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可能這一路上經歷的事情太多,她精力不濟, 躺在床上, 就朦朦胧胧睡了過去。
眼皮上劃過一道光, 她感覺有人正在看他。
她想要睜開眼, 身體卻不聽使喚,等好不容易睜開, 卻見到一張俊秀幹淨的臉。
她眸中孕着水光, 眨了眨眼睛, 仿佛搞不清楚眼前發生了什麽。
雙手抵着她的枕頭,正以伏地挺身姿勢懸在她身上的牧川咧着嘴笑了起來。
他低下頭,在她嘴角吻了一口, 放低聲音說:“姐姐, 不餓嗎?”
冬苗又眨了一下眼睛, 難受地捂着眼睛,啞聲說:“唔……你又在搞什麽啊?”
牧川小聲說:“姐姐也不等等我, 就這麽睡着了。”
他輕緩地貼着她的唇蹭來蹭去, “真讨厭,姐姐是不是把我忘了啊?”
他的聲音又甜又軟, 像是蓬松的棉花糖,沖着她軟踏踏地撒嬌。
冬苗:“什麽啊,我睡覺為什麽要等你。”
“因為……”他含住她的下唇, 含糊說:“我們不是男女朋友嗎?”
他雙手摟住她的脖頸,像個樹袋熊一樣壓在她的身上。
冬苗覺得自己被壓得快要喘不上氣了。
“喂,起來。”
“才不要, 我才不要放開姐姐,一輩子也不要。”他唇鼻貼着她的脖頸滑來滑去。
冬苗的肌膚一陣濕熱,連靈魂都忍不住顫了顫。
她察覺到他的狀态有些不對勁兒,她聞到了一股酒味兒。
“你喝酒了?”
牧川歪着頭,沖着她傻笑,那笑容甜的粘牙。
“一點點,就一點點而已,爸爸非要跟我喝酒。”
“那是我爸爸。”
牧川眨了眨眼睛,幹淨的眼裏泛起一層水霧,就好像她欺負了他似的。
他側翻在她身側,手臂下滑,環住她的腰。
他枕着她的枕頭,小聲說:“我也想要跟姐姐你成為一家人。”
冬苗側過身子,與他面對面,“你什麽時候有了這種想法?”
“很久了,在你說我是公主,而你是王子的時候,公主就想要嫁給王子了。”
他的手臂縮緊,某種的某些神色岌岌可危。
“姐姐,不要離開我。”
冬苗伸出手,輕輕撫摸他的臉頰,沒有說話。
牧川閉着眼睛,委屈地皺了皺眉,口中嘟囔:“我再也不想像個變态一樣,每時每刻都通過姐姐發布的狀态,來猜測姐姐的心情,來猜想姐姐是不是也像我想着她一樣想着我。”
冬苗:“我真的沒有太想你。”
牧川睜開眼,眼睛水汪汪地控訴:“姐姐你欺負人。”
冬苗挑眉,“那你是沒見過我欺負的樣子。”
她的手指勾住他的襯衫領子,笑得風情萬種,“怎麽樣,要試一試嗎?”
牧川笑容甜甜,他将自己的臉更靠近一些,小聲說:“要,我任你欺負。”
哇哦!可千萬不要說這種話啊,會把她慣壞的。
冬苗眯起眼睛,指尖戳了戳他的喉結。
他的喉結跳的更加歡快了。
“你怎麽進來了?我爸讓你進來的?”冬苗想起問正事。
牧川笑盈盈說:“我已經把把喝趴下了。”
冬苗:“……你這樣會讓我媽讨厭的,她最讨厭我爸喝酒了。”
牧川想了想,突然整個人一縮,像個小寶寶一樣團進她的懷裏。
他小聲嘀咕:“那姐姐一定要保護我啊。”
他擡起頭,眼睛亮閃閃地往外蹦跶着小星星。
“我不想被姐姐的家人讨厭。”
冬苗的手蓋在他的臉上,“你好好睡覺吧,一覺睡醒都好了……等等,所以你未經他們的允許就跑到我房間睡覺。”
牧川抱着她的手,輕輕吻了吻她的掌心。
她的掌心濕漉漉的,她的心也濕漉漉的。
冬苗拽起被子,直接蒙住他的腦袋,“別瞎舔,快睡覺!”
被子裏傳來悶悶一聲。
過了一會兒,冬苗怕他憋到慢慢拽下被子,卻發現他正閉着眼睛用鼻尖碰觸着被子,深深吸氣,就像是一只剛出生還未來得及睜眼,只能用鼻尖查探四周的小奶貓。
她的心仿佛浸在了牛奶中,充盈着香甜的奶香。
她支着臉頰,偷偷點了一下他的鼻尖。
他皺了皺眉。
床頭燈的光線落在他的臉上,勾畫出鵝黃色澤,讓他就像是一副紙張發黃的古畫。
她望着他的眉眼,忍不住低下頭,溫柔一吻落在他的唇珠上。
“晚安,好夢。”
第二天中午的時候兩人才醒過來。
冬苗出門的時候就被媽媽幽幽看了好一會兒。
媽媽:“你悠着點,看那孩子年紀還小。”
冬苗:“……”
突然感到一陣難為情。
牧川出來的時候,媽媽又笑呵呵說:“洗漱間準備了新的洗漱用具,你去用吧。”
“唔!”牧川點頭,笑容羞澀,“麻煩伯母了。”
媽媽只點頭,笑得眉眼彎彎,重複說明了什麽叫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順眼。
吃完早飯,兩人被冬苗的媽媽打發出去,去超市采買年貨了。
媽媽送他們兩個出門,“好好相處,買完東西別忘了看一場電影,晚一點回來也沒關系。”
冬苗走在最後小聲嘀咕:“媽媽,你就這麽把我賣了?”
