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三月剛剛過完,四月開頭,春夏交替,陽光照在身上不曬也不辣,暖洋洋的,樹木青翠,葉綠花黃,這樣的天氣,自然最适合……睡覺了!

“小姐!小姐不好了!”一個十五六歲的清瘦少年急急忙忙的從院子外面跑進來,清秀稚嫩的臉上有幾點雀斑,不過卻不難看。

“小姐?小姐?”少年闖進屋子裏沒有看見人,頓時更加着急了:“唉喲!我的小姐啊,你在哪兒啊?”

“嚎什麽?我還沒死呢!”

一個女聲沒好氣的低斥,聲音中帶着一絲剛剛從睡夢中醒來的慵懶和被人吵醒的不悅,一個好覺就這麽毀了,誰也會生氣的!

“小姐!”元寶擡頭看向聲音的源頭,在院內榕樹的樹杈上看見了一片一角,頓時如同看到救星:“小姐快去看看,小少爺又哭上了,都哭了半天了,不吃奶也不受哄,夫人都急死了!”

樹杈上躺得正舒服的楚青籬聞言眼皮和唇角忍不住直抽,曾經她可是隐世豪門楚家的大小姐,特種兵上校,手握兵權,政權以及財富千億,家裏傭人排成行,出門保镖七八十人,且個個都是頂尖特種兵。

她學的是槍械搏擊,計謀戰略,穿的是私人定制,用的是昂貴真品,也許是老天看不慣她一身富貴,居然讓她的親妹妹親手将她殺死。

都說人死了一了百了,可是她居然重生在這不知名時空的窮鄉僻壤,父親是個窮酸縣令,母親是個軟弱的平凡婦女,俸祿只夠米糧,粗布麻衣,一日三餐粗茶淡飯,家裏已經揭不開鍋了,還得養一個嗷嗷待哺的小家夥,就算是楚青籬接受能力再強也忍不住對老天吼一句:你坑姐是吧?

“小姐?小姐你不會又睡着了吧?唉喲!你快去看看啊,小少爺都快哭啞了!”元寶焦急的催促,不斷的在樹下來回走動。

“得了!”樹上傳來不耐煩的聲音,然後一道白影閃過,一個窈窕的倩影輕盈落地。

她不過二八芳華,一身白色的紗裙,外罩一件碎花紗衣,腰帶将纖腰一束,不盈一握,袖口也綁在一起,潇灑利落;長長的頭發如江湖兒女般束成高高的馬尾,簪上一根桃木簪,頗有江湖兒女的氣息。

她的五官清晰精致,肌膚白皙若雪,眉毛眼尾微微上揚,透着讓人不敢直視的威嚴和氣勢,不失粉黛,幹淨俊俏,元寶忍不住看呆了眼。

他跟着小姐一起長大,卻從不知小姐原來這麽漂亮,他見過那飄香院裏的姐兒,那些個頭牌美得跟天仙兒似得,也許大小姐的容貌看起來并沒有那麽絕色,可是不知為何,他就是覺得任何人都沒有大小姐好看。

楚青籬看他那哈達子都要流下來的熊樣,嫌棄的嗤了一聲,一把擰住他的衣領:“走了!”

“唉喲!大小姐!小的會走的,您放開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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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哇哇哇哇……”

知縣府邸并不大,楚青籬老早就聽見小孩子的哭聲,這下子走得近了,聽得更加的清楚,撕心裂肺的哭,穿耳魔音也不過如此,楚家的孩子也不少,但是她見到的時候多是兒童少年,在她面前規規矩矩的,敢這麽嚎啕大哭的,恐怕也沒人敢往她面前送。

“別哭了!寶兒乖!別哭了啊!”知縣夫人陳蓉是個三十多歲長得普通的夫人,此刻抱着孩子在屋內打轉,聲音都帶着哭腔,簡直要崩潰的樣子。

看見楚青籬出現,陳蓉像是找到依靠一般,連忙過來:“阿籬!快幫我哄哄,墨兒不知道怎麽回事,午覺睡得好好的突然就醒了,哭得傷心無比,又不吃奶,怎麽哄都哄不了!”

楚青墨已經七個月大了,不過看起來還是只有小小的一點,因為家中沒有東西吃,陳蓉的身體差,這小孩子也看起來瘦巴巴的,還好保持了一點白皙和嬰兒肥,若不然真的醜得沒法看。

雖然從未抱過孩子,但是楚青籬還是伸手将小家夥抱了過來,哇哇的魔音穿耳讓她都有些受不了,不過她還是忍住快速檢查了一下他的腦袋和腳板,遲疑了一下然後快速将裹着的被子打開,然後将他的衣服也脫掉。

“哎!阿籬你這是做什麽?他會凍着的!”陳蓉看見楚青籬的動作頓時大驚失色,慌忙就要伸手阻止。

楚青籬一把擋住她的手,快速将楚青墨的衣服除掉,一個光溜溜的孩子就落在她的手中,而小孩子的背上有一片紅紅的包,楚青籬翻過地上的衣服,幾只小小的蟲子在上面爬過。

陳蓉顯然也吓到了:“怎麽會有蟲子?”

