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七十五回
看到賈赦這麽大的反應,屋子裏的這一大家子都愣了一下。
“這藥是從哪裏來的?”賈赦他大聲的朝着王熙鳳呵斥道。
賈赦呵斥王熙鳳,這可真是頭一次。
他這大房裏,邢夫人是個小家子氣,上不去臺面,在賈母面前處處的被王夫人壓了一頭,這賈迎春也是個木頭,賈琮那熊孩子更不必說。
這賈琏到比他們聰慧一些,可那沒有正形的的德行,幸好娶了這王熙鳳,是個精明的,還知道給這大房掙點臉面,在加上本身的家世也不錯平時裏,賈赦對待這王熙鳳到也還可以。
在加上這王熙鳳也會做人,就在和賈琏在自己屋裏在怎麽鬧騰,到了賈赦面前還是好好的。
邢夫人看賈赦呵斥王熙鳳,趕快的把頭低了下來,一來,她是害怕自家老爺把這火氣牽扯到自己身上,二來。低下頭來,就沒人可以看的見她幸災樂禍的表情。
這王熙鳳可是繼王夫人後,邢夫人第二讨厭的人。
邢夫人是賈赦的繼室,這賈琏和賈迎春都不是她所出,所以這母子情分幾乎可以說的上沒有,也正是因為這個原因,王熙鳳不像別人家媳婦那樣尊敬她這個婆婆,更多的時候,她是去讨好那個王夫人。
這好不容易生出賈琮這個兒子來,也是個不争氣的,一天到晚的就知道和那個賈環一起玩,四書五經是一竅不通,調皮搗蛋的到是一學就會。
這賈琏是嫡子,多少這賈赦也會偏向一下,在加上有這麽一個厲害的媳婦,這偏向偏的就更大了。
這讓邢夫人怎麽心裏能不恨,說好聽點,自己在這家裏是個主子,但你見到了一個家裏的主子,手裏一點權力都沒有麽?
邢夫人在心裏暗想到,“這賈琏死了才好,他要是不死,她的那個熊兒子哪還有出頭的一天。”
王熙鳳聽到賈赦問自己話,先是楞了一下,反應過來的她看了邢夫人一眼,然後又看了一眼面色不善的賈赦。
賈赦捋了一口氣,然後看着邢夫人說道,“你今個也累了,先回屋休息去吧。”
賈赦說這話,面上是關心邢夫人,實則是在趕她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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邢夫人點了點頭,“賈琏這邊,你多上點心,有什麽事情,一定要來告訴我。”邢夫人對着王熙鳳說道,那個樣子頗有婆婆的風範。
“媳婦知道了。”王熙鳳向邢夫人行了禮,邢夫人這才轉身離開。
她轉身的一剎那,往上夠氣了嘴角,演戲還真是累,她剛剛權當是在給賈琏哭喪了。
現在的邢夫人巴不得,一會傳來的是賈琏的死訊。
看着邢夫人走了,王熙鳳趕快掩住了門。
“那藥你是從哪拿的?”賈赦又問了一遍。
王熙鳳面上有些難看,“這……”看她欲言又止的樣子,這賈赦就猜的八.九不離十了。
他的臉色大變,身體猛的晃了一下,用手死死的抵住桌子,這才沒有倒下。
他萬萬沒想到,八阿哥給自己的藥材會出事情。
怕自己想到多了,這賈赦又問道,“藥材不是都送到那鄂家了嗎,怎麽還留着些?”
王熙鳳的臉上更難看了,這賈家雖然看起來是家大業大,但用銀子的地方也是多的很。
特別是自己,為了能成為賈家的當家,難免也打好這人際關系,除了放印子錢,這王熙鳳有時候也會克扣一點東西。
就像這次,她看着賈赦“買”來這麽多的藥材要送給那鄂府,王熙鳳這貪心又起。
她想着反正有這麽多的藥,少送去一些,這賈赦又發現不了,克扣下來的藥物可以入了自己的藥房,那自己又可以貪墨一些采買藥的銀子。
王熙鳳這算盤打的好,但她千算萬算沒想到這藥有問題。
現在的賈家可是兩面派,開始的時候,這賈赦是站在大阿哥這邊的,但沒想到這八阿哥又向自家抛出了橄榄枝。
賈政投靠了大阿哥,按理說,這賈家的整個風向就是大阿哥了。
可是偏偏這賈赦不服氣,他明明才是長子,無奈自家母親十分的偏愛這賈政,整的現在大房沒有大房的樣子,反而像是庶出的。
于是,看見八阿哥朝着自己抛出了橄榄枝,這賈赦連想都沒都就同意了。
正好八阿哥也提出了條件,他要這賈赦做自己的暗線,不想讓其他人知道他已經站在了自己這邊,這樣的提議無疑解了賈赦的難處。
都說一仆不侍二主,若是讓大阿哥知道,這賈家在投靠自己的同時,又和八阿哥有關系,那最後吃不了兜着走的只有賈家了。
可是讓賈赦萬萬沒想到的是,這八阿哥竟然要把自己當一個廢子,去當這替罪羔羊。
要知道,若是鄂爾泰真的喝了那藥斃命後,這一查就會查到賈家,在順藤摸瓜就會查到大阿哥的頭上,那這鄂府真的就和大阿哥結上了傻子之仇了。
相比賈家這個廢物,這鄂家才是衆人要拉攏的對象,這八阿哥真是下了一手好棋。
賈赦的臉蒼白如紙,手都開始有些發抖,這賈琏可是自己的嫡子,絕對不能死!
