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等老子把你像公主一樣疼

燈光打得人晃眼睛, 鐘洲衍居高臨下地俯視着許鹿鳴。這個只到自己胸口的煩人女生, 不知什麽時候又窺去的電腦密碼。

他便語帶挑釁道:“你說這些什麽意思,問過三遍都說不喜歡我了, 現在卻跟這惺惺作态?”

在別處被溫柔以待過的少年, 仿佛眉間眼角都更添出幾分帥氣的意味。

許鹿鳴心口怦怦跳,就臉上做着單純:“哪有惺惺作态了,不是一直都這個樣子?那你還說喜歡我,畢業前滿足我一切要求,做個小公主呢。”

見他目光瞥着後面的電腦, 又忙無害地嘻笑:“你電腦密碼是yyll520加你的生日, 我碰巧試出來的, 要不一個人在這太無聊了。先前可沒偷看。”

她說的倒是實話,一開始只是試了下YL520加他的生日, 後來變換組合了好幾次才蒙對了的。

鐘洲衍越過她床上翻的雜志, 那頁面正印着一個削骨如柴的平胸雀斑時尚女孩照,女孩細瘦手指勾着貼身小衫跪在草地,胸前平坦如兩顆睡醒的小綠豆。

許鹿鳴的眼珠子咕嚕轉, 好像才明白他喜好的原來是這一款似的, 又偏作一副秘而不宣。

鐘洲衍英俊臉龐不自然一赧,語氣就更加冷冽:“所以都知道這樣了還不分手?是想等到什麽時候,等老子把你像公主一樣疼一疼?”

他忽然态度惡劣起來, 說着掃了眼她被空調與燈光熏得粉嫩的臉頰,偏偏她趴太久了,34C顯得很滿, 一件短毛衫下便露出了嬌憨的肚臍。

許鹿鳴低頭看自己小腰,瞬時緊張得漲紅了臉,腦袋短路道:“我們現在什麽都不懂,你就不怕出事情?”

她是真的想找話搪塞掉,不料聽在鐘洲衍耳中,卻似欲拒還迎不可理喻。

少年便似一頭被激怒的狼,健瘦身軀踅出了房間:“許鹿鳴,女生能做到你這樣的也是朵奇葩!”

沒說“這樣的”是怎樣的,但一定是不要臉之類并不好聽的話。

一股風掠過,留下許鹿鳴站在門內,嘟了下腮子舒口氣。莫名其妙,方才誰先說那個的誰是狗!

整個H市中學圈,如果再算上二次元的話,包括H市各大中學貼吧,都知道了五中高三(八)班班花季蕭蕭異父異母的繼妹,追(六)班的衍少追得死皮賴臉、死纏爛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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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職高六人團那個很招人氣的小六兒百變小狐姬,比如每天中午放學,一定可以在三叉口樹下,看到許鹿鳴穿着漂亮打扮,等待鐘洲衍經過。下午放學,她是熟稔了他的課表,一定會提前十分鐘溜出去,然後等鐘洲衍從他學校出來,正正好地趕上。

但關鍵是鐘洲衍并不搭理她。

可能應該已經被甩了,聽說兩個人之前好的時候如膠似漆,秀恩愛秀到了她們職高,都帶去參加四大家族的生日宴,還在一起住過。所以現在就心有不甘了吧?畢竟那個小狐姬的處事,看着就是很不走尋常路的 。

季蕭蕭在學校雖然排名不算頂級,但也是個女神一樣的存在,首先她的成績一直佼佼,然後因為住校,平時吃穿用度又都挺講究,沒有人知道她具體家世是怎樣。

現在她繼妹這麽一張揚,誰都知道了她原來是重組家庭,家裏孩子四個,還有兩個同母異父的妹妹和弟弟。90後一代有個弟弟或者妹妹都已經了不得了,她們家竟然四個。媽媽也只是某小學附近開包點店的個體戶,爸爸是個戴眼鏡快禿頂的小學老師。

一下子議論聲就悄然炸裂開來,就連何軒也甚感意外,何軒之前就是濡慕她的成績+女神地位,然後跟她交往上的,現在不由問季蕭蕭:“小蕭,那些人說的是不是都真的?”

