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祁城一時之間還真的是無話可說。
“年輕人多走走。”幸白宛如一個教訓自家小朋友的家長,“別一副身嬌體弱的樣子,淋個雨就能倒曬個太陽就能暈,像什麽樣子。”
“夠了。”祁城□□,一臉欠揍的看着幸白,“我身體怎麽樣,你自己清楚。”
幸白一愣,轉瞬間突然知道了祁城什麽意思,這貨還真的是,就那張嘴行走的嘴炮機器。
想來想去,幸白還是覺得今晚把這個人送走比較好。
“你等等。”幸白放下老年養生水杯,一頭紮進自己的房間裏,房間裏不停的穿出細碎的聲音。
祁城跟在後面過去看了眼,只見幸白在一堆雜物之間不停的翻找着什麽。
“你找什麽?”祁城站在走廊上,看起來一點都不擔心下雨了他回不去的樣子。
幸白一邊忙着找東西,一頭還要騰出嘴來回答問題,“找傘呗我這兒其他東西,祁少爺您有能看的入眼的?”
祁城跳過了最後幸白的問題,冷冷的回了句:“你不是說你不打傘麽。”
“我是不打傘,我媽打。”幸白一個沒注意,旁邊的雜物突然朝着祁城那邊倒了過去。
祁城下意識的朝後面閃躲了幾步。
奈何後面的那扇門,房門并沒有關緊,他一後退,房門直接打開了。
祁城手扶在床頭櫃上面,手底下是一些瓶瓶罐罐,有些恪手。
“喂,你沒事吧。”幸白隔着雜物,在另一件屋子裏問說。
祁城随意回了句:“沒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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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白被雜物彈起的煙霧給嗆到了,幹咳了幾聲,然後告訴祁城說:“你離遠點,灰塵大不幹淨,萬一受傷了,我也賠不起。”
祁城簡單的回了句:“好。”
說完後,幸白就在對面認認真真的收拾起了雜物。
祁城把手拿來了,但是桌上有幾個瓶子的瓶蓋沒擰好,之前他一手壓下去,瓶子裏面很多白色的藥物掉了出來。
其他的沒有被打開的瓶瓶罐罐,都被沒有規律的亂放在桌子上,大大小小加起來可能有個十多瓶。
祁城看着這些藥物,第一反應就是幸白是不是有什麽疾病,不然,正常人不可能在床頭櫃裏放這麽多藥物的。
而且藥物瓶蓋沒有擰緊,床頭櫃上面還有一個水杯,水杯裏面是濁白色的液體。
祁城拿起杯子聞了下,是藥物留下的味道。
意思是床頭櫃上這些藥,都是幸白正在吃的藥嗎?
祁城随便拿起了一個瓶子,瓶子上面的标簽都被撕了下來,只有用黑色的簽字筆潦草寫下的幾個字:氟西汀。
随後,祁城又依次翻了其他的幾個瓶子,瓶子上面的标簽無一例外都被撕了,區分瓶子裏面藥物的,都是瓶子上面用黑色簽字筆寫下的字。
祁城看到的藥物有:氟西汀,氟伏沙明,卡馬西平,拉莫三嗪,洛沙平,阿立哌唑,Ω-3脂肪酸,阿立哌唑。
還有一些其他的藥物,祁城沒有看清楚上面寫的是什麽字。
這些都是什麽藥,治療什麽形狀的?祁城不是學醫的,對這些東西都不是很了解,所以一股腦的拍照發給了白洛,讓白洛幫忙查一下。
除了這些藥物,祁城還在幸白床頭發現了一些其他的東西。
是幾張治療單,和幾分住院證明,看來應該是最近才動過,要不然這些東西不可能會直接放在床頭這種地方。
祁城看了眼幸白,确定幸白還在整理東西,自己才輕手輕腳的把幾張治療單拿了起來。
治療單上不是統一的治療項目,分了好幾種。
經顱磁刺激治療,電休克治療。
經顱磁刺激治療祁城不是很理解,但是電休克治療,祁城只看字面上的意思,還是能懂一點。
只不過,他不知道電休克治療到底是治療什麽症狀的。
所以,祁城再一次的把魔爪伸向了白洛,讓白洛再順手幫忙查一下。
“找到了。”幸白手裏拿着一把傘,從房間裏走了出來。
祁城在此之前就已經把東西按照原來的位置放好了,但凡幸白不是個過目不忘的變态,都看不出來被人動過的。
祁城離開了房間後,徑直走到了大廳,虞本書在前面等着。
幸白把手中的傘抖了下,然後拿到門外撐了起來,自己又轉了幾下,确認過是沒問題。
“我還以為太久不用已經壞了,沒想到居然還可以用。”幸白把傘遞給祁城,祁城本來想接傘的手突然呆滞在了半空中。
這是一把極為“花裏胡哨”的雨傘,上面是紫色和大紅色交替的鮮花圖案,看起來花團錦簇的,很熱鬧。
“诶,你怎麽了?”幸白把傘放在祁城眼前晃了晃,催促祁城說:“拿着啊,你不是怕淋雨嗎?”
