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17)
把玩着她的頭發不放手。
盛世婚禮是什麽樣子的封逸君不知道,但是她有幸見識過兩次封後大典。那時李熹微封後,禮部操持,封逸君被人抱在懷裏看到了盛大的典禮,聽說那日李熹微很早便起了,幾乎沒有好好的睡一覺。
輪到了封逸君,婚前新郎新娘不見面的習俗是廢了,還由着封逸君一覺睡到天亮,用了早膳才由封雲親手為她挽發,所有的宮女反倒成了擺設,沒有幫上一點忙。
大典流程精簡了不少,但是排場卻有過之而無不及,嫁妝綿延數裏,比所有的女子都要體面,聽說甚至勝過了姚皇後!繞着上京簡略走了一圈,禮成便直接把封逸君橫抱起來回了龍吟殿,根本未讓人多看封逸君一眼,鳳玺交到了封逸君手上,她拿在手心裏看了幾眼,随手就放在了抽屜裏。
如果那鳳玺不是一塊上好的玉雕,搞不好封逸君會随手扔在桌子上,現在還知道放在抽屜裏,已經是很好了。
------題外話------
匪多想說,今天就是結局了,是封雲和封逸君的結局,後面都屬于番外,只有在他們主角的那本書能看到。接下來,我就會寫馥郁和姬明玉的大結局。本來打算好一起發的,但素,今天手機沒電,因為原來的充電器忘在朋友家了,這個充電器不是原裝,充電的時候程序混亂,根本沒辦法打字,所以,你們就多等一天吧。
☆、大結局
姬明玉再見封逸君是春節的時候,說是要陪她一起守夜,其實兩人都倒在床上睡熟了。
第二日醒來也已是皇上接受百官朝見之後。
“留下吃了飯再說走吧,好不容易能聚在一起。”封逸君殷切地聲音帶着喜悅,讓人無法拒絕。
“那也好。”姬明玉沒有看皇上不善的眼神,馥郁只是寵溺地由着姬明玉的意思。
一個兩個的都不把這位帝王的眼色放在心上,最主要的,封雲也不想讓封逸君在大年初一就不開心,好歹沒說出拒絕的話來,兩家四個人,旁邊伺候的只有貼身宮女,無需別人布菜,基本上是馥郁和封雲全程把菜夾到兩個女人碗裏,姬明玉和封逸君有說有笑,誰也不在乎食不言的禮教。
“我前些日子養了一只狗,起名叫賓利,威風凜凜的,神氣死了!每次我帶着它遛彎的時候,小宮女們都遠遠地躲着看。應該是想摸摸,又怕被咬,才不靠近的。”
姬明玉看着與有榮焉的封逸君,毫不在意的拆臺道:“你确定那些人是覺得狗狗可怕,而不是怕你?”
“哈哈!怎麽可能,我這麽好的菇涼從哪找去?怎麽會怕我。”封逸君看着瞬間沉默得連飯都吃不下的姬明玉,滿臉陰郁,憤憤地把筷子拍在桌子上,“友誼的小狗說死就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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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可以施個法術讓它複活。”姬明玉淡淡地拿起她的筷子遞回她手裏。這姑娘就是會時不時的抽瘋,明明都已經嫁人了,身上那股子逗逼勁兒倒是一分不減,就算眉宇之中有一分無奈和三分愁緒,脾氣越發易怒,也無法否認,她的小日子其實過得挺不錯,至少有封雲的監管,她的臉上總算有些肉了,氣色也好了許多。
這也就是說,封雲在她身邊到底是利大于弊的。
到了下午,姬明玉終于不能再留下了,封逸君戀戀不舍地拉扯這姬明玉的袖子,“那你走吧。”
拜托,先把手放開啊!
姬明玉沒有狂吼,只是淡淡地看着那雙手,封逸君明明知道她的意思,偏偏大眼瞪小眼,一邊的封雲實在看不下去了,伸手把人拉回自己懷裏,今天他已經縱容她太多次了!
