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

章天一步步逼近唐丘悅,他将雙手撐在臺球桌沿兩側,視線緊緊鎖定被自己圈在懷裏的人:“恭喜贏得比賽。”

唐丘悅擡頭,伸出右手推了推對方硬邦邦的胸膛:“多謝天哥,能勞煩您讓讓嗎?我還要去趟醫院。”

他不退反進,低下頭就吻上了對方的唇。

碰觸的瞬間,梁井絮的身體有一剎那的僵硬。兩個人拍攝前幾分鐘還嚼過綠箭,清清的薄荷香若有若無。

她按照着拍攝前兩人說好的擺位,跟随他的動作慢慢移動頭部,過程中也盡力做出情.動的樣子,努力回應着對方。

華乾的嘴唇很軟很暖,如果是私底下的kiss,想來應該也是不錯的體驗,然而——

她和華乾正被一群工作人員圍在中間。

兩個攝影師分別架着攝影機站在左右兩邊,鏡頭前端離她的臉只有十厘米左右的距離。另外還有一個高高站在椅子上,正俯拍着他們。

兩個打光師也盡職盡責的調整打光板的角度,力求最好的拍攝效果。

因此拍攝過程中,梁井絮微眯的眼睛只要随意一掃就能看到近在眼前的工作人員。他們的眉頭是緊皺着,表情是麻木的,眼睛是專注的。

對他們來說,這一刻,中間擁吻的兩個人只是藝術,而不是人。

這麽想着,梁井絮垂在身側的手下意識的握成拳頭,後又強迫着自己松開,緩緩搭上華乾的腰。

且為了避免讓吻戲出來的效果過于僵化,她開始有意識的去放軟自己的身子,嘴唇和華乾相互吮吸着,就像早上用吸管喝豆漿一樣。

“咔。”才吻到一半,站在監視器後邊的蔣弈知幹脆利落的喊了一聲。

于是吻着的兩人都立刻後退了半步,梁井絮尴尬的撓了撓頭和華乾相視一笑,後轉向蔣弈知,眼神帶着詢問。

明明她覺得自己已經給了對方回應,為什麽還會喊咔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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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吻的沒有感情,就像兩臺機器一樣。”蔣弈知打開煙盒取出一只煙,随意拿起監視器旁的打火機,點燃,緩緩吸了一口。

“井絮是第一次,吻成這樣我還能理解。倒是華乾你,演了好幾年的戲怎麽越演越回去了?居然還會犯這樣的低級錯誤!吻得如此小心翼翼,你到底在怕什麽?難不成是我?”他淡漠的表情落在華乾身上,裏面是濃濃的不滿。

他輕輕吐一口煙,從椅子上站了起來,視線從華乾身上轉移到梁井絮身上,意有所指道:“想想你們最近和別人吻的時候是什麽感覺,想好了再拍。過不了就多拍幾次,拍到能過為止,反正尴尬的是你們不是我,而且大家也看的開心,是吧?”

說完這句話,他瞥了眼片場四周正磕着瓜子看戲的圍觀群衆,往衛生間的方向去了,留下兩只低着頭的鴕鳥和紛紛散場的無關人士。

梁井絮用餘光看着蔣弈知消失在片場,吐了吐舌頭,同情的看了眼附近的華乾。多虧他,自己才能少挨點罵。

她搖搖頭,突然間像想起什麽一樣,湊到他面前,搭上他的肩,小聲道:“乾哥,你剛不會是真的怕蔣導吧?”

華乾也小聲的回答:“我怕吻的太激烈,他找我算賬。”

“……”梁井絮默默的放下自己的爪子。

“結果沒想到蔣導還是挺有職業道德的。”

“……”梁井絮扶額。

“既然蔣導都這麽說了,我就沒啥顧慮了。你待會跟着我的節奏走,反正戲中的角色是初吻,你剛好可以把自身的尴尬掩飾成角色的緊張,這樣吻戲出來的效果反而會更好。”華乾明顯松了一口氣,也正經了起來,開始滔滔不絕的對梁井絮說教。

梁井絮點點頭,若有所思。

之後,在華乾的帶動下,梁井絮憑借着昨晚那個吻給她的啓發,順利的過了吻戲。

中午休息的時候,華乾拿着個盒飯挪到梁井絮和趙西西附近,他先扒拉了兩口,将手上的手機調到攝像機界面,推了推她:“順利完成吻戲,快來張自拍慶祝一下。”

她舔了舔吃的一口油的嘴巴,配合華乾拍了一張美美的自拍照,湊在一旁看他發了條微博。

華乾:#堵球#難兄難弟今天總算完成了一個艱巨的任務,特此慶祝[dog]梁井絮

“劇組宣傳團隊應該要好好感謝你,吃飯都不忘宣傳。”梁井絮将手裏的飯盒重新裝回去,抽了張面巾紙細細的擦了擦嘴。

華乾露出一個傷心的表情:“我明明只是單純的想和你互動而已。”

