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喻戎早年也和大公子四處跑過,聽說過各種寨子,卻對峰山寨沒什麽印象。

“所為何事?為何要讓我去?”

顧瓊神秘道:“為了探案,這峰山寨惹了一個大案子,我要去探究實情,安全起見要帶個武功高強的,目前我認識的人唯你最強了啊!”

她起初跟着喻戎就是為了這個,她畢竟不懂江湖人,若是能找個江湖人同行,而且是個武功高強的,辦事就能方便些,且喻劍山莊是正派,她也比較相信喻戎的人品。

她父親掌管刑部,她知道案子并不奇怪,但他記得她父兄是要尋她回去的,顯然并不想她插手,她為何還要去?

喻戎道:“既然如此,你父兄為何尋你回去?”

顧瓊聞言嘆了口氣:“這就說來話長了,我父兄并不知道我要去峰山寨,他們找我是因為我把安王世子給打了,以為我是膽小怕事跑出來的,其實我一點也不怕安王世子,本來就是他想調戲我,我才動手的,我若是告到皇上那裏去,娉婷和太子都會替我撐腰的,我只是以這個為借口跑去峰山寨,過幾日娉婷還會來和我會合。”

她一個女孩子就這麽跑出來,帶了個力氣大的丫鬟就敢去探案?

喻戎皺眉道:“那你為何不帶些高手?”京中應該不乏高手吧?

顧瓊給了他一個“你是不是傻”的眼神:“這事是秘密行動,娉婷不想事情不清楚之前讓人知道,她讓我先來也只是讓我在附近掃聽一下,也好尋個借口出宮,但我想去山寨裏面,你陪我去吧。”說罷,那雙漂亮的黑眸眨巴眨巴看着他。

喻戎被她眨的心頭一亂,将頭撇開。

其實這樣也好,公子對她有心,若是她離開這裏,也能讓公子漸漸淡了念頭,而且事情辦妥,還能讓顧瓊多替公子美言幾句,将來公子科舉入仕也能有人照應。

“我先和公子商量一下。”

她就知道,他什麽都以公子為重!

“那你可要好好勸他,你家公子的身子還要依仗我二叔呢!”其實她并沒有威脅的意思,只是表達下自己的醋意。

而喻戎這才明白,她一直跟着他們,又領他們來找虛妄神醫,是為了這事吧?她對他特殊也只是因為想利用吧,要不然怎會纏着他一個小随從不放?

Advertisement

仿佛瞬時就頓悟了,但心中卻又有幾分說不清道不明的黯然。

喻戎垂眸,有些冷淡道:“公子的身子能治好嗎?”

他這麽問還不是對她不相信,顧瓊想了想如實道:“這要問我二叔,其實吧,你家公子這不是病,不是治不治的問題,而是調養的問題,還要他努力鍛煉,你若是信不過,反正我現在膝蓋傷了也沒辦法立刻出發,你可以等着看看你家公子有沒有成效,若是有成效,你就和我去,免得說我騙了你。”說完,撇着嘴有些不高興。

喻戎瞧見她不高興的樣子,又有了幾分不忍道:“我不是這個意思,若是義舉,即便公子的身子治不好,公子也會幫你的。”

她才不在乎喻子斂想不想,顧瓊起身走到他面前,直視他的眼睛,仿佛要望進他的內心深處:“那你想不想幫我?”

我只身犯險你會不會擔心我?會不會不管你的公子去陪我?

對上她倔強的眸子,他有一瞬想說會,但終究還是将視線移開,道:“我聽公子的。”

顧瓊目光一冷:公子!公子!跟你的公子過一輩子去吧!

“你還真是奴性。”說罷她不再看他,抱起籮筐一瘸一拐順着階梯往下走。

奴性……

喻戎的五指不自覺一收,望着她目光黯然而深沉:是,他是奴,他此生都會唯公子是從。

中午,喻子斂上山吃飯,練了一上午出了一身的汗,他不僅不累反而覺得比任何時候都輕松,他從未覺得自己身上居然有那麽多力量可以揮霍。

擦了擦額頭上的汗,他拎着手中的果籃走到顧瓊門口敲了敲:“顧瓊。”

顧瓊膝蓋傷了不方便給他開門,揚聲道:“進來吧,門沒鎖。”

喻子斂推門進去,顧瓊正靠在榻上看書,長發披散身姿慵懶,卻有種說不出的美。

他感覺自己又熱了幾分,慢步走過去,将手中的果籃遞到她面前:“我帶了新摘的果子上來,你吃嗎?”

顧瓊正好有點渴,伸手拿了一個:“多謝。”态度還是有些冷淡。

喻子斂卻無知無覺,見她擦也不擦就要吃忙攔住道:“等等。”他從懷中掏出幹淨的帕子,仔細擦了擦果子,重新遞給顧瓊,對她明朗一笑:“可以吃了。”

顧瓊看着遞過來的幹淨果子一愣,再看向喻子斂白淨的臉,他平日蒼白的臉此時紅潤潤的,俊美的五官也因為笑容而明朗起來,一掃之前的郁郁,好看多了。

她不禁語氣柔和下來,道:“你氣色好了很多,看來這一上午練得不錯。”

喻子斂點點頭,滿是笑意的坐到她榻上,話都多了起來:“我學了很多,一開始有些不适應,但很快就習慣了,我才發現自己并沒有想象的那麽柔弱。”

他說話的時候,清澈的眼睛裏都是光芒,顧瓊突然沒那麽煩他了。

她坐起身拍了拍他的肩:“就是的嘛,你家人就是太寵你了,覺得你做不了就不讓你做,其實就是方法不對,你看你現在多好,出出汗人也精神了。”