祁城用了三秒鐘的時間說服自己拿過這把傘,然後花了一秒鐘的時候遞給虞本書。
“你拿着。”祁城把傘強制性的遞給虞本書。
虞本書露出了一個快樂的職業假笑,“祁總,我給你打傘。”
“不用。”祁城坐在沙發上,推脫說:“傘不夠大,容不下兩個人。”
虞本書看着坐在沙發上的祁城,試探性的問說:“那您怎麽回去?”
“你回去。”祁城吩咐虞本書說:“然後拿傘來接我。”
虞本書從祁城的眼神中就能知道,他對這把傘是有多嫌棄多抗拒。
“好的,祁總。”虞本書打着這把紅紅火火的雨傘,快去的沖進了雨中。
幸白靠在門口看着虞本書的背影,百思不得其解,“我覺着這把傘它也沒壞,你們怎麽感覺不太想用……”
祁城瞟了眼幸白,一臉篤定的說:“這把傘,一定不是你母親的。”
“嗯?”幸白反問說:“你怎麽知道?你又知道了。”
“猜的。”祁城沒說實話。
祁城不知道幸白這麽抹黑他母親是出自于怎麽樣的心态,如果放在娛樂圈,他母親的黑粉頭子中,幸白絕對擁有名字。
幸白一下子被人說中了,還有些不好意思,這傘還真不是他母親的。
“雖然不太想承認。”幸白幹咳了一聲,有些不好意思的回了句:“但是你還真的猜對了。”
這把傘既然不是他母親的,那肯定就是他的,祁城突然明白了,為什麽幸白情願和瓢潑大雨“正面剛”,都不願意打傘的原因了。
換做是祁城,他也不會。
祁城突然對這把傘的來歷有了點興趣,問幸白說:“這傘哪兒來的?”
幸白沉默了會兒,一句幹你什麽事兒差點脫口而出,不過下雨天屬實是無聊,幸白索性實話實說。
“當初剛搬過來的時候,因為太好看又能打,被小區一阿姨看上了,死活拉着我相親,問我喜不喜歡中不中意她女兒。我當時并沒有談戀愛的打算,就一直拒絕,直到後來,那阿姨拉着我聊天,突然遇到了大雨,她女兒正好來接她,那阿姨就把她的傘給了我,讓我送她女兒回去,她自己打女兒的傘回去了。”
“所以你用這傘送女孩回去了?”祁城的關注點從傘的來源處再次跑偏跑到了九霄雲外。
“這倒沒有。”幸白低聲笑了下,“我自己回來了。”
“?”祁城一臉問號,“你讓她自己淋雨回去的?”
“也不是。”幸白仔細的想了下當時的情況,然後才很無辜的說:“那女孩兒一個人就必須要用大傘才能遮住……”
祁城突然想起了,他在一分鐘之前,好像抱怨過這把傘太小了。
“我尋思着兩個人淋雨,到時候都感冒了多不劃算。”幸白用手刮了下鼻子,幹咳了一聲,很小聲的說:“我問過那女孩兒,女孩兒說讓我回去吧,不用送,她家近,沒事的。”
祁城挑了下眉,“然後?”
“然後我就自己回來了啊。”幸白說的理直氣壯的。
祁城聽完後都想給幸白鼓個掌,這操作,一般人是絕對不會想到的。
如果是祁城自己遇到這種情況,那肯定是第一時間打電話把虞本書叫過來,讓虞本書打傘把女孩兒送回去的。
“你……”幸白看了眼祁城,祁城正破有興趣的打量着他,幸白突然就反思了一下自己,“其實現在想想,我不用這把傘也有原因的。”
祁城順口接了句,“怕被打?”
“嗯。”幸白點了點頭。
祁城突然就有點擔心之前撐着這把傘出去的虞本書了。
幸白坐在沙發上,問祁城說:“你看電視嗎?”
兩個人就這麽坐着,好像也不太好,多多少少有點尴尬。
祁城懶散的靠在沙發上,眼皮都不帶擡一下的直接回答幸白說:“不看。”
幸白又喝了口水:“哦。”
“你想看?”祁城反問幸白說。
幸白搖頭,“不怎麽看,不過排除實在無聊的情況下。”
“一般看什麽?”祁城問的很認真,他是真想知道。
幸白不太高興,“你問這個做什麽。”
祁城莞爾,托腮看着幸白,“我想看你喜歡的。”
幸白回答的沒有一點猶豫,“喜羊羊與灰太狼。”
“……”祁城知道幸白不是個走尋常路的人,可是怎麽也沒想到,他竟然能給出這麽一個出乎意料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