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閉門造車

因為國際乒聯分配的新球數量有限，尤國朗決定先好好磨煉駱羽做點準備工作。尤指導一年沒給駱羽做極限多球訓練，把小姑娘往死裏怼的熊熊熱情令人嘆為觀止。尤指導發球動作隐蔽且快如閃電，全方位的調動更是毫無預警，駱羽第一次恢複訓練後直接累吐了。

尤國朗為了幫助駱羽對力量控制産生量化的概念，安排科研教練到場進行全程測速及測轉。科研團隊也搬出了測轉儀等設備，這浩大的試驗陣仗令駱羽感到非常新鮮。在科研教練提供的數據幫助下，駱羽終于對手感這個東西有了清晰認知：針對哪種來球、在哪個時期、怎樣發力、以何種拍形、在哪個擊球部位，能産生怎樣的弧線和旋轉，漸漸如組合公式般印入了她的頭腦。尤國朗逐步增加了駱羽的各項訓練量，從第三周開始便超過了封訓的強度。好在訓練對抗強度不及比賽，再加上每天有針對性的體能訓練，讓駱羽雖然感到難受卻還能夠承受。

相比參加乒超這種揠苗助長的以賽代練，駱羽如今更需要循序漸進的系統性恢複。盡管每天三節訓練完都是累到幾近虛脫，但駱羽自身抗阻力訓練終于有了突破，如今膝蓋能承受的沖擊負荷總算恢複到傷前水平。為這點小小進步忙活了近一年的王冶，也終于能開始設計新的訓練項目。

經過尤國朗及金雲一日三餐式的折磨，駱羽的手感意識算是達到了一個新高度。尋常的指哪兒打哪兒早就不值一看；發高彈下旋球在對方的球臺上彈一下，就立刻回彈到自己的球臺，也從偶爾的神來一筆變成穩定輸出技能；這姑娘最神的在于能夠打出穿越球，當球側拐飛出了球網的阻擋範圍，不通過球網高度而是從側面飛過去，沒有彈跳而神奇地黏上對方球臺，她對手上技術控制也算是空前絕後了。

全副武裝到了這樣的地步，尤國朗終于放下心來，讓駱羽用無縫球做單球訓練。駱羽頭一回與尤國朗試驗對打新球，男女隊但凡在隊的教練全被吸引了過來，裏三圈外三圈将球臺圍了個水洩不通，顯然是都想收集試打新球的一手資料。尤國朗與駱羽先練了幾板正反手便開始正式對打，待小心翼翼将幾種旋轉及長短球依次試過。在尤指導的示意下，駱羽爆起一板前沖卻直接拉破了球。日常訓練中把球打壞并不罕見，特別是力量更大的男線隊員。但新球這麽容易就被女隊員打壞了，一時之間教練組都有些面面相觑。

“小駱，第一次打新球什麽感覺？”尤國朗放下拍子問向若有所思的駱羽。駱羽皺着眉仔細琢磨了會兒，在教練們的期待中猶豫地開了口：“尤指導，球真的沒變輕嗎？”在得到尤國朗否定的答複後，駱羽又繼續說了下去：“聲音變得更脆了，聽着跟壞球差不多；回彈倒是比有縫球好不少，吃球時拍子震感也變強了。但是進攻拉球的時候，球不太向前走弧線也有點飄，手上加了點力就把球打壞了，跟以前的感覺完真的不一樣，不太好打。”

聽完了駱羽的這些描述，兩隊的各位教練臉色都不太好。新球從落點、運行軌跡、旋轉和聲音上都與原來的球有了不同，這也意味着運動員在技術和發力上都要做出很大調整，距離國際賽事正式采用無縫新球只有不到一年時間，隊員們能不能在這段時間裏适應新球的特性，特別是一隊隊員比賽任務繁重，能留給新球的磨合期只會更短，橫在國家隊面前的這項考驗還真的十分艱巨。許多年前國際乒聯突然宣布開始應用無機膠水，直接導致了一批正值當打之年的主力隊員退役，後來球的材質改變這問題克服得也相當不輕松，只願國家隊能夠平安度過這次的規則變化。

