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朋友們又在微信群裏呼叫陸鳴,說要去做髒辮,問陸鳴來不來。
“我不去了吧。”陸鳴其實還有些不舒服,雖然燒已經退了,但昨天晚上被梁晔生折騰得太久,腰酸痛得厲害,下半身更是有着異樣的感覺。
“這裏還可以紋身!”又有人這麽誘惑。
“我可以看你們直播紋身。”陸鳴怕痛,看着別人的大片花臂從來只有羨慕,不敢親身嘗試。
“這老板經常出國帶東西回來,有很多便宜的潮牌賣。”還有人這麽說,又拍了張店裏的照片發群裏。
“地址在哪兒?”陸鳴問。
但陸鳴趕過去的時候,卻看到了令他意外的人。
“陳狗怎麽還在這兒啊?”陸鳴悄聲問人。
還沒得到答案,就看到陳訾磨磨蹭蹭地走過來,不情不願地對陸鳴說:“對不起。”
“啊?”陸鳴突然收到一個道歉,很是莫名。
“我不該罵你死同性戀。”陳訾說,“是徐鷗讓我過來的。”
陸鳴看向徐鷗:“你有病吧,本來我不知道就算了,你還非要讓我知道有這回事。”
“那他現在不是道歉了嘛,”徐鷗毫無愧疚之心,“行了你就原諒他吧,大家就當交個朋友。”
陸鳴不知道為什麽要跟陳訾交朋友,他原本以為和陳訾的和解,就是做個樣子給人看而已,但現在的發展卻出乎意料。不過陳訾似乎跟他想的也差不多,道完歉就不想再說話,自己又縮到一邊戴着耳機聽歌去了。
陸鳴問徐鷗:“他怎麽回事,還在這兒幹嘛?”
徐鷗說:“他錢包被偷了,昨天沒有住的地方,我就暫時讓他住我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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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家不就一個單間?”陸鳴覺得奇怪,錢包丢了,那不還能手機支付嗎,這明明是他都想得明白的道理。
“對啊就因為只有一個單間一張床,”徐鷗說,“跟他說今晚将就一下跟我睡一張床,他還逼逼什麽他可不是你那樣的同性戀,你說是不是欠抽?”
“那最後呢?”
“老子睡地上了,”徐鷗說,“為了讓他來給你道歉,你看哥們兒是不是很夠義氣。”
“明明是你打不過我。”陳訾不知道什麽時候又幽幽出現在了他們身後,還搭起話來了。
陸鳴後退一步:“老子要走了。”
他衣服也沒買成,路過櫃臺還被老板搭讪:“不買點什麽嗎?我們這裏還有進口的酒……”
“我靠你這兒怎麽什麽都賣啊,”陸鳴感嘆一聲,“是不是還販毒啊。”
店主愣了愣,抄起電話開始報警。
好不容易攔下來,陸鳴還被罵了一頓,讓他不要開這種玩笑。
“老子以前想好好讀書,就是那個室友害了我,天天開arty就算了,經常一回來就聞到一股葉子味,我都想吐!”老板說,“那人家裏還巨有錢,跟我同時回國,我還沒找到工作呢,他立刻拿了好offer,操!”
“你這聽起來有點……”
陸鳴插話還沒有結束,又聽到店主繼續說:“後來他就吸了更高級的貨,猝死了。”
陸鳴又只好再次道歉,為了以示補償,在老板的貨裏挑了半天,選了幾張國外raer的專輯回去。
其實他的信口胡說,也是因為有過前車之鑒,徐鷗作為一個玩了很久的og,一個大缺點就是交的朋友太多,有些就不怎麽靠譜了。比如可能某個raer前幾天還來c城讓他們請吃飯,過幾天就被抓上電視了,還是因為賣葉子價高不包郵和買
家掐起來,對方報警。
陸鳴那時候看新聞看得膽戰心驚,問徐鷗:“我怎麽記得他還給我們帶了禮物,他沒給我們塞什麽違禁品吧,你檢查一下。我可不想莫名其妙就中招了。”
“他帶個屁,就是來蹭飯的,毒品那麽貴怎麽舍得送你,”徐鷗說,“欠我的錢都還沒還呢,這次又來借。那些土特産都是我自己出錢在淘寶買的,那要不然,顯得我多沒面子,人家來找我都不帶點東西。你放心吃吧,除了太甜沒別的問題。”
陸鳴專心挑着碟,那邊正拿着手機直播做髒辮的人拿着手機念念有詞:“歡迎來興宏國際c座808,髒辮紋身還有任何你想得到的……什麽?要看陸鳴?鳴哥,來笑一個!”