“你等等,我挑了兩個醫女,你帶回去。大夫到底是男人,不如女人細心方便,等到春天過了日子也就近了,我沒法……你保重。”封逸君也算是久病成醫,多少知道這個時候,女人生孩子一不小心也是會死人的,并且有很大的可能性是無法挽回。
姬明玉沒有拂了她的好意,把人帶回了府裏,這是封逸君對她的牽挂。
眼見着肚子越來越大,姬明玉也不好随意走動,整日裏除了吃就是睡,要麽就曬着太陽聽馥郁彈彈琴,胖了足足三十斤,她的臉都軟乎乎的有肉了。
分娩的時候是初夏,不冷不熱的天兒,馥郁在屋子外面聽着房間裏的聲音打轉轉,又幫不上什麽忙,滿頭大汗比姬明玉這個受罪的顯得還辛苦。沒有過太久,大約一個多時辰,孩子便落了地。
姬明玉一心想要個乖女兒,沒想到生下了個兒子,本來聽到的時候有點遺憾,看到兒子醜醜的臉,姬明玉總算釋懷了,都是自己的寶貝,男女一樣,哪有不疼的道理。
姬明玉臨睡之前還聽到馥郁小聲咕哝了一句:“真醜。”那嫌棄裏帶着喜歡的聲音真別扭。
姬明玉心下覺得好笑,剛出生的孩子,都是一樣的,哪怕是如今的馥郁,他剛出生那會兒也不必這漂亮,紅通通的着實不好看,等過些日子自然就好了。
孩子的名字馥郁一直拿捏不定,孩子還在姬明玉肚子裏的時候他就開始起名字了,如今過了好幾個月,也沒有定下,在十幾個起好的名字裏選來選去,糾結不已,姬明玉就只是旁觀,看着他抓耳撓腮,感覺也是一種樂趣,馥郁直到過滿月才堪堪定下叫傅博弈。
孩子的滿月宴本來打算只請封逸君一個,認識他們兩口子的人太多,如果大辦那無疑是在打皇上的臉。封逸君覺得有些委屈孩子,畢竟是頭一個,不能因為上京全是熟人就不大辦啊。她便要認孩子做義子,一點都不心疼封雲的面子,偏偏封雲還沒有阻止,在宮裏大行設宴,所有人都羨慕這孩子生來的好福氣,姬明玉在幕後躲着,倒也沒碰見什麽熟人,只除了文子期。
那天,文子期也去了,帶着新婚一年的夫人。看得出來,文夫人是個大家閨秀,溫婉有禮,氣度怡然。
文子期是封逸君的人,哪怕到現在,封雲知道了他的立場,因着封逸君的關系(可能封雲惜才,也可能不舍得封逸君孤立無援),到底是沒動他,榮華依舊。
此次他送夫人與女眷會合,也想見識一下能讓皇後認為義子的孩子母親,他從來不知道長公主還有這般好的姐妹。
這一看就看出事兒來了,文子期到底與姬明玉是熟識,也真心相付過,姬明玉帶着面紗又如何,他還是一眼便認出了那女子的身份。
他緊緊地盯着那人,恨不得把她牢牢地永遠看守在目光之中。那年她葬身火海,舉杯痛飲,沒想到冒犯了未婚妻,兩人只能舉辦婚禮,他到底也沒有把心思說給她聽,便失去了擁有的可能。沒想到……所有的話都堵在喉頭,不知說什麽是好。
姬明玉看到文子期的表情,知道自己是被認出來了,她沖他點點頭,打了個招呼,并沒有上前說話。
馥郁适時的出現,“文大人,咱們還是去那邊,這邊都是女眷,在宮裏還有什麽放心不下夫人的?”
“好。”他聽着糜靡的聲線,一瞬便判斷出了面具下馥郁的真正身份。她到底嫁了馥郁。除了臉,他究竟輸在哪裏?或者應該問,除了出身,自己有比他強在哪裏?
文子期到底沒有說上一句話,他是個負責的好男人,既然有了妻子,家中也有了妾室,那自然就不會再去招惹他心頭的淨土,他已然配不上她了。馥郁能給的他都給不了,又何必讓她知道呢?不如繼續鎖在心裏,還當她死了,當做他們今日從未見過。
馥郁看着文子期的眼神,心頭不悅,這是他的情敵,最令人讨厭的那一個,沒有之一!
當年他在姬府做男寵,這個男人總是出現,孑然一身,幹淨高貴得讓他羞愧,他一度害怕明玉被他搶走,如今再見,除了身上平添的滄桑感,他仍然是一個強勁的對手。
但是!娘子是他的,如果文子期真敢有什麽心思,他也不是個好欺負的!