新球太過脆弱又容易壞的特性，讓駱羽在後續試驗中顯得尤為慎重，每回出手都一定有明确目的和技術變化。駱羽把握住了這些僅有的機會，調整了自己的技術與發力，努力把新球不規律的弧線落點理順。而金雲眼見駱羽調動發力出現了新的變化，趁着科研教練在場也忙不疊喊來了王冶，打算把小徒弟的發力結構全方位再梳理一遍。自從公開了打算以後進女隊好好帶駱羽，金指導對小姑娘的寶貝程度簡直令人發指。按理說試驗期的一切科研數據都是絕密，更別提高速錄像視頻由隊外人士參與分析，但不知是出于對駱羽的受傷補償，抑或是對小姑娘的偏愛私心，尤國朗安排王冶簽下保密協議後，最終還是給這一行為開出了綠燈。

随着未來會有越來越多的隊員接觸新球，駱羽幫助總結的前期經驗可以說是重要參考。雖然還沒能把新球的全部特性摸清楚，但教練組對于調整隊員技術打法終于有了方向，比如打新球時需要更多的迎前和步伐意識，搓球時膠皮與新球的摩擦位置也十分關鍵，發球搶攻拉下旋更是要控制手上力度，對拉回合明顯增加也對相持能力提出更高要求。雖然二隊在冬訓會大規模試打摸索規律，但一隊主力駱羽所總結出的經驗自然更為寶貴。

終于在将第二盒新球打到快見底時，駱羽提前完成了這次實驗的全部要求。而國內兩家廠商在日夜趕工之下快要吐血交出了仿制的新球。但無縫球的專利技術在國外廠商手中握了許久，縱然國內兩家廠商都是國際頂尖的器材生産商，在這樣短的時間內将新技術投産難免會有瑕疵。在試打其中一家送來的新球時，駱羽揮手一板将球拉到對面球臺的底線，卻只見球剛剛接觸了臺面，就莫名其妙向一側彈開。“尤指導，這球自己蹦出去了？”雖然訓練用球質量一般比不了比賽用球，以前打舊球的時候偶爾也會打到壞球，但這顆球的彈開軌跡還真的是相當詭異。瞠目結舌地望向站在對臺的尤國朗，駱羽差點以為自己昏頭把下旋發成了側旋。

“哈哈，那是相當蹦呢。”在一旁觀戰的陶欣領隊大笑起來，主動上前将掉落的白色小球彎腰撿起。“趕工做出來的球還不均勻，重心不穩亂彈亂蹦也正常，我就聽廠商抱怨說，這回廢球率特別高。對了老尤，咱們試打報告交給乒聯了沒？”采用無縫球的趨勢無法撼動，國家隊在綜合分析試打數據後，最後向國際乒聯提交了反饋意見，要求增加新球材料厚度以提高持久度。即使是駱羽試打中都常打壞球，力量更強的男隊隊員們就不用想了。要是比起賽來兩三個回合就要換球，對比賽連貫程度和隊員情緒的影響都很大。根據國家隊目前了解到的信息來看，好幾國協會都不約而同提出了類似建議。

11月底，新奧運周期內的國家隊教練員全員競聘大會終于姍姍進行。由于去年總局及中心領導班子大換血而遲遲未能舉辦，這場國家隊的競聘大會也引來了各方高度關注。國家隊教練員全員競聘大會一般在奧運會同年的年底舉行，包括男女一隊主教練在內的全部教練員崗位都将展開競聘。但由于競聘大會推遲了一年舉辦，本次上崗的教練員聘期也将縮短一年，延續到下屆奧運會後的競聘大會。

與因馬春晖驟然離世而臨時組織的那場教練員競聘不同，這次教練員競聘大會雖然說是全員性質的競聘，但更多的是屬于國家隊男女隊間教練員交流性質，除非因為教練員退休而産生職位空缺。即便如此，新報名參加競聘的教練員也以內部系統推薦為主，因此上崗人員的試用期反而會比臨時教練員競聘錄用人員來得短。當時江南省女隊的主教練韓紹祥試用期就長達一年，而通過全員競聘上崗的教練員試用期一般只有三個月。

駱羽作為女隊的三名代表之一參加了這場競聘大會，看着金雲在臺上認真闡述着“如何運用男隊執教經驗帶領女隊再創輝煌”，她對自家師傅要競聘女隊主教練仍感覺相當的不真實。高翔東則報名競聘了男隊教練員，這也正是金雲現在的崗位。據高指導說做了這麽些年的女隊主教練，指導業務沒怎麽開展反而是天天瑣事一堆，這回趁着有人樂意接下燙手山芋，也好一溜煙逃回自己心愛的教練事業。