“你說什麽呢!”媽媽瞪了她一眼,“讓人家牧川聽了多不好。”
冬苗:“……所以,他現在變成了你的心頭肉,我成了小可憐兒?”
她笑嘻嘻地把頭放在媽媽的肩膀上。
媽媽摸了摸她的頭發,“你這孩子,撒什麽嬌?”
“我沒長大,我要撒一輩子嬌。”
媽媽笑了起來,眼角的周圍蕩開溫柔的波紋。
“出去逛逛吧,明天就是除夕了。”
冬苗眨了一下眼睛,“好。”
牧川和冬苗兩人等電梯的時候,牧川忍不住嘟囔:“什麽時候姐姐才能對我撒撒嬌啊,難道是因為我不夠強壯,讓姐姐沒有安全感嗎?”
冬苗只是笑,卻不說話。
牧川眨眨眼睛,伸出手,握住她的手。
“你做什麽?”
牧川把她的手從他衣衫底下探進,貼在他溫熱的腹肌上。
“姐姐,我還是很強壯的吧?”
冬苗狡猾一笑,突然一推,将他推到一旁的牆壁上。
“叮——”
門打開了。
冬苗回頭,只見鄰居阿姨捂着嘴,驚訝地看着這一幕。
冬苗看了看自己手放的位置,咳嗽一聲,立刻松開手。
鄰居阿姨:“那個是冬苗吧?你回來了?”
冬苗微笑:“是。”
“唔……”阿姨看了一眼牧川,“這位是?”
冬苗:“我男朋友。”
阿姨一臉驚訝,“你都有男朋友了?那我家萌生怎麽辦?”
冬苗轉過身,站直身體,“我已經好久沒有見過他了。”
阿姨支吾一陣,慢慢離開。
牧川輕聲問:“這是秦萌生的母親?原來你們兩家住的這麽近。”
冬苗:“你又醋了?”
兩人走進電梯。
牧川站在冬苗背後,伏低身子,将下巴搭在她的肩膀上。
冬苗無奈:“你也太粘人了。”
牧川笑了:“我只想将那幾年空白的時光全都補上,我現在是冬苗嚴重不足症,我要補冬苗。”
冬苗轉過身,視線凝視着他脖頸上的紅圍巾。
她伸手摸了摸已經起球的紅圍巾,“這個……是我送的?”
牧川點頭,“還是姐姐親手織的。”
她看着那些粗糙的針腳,“你帶了這麽多年?”
牧川用力點頭,手指捏着圍巾,“帶着它仿佛姐姐就在我身邊,我也能更有勇氣去面對這個世界。”
明明初見時還是個冰山美少年,現在怎麽會這麽暖呢?
冬苗嘆了口氣,伸出手,捂住了他的臉。
她抵着他的額頭,小聲說:“你這麽暖,讓我怎麽受得住?”
牧川笑容加大,“姐姐這麽好,怎麽讓我受得住?”
“所以,這麽多年,我才一直喜歡姐姐。”
牧川想要親親她,卻被她握住手。
“走,采買去。”
冬苗先給他買了一件羽絨服,牧川卻鬧着不穿。
“你又在鬧什麽?”
牧川貼着她的耳朵小聲說:“羽絨服那麽臃腫,穿在身上,我又該怎麽讓姐姐看到我的好身材。”
啊!
“你天天都在想些什麽!”
牧川搖晃着她的胳膊:“想着姐姐。”
來了,又來了,牧川的土味兒情話。
冬苗瞪他,“你穿不穿,不穿我就生氣了!”
牧川只得委委屈屈脫下能顯出好身材的大衣,換上了保暖羽絨服。
她又摸了摸他的腹肌。
“啊。”牧川驚呼一聲,瞪大了眼睛,似乎被她的舉動吓到了。
“剛剛還那麽主動,現在就羞澀起來了?”冬苗取笑他。
牧川:“我那樣做也是做了好久的心理準備。”
冬苗張開他的羽絨服前襟,整個人貼了上去。
她笑眯眯說:“比起你穿着大衣被凍成狗的模樣,我還是更喜歡你現在溫暖的感覺。”
牧川鄭重其事點頭,“我知道了。”
他老老實實穿好姐姐買的羽絨服。
冬苗又去買毛線。
牧川已經猜到她要做什麽了,眉梢眼角都是隐藏不住的喜悅。
冬苗撞了他一下,輕笑他:“傻瓜。”
面對愛情,即便是天才如他也有傻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