就算豁上去自己這張老臉,這賈赦也要去和八阿哥把這解藥讨到。
“備轎。”賈赦有氣無力的說道。
王熙鳳也不敢在問什麽,趕快出去備好了轎子,賈赦一般出門只做這個轎夫的轎子,但這個轎夫并不是賈家的奴才。
賈赦乘着轎子,七拐八拐的才來到一個不起眼的宅子前,他沒有從前門進,而是從後門進的。
這院落不大,但收拾的很是幹淨,不過即便收拾的在整潔,也不難看出,這個地方并沒有身人氣。
“賈家大爺,請在這稍後片刻。”門口的管家把賈赦迎到屋裏,看了茶後,對着賈赦說到。可是現在的賈赦還哪有什麽耐心等着,多等一秒,這賈琏的命就少上一刻。
“傳話給主子,我真的有急事。”說罷,這賈赦還塞了一個小金錠給看了管家,管家并沒有伸手接過這銀兩,他滿臉笑容,搖着頭說道,“主子的來不來,可是我這當奴才可以催促的,賈家大爺真的是折煞我了。”
賈赦還想說些什麽,那管家就朝他行了禮就下去,根本不給他時間開口。
這茶涼了一杯又一杯,換了一杯又一杯,此時,這賈赦的心情和這茶一樣,都涼透了。
不知道換了幾茶,賈赦等的人終于是來了。
“給爺請安。”賈赦立馬下跪請安。
來的是個少年,長相溫文儒雅,嘴角挂着若有似無的笑容,讓人看着心裏很舒服。
“這是怎麽了?”少年虛扶了一把,但這賈赦和沒看見一樣,就是跪地不起。
雖然賈赦心裏恨這人恨的牙根癢癢,但礙于這人的身份他并不好發作,而且現在自己兒子的命還在他的手上,“求爺救吾兒一命。”說罷,賈赦還朝着少年磕了一個頭。
想必大家已經猜出來面前這個溫文爾雅的少年是誰了吧,他正是八阿哥胤禩。
“這是幹嘛,什麽解藥?”胤禩疑惑的問道。
事到如今,賈赦也沒有時間和胤禩在這裏打哈哈了。
“上次王爺給的藥材,我府上留了一下,不料小兒受傷,就服下了一些,至今昏迷不醒。”
“我給你的藥并沒有問題。”胤禩斬釘截鐵的說道,賈赦楞了一下,神情帶着疑惑,他看着胤禩的模樣,并不像撒謊。
看賈赦一臉的不信,胤禩繼續說道,“以鄂家的實力,知道指示你送藥的幕後人并不難,我只想憑借此機會拉攏一下鄂家,既然這樣我又何苦下毒?”
賈赦有些疑慮的看着胤禩,“可是,這藥……”
胤禩無奈的笑了笑,用扇子敲了敲賈赦的腦袋,“藥是我送給你的,但最終是不是我送給你的那藥可是說不準,你想想,鄂爾泰若是死了對誰有利?”
賈赦看着胤禩,腦海當做權衡這利弊,這胤禩說的的确有道理,難不成真是自己錯怪他了?可是除了他,還會有誰呢?
大阿哥?想到這人,賈赦搖搖頭,大阿哥這樣做無疑是在給自己惹麻煩,這不可能。
似是看透了賈赦的心思,胤禩笑着說道,“你可知道,鄂爾泰第一次出事,可是大阿哥所為。”
聽到這話,賈赦愣住,有些不可思議的看着胤禩。
這幅受驚的模樣,落在胤禩的眼中,很是滿意。
“按照我按大哥的性格,若是一次不成功,定會來第二次。”
“可是……”賈赦皺起了眉頭。
“別忘了,賈家雖然明面上投靠了他,但真要細究起來,你已經我真的可以置身事外?”
聽到這,賈赦只感到腦袋嗡的一聲,他癱軟在了地上,現在的他有些不知所措,到底誰說的是真的?誰說的是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