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嗯。”祁城沒半點客套話,如實說:“想讓你幫個忙。”

白洛差點沒直接離開這個美麗的世界,“等會兒,一不殺人二不放火三不蹲局子,其他的您開價我做事。”

祁城眼底有種說不出的漠然,他告訴白洛說:“幫我查查昨晚顧家勇的行程。”

“顧家勇?”白洛驚詫,“你說的是顧氏的掌門人嗎?”

祁城沒有避諱什麽,“是。”

白洛那邊對着窗戶沉默了一會兒,然後插着腰問祁城,“告訴我,一百二十五加一百二十五等于多少?”

“怎麽?”祁城皺着眉頭,“活夠了麽?”

“讓我來看看是你瘋了還是我瘋了。”白洛要不是因為沒穿鞋,早就把一邊昨晚落下來的煙頭給踹飛了。

白洛還是覺得祁城瘋了,大早上的就是一陣頭疼,“你讓我去查顧家勇,你這不是直接把我往火坑裏送?”

到時候顧家勇沒查出來,自己先暴露出來了。

“哦,你要是慫,那就算了。”祁城這人不喜歡勉強,說着就準備挂電話。

電話還沒挂,電話那頭就傳來了白洛的咆哮,“誰慫?祁城你說誰慫,我,白洛,唐唐白家大少爺,獨苗苗,會慫?不就是顧家勇一晚上的行蹤嗎,你等着,白少爺我現在就去給你查,小樣。”

達到了自己想要的目的,祁城才慢悠悠的對着電話那頭的白洛說了聲:“辛苦。”

白洛一句話也沒說,直接把電話挂了,看樣子是自個兒忙去了。

祁城有點累,昨晚到現在,就合眼了不到一個小時,特別是還經歷了一場持久戰。

艹,祁城閉上眼睛不到兩秒鐘,腦海裏面都是昨晚幸白勾人的眼眸好看的臉蛋松軟濕潤的嘴唇以及黑色領帶下那雙修長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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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城有些心煩,所以把西裝的外套脫了下來,打開了車窗。

車窗外撲面而來的冷風讓祁城的腦子清醒了些。

——

房間裏都是純白色的家具,純白色的床鋪,純白色的桌椅,純白色的窗簾。

幸籁,也就是幸白的母親,在一片昏沉中醒了過來,醒過來的時候,她正躺在床上。

窗簾把外面的世界遮擋的嚴嚴實實的,幸籁看不到一點屬于世間的樣子,好像時間又突然一下子回到了很多年前。

“醒了?”床頭坐着一位男人,穿着黑色的西裝,旁邊放着拐杖,聲音冷漠而又疏離。

幸籁動了下雙手,迫使自己的眼睛定住焦點,擡頭的一瞬間看清楚了男人的樣子,一下子又被吓到瞳孔驟然縮進。

男人似乎很讨厭但是又很欣賞幸籁現在的這幅樣子,她畏懼他想要逃離他,但是不可能,她不會逃的掉。

“你不是說過,只要我走,我帶着幸白離開,你就不會再來找我們的嗎?”幸籁蜷縮着身子,全身上下都在不自覺的顫抖。

男人捏着幸籁的下巴,幸籁打了個冷顫,男人像是在端詳一件藝術品,許久之後找出了令自己不滿意的地方。

“真好看。”男人冷笑了一聲,“怎麽就嫁給了一個老畜生呢?”

幸籁怕極了眼前這個随時随地能發起瘋來的男人,她不斷的後退,摔倒在床下之後又急忙爬起來,跌跌撞撞的去開門。

但是無論她怎麽轉動門柄,無論門柄發出多大的響聲,這扇門卻始終沒有打開一絲半點。

“打不開的。”男人似有若無的笑容,在一片黑暗中看起來有些莫名的滲人,“乖乖的,別想着逃跑。”

幸籁兩行淚水劃過臉頰,一瞬間就像是失去了所有支柱的木偶,貼着門坐在了冰冷的地面上。

“為什麽。”幸籁不停的在哭,聲嘶力竭之後又是一陣讓人聞者落淚的啜泣。“為什麽你還是不肯放了我,不肯放過幸白,幸白他明明沒有錯的,錯的都是我,我不該嫁給他,我不該的……”

男人似乎被這句話給激怒了,他快步走到幸籁身邊,一手掐住了幸籁的脖子。

幸籁之前本來就受傷了,身體很虛弱,現在又被人用力的掐着脖子,更是連氣都快喘不出去了。

一滴眼淚落到了男人的手上,炙熱的,滾燙的,是幸籁的眼淚。

男人松了手,用手劃過幸籁的臉龐,幸籁無聲的向後閃躲着男人的動作。

“不,幸白有錯啊,他怎麽沒錯?”男人沒忍住,笑出了聲,“他可是你和那個老東西的雜種啊,哈哈哈。”

