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我們以前好像見過面？
“方秘書，我們走吧。”唐聖泉聲音溫柔之極，可他的雙眸卻透露出一絲不易覺察的冷光。
我們，說得好親熱。
傅清言一動不動地坐在原處，冷魅的雙眸看着方弈秋蒼白的臉，嘴角微微勾起，卻是滿臉的冰冷。
“唐總，有件事我想和總裁說。”方弈秋本來心情極度緊張，不知何故，當唐聖泉像情人一樣溫柔地叫她走時，她忽然輕松起來。
她太了解唐聖泉了，他表面風度翩翩，內心腹黑奸詐。
她要盡快離開此人。
“方秘書，有什麽話和我說不行嗎？”唐聖泉雙眸的疑惑之色更深。
唐聖泉不能不懷疑，因為他見過小鍵，小鍵幾乎就是傅清言的小翻版。
不過，之前他并不太重視——他認識傅清言後，曾經多次有意無意地在方弈秋面前提到傅清言這個人名，可從方弈秋的平淡無奇的面部表情可以看出，她不像是認識傅清言。
他了解方弈秋，方弈秋不是那種喜怒不形于色的女人，所以他一度認為方弈秋真的不認識傅清言。
可今天傅清言出現在天盛公司時，他暗地裏觀察過方弈秋的反應——她的反應未免太激烈了吧？
她先是呆若木雞，後來連要開會都不曉得。
這豈是一向謹言慎行的方秘書的作風？
也許，方弈秋和傅清言真的有着某種不為他所知的關系。
“我今天上午已經和你說了。”方弈秋冷冷道：“你沒答應。”
“方秘書，在總裁面前不要意氣行事，凡事三思而後行。”唐聖泉臉色倏奕，聲音轉冷：這個女人為了離開天盛，竟然敢在傅總裁面前提出辭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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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已經三思過了。”方弈秋淡然道。
望着方弈秋臉上的堅定之色，唐聖泉微愕，他不愧是面具高手，轉眼間臉色便轉為正常，聲音一如以往地溫柔，道：“方秘書，既然你已經考慮清楚，那我就不打擾你了。”
好，你去辭職吧，觸怒傅清言，你會知道死字怎麽寫！
好，你去辭職吧，我倒想看看傅清言對這件事的态度如何！
優雅地轉身，唐聖泉走出會議廳。
而自始自終，傅清言都未發一言。
唐聖泉走後，會議廳就只傅清言與方弈秋兩人。
傅清言英挺健碩的身子倚靠在椅背上，一身剪裁得體的黑色西裝将他的成功氣勢完全彰顯。
一股莫名的壓力再次朝方弈秋襲來，令她差點窒息。
雖說兩人已經見過面，但她這般正式與傅清言面對面卻是第一次，她能夠強烈感受到來自他身上的那份權威和掌控衆生的氣勢。
何況，從傅清言的身上還彌漫着一股清新淡雅的古龍香水味，與容秋若，很相似……
八年了，整整過去了八年，她還忘不了容秋若身上的味道嗎？
不，不是的，這只是她的幻覺——因為傅清言長得跟容秋若一模一樣，所以她才會産生這種幻覺。
真的是幻覺嗎？她不知道，也不敢往深裏想。
偏偏傅清言不放過她的一舉一動，深邃如海的眼眸似乎饒有興致地打量着她，像是在欣賞一件上好的藝術品似的，又像是在揣摩什麽。
就在方弈秋被傅清言盯得幾乎站不穩時，傅清言忽然又迸出一句話，他說這句話時聲音并不高，卻好像驚雷一樣在方弈秋耳邊炸起。
“方秘書，我們以前好像見過面？”
“不！”方弈秋吓出一身冷汗，心裏如揣着只小鹿般怦怦直跳，為了自保，她下意識地說個“不”字，忽又覺得“不”字不妥，她倏地擡頭，看到傅清言略微上揚的唇角，僅僅只是淺然的淡笑，并不像有什麽暧昧，也不像是認識她的樣子，方弈秋忽地清醒，她又低下頭去，吶吶道：
“呃，總裁，我們是見過面，剛才你在大廳演講，我就在臺下……”
“你應該明白我說的不是這個。”
傅清言說得很慢很慢，幽深的眸子裏閃着令人害怕的淩厲信息。
方弈秋不禁冷汗涔涔，尴尬地站在那裏：“您可能記錯了吧？也許……你見到某位和我長得比較相像的人，所以你覺得眼熟……”
方弈秋心虛地掩飾着自己的心慌，說什麽也不能承認啊。
恒久集團不允許職工兼職，一經發現，立即辭退，所以，哪怕傅清言就是前晚送花給她的酷似容秋若的黑衣男人，她也不能承認她是藍海酒吧的歌手雲飄飄。
傅清言不再說話，雙眸又一次一眨不眨地盯着她，那種眼神，就仿佛他正一層層剝去她的外衣，将她全身看了個透徹。
他怎麽會用這種眼神看她？
方弈秋的身體好像有只蟲子在爬，若非她以最強的意志控制自己的心緒，她幾乎就要奪門而逃。
“沒錯，世上确實有相似的人。”傅清言緩緩點頭，居然認可她蹩腳至極的理由。他好像想到什麽似的，俊秀的臉龐恢複正常表情，聲音也變得平淡無奇，一副公事公辦的樣子：
“方秘書，你找我有什麽事？”
終于放過她了，他真的不是那個送花給她的男人？！他真的不是前晚用六十萬買她一夜的神秘男人？！
方弈秋鼓起最大的勇氣，将已經打印好的辭職信遞給傅清言，道：
“總裁，這是我的辭職信，請總裁批準。”
當看到方弈秋手中的辭職信，傅清言的臉色倏地一變，目光冷得如同萬年寒冰，透露出殺人般的冷茫：
“你為什麽要辭職？”
低低的聲音像是散發着寒氣的利劍，直直冷透方弈秋的心，她打了個寒顫。
前晚那位用六十萬買她一夜的神秘男人，聲音也是如此低沉。
方弈秋脊梁下意識地僵直，連同蔥段的手指都微微有些僵硬。
“你辭職，是因為天盛，還是因為恒久？”
許是在她越來越蒼白的臉上發現驚駭，傅清言低低的嗓音再次揚起，重如磐石般朝她壓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