教練員全員競聘其實還是有一些套路，男女隊共四支教練員水平也呈階梯式分布，男一隊主管教練競聘女一隊主教練綽綽有餘，男二隊主管教練能競聘女一隊主管教練，至于女二隊主教練也能競聘女一隊主管教練，杜志峰曾經便是以一介男隊陪練員身份，成功競聘上了女二隊的主管教練。在競聘會議代表投完票後，中心很效率地在第二天便公布了聘任教練員名單，金雲的大名赫然出現在了女隊主教練的位置，将于明年年後正式走馬上任。

至于金雲如今主管的隊員則是态度各異，大師兄王齊明年即将退役倒沒多大影響，甚至轉變心态給金雲當起了日常助理教練；正在上升期的王啓明見師傅棄他而去十分的崩潰，即使确認将轉入高翔東門下也很是郁郁寡歡；而原先金指導還主管着兩名一隊中下游隊員，但自從駱羽奧運受傷後就被他慢慢轉了出去，由此可見金雲做出進女隊的打算不是一天兩天了。這些年來駱羽早就習慣了安靜地被安排特殊化，畢竟當年調到男隊進行訓練的大風大浪都經過了，成為女隊主教練的主管隊員而已不算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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橫豎是這一整年沒打過巡回賽，駱羽也不去湊瑞典公開賽的熱鬧，更別提壓根沒戲的年度總決賽，還不如靜待明年新一輪的公開賽。時間一晃便來到了年底，一二隊升降賽倒上演了一出勵志大戲，一度降入二隊的黃文潔以稀有長膠頑強打回了一隊。而相當有意思的是，她在二隊的主管教練也是杜志峰。執教沒幾年竟先後向一隊輸送了駱羽、李慧茹以及如今的黃文潔，杜指導一時間風頭無兩，成為了二隊教練中的傳奇人物。

這一輪大循環終于告一段落，而一二隊幾家歡喜幾家愁，再便是冬訓前的保留節目軍訓。經歷了去年一整年的沉寂充電，尤指導今年重振旗鼓又搞了回大事情，将主力隊員們及大循環前四名拉到了千裏之外的沿海省某炮兵旅。盡管看到現代化高鐵簡直如同看到親人般感動，大家還是在路上花了整整一天直到深夜才抵達了駐地城市，而要知道一趟飛機其實只要花三個小時。而非常巧合的是，頭回參加遠行的小将萬巒正是出生于此。回到家鄉的他顯得十分興奮，轉車前往軍營一路上都叽叽喳喳，渾然不顧隊友們均是癱如死狗。

軍用卡車在夜色中沿着海邊公路行駛着。因為沿海省地處于溫暖和煦的南方，雖然海風吹得卡車篷布瑟瑟作響，實際上人的體感卻并不十分寒冷。一早上高鐵前将自己包裹得嚴實的駱羽，雖然很疲倦卻因為穿太多而睡不着，但她也不敢大幅度動作來解開身上的外套。駱大姑娘的海拔在女隊絕對能排進前三名，如此高個兒此時不用實在太浪費了，劉麗彤和何思玲相當心安理得，一邊一個枕着她的肩頭睡得香甜。被包抄在中間的駱羽只能當個小傻子，一會兒望望車外一會兒看看球鞋。

突然感覺到口袋裏的手機震動了一下，駱羽下意識擡頭先望了一圈車廂內，只見坐在不遠處的沈效白剛剛鎖了手機屏幕，而一旁的徐鵬也枕着他的背睡得鼾聲震天。顯然是對她投去的視線有所感應，駱羽看到沈效白在夜色中竟朝自己淺淺笑了笑。小姑娘充滿亂七八糟的腦子裏，不知怎麽閃過了“烽火戲諸侯”的典故。

而劃開手機解鎖打開了實時消息軟件，駱羽立刻覺得自己剛才一定眼花。沈大帥哥發來的這條信息，充滿了他本人一貫的冷淡簡潔風格：“試新球了？”主力隊員們打完了乒超聯賽再回到隊裏，自然知道了駱羽過去兩個月裏幹的好事。給駱羽發如此不解風情的技術流信息，卻實在不能怪戀愛經驗為零的沈效白。他在黑暗中看見駱羽發呆了許久，心裏也反複斟酌了幾版搭讪開頭，揭露睡着隊友的傷疤太不君子，販賣膩味的心靈雞湯他做不出，談論其他的萌寵話題又很突兀，思來想去決定還是從最穩妥的技術探讨入手。

