了有五分鐘,封逸君忽然就擡起了頭,嘴唇嘟起來不滿地看向姬明玉,“你一點都不會哄人!”

本是無心的一說,封逸君卻忽然就想到了封雲,當然是以前的封雲。相較于姬明玉封雲絕對是個中高手,每次封逸君不開心,封雲都能想着法子地逗她,可是現在,這麽一對比,封逸君消停下來的情緒又開始激蕩了,鼻頭又是一酸,到底沒有再哭出來。

姬明玉看封逸君還有心思玩笑,連聲線都恢複了正常,就知她以調整好了心态。

“明玉你別多想,這都是我自己沒有管教好他,才會到了今天這一步,本就與你無關。你如今身子重了,可要當心,好生休息。”封逸君怕姬明玉自責,其實這事兒本就同姬明玉無關,封雲不是誰能左右的,她之前更是作死地騙了他。

她假裝出來的一切其實很難瞞過精明的封雲,但是封雲就是明知道會受傷,明知道不可能還偏偏抱有僥幸心理地跳進她編織的陷阱。盡管如此,這也都是他們兩人之間的事兒,誰也怨不得,而封逸君小瞧了封雲,本來舍命的想法也被打亂,她就這麽活下來了,或許以後要遭受封雲的報複,卻與姬明玉是沒有分毫關系的。

“會有辦法的。”姬明玉說着一句自己都不信的話來安撫封逸君,封雲如今已經做到了這一步,怎麽會給封逸君機會讓她逃出視線之外?就是以前是公子玉的時候,她都對封雲忌憚不已,遑論現在,自己就是封雲随時可以拿捏的平頭百姓。

“能有什麽辦法,我一開始就不覺得這次回來還能出去,只不過沒想到他竟然真得不聲不響的找到了我罷了。我是不後悔當初的決定,甚至不後悔每一個決定,畢竟我當時已經足夠謹慎地思考過了,最差也不過如此。”封逸君頓了頓,看着姬明玉,說出了她一直都知道卻始終不願意親口承認的話,“更何況,他對我一直都是好的,哪怕到了現在,我也未曾受過一丁點的皮肉之苦,只不過是我自己……想不開罷了。”

整日裏錦衣玉食,被人捧在手心裏,只不過是和一個不愛的人歡好,那人也是人中龍鳳,更是自己親手教出來的好男人,多少女人一輩子都求不來的一切,她輕而易舉就都有了,還有什麽想不開?

姬明玉定定地看着封逸君自我催眠,一時無語。多少女人想要的生活,也不是她封逸君想要的,不是她想要的,哪怕再多人向往又有什麽意義?!這麽簡單直白的道理她不是不懂,只不過她是在麻痹自己,想要讓自己過得舒心一些。

如果是這樣,姬明玉就更沒有理由阻止她這麽想了,與其清醒的痛苦,倒不如糊塗的昏睡,也能讓她好過些。

想開了或許很難,自欺欺人卻總是很簡單。

現在,封逸君就是在自欺欺人,試圖以此撐過明日的受封大典。

“明天熟人太多,你就不要一路跟着了,今天留宿偏殿,明日禮成便來我房裏陪我就好。”封逸君沒有說,她本來是打算讓姬明玉陪她睡一晚的,只不過是封雲不答應,她也沒說她究竟如何求了封雲,才能得這恩典見姬明玉一面,這都不重要,都是她自願的,又何必說給明玉聽。

“好。”姬明玉停了停,忽然問她:“對于此事,沒有人反對嗎?”

畢竟是親姐姐,怎麽會有人不反對?!朝堂上的老迂腐怎麽可能輕易不鬧事兒?就算知道了封逸君并非封贏親生,他們姐弟的關系也維系了二十餘年,封逸君這一朝為後,後宮中可就再也難容其他女人了!

------題外話------

封雲和封逸君的結局是好的,雖然有點虐,但是也不是太過分,還是寵的多啦,畢竟一開始封逸君不愛封雲。先送上三千,晚點再有一章節。

☆、大婚

“誰?”封逸君嘴邊的諷刺怎麽看怎麽刺眼,“你是說在山上禮佛的太皇太後、帶發修行的太後,還是自私的文武百官,或者以國為天的老臣?”封逸君笑,這世間除了明玉還有什麽是可信的?!

“什麽?”姬明玉覺得自己在這一句話中接收到了很多種她未曾聽聞得信息。

上山禮佛的太皇太後?太皇太後怎麽可能放棄權勢地位去禮佛?太後帶發修行?太後那麽精明,怎麽會不要榮華富貴去做苦行僧?還有文武百官和老臣,到底是怎麽對她了?!

封逸君冷笑,“我就是養出了白眼狼來也比他好!我竟着了他的道兒!我承認,我已經不如他精于算計了,他卻不可能給我留條退路!”