滿月宴一過,封逸君不知想了什麽法子,竟然真的讓封雲答應了放姬明玉一家離開。
封逸君不願說,姬明玉也就沒有問,從一開始封雲愛上封逸君的時候,他就輸了,只要封逸君想,封雲總是沒有辦法拒絕,別管過程如何,目的一定能達成。
馥郁帶着姬明玉沒走太遠,只是在上京不遠的恒山角定居了,也真的在一年後建了一座山莊,那山莊霸占了整個山頭,還有天然的溫泉,裏面的風景由馥郁和姬明玉一手打造,雖然沒有皇宮大,卻也堪比皇宮的精致。
山莊的朱紅色大門上挂着公子玉親手提寫的牌匾——明郁山莊。字跡恢宏大氣,筆走龍蛇,運力遒勁,真乃難得的好字!
每年冬日,姬明玉總要去皇宮陪伴封逸君一兩個月,有時更久一些,馥郁就趁着這時間去上京打理他的資産,不知怎得,封逸君和封雲的關系好像忽然間好了起來,最重要的是後來封逸君和姬明玉一前一後生下一子一女,還訂了玩笑似的娃娃親。
再後來封逸君擺平了封雲,再次出宮,頭一遭就是去明郁山莊,封逸君喜歡這環境,這一住就是小半月,忘了家裏還有一個大男人帶着小孩子,害得封雲親自來拎人。
歲月悠悠,曉前塵,問将來,都不若此刻,佳人在懷,月下花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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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覺得文中的男主出場次數少了,所以,打算寫個馥郁的番外,當然,只有一個番外,文子期的就算了,他只是一個拘于教條,錯愛的男人。
☆、番外 馥郁
我見到姬明玉的第一眼,只是覺得那是個貧窮弱小卻有風骨的孩子,見她的第二眼,又覺得她有趣勇敢,斯文裏帶着刻薄,看她第三眼,才确切的感受到他平凡中的風骨。
我帶她回去,最初并沒有利用的心思,只是覺得這個人和我很像,在逆境中仍然有一副不折的傲骨,我想要護着她,哪怕只有一時。
從小到大見慣了虛情假意,見慣了阿谀奉承,姬明玉的真實讓我感到親切,她的冷淡讓我平靜,我甚至對以往的殘暴游戲失去了興致。
當我看到那樣一個小小的人兒坐在窗框上看書的時候,心裏忽然就有了希望,我是第一次和人交心,第一次奢望自由,第一次想了我從前所不敢想的一切。
我心懷愧疚卻依然開口和她做交易,從沒有人對我的請求拒絕得如此幹脆。
我是生氣的,本來,我知道我不應該生氣,見慣了人世冷暖,我怎麽還會對一個人抱有希望?盡管這孩子看起來那麽脆弱,卻也只比我小兩歲,還是孤身一人安全的從老家摸索到上京的孩子,怎麽能夠當做普通的孩子來看待呢?是我犯糊塗了。
盡管如此,那時的生氣不是假的,我從來沒有細想過,一直以來都是用暴力發洩怒火的我,為什麽在那天就那麽輕易的饒恕了她,我也沒有細細的琢磨怒火裏夾帶的落寞,只是把那籠統的歸納在了一起。
後來,我以為,哪怕我們不是生死之交,哪怕她拒絕了我的請求,甚至我們可以不是朋友,至少也應該有情分在。明明,她讓我見到了第一場雪裏撫琴的驚心動魄,讓我的心又不一樣的律動,讓我時不時地總想起她,甚至感嘆,她為何不是女人……
還沒等我弄明白那到底是怎樣的一種情感,她就失蹤了。收拾了自己的銀兩和衣物,悄悄離開,只有一張字條上的三個字
我走了
我不明白她為何不同我道別,或者一直都是我自作多情了……不然,我也至少能送她一程,為何那麽着急地消失在一個冬日的雪夜裏?