驕傲如季蕭蕭,就如同廣場上被充飽了氣的彩氣球,漲着滿肚子的氣兒卻沒地方發洩。

反正她現在跟何軒繼續,一是為了賭氣,二是為了把他之前耍自己的感情成本都翻倍清算回來。還能怎麽樣?季蕭蕭便磨牙切齒:“就是真的了,那我們要不要分手?”

何軒也沒想過分手,只呵呵呵地讪笑搪塞。

反正現在只要有她許二妞出現的地方,季蕭蕭都老遠繞道三丈走。

丢人丢到家,就讓她自己一個人去丢光了好了!

許鹿鳴是毫不挂懷的,她甚至逮着鐘洲衍有打球的下午,一定打扮得花枝嬌俏地坐在看似不起眼的位置,反正只要鐘洲衍在打球,無論他怎樣的視線掠過,都能夠看到她在,并收入眼底。

中場休息男生們取水喝,鐘洲衍往往手才一伸,一瓶已經擰好蓋子的便已經夠到他跟前,對上女生笑盈盈的蘋果臉蛋。

隊友對許鹿鳴卻很好印象,這樣的小女友上哪找去啊?

拍衍少肩膀,說:“哥們,湊合點讓個步就算了,瞅着挺好的。”

鐘洲衍如同恥辱般的眼神略過許鹿鳴,眉宇凜冽:“你們誰稀罕誰撿去?”

隊友們倒是想撿啊,這麽可愛又風格迥異的小仙女。但關鍵就他那尊煞氣模樣,誰敢?而且馬上就要高考了,誰知道到了大學會怎樣,也沒人敢拿感情耍游戲。

許鹿鳴一點兒也不介意鐘洲衍的冷漠,反正只要看見他高冷清貴的身軀從學校裏出來,她就吸口氣從後面跟上去,一路上自話自說像有說不完的要分享。

比如問鐘洲衍:“上次我們在威海路西餐廳吃的意面水波蛋還挺好吃的,沾點白胡椒和醬料,再拌兩根水煮菠菜,特別爽口。”

又或者:“德川屋的彩蔬三文魚藜麥飯看着也不錯,就上次沒好意思點,因為圖片有香菜,怕和你說話被你嫌棄味道。”

鐘洲衍概如未聞,自顧自在前頭走路,随便她小雞仔一樣的跟在後面喋喋不休。但是竟也沒叫老陳派車,只大長腿在前面走着走着,然後把她甩在老遠的後面。

又或者許鹿鳴有時說:“你想喝為什麽口味的奶茶嗎?不然我請你喝好了,最近衍衍你都不請我。”嘟着嘴,十分委屈的小媳婦樣兒。

再續道:“這幾次你沒去練跆拳道,我遇到三中的徐海了,就是那個踢足球超棒的高個男生。理着陸-軍短寸的那個。下雨了他撐傘送我到公交站,問我是不是已和你确認分手。我猜着他可能想追我,因為給我留了手機和Q-Q號……就有點好奇,跟別的男生接吻的滋味是怎樣,是不是也和你那樣挂着脖子都站不穩,動不動就咬破對方的嘴皮。”

鐘洲衍聽得步子剎地頓住,然後少年硬朗的寬肩便轉過來。先是冷飕飕盯着她上下審視,繼而切齒道:“……不就是想喝奶茶嗎?胖不死你。”

