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對得起自己的良心
一天的功課下來，楊璃有種自己從來沒有離開過學校的錯覺。
她習慣了上午練琴下午練字背書晚上練武的日子，時間如流水，五個月很快過去，轉眼楊璃琴藝已熟練。
琴聲铿锵，時而高亢時而婉轉，楊璃的吟唱卻柔軟。曲畢，四下無聲。
“啪！啪！啪！啪！”鼓掌的聲音打破了靜寂，也吸引了楊璃的視線。“此曲被阿璃吟唱，可謂沉魚落雁，閉月羞花，路人規避，神鬼繞行……”來人一身藍袍，玉帶束于腰間，威儀內斂，唇畔那抹浪蕩的笑一直沒有離去，仍是那個風流不羁的翩翩貴公子。
“王爺這是誇我還是損我？”楊璃扁着嘴打斷他。
當朝二皇子李莳殿下悠閑的踱步來到楊璃案前，彎下腰，用扇子挑起楊璃小巧的下巴。“本王也想褒獎你，可是……本王也該對得起自己的良心！”
楊璃氣憤的一把撥開扇子。“阿璃還是找大師來指點。”她轉頭看向一旁酒桌後的雷隐。“大師？我這幾首曲子怎麽樣？大師？”
就見雷隐靠在矮幾邊上，低着頭，也不知是在沉思還是睡着了，叫也沒有反應。
楊璃不耐煩了，起身過去推了推雷隐，沒想到輕輕一推，雷隐竟順勢倒在地上，鼻間還隐隐發出呼嚕，似是睡得很熟。
她洩氣了，氣呼呼回到自己案前胡亂撥着琴弦。
李莳看她氣鼓鼓的樣子蠻可愛，調笑道：“莫非大師被阿璃神鬼繞行的琴技震暈了？”
“哼！”楊璃嘟着嘴，氣鼓鼓道：“王爺不是日理萬機？這麽有空聽阿璃彈琴？”
“阿璃練了許久的琴藝，不想有個聽衆來欣賞一下？”
“當然希望有人欣賞了，那王爺覺得阿璃有進步嗎？”楊璃墨玉眼滿懷期待的看着他，期望他能多少給點鼓勵。
李莳被這無辜的眼神盯得額角冒汗。“比起之前确有進步。”他掃眼一旁的茶杯。“初夏到哪裏去混時候了？本王來了這麽一會兒也沒出來奉茶。”
楊璃心虛一笑。“呃……她幫阿璃買點心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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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次她練琴的兩個時辰裏別說是初夏，除了天天喝醉的雷隐大師，連個活物都不出現。
“看來阿璃憐惜初夏，想來她每次去買個點心都會兩個時辰才回來吧？”李莳面色一冷。“這丫頭越發的欠管教了！”
楊璃心知不好，也不賣萌了，急急道：“王爺請不要動怒，初夏是阿璃叫出去的。”她嘟着嘴。“阿璃也不想練琴的時候，有多餘的人聽着。”
“既是如此……”李莳收起怒氣。“初夏是阿璃的丫鬟，阿璃怎麽使用都可以。”
楊璃恭順的低頭。“阿璃惶恐，初夏來照顧阿璃是王爺的賞賜，阿璃怎麽可以放肆？若王爺不喜初夏離開阿璃身邊，阿璃便與初夏同出同入，形影不離。”
這個二皇子真是生怕監視者離開自己，看得真夠緊的！
“阿璃怎麽如此想？本王是在檢讨考慮不周，只派給阿璃一個丫鬟，怕是人手不夠。本王回頭叫管家再多派幾個丫鬟過來，也別委屈了阿璃啊！呵呵！”
切！嫌一個初夏人手不夠，監視的不周到嗎？
“多謝王爺！”楊璃還是露出個陽光燦爛的笑臉給李莳看。
“阿璃最近住的這麽樣？可有不習慣？”
“阿璃住的很習慣，多謝王爺關心。”楊璃擡眼看着李莳。“另外還要多謝王爺費心給阿璃找列位大師教導阿璃讀書琴藝，阿璃不勝感激。”
“阿璃準備用什麽來感謝本王呢？”李莳琥珀色的眼眸定定看着楊璃。
這丫頭不過幾個月沒見，身子日漸豐腴，個子也高了不少。墨玉般的大眼睛裏，早就沒有初見時的踹踹不安，笑起來越發璀璨，美色更加逼人，年紀大些不知會美豔到何種地步！
楊璃被李莳認真的眼神看得面色漸漸染上紅暈，垂下頭，露出頸間凝脂肌膚。“王爺想要阿璃用什麽來報答呢？”