喻子斂這才想到自己一身的汗又窘迫了起來,站起身道:“是啊,出汗确實有好處,我先回去換身衣服,這果子我洗幹淨再給你拿來。”

顧瓊擺擺手:“去吧。”然後目送他離開。

喻子斂走到門口,又回頭對她笑了一下,伸手替她關門。

顧瓊一愣,想了想又叫住他,道:“對了,你擦身的時候記得不要用涼水,一定要用溫水,出了汗用涼水擦身濕氣會進去。”

聽到她的囑咐,喻子斂心頭一暖:“嗯,我知道了。”

喻子斂端着木盆進了火房。

正做午飯的喻戎瞧見了上前道:“公子,你回來了?”

喻子斂臉上有這不同往日的明朗:“嗯,喻戎,有溫水嗎?顧瓊囑咐我出過汗擦身要用溫水。”只是提到她的名字,喻子斂臉上都帶着蜜意。

喻戎目光微斂,接過他手中的水盆道:“有,我去取。”

喻戎去倒熱水,喻子斂站在水缸前,垂頭看了看水面上自己的倒影,又摸了摸自己的臉,喜滋滋道:“顧瓊說我氣色好了很多,人也精神了。”

喻戎兌着水,沒擡頭:“是好了很多。”弄好水,喻戎将水盆遞給他:“公子,鍋裏還有菜沒熟,我就不替你端去屋中了。”

喻子斂接過來,沖他笑了笑:“無妨,我自己就行。”說罷指了指放在一旁的果籃,道:“這果子你一會兒清洗幹淨,我要給顧瓊送去,她方才吃了一個,我看她蠻喜歡吃的。”說完抱着木盆走了,腳步都十分輕快。

喻戎望向那籃新采摘下的果子,眉心輕皺了一下。

用過午飯,顧學勉叫住喻子斂:“下午你就不要下山了,去你房中,我給你施針調理。”

顧瓊一聽眼睛亮了:“那我要在一旁看,二叔你還沒教我針灸呢。”

顧學勉想了想,這喻子斂都叫他二叔了,應該無妨,便道:“那行吧。”

這針灸十分複雜,并不是任何大夫都會的,喻子斂沒試過,也不知道是怎麽回事,但一進了屋,顧學勉叫他脫衣服,他便傻眼了:“脫……脫衣服……”

顧學勉一臉尋常道:“是啊,只脫上衣便可。”

站在他旁邊的顧瓊也是一臉尋常,好像沒覺得自己在這裏參觀有什麽不妥的。

喻子斂不禁捉緊自己的衣領:“可是……可是……”那眼神不停地瞄顧瓊。

顧瓊看出他的顧慮了,上前拍肩道:“你又不是姑娘,被看幾眼怎麽了?我又不是輕薄你,我只是毫無淫念的研究穴位罷了,不要有負擔,喻戎都被我看過了,你看他就很坦然。”然後用眼神鼓勵他:“脫吧脫吧。”

正在熏針的顧學勉看了眼自家侄女:啧啧啧,跟那個流氓公主學的越來越流氓了。

喻子斂還是不想在她面前袒胸露乳。

顧瓊一見,瞪眼道:“難不成你覺得我對你有什麽邪念?垂涎你的美色?”

喻子斂忙道:“沒有沒有……我不是那個意思……只是……”

啧啧啧,看看那可憐的小媳婦樣,顧學勉都看過不過去了:“賢侄啊,你脫了上衣趴在床上便是,我今日只在你背上施針,你一閉眼就當看不見就好了。”

果然是親叔。

顧瓊贊賞的看他一眼,顧學勉立馬搖尾巴了:侄女!你叔我這助攻不錯吧?

喻子斂想了想妥協了,只是後背還好些,便轉過身去脫了上衣,趴在床上,兩臂夾着衣物,盡量減少露出來的部位。

他雖然沒有喻戎那麽強健,但膚色如瓷,白皙細嫩,清瘦無半點贅肉,是另一種美,連顧瓊都有點妒忌他的白嫩了。

顧學勉拿着針坐到床邊,按了按喻子斂背上的肌肉:“放松點,不要緊繃。”說完,又看向顧瓊:“來,瓊兒,你站過來,仔細看好。”

喻子斂聞聲,更緊繃了。

顧學勉在喻子斂背上稀稀疏疏紮了幾針,然後點上了一炷香,起身道:“瓊兒,你在這裏看着點,香滅了就去叫我,我回房配藥去了。”

顧瓊擺擺手:“你去吧,這裏交給我。”說完搬了把椅子坐到床邊。

他裸着上身,顧瓊坐在旁邊,心裏不自在的緊,試探道:“顧瓊,你能去叫喻戎幫我看着嗎?”

現在顧瓊聽見喻戎的名字就生氣,蹙眉道:“他忙着呢,沒功夫管你。”說完,顧瓊突地站起身,念叨一句:“對了。”然後就出門了。

喻子斂見她出了門,雖然不知道做什麽去了,卻松了口氣,她若是多看會兒,他大概要成煮熟的蝦子了。

可惜,喻子斂還沒松氣太久,顧瓊抱着幾本書回來了,語氣輕快道:“枯等無聊,我拿了書來,你要不要看?”

喻子斂想哭。

作者有話要說: 喻戎惹怒了顧瓊,要在醋缸裏泡一段時間了~哈哈~

喻子斂的表現機會來了!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