鳴哥有點不好意思,黑膠唱片遮住了大半張臉:“拍我幹嘛啊。”
“給我們店做做宣傳,”對方卻沒有善罷甘休,“說幾句話嘛鳴哥,這些人都想看你。”
陸鳴沒辦法,只好重複了一遍地址,徐鷗這群人不但不幫忙,還在笑他,讓他快點去做明星賺錢養廠牌。
陸鳴自然是讓他們滾:“還做明星,我婚都結了。”
拍視頻的人也是他們廠牌的粉絲,很是驚訝:“我只知道你上次在微博上說你是gay,原來都結婚了啊?”
陸鳴被這幾天的好消息沖昏了頭腦,甚至覺得把婚姻狀态提前更改一下也不是什麽大問題:“那是,沒對象我閑得沒事出什麽櫃啊。”
這無疑是一句很錯誤的觀點,可惜在場的幾乎全是一群直男,沒有人發表反對意見。陸鳴就自然更不會注意到,角落裏的陳訾臉色變得不怎麽好看。
陸鳴帶着買來的幾張碟美滋滋地回去,還拿給梁晔生看:“你昨天還說我整天出去玩,我那是要找靈感研究音樂。”
梁晔生沒怎麽認真看:“玩不好嗎?”
他倒是很喜歡看陸鳴只需要專心做自己喜歡的事情,做的歌有時候有點難聽,有時候也讓人驚豔。陸鳴偶爾也會假裝不經意地跟他說,自己的制作費漲了不少,雖然大部分又都給花出去了。陸鳴是那種覺得自己生活過得下去,就總要接濟一下別人的家夥,卻不知道給自己留點餘糧。
梁晔生卻非常奇怪地,不讨厭也不阻止陸鳴這樣的壞習慣。大部分的人做自己喜歡的事就已經很難了,如果居然還能不帶附加的條件,不用去為了不情願的事情奔波,那簡直是撞大運,或者說做夢。他希望陸鳴能一直活在這樣的夢裏。
陸鳴卻還有點抗拒:“說得我更吃軟飯了!”
“那想怎麽硬?”梁晔生居然開始說葷話。
陸鳴覺得梁晔生變了一些,他以前總是要猜梁晔生在想什麽,又不知道梁晔生突然生什麽悶氣。但梁晔生現在會一邊親他,一邊說:“我從來沒有在乎過這些,本來就是你的,什麽都是你的。”
陸鳴對着小L老師述說那些煩惱的時候,梁晔生甚至覺得有點不相信。他沒有意識到過,陸鳴居然會這麽想。會覺得不安,還會覺得占了梁晔生很大的便宜。
這人果然分割財産的時候根本就沒認真聽,梁晔生一路往上,吻着陸鳴發紅的耳朵:“如果你花的那點錢就能買一個你的話,我早就批發團購一屋子了。”
陸鳴卻很不識情趣地把梁晔生往外推:“你別靠這麽近……”
他覺得梁晔生可真牛逼,他一晚上就累趴下了,梁晔生居然還能持續奮戰,不知道是不是自己昏睡過去的時候,被面前這個冷血醫生盜走了一個腎,才讓梁晔生如此精力充沛。
梁晔生也知道陸鳴的德性,停了下來:“就親一下。”
其實遠遠不止一下了,可陸鳴居
然聽出來梁晔生有些委屈。他只能做一點彌補,小動物讨好一樣地親回去。梁晔生倒是沒有再繼續做些別的什麽,讓陸鳴抱着,兩個人慢慢就困了。
快睡着的時候,梁晔生聽到陸鳴在說:“唉,梁晔生,我就知道你也很喜歡我。”
好像是說了一句廢話,好像又有那麽一點意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