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二更】
幸白一個人站在屋檐下抽着煙,一腳踮起靠在牆上,背影多了些不屬于這個年紀該有的……滄桑。
剛下過微雨的屋檐上長了些青苔,幸白吐了口煙,擡頭望着屋檐。
祁城站在拐角處,安靜的看着幸白。
虞本書看了兩眼幸白,又看了下祁城,小聲的問祁城說,“祁總,不過去嗎?”
“嗯。”祁城回答說:“再等等。”
雖然不知道祁城葫蘆裏賣的是什麽藥,但是虞本書還是乖乖的回了句:“好。”
幸白自嘲的笑了笑,又繼續抽煙,吐出的煙霧彌繞着幸白,讓人看不出他的面容。
抽了幾口煙之後,幸白叼着煙回了房。
過了有一會兒,幸白都沒任何動靜。
“祁總,我們是要回去嗎?”虞本書小心的試探說。
祁城搖了搖頭,“進去看看。”
之前祁城知道母親失蹤了之後,一口咬定是自己做的,那時候罵人的勁兒竟然在二十分鐘之內全給消了。
這不正常,太不正常了。
祁城走了幾步路,去了幸白的家門口。
幸白沒有關門,大門口是敞開的,裏面是客廳,旁邊有三扇門,有一扇門裏面亮着光。
“幸白?”祁城敲了下門,在門口喊道。
Advertisement
果然,之前還亮着燈的那扇門打開了,開門的是幸白。
“你來了。”幸白看着祁城,眼裏有些不可置信,他還真的會來。
祁城掃了眼客廳,第一個問題就是問幸白:“你母親呢?”
他看幸白的狀态和平常一樣,而且也沒怎麽擔心,猜測應該是找到了。
“沒在家。”幸白叼着煙,說話有些含糊不清的,祁城聽着都有些費勁。
祁城問幸白說:“報警了嗎?”
幸白靠在走廊的牆上,垂下眼眸,聽起來很随意的回了句:“沒。”
祁城抓住了幸白抽煙的手,燃燒着的煙灰落在祁城的手背上,祁城問他說:“為什麽?”
“沒有為什麽。”幸白甩開祁城的手,“她沒事,我不擔心,所以不用報警。”
祁城抱着一種要刨根問底的氣勢,“誰做的?”
幸白擡頭的一瞬間,兩個人的目光彙聚在一起,幸白的眼神有些閃躲。
“關你什麽事,你又不是……”幸白頓了下,随即改口說:“你又不是我們家的人。”
祁城攔在幸白面前,堵住了幸白的路,“你說呢幸白。”
“半個小時前是你口口聲聲說我是那個綁架你母親的兇手。”祁城手撐在牆上,把幸白逼退到靠着牆,“我現在來問問我的清白,不可以嗎?”
“你能不能別……”幸白有些不耐煩,而且用面部表情很明顯的表現了出來。
祁城沒等幸白把話說完,又靠近了些幸白,似笑非笑的告訴祁城,“不能。”
“你這個人。”幸白不想再和祁城說下去。
“你不報警是吧。”祁城從衣服包裏拿出手機,翻開撥號鍵,“我幫你報警。”
幸白并不希望祁城攪和到這件事裏面,換句話說,他是不希望祁城去報警。
“我都說了,別報警。”幸白伸手去搶祁城的手機,卻被祁城躲開了。
祁城眼神讓人看不清低,漆黑的眼眸仿佛是個無底洞,讓人迷失在裏面,不得而終。
“可以。”祁城笑了笑,“來,告訴我,是誰綁走了你母親。”
幸白抽了一口煙,随手把煙頭扔到了地上,用腳踩滅了煙頭,然後一手扯着祁城的領帶,“祁城,我都說了這事兒你別管,你他媽的怎麽就不聽我的話呢,我說的話在你眼裏都是放屁嗎?嗯?”