“新球對發力技巧要求還挺高的，拉球弧線直發飄而且球很容易壞。尤指導說冬訓安排大家試球，效白哥你有個心理準備哈。”如今只剩兩只手還能自由，将最關鍵的實用信息一整理，駱羽十指齊飛消息回得飛快。 “膝蓋現在怎麽樣了？”沈效白終于将話題轉到了關心的部分。雖然兩人在全運會上沒産生直接的交集，但他也從不少信息渠道了解到，駱羽的單打賽後期開始有治療介入。

“這回應該算是徹底好了，抗阻訓練甚至比以前好呢。就算是效白哥你怼我也不怕啦！”原本因為膝蓋恢複還挺高興的駱羽，一想到自己師傅新年将正式轉進女隊，知道繼續跟男隊訓練是不可能了。駱羽想到要離開呆了幾年的男隊大集體不免失落。“不過金指導現在到了女隊，齊哥和俠哥馬上要退役，我也沒機會再跟你們打球了。”

“想打随時可以打。”沈效白不認為這是個問題，随便找張球臺的事情罷了。“訓練結束就不能打球了？”這位全滿貫得主會願意和駱羽打球，對這姑娘抱有好感是一個重要原因，另一個原因則是希望研究她的技術。駱羽除了直橫融合的控制打法非常特別，前三板技術與戰術銜接意識放在男線都屬先進。回應沈效白的是駱羽揚起的感激笑臉，只是在手機熒光映襯下平添了幾分恐怖。

駱羽再戰男隊的夢想幾天後竟然就成了真。久違的男女隊對抗賽重出江湖，賽制依舊是第一局男隊讓六分，女隊倘若贏球下局就減少讓分。要知道在随男隊訓練的這些時間裏，駱羽已經把日常讓分控制在四分。男隊讓駱羽四分尚且互有勝負，而沈效白又是著名的從不放水。大家舉雙手雙腳達成一致決定，讓小妖孽和大魔王彼此內部消化，其他人以正常抽簽來決定對戰順序。就連駱羽的師兄王齊這回都不願出頭，實在是第一次對陣駱羽就輸了比賽這傷害太大，不止被劉俠取笑了很久就連球迷都有所耳聞，這對他的光輝高大形象簡直是毀滅性打擊。

大家都拭目以待着這場男女大戰，兩位巅峰選手會碰撞出怎樣的火花，特別是從未見過駱羽随男隊訓練的女隊員們。嚴格意義說來，這是駱羽第一次與沈效白的真正交手，不是節奏稍緩的日常訓練，更不是搭配默契的混雙比賽。當她終于站上了沈效白的對手位置，才意識到搭檔的球技到了何等可怕境界。

沈效白以技術全面及戰術缜密聞名，但他如今在比賽中變化并不多：擺短為主，對手回球稍長就直接上手，弧線很低速度不慢，對手在他手上根本頂不住幾下；稍微飄高就直接正手挑打，發球落點比以前花樣少了不少而且集中，對方擺短就控制幾下後上手強攻，而擰拉來側上下旋就直接發力開撕，他的前三板技術除了擺短幾乎都是圍繞正手展開。如果要給他的技術下個定義的話，那就是簡潔高效，出手必然做到三招之內斃命。但正是這樣簡單的套路組合，卻在當今的男線上所向披靡。以絕大部分男選手的前三板能力，根本捱不到和他打多板回合的程度。

即使是前三板技術細膩的駱羽，也覺得沈效白的臺內封鎖太過難受，勉強打進相持卻輸在力量差距。沈效白正手短球又輕又不出臺，一旦回擺就立刻會被沖回來；駱羽伺機想要搓個長球，但弧線稍高就被挑打；如果反手擰拉個球過去，更是要麽被側身拉要麽就直接開撕；知道他長球常常會拉到底線，倘若能拉回這板也只是死的慢一些，因為他的下板正手短球一定把人堵死。沈效白如今的實力大概是，明知道他要來打你也明白他會怎麽打你，明明想好了各種應對卻橫豎逃不過一死。

與沈效白其他幹脆的速勝單打比賽不同，駱羽在這場靠着臺內球變化挽回了一些機會。只是觀看對決的衆人但凡沒有瞎，都能看出一個左支右绌而另一個游刃有餘。而只要細心觀察比賽就能發現，場上局勢雖然是明顯的一邊倒，駱羽與沈效白兩人全程沒出現過無謂失誤，每一回合都是拼到終點決出分曉。劉俠看着絲毫不給駱羽妹妹留臉面的沈效白，小師弟的追愛大業坎坷果真是因為他自己作死。

