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昏暗的走廊裏因為他的一句話出現了短暫的寂靜。

頭頂的燈還在閃,慘白的燈光映的他臉上的笑容也多了絲恐怖的味道。

綠帽男罵了一句。

另外兩個男人則攔住他,拼命使眼色。

“今兒個不揍這小兔崽子一頓,我以後還怎麽在道兒上混!”

勸架男:“哥,你看這情況不對,這小子弄不好有背景!”

女同夥見情形不對,已經抱着自己的衣服,貼着牆邊準備溜了。

綠帽男死死盯着牧川,目露狐疑,粗聲粗氣說:“你們怕什麽,咱們占理!”

他又撸了撸袖子,露出一截肌肉粗苯的小臂,“我還就不信了,今兒個非得要教訓你……”

“啊!”樓梯口突然傳來一個女人穿透屋頂的尖叫。

三人立馬往樓梯口奔。

牧川對着仍舊緊閉的門嘆了口氣,慢悠悠地跟了上去。

等他站在二樓樓梯口,那三男一女正手腳并用地跟前來的警察解釋。

“是他!都是他!”綠帽男指着牧川大聲道:“他強~奸我老婆!”

牧川裏面穿着一件白色襯衣,外面扣着黑色羊絨大衣,身形瘦高,膚色冷白,看上去就是一個幹幹淨淨的美少年。

堵住四人的警察将疑惑的目光投向牧川。

牧川舉起手,露出一個清爽的笑容,“警察,是我報的警。”

他指着女人說:“她,賣~淫。”

他又指着那三個男人,“這三個男人意圖敲詐我。”

“你他媽胡說八道!”綠帽男抻着脖子吼了一聲,額角的青筋都崩出來了。

牧川歪歪頭。

他摩挲了一下屏幕上的照片,口齒伶俐說:“我是不是胡說,讓警察看看我錄得視頻就知道了。”

女人驚訝:“方才你一直舉着手機原來在錄視頻!”

牧川看向一旁的警察,淡淡說:“我把視頻發給你們。”

警察忙掏出自己的手機,牧川用藍牙,将視頻傳給了警察。

來的三名警察湊到一起,将這短視屏從頭到尾看了一遍。

三男一女原本還百般狡辯,當視頻的聲音越來越大後,四人也都沉默了。

警察擡起頭,盯着四人說:“請跟我們走一趟。”

綠帽男再也不敢橫了,他還往女人的身後瑟縮一下。

牧川将手機放進兜裏,盯着綠帽男說:“其實,你要找這個女人的奸夫很容易。”

綠帽男猛地擡起頭:“你說什麽!”

女人的臉“唰”的一下白了。

牧川神色冷淡,“你們兩個雖然不是夫妻,但是,是男女朋友吧?”

他揚了揚下巴,示意兩人手上戴着的情侶表。

他一臉冷漠說:“讓自己女朋友出來幹這種事兒,你可真是個男人。”

綠帽男的臉一下子漲紅了,“你……你……”

“仔細看看你兄弟脖頸後的口紅印,那色號可是跟你女朋友的一樣,如果你再認真檢查一下,就會發現,唇印也跟你女朋友一模一樣!”

綠帽男要氣瘋了,他瞪着眼睛,左右望着自己兩個好兄弟。

這兩人倒是一齊搖手,“不,不是我。”

牧川輕笑一聲,慢悠悠說:“敢做不敢當嗎?”

綠帽男目呲欲裂,紅着眼怒問:“誰!究竟是誰!”

他一把掐住勸架男的脖頸:“是你!”

勸架男頭搖的像撥浪鼓,他求助的目光晃了一大圈,最終竟然落在了牧川的身上。

牧川不負所望,涼涼說:“不是他,他頂多是跟你女朋友撩騷幾句,眉來眼去幾次,還沒有來得及做出什麽實質性的突破。”

綠帽男瞪着女人:“你……你他媽的究竟給老子戴了多少頂綠帽子!”

女人“啊”的一聲躲到了人高馬大的警察身後,揪着警察衣服,尖叫:“救命啊!警察,救命啊!”

現在倒是想起“有困難找警察”了。

突然,誘哄男推開衆人往樓下跑,綠帽男卻飛起一腳,直接将這男人踹了下去。

誘哄男趴在了一樓地上,疼得起不來身,那張忠厚老實的臉也因為痛苦而扭曲。

綠帽男從樓梯上三步并作兩步下來,騎在他身上就開始脫他衣服,果然在他的後脖頸看到一個鮮紅的唇印。

“我去你的!”