“就是因為你這幾天頻繁的互動,我的微博下的評論已經被你的粉絲占領,都是罵我的!這筆賬得算你頭上!”她裝作生氣的樣子,狠狠的拍了他一掌。

華乾連忙端着飯盒躲開,笑嘻嘻道:“這可是鐘姐和劇組的意思,我只是照做而已。這賬你得找鐘姐和蔣導算去!而且罵說明有關注度嘛,看開看開就好。”

梁井絮上前幾步,對着他揚起拳頭。

華乾連忙扭着小腰往一旁的工作人員方向去了。

見狀,她拿過桌上的半瓶礦泉水,抿了一口。

不一會兒,華乾所在的地方傳來一片嬉笑打鬧聲,她無奈的搖搖頭,擡腿往片場外邊走去。

“小絮,你去哪兒?不是說要趁午休眯一會兒嗎?”正在整理東西的趙西西問了一句。

“上個衛生間,馬上就回來。”梁井絮擺擺手,頭也不回的往外走去。

吻戲拍完,一身輕松,她一邊哼着歌,一邊洗手。

洗完之後,她還有些自戀的湊近衛生間的鏡子,随意整理了一下頭發,看着鏡子裏的臉,挑了挑眉毛,抿了抿嘴唇,滿意的笑了笑。

爸媽的基因強大就是沒辦法啊。

這麽樂滋滋的想着,她邁着輕盈的步伐,蹦蹦跳跳的出了衛生間。

走到片場的時候,她的腳步頓了頓,眼珠稍微一轉,就走上了通往二樓的樓梯。

這家臺球俱樂部一共有五層,而他們的拍攝的地方只需用到一樓的大廳,因此俱樂部主人也就只借了一樓。其他地方,蔣導特意交代過讓他們不要亂去。

梁井絮想到這裏,腳步就慢了下來,有些猶豫。

這麽亂闖人家的地方,好像不太好,可是她之前聽劇組工作人員聊天的時候,有個妹子說曾經偷偷跑樓上去過,二樓外頭有個露天陽臺,植物的品種很多,景色很好,空氣也很不錯。

她在北京待了那麽久,要麽在酒店裏頭,要麽在車上,要麽在環境封閉的片場。見到的植物也就是室內擺着的幾盆人造花,還有大街上被太陽曬的死氣沉沉的樹。

環境對人心情影響很大,生活在這樣的環境裏,每天都覺得自己死氣沉沉的,在這樣下去她就受不了了。

梁井絮微微閉眼,放輕了腳步,就往二樓傳說中的露天陽臺而去。

她在二樓找了一會,總算在一個地方發現一扇古樸的門,大門遠看起來鏽跡斑斑,但她伸手摸上去的時候,并沒有摸到鐵鏽,反而有一種別樣的觸感,很舒服。

這就是那個妹子說的‘帶着魔幻色彩,感覺只要打開就能穿越到另一個世界’的門了吧?

想到對方描述時那神秘兮兮的語氣,她笑着搖搖頭,使力推了一把。

沉重的門被一點點打開,發出一些悶響。

梁井絮兩只手用力的一推,門徹底被打開,她擡頭,便被眼前的風景吸引了全部的目光。

陽臺四周密密麻麻的種滿了樹,高大的樹遮住了人的視線,看不清陽臺對面到底是什麽,但根據俱樂部的地理位置,梁井絮猜測對面應該是寫字樓。

她擡頭,看着頭頂上的葡萄藤架,棕色的支架纏滿了綠油油的植物,遮擋住了一大部分陽光,零零散散的幾束從縫隙射了進來,照亮了整個空間。

而四周,還種着各式各樣的花,各種顏色應有盡有,顏色的搭配恰到好處。

她深深的呼了一口氣,眼神裏是滿滿的驚嘆,真不知道這家俱樂部的主人是怎麽做到的,如果有機會認識對方就好了。

怕有人通過打開的門發現她的行蹤,梁井絮像做賊一般偷偷摸摸的關上門,邁着悠閑的步伐,慢悠悠的走過每一片區域,仔仔細細打量每一種植物,觀察它們的形狀,雖然它們的學名她一概不知。

這樣的下午,置身于這片幽靜的空間,她覺得時間都慢了下來,多日來的壓力一掃而空,心情也變的好了起來,下意識就哼起了剛剛哼着的那首歌。

梁井絮轉過一個彎,繞過一片密密麻麻的樹木,踩在鋪滿鵝卵石的小道上,漫無目的往前方而去。

通過地勢,她估摸着這片花園是圍成一個圈的,只要順着路走下去,應該能回到門口。

突然間,她的腳步硬生生停在了原地,哼歌的聲音也消失的無影無蹤。

不遠處的一片草叢上,擺着一張白色秋千,秋千很長很寬,離她近點的那頭放着一只高高的枕頭。

秋千晃悠悠的,185高的蔣弈知正躺在上面,左耳深藍色的耳鑽在幾束陽光下一閃一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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