“你……”幸籁費力的想要推開眼前這個男人,但是力氣太小了,根本就拿眼前這個男人沒有半點辦法。

幸籁是一個溫柔到骨子裏,就連歲月都舍不得傷害她的女子。

當初在師大中,第一次見到幸籁的樣子,以往數十年的光陰流轉,她的面貌竟然一點也沒變。

“你還是那麽好看。”男人聲音低沉,“也還是那麽躲着我。”

就像他是一只過街老鼠一樣,在她的心裏就該是人人喊打的。

“放我出去。”幸籁扯着男人的衣角,低聲的祈求着。

男人低聲笑了下,甩開幸籁扯着他衣角的雙手,站起身來沉默了好久,才從牙縫裏面擠出了幾個字,“不可能。”

“在你的價值沒有被徹底用完之前,你永遠不可能離開這裏。”

無論是十多年前,還是現在,幸白都像是一只不屬于人間的金絲雀,她應該留在這種一片純白之中。

男人最後看了眼幸籁,然後用鑰匙打開門,出去了。

隔着一扇門,幸籁聽到男人對別人說:“每天吃喝拉撒,都給我看好了。她要的東西,出了出去,一樣都別少的給她,醫生待會兒就到,你負責安排一下。”

“好。”一名聽上去有些年紀了的女人輕聲回答說。

男人應聲離開,滴答滴答的腳步聲在空蕩蕩的房子裏點開了循環播放。

在離開家門的時候,男人打了一通電話,是打給顧家勇的。

男人沒有說太多的話,只是簡簡單單的對電話那頭的顧家勇說了句:“謝謝你,把她還給我。”

——

幸白聽祁城的話,沒有擅自行動,他倒是要看看,這個人還要幹什麽?

半個小時過去了,幸白無聊到不停的在自家門口踱步,不時的看着手機上的時間點。

祁城到底還來不來了,幸白不止一次的懷疑過這個問題。

“套馬的漢子你在我心上”

“我願融化在你寬闊的胸膛”

“一望無際的選擇随你去流浪”

“所有的日子像你一樣晴朗”

手機鈴聲突然響起,把正在思考問題的幸白帶回了現實中。

來電鈴聲顯示的是一個他并不認識的號碼,幸白一向是“來者不拒”,直接接了電話。

“喂?”幸白心情不太好,說話的語氣也不太好,“你誰?”

電話那頭沉默了幾秒鐘,随後一陣熟悉的聲音在幸白耳邊響起,“別白費力氣了,你媽媽在我手上。”

“你是誰!”幸白心中一緊。

顧家勇笑了笑,“怎麽了這是,連你爸爸我的聲音都聽不出來了?”

幸白自然反應就是一句老畜生,話到嘴邊卻沒說出口,“顧家勇?你把我媽媽帶走做什麽?!你他……”

“吵什麽吵,你媽媽不是我帶走的。”顧家勇一副運籌帷幄的樣子告訴幸白說:“人雖然不在我這兒,但我

能百分百确保她的安全,當然,只要我的乖兒子你,足夠聽話。”

幸白握住手機的手已經不由自主的顫抖了起來,“我怎麽相信你?”

“挂了電話,我會給你發錄音。”顧家勇有補充了一句,“哦,忘了提醒你,別報警,我一個電話就足夠要了她的命,就像是……小的時候,在你面前掐死的那只貓一樣。”

顧家勇說完後就先挂了電話,幸白一直盯着手機屏幕,果然,過了幾秒鐘之後,手機裏面就接收到了一段視頻。

視頻裏面是一張白色的窗戶,其他什麽人都沒有出現,只是一段刺啦刺啦的電流聲。

“為什麽你還是不肯放了我,不肯放過幸白,幸白他明明沒有錯的,錯的都是我,我不該嫁給他,我不該的……”

“不,幸白有錯啊,他怎麽沒錯?——刺啦——刺啦——哈哈哈。”

“刺啦,刺啦——”電流聲不斷的幹擾着幸白的判斷。

“放我出去。”

短短不到一分鐘的視頻,雖然畫面中只有一把純白色的凳子,沒有一個人的出現。

但是已經讓幸白徹底可以确定,她的母親是在他所謂的手中的。

真是他媽一頭不折不扣的畜生。

“你想讓我怎麽做。”幸白總最快的打字速度回了這句話。

一分鐘之後,他收到了回複,只是看了眼,就把這條短信給删除了,連同手機一起,扔到了自己的衣服包裏。

祁城路上堵了會兒車,說來也奇怪,雖然說羅城是繁華,但是也已經過了上班高峰期,路上還是結結實實的堵了十多分鐘。

虞本書找了個停車位,把車停好了之後,這才和祁城一起走進了南平巷。

南平巷每一家人相對應的號數都貼在了門口,幸白家的523號但是也不難找,祁城走了不到五分鐘,就遠遠的看到了幸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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