“太皇太後一直是不喜歡我的,甚至一直知道我不是父皇親生的女兒,他見父皇駕崩,我又…又和封雲冷戰,以為沒有了依仗,想要當衆折辱我,正巧被封雲撞破。”封逸君提起她的好弟弟,再也不是親昵地見雲兒了,哪怕在他這個最親密的好友面前,她也只是連名帶姓地叫封雲。

“我沒動手腳,不過是有人想要讨好風雲,特地趕去告訴他,好讓我們和好而已……我倒是不知,他的心思是從何時起外人都知曉了!”封逸君冷哼一聲,随手把長發別在耳後,任由它們垂在榻上。

姬明玉看着封逸君徐徐道來,盡管她一點都不在乎她說的陰謀陽謀,她就想聽那些官員臣子到底做了什麽?!但是她倒是有興趣分享她曾經的經歷,畢竟玩謀略,封逸君是行家,又有封雲罩着,不會吃了虧去。

“至于李熹微,當年…”封逸君失控地捏緊拳,手心的衣物被握出了褶皺。“驚鴻以死謝罪,是王菲那個賤人逼迫,但是李熹微卻是最後的推手!就是因為想要讨封雲的心頭好,她要保住自己的地位!還有後來,她竟然下藥把我送給封雲!……不論哪一條,我都要她生不如死!”封逸君沒有細說,姬明玉卻能感受到刻骨的恨意,太後的修行恐怕是真的修行,指不定在尼姑庵裏如何受欺淩呢!

這種女人,她的所作所為都出于自私的本性,客觀來講,她沒有做錯,人不為己天誅地滅,但是,主觀上,姬明玉也想讓她死無葬身之地!誰讓她沒有看清主次?封贏都沒有廢了她的後位,讓她“享受”獨在高位沒有家族依仗的孤寂和恐慌,封雲也定然不會閑來無事廢了她太後的位置!

封逸君說完表情沉重下來,她大概還沒有從朝臣的作為裏緩過來,甚至她明明理解他們的所作所為,就是無法寬恕。

“至于朝臣,封雲做了一件耽迷美色的荒唐事,朝臣在宮門跪請他早朝,剛開始有幾個寫奏折求我規勸于他,後來,與其相信一個無關的人走漏了風聲,倒不如說是他的陽謀。他…告知了姚家和文家的兩位老臣我的身世,文家也就算了……枉我那麽信任姚家!姚家忠于龍翊顯然大過對母親的愧疚,他們竟然讓我答應封雲的無理要求……才有了後來我封妃時,所有知情人的沉默。”封逸君說着,鎮定得仿佛在敘述別人的事情,偏偏姬明玉能夠感受到,封逸君心裏的悲哀。

“明玉,除了你,我什麽都沒有了,你一定要好好的。”封逸君忽然煽情地于姬明玉對視,後者竟然也鄭重地點點頭。

“明日大典結束,他回來你就走,我保證,在孩子滿月之後,我定然說服他放你們離開。怎麽都要我這個做姨母的瞧上一眼才是。”封逸君的話雖然輕松,卻像是在承諾。

其實姬明玉知道,她不舍得自己離開,同時也拼命地要送他們離開,這是是非之地,封逸君明顯不想讓他們卷入封雲的棋盤。

“不急,馥郁好像還在忙着站穩腳跟,一時半會肯定不行,等他忙完吧。”上京是馥郁熟悉的地界,好在他只存于幕後,否則定然被人知曉身份,畢竟這兒有太多人認識他了。

“好啊,那我日後有空定然經常去看你。”封逸君正在承諾一個謊言,先不說新婚夫妻會不會有時間出宮,單單是封雲,怎麽看都不可能再放任她随處走了。

她們的氣氛直到聊天結束,也就是傍晚封雲回到龍吟殿的時候。這中間始終沒有一個人進來,端茶倒水的事兒也不需要人服侍,姬明玉根本就沒喝水。封逸君依舊是發過脾氣後的樣子,長發在背後披散着,地上是各色的珠寶首飾。

封雲回來看到封逸君巧笑嫣然的樣子,心裏忽的升騰起一股子邪火,顯然,姬明玉在她心裏就是始終都比他重要!哪怕是以前,她都不會對他有靈魂上的親昵!

也幸虧姬明玉是個女人,否則,封雲免不了當場就翻臉不認人。

姬明玉識趣地退下去,獨留兩人用晚膳。封逸君有意挽留,嘴唇抿成了直線,看着封雲的臉色,感受腰上時不時流連的手指,封逸君最終沒有開口,她怕一開口封雲就給她帶來更大的難堪。

封雲在姬明玉離開後有些惋惜地吻上她的唇,“真可惜,沒在你的朋友面前上演這戲碼。”

封逸君面色冷沉,她甚至都不願再同他說一句話!偏偏封雲把她按在梳妝臺前,美名其曰要束發,實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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