當然劉俠很快就沒有精力來操心別人，因為他竟然被小将張歡從手裏偷去了一局，雖然俠哥認為都得怪自己大意輕敵，他也立刻在接下來的兩局裏找回了場子，仍然被等待這天很久的王齊狠狠嘲笑了一把。剩下的男隊員受劉俠陰溝翻船警醒，紛紛嚴格控制放水拿下了各自的三局。這一場男女大戰便以女隊的全線大潰敗告終。但駱羽憑借這場慘敗的比賽意外收獲了新下線一名，在迷哥徐鵬和王啓明的大力安利下，第一次參加主力層軍訓的少年萬巒也入了教，這名比駱羽還小一歲的直拍小将，已經滿臉崇拜将“駱羽姐”整天挂在了嘴邊。

尤指導作為乒壇老前輩其實相當會玩，第二天又組織了一場花式颠球大賽。主力隊員們以拍柄進行計次颠球，颠的不高自然是能又穩又快，引用尤指導的評價是“呂大廚也能來幾十個”，他也理所當然對颠球的高度作了要求。沈姓青年手上穩定性自然可觀，直拍打法的小将萬巒也不遑多讓。而沈效白最終不得不敗下陣來，只因為他有着最愛拆臺的隊友徐鵬。這厮竟直接跑到他身邊對着球吹氣，但即便在這等耍賴般的魔性幹擾下，沈大魔王還是頑強地多颠了五個。

駱羽技術細膩自然有目共睹，安安穩穩站在原地颠着球，絲毫不見她有過調整換位，白色小球仿佛是黏在了拍柄之上，甚至每次颠起的高度都沒有變。尤指導更是唯恐天下不亂，閉着眼加了一回難度，直接讓她左右開弓同時颠。見年輕姑娘試了幾回後又颠得穩定，駐地官兵們忍不住開始大聲叫好，還當這等絕技是國家隊隊員标配。

熟知小姑娘心大開得起玩笑，尤國朗帶頭起哄要看交替颠球。将兩顆球在球拍間艱難地交替了幾回，駱羽手臂發力竟将兩顆球穩穩吸在拍面上。“尤指導，您這真當我練雜技的呢？”小姑娘頗無奈地開口喊道，打定主意不再配合無理要求。“這回勉強算你過關了，下次練好三個球再來。”尤國朗故作苛刻地點評了一句，但滿臉的笑意卻是止也止不住。

二隊隊員結束軍訓後率先展開了冬訓，并對經過技術改良的無縫新球進行了試驗。國際乒聯在征集了各國協會的反饋意見後，決定增加無縫新球的厚度以提升耐打程度，新球的重量上限也相應發生了上浮。而采用最新規格的正式用球，預計要到年後才會到國家隊手裏。相當會舉一反三的國內廠商這次走在了前面，增加材料厚度對技術工藝要求反而低了，很快就拿出了根據最新規格調整的用球。廠商為了達到最佳的使用效果，也将這批新規格球送往各專業隊進行試打，聽取反饋意見後進一步改善效果。

相比之前不加力球不向前走而一加力球就破，起碼現在變重的新球向舊球的特性特點有所靠攏。二隊隊員在進行試打後感覺與駱羽差不多，球的旋轉和速度都弱了，穩定性稍有提高且回合的板數也多了，對運動員的體能及發力都有了更高的要求。習慣借力打力及快帶的隊員一片怨聲載道，但顆粒膠及削球打法的隊員卻從中發現了機會。

由于要到7月在國際大賽中才“一刀切”采用無縫球，國家隊雖然屆時會專門組織夏訓，來幫助一隊隊員熟悉新球，但教練組對于這段過渡期仍然十分頭痛。4月的亞洲杯及世錦賽仍将使用有縫球，6月的日韓兩站公開賽也沿用老球，但9月的亞運會及國內公開賽就将全部換為新球。5月開跑的乒超聯賽已經宣布率先試水無縫球，但由于國內廠商對新球的産能不足，聯賽各站之間未能實現統一比賽用球，隊員需要在新、舊球的使用上輪周轉，這對于運動員與教練員都是一個反複适應的過程。

作者有話要說： 無縫球還做數據試驗什麽的是我扯淡。

2014年那次是二隊先練一隊再練，每人技術特點不同，調整自然也不同。

全員競聘規則都按四年來算。

沈效白技術部分參考馬龍技術特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