這個問題我一直都不明白,我重新做回了我,人前妖嬈不可方物的美人,人後狠毒暴戾的臺柱子,我的任性總是有資本的,就憑這張與生俱來的臉,所以,我格外的愛惜它,從不假他人之手,只除了曾經那個冷冷的姬明玉。
沒有人敢同我提起她,甚至不敢讓我聽到她,每當這個時候,我的心情總是不受控制的躁動,但我知道,他們都說我的壞脾氣終于有人受不了了,明玉是第一個另擇主子的,也是往日伺候過我的人裏最有骨氣的一個。當然,他們根本就不知道,那唯一一個可以勸得住我的人叫什麽名字。
我依舊大罵所有的小厮,依舊閑來無事就鬧得月瀾閣雞飛狗跳,誰都拿我沒辦法,我卻時常發呆,總是控制不住的想那個少年。
兩年過去了,我到了最得意的時刻,再有錢有勢的權貴也都以見我一面為榮,他們都是一樣的虛榮,需要錦衣華服、車駕豪宅來顯露他們的地位,而我也成了他們競相追逐的一件飾品。這是我的悲哀,亦是我的幸運。
再次聽聞她的消息是在門口,那日,我要去為恩客撫琴,走到門口的時候聽到了她的名字,他們說,好一個公子玉,小小年紀得到皇上如此重視,日後恐怕前程遠大……
我在原地站了很久,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什麽心思,那一日的我異常暴躁,因為我想見她,卻又害怕他們不是同一個人,而我面對的只有失望。我怒打了小厮一頓,把人趕了出去,想要去姬府看看,又挪不動步子。
第二天,我仍然在為此事煩憂的時候,一個愣頭小子要見我,說是要做我的貼身小厮。我第一次聽人搶着做我的貼身小厮的,這圈子裏誰不知道我的脾氣,只要是好人家,從來不會舍了命來服侍我,盡管我給的工錢很高,但除了姬明玉,再也沒有人能待夠一個月的,更別說完好的拿到工錢。大部分都是去黑市買奴隸來,很多時候買回來沒有用十幾天就把人放了。
鸨母只關心我賺多少錢,從來都不在乎我換了多少個侍奉的人,也不管我的脾氣究竟多不讨底下的人喜歡。
對這個叫姚志平的人,我粗略看了一眼,能從他堅毅的眼神中看出,他來找我是有目的的,不管是因為什麽,他絕對不是以前那些草包,一旦挨了打就想逃。
我問他知不知道一個叫姬明玉的大臣,本來沒有想着能得到答案,甚至我只是覺得,剛剛聽到她的消息,這個人就找上門來,如我這般閑來無聊,連精神寄托都沒有的人,偶爾也會相信冥冥之中的緣分。
他竟然說知道,并且詳細地描述了她的特征,我心如擂鼓,分離讓我徹底正視自己愛上一個男人的事實,我逃避不了,也不想逃。
我每日都會繞到路過姬府的街口,試圖和她相遇,卻從來沒有那緣分,當然,到後來我才聽人說,每次她都會在月瀾閣的附近的茶館偷偷看我。
那個叫姚志平的人有着一身超凡的武藝,閑來無事我也會讓他舞劍給我看,我不知道他是誰派來我身邊的,只是知道,他并無惡意。
後來,她痛失所愛,我想要上前去陪伴她,看得出來,她沒有忘記我,卻是連話都不願與我多說。我恨她的無情,又對自己的心無可奈何,我無法控制自己不去愛她。
她就是我命裏的債主,本來我能夠在整個青春時光都被人追捧,卻因為皇上一句公子當如玉,我的地位急轉直下,讓一個名不見經傳的青蓮壓在頭上,但是,我并沒有厭惡他。
如果那人不笑,就那麽靜靜的站着,也能從他身上看到她一點點影子,我總是偷偷的觀察,不與他起沖突,想要以此慰藉相思,可是他看我不順眼,覺得我始終壓在他頭上,是他最大的競争對手。
不管是她還是她的替身,都不喜歡我。
讓我喜悅的是那個宴會,我覺得我是在天堂走了一遭,她竟然會維護我,甚至遇到危險把我擋在她身後!我無法控制自己的心跳。
可是,也因為她的維護,青蓮唆使着他的恩客給我下絆子,不惜拿自己的身體做報酬!
我沒有反抗,跪在柳府大門前,那一刻多麽希望她能來帶我走,直到我昏過去,眼前出現一角白色錦衣,莫名讓我心安。
我愛她,所以,我做了她的男寵,讓我驚訝地是,她竟然是女子,我的興奮沒有維持一刻,就想起了——她竟然犯了欺君之罪!而這一切都是因為我!
那一刻,我在心裏暗暗發誓,這輩子我都會竭盡所能地對她好!
最終,我想我做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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