綠帽男提起拳頭就要揍那個長着一張忠厚老實臉的男人,幾個警察立刻一擁而上,把他拖了下來。

這下子可好,前一個罪名還沒有解釋清楚,又多了一個聚衆鬥毆了。

幾個警察工具沒帶齊,只好借用老板娘的垃圾袋扭成一條,綁住了幾個人的手。

牧川從始至終就沒有離開自己的位置,看着幾人撕破臉,然後被抓。

“人最好不要存壞心,辦壞事,否則,總有一天會遭到報應的。”

他正做着總結,另一個提着一袋東西的警察走了進來。

提着東西的警察催促:“還等什麽,弄到警局去,快點,今日雪大,上面下來通知要去負責的片區掃雪。”

另外幾個警察應了一聲,便按着這三男一女出去了。

老板娘看着人少了,才捂着胸口出來,“天啊,居然會發生這種事,真是吓死個人了!”

牧川瞥向老板娘。

老板娘一個激靈,“這事兒可跟我無關,我剛剛去廁所了,根本沒注意到他們幾個進來了。”

牧川擡頭看着樓梯口的監控,“哦”了一聲。

老板娘眉心一跳。

提着東西的警察對牧川說:“行了,你快把你要的東西接過去吧,大晚上的還支使你曾經的學長去買東西,我可是在大雪天好不容易找到一家開門的藥店。”

牧川從樓梯上下來,接過他手裏的袋子,低着頭翻了翻袋子裏的藥品。

他學長無奈:“別翻了,都是按你說買的,買的是中成藥,副作用小,絕對不影響開車。”

他好奇地朝樓梯上望去,“你到底給誰買的這些啊?男的女的?能讓你這個不解風情的家夥如此殷勤,想必是……”

牧川擡起頭,不耐說:“你話太多了。”

“哎,你這是對大晚上幫你買藥又送來的學長的态度嗎?”

牧川轉臉換了一種熱情的語氣:“謝謝您嘞!”

“你可閉嘴吧。”

話剛說完,牧川的學長就愣了一下,“哎,你是不是變活潑了?我記得你以前可沒這麽愛說話。”

牧川拎着塑料袋從他身旁經過,沒理會他。

學長摸了摸鼻子,跟在他的身後語重心長說:“看來戀愛能使人成長啊。”

牧川對着老板娘說:“剛才走廊裏那麽大動靜,跟我一起來的姐姐卻沒有發出任何聲音,也沒出來看看,我擔心她出了什麽事,你這有備用房卡嗎?”

老板娘看了一眼學長,忙點頭,“有的,有的。”

她将備用的房卡交給牧川。

牧川立刻轉身,一下邁兩層臺階,很快跑了上去。

老板娘松了一口氣。

牧川的學長卻笑眯眯說:“您放松的太早了,請配合一下我們的工作,我想了解一下……”

牧川穿過昏暗的走廊,站在冬苗房間門口,他敲了一下房門,見還是沒有人回應,便用備用房卡打開了房門。

屋內一片黑暗。

他按亮門口的燈,快步走向床邊。

雪白的被子微微拱起,一縷烏黑的長發從被子中流出,蜿蜒曲折地流淌在雪色的床單上。

牧川盯着那縷長發看了一會兒,才輕輕坐在她的床邊,将袋子扔在一旁,小心翼翼地拉下蒙住她臉的被子。

潔白的燈光下,她臉蛋紅潤,眼睛緊閉,幹白的唇微微張開,隐隐能望見她粉嫩的舌尖兒。她正用嘴艱難地呼吸着。

他的手指探出,在蹭過被角時輕顫了一下,而後,手背緩緩貼上了她的臉頰。

與手背相貼的肌膚滾燙,細膩,像是一匹正在燃燒的絲綢。

他的心被燃燒的絲綢緊緊纏繞,燙的起泡,悶的要炸,漸漸焚燒成灰。

他慢慢彎下腰。

“嗯……”

她口中發出的輕吟打斷了他的動作。

他僵着脊背,一動不動地凝視着她的面容,心髒被勒得更緊了。

她對這一切一無所知,甚至還轉了一個身,将他的手枕在了臉頰下。

他想要抽出手。

她“嗯”了一聲,伸出手壓住了他的手腕。

明明她只是輕輕壓了一下,他卻仿佛被枷鎖禁锢,再也擡不起手了。

牧川喉結滾動,小聲喚她:“姐姐。”

她努力着,想将自己滾燙的臉貼上更多他冰涼的肌膚,在達不成所願時,甚至皺起了眉。

牧川彎下腰,垂下頭,鄭重地将自己的額頭抵上她的額頭。

“小姐姐,不要再皺眉了。”

她像是抱怨似的哼哼一聲,把自己的臉埋進被子裏。

牧川漂亮的桃花眼中倒映着她一個人的面龐,桃花眼中的面龐越來越清晰,越來越向上。

終于,他的薄唇印上了她的眉心。

他的心熱的發麻,唇也是滾燙的,可這些仍比不上她額頭的溫度。

“我終于找到你了。”他忍不住發出一聲輕嘆。

她緊皺的眉頭也松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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