“我只是很好奇。”祁城低着頭,眼睛幾乎眯成了一條縫,微笑的像是一條充滿了敵意的毒蛇,“到底是誰,綁走了你母親,還能讓你不報警,甚至也不允許其他人報警。”
幸白皺了下眉頭,心底仿佛跌進了某種深淵。
祁城果然是青年企業家,眼光獨到,一眼就好像能把一個人完完全全的看透。
“你真的很想知道嗎?”幸白慵懶的看着祁城。
祁城毫不猶豫的點了點頭。
幸白沒有說話,只是扯住祁城領帶的手突然用力,把祁城整個人都給扯了過來。
沒等祁城反應,幸白就主動吻上了祁城。
與第一次自己強吻他不同,這一次,幸白是帶有一點婉轉的,讓人欲罷不能。
煙草味充斥着祁城的大腦,麻木的神經被幸白喚醒,一點點的伸出枝丫,把自己困在了裏面。
祁城嘴角微微的上揚,随即用更加強行的态度吻了回去。
虞本書默默地退了出去,在門外随便找了個板凳開始自己的工作。
幸白有些喘不上氣,最後還是主動的推開了祁城。
“這就是我的回答。”幸白用手指擦了下自己的嘴唇。
祁城有些無可奈何的看着幸白,“怎麽停了?”祁城捏住幸白的下巴,“繼續啊,讓我看看你還有什麽手段。”
幸白淡淡的看了眼祁城,面無表情的彎下腰從祁城的手臂下鑽了出去。
整個人光着腳丫子,直接倒在了沙發上,雙手撐開來,翹着個二郎腿,拍了下自己身邊的位置,“站着累,過來坐吧。”
祁城只是淡淡的看了眼沙發,站在原地,絲毫沒有動。
幸白皺着眉頭看了眼門口那位“優雅的資本主義家”,忍不住低聲罵了句:“我操了,忘了您是大少爺了,站那兒別動,我給你收拾收拾。”
幸白拿了個幹淨的帕子,把桌子擦了下,轉身又開始收拾沙發,把自己平時丢在沙發上的衣服胡亂的塞到了自己的房間裏,然後鋪上了才曬幹的坐墊。
一頓忙活之後,這把心滿意得的自己坐在沙發上休息。
“行了。”幸白又拍了下自己身邊的位置,“坐吧大少爺,我沒在下面放針。”
這沙發不紮屁股。
祁城那雙漂亮的桃花眼少有的不放電,就差變成爛桃花了。
給自己做足了心理準備之後,祁城這才慢悠悠的走過去,緩緩的坐下,仿佛幸白真的在沙發上放了針頭。
幸白看着祁城一連串的動作,以及現在坐在沙發上,雙手放在膝蓋上的祁城,一下沒忍住,直接笑出了聲。
祁城一臉不可置信的看着幸白,“你笑什麽?”
幸白手裏拿了根煙,對你的祁城上下比劃,“啧,坐只坐凳子的三分之一,還真是富貴人家的少爺,有教養有規律,不像我們這種人。”
說話的時候,幸白正側着身子,一只腳光着腳丫子放在沙發上,另一只腳胡亂踩在拖鞋上。
“你喜歡現在這樣?”祁城很認真的問幸白這個問題。
幸白冷笑了一聲,“我的選擇沒有半點作用,生活給我什麽樣我就得要什麽樣,要不就死路一條,好死不如賴活着,不過祁小少爺大概是不太能理解這種感覺的。”
祁城心底有一塊石頭,仿佛在五髒六腑之間激起了層層波浪,打的他有些氣堵。
“不一定。”祁城消停不過三秒鐘,那雙桃花眼又開始飛舞了起來,“我幫我工作,我不會虧待你。”
“噗嗤。”幸白倒水的手一抖,“我沒記錯的話,祁大少爺開的可是影視公司,你看看我,你還想讓我C位出道嗎?”
恐怕出道一小時,他就能被顧家勇封殺一輩子,這種夢,還是不能做。
“抛頭露面輪不到你。”祁城早有打算,“你陪/睡就行,一個月保底工資十萬,你要是能把我伺候舒服了,一個月20萬也不是不可能。”
“我去你的吧。”幸白喝了口水,差點沒把自己給嗆到,“我說你一霸道總裁,有權有勢有臉蛋還有錢財,我哪一點讓你覺得我是配得上你了,勞煩您為我打算的這麽周全?”
祁城心裏有些不爽,不知道是因為幸白說他的這些話,還是因為幸白這個人。
幸白本不應該過着這樣的生活,如果他還在顧氏,還是顧家少爺,那應該比祁城過得還要好,還要更自由更精致更有權有勢。
他曾經也是和自己一樣的。
他是配得上的。
“祁總。”本來在外面工作的虞本書突然闖了進來,有些狼狽的告訴祁城說:“外面下大雨了,祁總要不要回去?”
祁城聽到了外面滴滴答答的雨聲,站在門口一看,外面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下起了傾盆大雨,淅淅瀝瀝的雨水甚至飄向了屋內。
祁城沉默了幾秒鐘,吩咐虞本書說:“打電話給alasy,讓她馬上開車過來。”
“好。”虞本書打開了微信界面,把這裏的地理位置發給了alasy。
幸白不慌不忙的坐在沙發上,“車子進不來的,你們得走幾步路,到巷子口。”
“……”祁城來的時候,車就停在巷子口,如果是這樣的話,那還讓alasy過來幹什麽。
“看這雨下的程度,你們得打傘過去。”幸白好心的提醒祁城。
祁城看了眼幸白,“你有傘嗎?”
幸白冷哼了一聲,“沒有。”
“祁小少爺,我們這些人都不用傘的,你以為我們的身子跟你們似的,曬不得太陽淋不得雨呢?”幸白發自靈魂的對資本主義的嫌棄。
祁城虛心的向幸白讨教辦法,問幸白說:“那你下雨怎麽辦。”
幸白很認真的想了想,“或許可以用正面剛來概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