清勁手指從錢夾裏甩出來三百塊,氣場可怕的大步離開。

就,明明說是她請客,他給錢幹什麽呀?許鹿鳴也不知道鐘洲衍幾個意思。

但再去武館的時候,他卻已經擅自把她的會員賬戶停掉了。

周三傍晚,許鹿鳴換好了衣服正要進場,管事阿姨禮貌地把她攔住,哈腰告訴道:“對不起許同學,鐘小先生單方面為你取消了會員,帶話說是‘讓你長長記性。’”

許鹿鳴氣郁得慌,她沒地兒去,就每天中午放學都上鐘洲衍的酒店套房裏去睡午覺。

起先鐘洲衍不知道,有天中午開門進屋,看到沙發上許鹿鳴卷着他之前給她的那床鵝絨被,白皙嬌憨的臉蛋從被子裏探出來,睡眼惺忪的樣子。

然後鐘洲衍就轉身走了,以後中午都沒來。

可能考慮到她中午不回家,所以才沒有取消掉她的指紋。

但把裏頭的畫室加鎖了。他的畫室早在送她手機、跟她交往後就上鎖了的,不過之前是密碼識別,現在又加了一道傳統的鑰匙鎖。大概怕她那讨嫌的樣兒,不定什麽時候又把密碼破譯。

也真是太高估許鹿鳴的低智商了,許鹿鳴反正對他那些孤索魑魅的畫不感興趣,鎖不鎖根本就不care。

24號平安夜是周五,放學背着書包到五中,果然不見鐘洲衍人影。想都不用想就知道他一定又是跑W市。

張圊她們叫許鹿鳴出去玩,許鹿鳴找借口推辭,自己在織衣街上逛了逛。揀着一個背影高挑的男生後面,拍了照片,回到他酒店裏PS發給他:“你再不來,我就吃別人給我的烤串了。”

W市的光大步行街,鐘洲衍正自陪着施琳閑逛。節日裏熙熙攘攘都是人,施琳仿佛就像個安靜的瓷器,端莊敏麗得一點聲兒也沒有。不似之前帶着許鹿鳴那女生,一路上見着什麽都新鮮,鐘洲衍陪着逛完一晚上下來,就跟全身筋骨散了架一樣。

此刻帶着施琳,便像個體貼寵護的弟弟,伴在心儀的小姐姐身旁。忽而不知道誰把他一撞,驀地撞上了施琳的發頂,薄唇在她清香的頭發上沾了一沾。施琳頓在那,臉頰便赧紅,自從再見面這麽久,兩個人還都只有牽過手而已呢。

施琳的嘴唇不自覺卯了一卯,鐘洲衍矛盾着将要俯下去,忽而手機卻又響起來,看到QQ彈出了兩張照片。許鹿鳴站在一名黑衣男生的背後,男生正拿着烤串轉過身來。偏偏烤串擋着臉,看不清到底他媽的在跟誰犯賤。

少年原本溫和的氣場便陰沉,很幹脆地把許鹿鳴删入了黑名單。

可是,許鹿鳴其實想說的是:“衍衍,陪我過聖誕節好不好?”

又蠢又笨的許二妞,從小到大除了不定期像只水母一樣發次飙,并無任何引起重視的優勢。沒人認真地陪她過過聖誕節,她買了塊三角黑森林蛋糕,吃完大概糖分太高,糊塗地睡了過去。

也不曉得睡到什麽時候,恍惚感覺一道高挑的身軀推開門走進來。身上背着包,英俊而幹淨,看到她睡在沙發上愣了愣怔,然後便如看到了瑰寶似的,輕輕地走到她沙發跟前。

睡着後的女孩,因為熱,臉蛋與手臂都擱在被子外。少年帶着寒意的氣息襲近,讓她夢中覺着舒适。她便不自覺地把臉貼過去,以為是鐘洲衍終于回來了,呢喃道:“衍衍,是不是你?我攢不起八千塊錢,可是我真的是喜歡你……”

少年聽得動作似顫了顫,但依舊溫柔而安靜地坐着,後來許鹿鳴便不知什麽時候又睡深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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