李莳淡淡道：“阿璃好好活着，就是報答本王了。”
“王爺細心照顧，阿璃當然活得好好的。” 楊璃擡眼，微笑道。
巧笑倩兮，美目盼兮。一時間李莳目光深沉起來。
“阿璃還有個問題要請教王爺。”楊璃見李莳已經迷亂，掃眼雷隐，好夢正酣，沒有醒來的跡象。趁機問道：“阿璃姓氏是什麽，全名是什麽，一直沒有想起來，王爺可知道？”
李莳聽了問題，回過神來，垂下雙眼。“阿璃就叫阿璃。”說完，也不待楊璃再次問起什麽，匆匆離去，遺下一句：“本王還有要事，改日再來看望阿璃！”
“恭送王爺！”甜美的聲音後面，是楊璃咬着嘴唇，瞪着他背影的不甘表情。
半響，呆立原地不動的楊璃洩了氣，掃眼雷隐還在熟睡，怒氣漸消，想這雷隐在此礙事，問不到也可以理解。時間多的是，以後有的是機會搞明白。
剛剛坐回蒲團，準備再次練習曲子，初夏匆匆回來。
楊璃垂眼撥弄琴弦。“點心買回來了？”
“買回來了，夫人！”初夏笑盈盈道：“我去裝盤，夫人想在哪裏享用？”
楊璃仰頭看着幾案邊的桃花樹，點點桃花瓣随風零落，花香入鼻，叫她郁悶的心情多少緩和些。“就在這裏吧。”
“是！夫人。”初夏盈盈進了內室裝盤去了。
楊璃看着滿樹粉豔，輕舒了口氣。
這裏也住了些日子了，從下人到主子嘴都嚴得緊，探口風也探不出個所以然來。
捏捏手指尖，琴聲雖然還強差人意，可練琴也蠻辛苦，嬌嬌嫩嫩的手指尖有些紅腫，摸摸有些發疼，真是可惜這嬌嫩的皮囊。
楊璃想到這裏，覺得她的想法，怎麽和占用人家身體的妖精如此的想似呢？
果然是電視劇看多了……
正胡思亂想，遠遠聽見院子外有喧嘩。她在這裏住了這些日子，沒見過有誰來這裏喧嘩的。
好奇心使然，她見初夏還沒出來管這事，便顧不得自己貌似身份高貴這件事，來到院子門前，視線越過兩個侍衛，原來是淩夫人雪萍身後跟着兩個端着布料的丫鬟想闖進來。
見楊璃出現，淩夫人笑盈盈迎上來。“前幾日王爺賞了幾塊料子，我那兒也用不着，今日便給妹妹帶來制衣，沒想到侍衛不放姐姐進來，還好妹妹來迎接！”
楊璃想不明白何時跟她熟到可以姐姐妹妹的稱呼了。
不等她做聲，雪萍上前握住她的雙手，與她一起進了院落，那侍衛見了，以為兩人熟悉，便也不攔，就讓兩個丫鬟連同雪萍一起進了院落。
雪萍先是掃了眼見沒有其他人在，叫丫鬟奉上布料。
沒有她預想的眉開眼笑，楊璃淡淡掃了眼那幾匹料子，禮貌的笑道：“阿璃無功不敢受祿，雪萍姐姐的心意阿璃領了。”
“妹妹何必客氣？”淩雪萍一臉親昵，叫楊璃非常不習慣。
她被淩雪萍從逃跑途中的牆上打下來之後便暈了過去，之後的事情她也不知道，自然不知道那個人就是淩雪萍，所以她以為自己只見過淩雪萍一面，對淩雪萍這麽親昵着實感到突兀。
“是姐姐太客氣了！”楊璃不認識料子好壞，加之對淩雪萍、青筠等女前來評頭論足那件事耿耿于懷，對她此次前來的目的實在感到懷疑，也深深的後悔剛剛自己去大門口，給淩雪萍進門提供方便。
淩雪萍熱情的取來料子給楊璃比了比。“這料子我穿有些豔了，妹妹正值豆蔻，怎麽穿着都合适。”
楊璃下意識後退一步，與她保持距離，看了看這大紅布料上繡得滿滿的吉祥圖案，也有點覺得這不像淩雪萍穿的。“這喜慶的圖紋，姐姐也不是沒有機會穿，還是姐姐留着吧！”也不知這雪萍夫人有什麽心思，無事獻殷勤，誰敢收她的東西？
“妹妹收下便是！姐姐送的東西還能吃了你？我們都是王爺的人，你我都是一家人了，何必這麽見外呢？”淩雪萍面色一正，硬是把衣料塞進她手中。
楊璃是推也不是，收也不是，正拿捏不定，初夏的聲音插了進來。“這衣料顏色俗氣，圖案也不好，配你這張俗氣的臉剛好，如何配得上我家美若天仙的夫人？”
楊璃見了初夏，心中冒出個惡意的注意，遂擺出個最甜美的笑容。“雪萍姐姐可別生氣，這丫頭就是愛講實話，回頭我罰她跪搓衣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