楚青籬将小家夥抱在懷裏:“元寶!去我院子裏拔點南薄荷,在找點白及鑿成汁拿過來!”

“哦!馬上去!”元寶滴溜溜的就往外跑!

楚青籬看向一臉擔憂的陳蓉,頓了一下開口喚道:“母親!你讓周嬸燒些熱水,你找些幹淨的衣物出來,先給他沐浴!”

“好好好!我這就去!”陳蓉此刻自責死了,連忙跑去廚房讓周嬸燒水。

楚青籬用手輕輕摁壓紅腫的地方幫小家夥緩解難受,沒一會兒小家夥就不哭了,變成小聲的抽吧抽吧,最後也許是哭累了,就這樣趴在她的肩頭睡着了。

将小家夥放下來,看着小家夥醜醜的睡樣,楚青籬忍不住笑了,伸手将他的眼淚和鼻涕抹去,食指點點他的鼻尖:“你可是第一個讓我哄的,這份福氣可不小!”

楚青籬抱着小家夥睡了一會兒,熱水打來了,衣服也準備好了,元寶也按照她的話将東西找來。

楚青籬放了幾片薄荷到水裏,試好了溫度才将小家夥叫醒放進去,等小家夥洗完了,用手帕蘸了白及的治貼在他背後紅腫的地方,然後将他交給陳蓉:“白及消腫除瘡,每次半錢搗碎貼在上面,覆多幾次就好了!”

陳蓉聞言連忙點頭:“我記得了!”

元寶見楚青墨不哭了,也跟着松了口氣,崇拜的看着楚青籬:“小姐真厲害,還懂醫理!”

楚青籬沒好氣的白他一眼:“不過一種草藥也叫醫理?蠢得可以!”

元寶不好意思的撓頭:“小的什麽都不懂,反正小姐就是厲害!”

楚青籬雖然對着傻小子很無語,但是他一臉真誠,說話也是發自肺腑,被人這麽真心崇拜,這感覺還不錯嘛!

“不懂就學,以後我教你!”

元寶眼睛一亮:“真的?謝謝小姐!”

楚青籬扶額:哎!希望不會給自己找麻煩!

不過,想象很豐滿,現實很骨感!為人師表,教授課業,可不是那麽簡單的,尤其對方還是一個笨小子。

楚青籬教了三天,元寶只學會了兩個字,就是他的名字,這速度……

“哇哇哇……”

楚青籬剛剛坐下兩分鐘,一口茶還沒到嘴裏門口就傳來一陣哭鬧聲,接着就是陳蓉抱着楚青墨一臉無奈的站在門口:“他又開始鬧了!”

如果不是看在這小子還太小,楚青籬真的想揍扁他,自從那天楚青籬抱了他,哄了他之後,這家夥每天都要找楚青籬抱抱,等到把他哄睡了丢給陳蓉才罷休。

從陳蓉手中叫楚青墨接過,那小子頓時停止了哭鬧,一雙濕漉漉的眼睛看着楚青籬,眨了眨眼睛然後一下子笑了開來,還發出‘咯咯’的聲音,楚青籬忍不住笑出聲,沒好氣的點點他的鼻子:“你這小混蛋!”

楚青墨一直粘着楚青籬上了飯桌,一直在外辦案的知縣楚阜回來了,楚阜是一個快四十的男人,高個清瘦,一臉正氣,一看就是兩袖清風的好官,不過在楚青籬看來只有迂腐和窮酸了。

“老爺!你怎麽一臉愁容?遇到什麽事情了麽?”陳蓉關心的看着自己的丈夫。

楚阜擺擺手:“別問了,還不是因為那兩個獵戶的案子,一個死咬着不放,一個堅決不願意賠償,一直争論不休!”

楚青籬聞言眼眸一亮,她倒不是因為案子,而是因為楚阜的話想到了打獵,這桌子上的東西除了青菜就是鹹菜,她都快吃吐了,實在是想念肉的味道啊!

說去就去,吃完午飯楚青籬就去衙門的庫房裏找了一把弓箭,背上一個箭筒,拎了元寶過來帶路,直接往郊外去了!

“大小姐!你真的要去打獵啊?”顯然,元寶對于自家曾經‘手不能提,肩不能抗’的大小姐會打獵十分不信任。

楚青籬沒好氣的一拳揍在他的腦袋上:“好好帶路,哪兒那麽多廢話?”

元寶捂頭:小姐怎麽越來越暴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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