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在聽到虞本書說祁城的一瞬間, 一直垂眸的幸白突然擡起頭和虞本書對視了一眼。

但是只有一眼,看了一眼之後,幸白又半死不活的靠在牆壁上,自嘲的笑了下,“他不是不要我了嗎,讓你來幹嘛?”

“?”什麽你不要我我不要你了,這兩個人又在玩兒什麽戲。

怪不得今天分“財産”, 原來是吵架了。

不過虞本書不關心除了工作以外的其他事,只是按照祁城說的, 把鑰匙,銀行卡和支票遞給了幸白。

幸白看了眼,但是沒伸手去接, 皺着眉頭問虞本書說:“不是讓你幫忙送過去了嗎,怎麽, 你們祁總是不是嫌棄我, 不肯要, 又讓你給我送回來?”

虞本書仔仔細細, 認認真真的回想了一次他來之前祁城的表情。

嫌棄他是真的一點也沒看出來, 生氣倒是有一點, 虞本書回答幸白說:“白先生,你別想多了,祁總只是單純的覺得,送出去的東西不應該收回去,所以才讓我來給你。”

“哦。”幸白掃了眼, “我要是不肯要,怎麽辦?”

虞本書把祁城的話給老老實實的回了一遍:“祁總說,你不要的話,就扔了,你不扔的話,他就自己扔了。”

幸白低着頭笑了下,“我就讨厭你們這種資本主義家。”

有錢可以為所欲為,可以強迫別人做不想做的事,事後永遠都是用金錢填補。

幸白一手将手上沒喝完的啤酒易拉罐緊緊的捏了下,易拉罐整個都凹了進去。

“那就聽他的。”祁城把易拉罐随手扔在地上,直接接過鑰匙,支票和銀行卡。

鑰匙被幸白不知道随手扔在了哪個下水道,支票被他一下下的扯碎,碎片淩亂的撒在路上,銀行卡被幸白從中間折斷。

折斷的銀行卡劃破了幸白的手,鮮血一瞬間從手掌心蔓延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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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是喝醉了,幸白一點也沒感覺到疼痛,反而覺得這種感覺很爽。

反倒是虞本書,看到幸白的手上出血了,慌亂的握着幸白的手臂,問他說:“家裏有沒有什麽藥,趕緊消毒然後上點藥。”

“放手。”幸白一手甩開虞本書,直接進了房間,重重的關上了門,整個動作流暢堅定。

虞本書在門口呆了一兩分鐘,有幾次他都想着敲門去看看,到最後還是沒有做出行動。

幸白把自己關在家裏,沒開燈沒開電視也沒玩手機。

手機被他随手扔在桌上,沙發上一天沒收拾,衣服褲子随意的搭在上面,顯得很髒亂。

想想當初祁城第一次過來的時候,也是坐在這個沙發上。

那個時候沙發也很亂,不過幸白習慣了,随便都可以坐下去休息。

但是祁城這個大少爺屬實很挑,半天也不見得他坐下去,後來幸白破天荒的知道怎麽收拾東西了。

幸白呆呆的坐在地上,一手覆在沙發上,記得最清楚的事情莫過于昨晚,他買完菜,滿懷希望的回來做飯,結果祁城居然睡着了。

他就是睡在這裏,睡在這張沙發上的,幸白俯身靠在沙發上,閉着眼睛,鼻子突然就酸了起來。

幫祁城約完了隔壁EG總裁“喝咖啡”之後,asy被迫營業,又開始無聊的托腮盯着電腦屏幕。

“祁總。”asy實在是受不了了,抱怨說:“這個畫面已經十多個小時沒動過了,我覺得沒什麽事,不如……”

閑來無事正坐在轉椅上喝着咖啡查公司賬本的祁城,連眼皮都沒帶擡一下的回答道:“繼續看。”

“我……”asy還想在繼續說,但是多年的工作經驗讓她的脾氣收斂了一大半。

祁城擡眸看着asy,“有話說?”

“祁總,你有沒有什麽工作需要我去做?”asy覺得再這麽盯下去,電腦和她之間的結局只有兩個。

電腦壞了她沒了。

以前沒覺得,現在的asy只希望祁城用工作盡情的砸死她,只是別讓她繼續在這裏盯着這個根本不會動一下的玩意兒。

祁城手指尖敲打着桌面,光滑的桌面在陽光的映射下透着祁城好看的身影。

只見祁城薄唇輕齒,“沒工作,你給我盯好了。”

asy默默的點了頭,咬牙繼續很電腦糾纏在一起。

屋子裏透不進一點陽光,幸籁呆滞的坐在床下的地毯上,雙眼空洞的看着眼前的男人。

男人捏住了她的下巴,力氣很大,幸籁根本沒有半點掙紮的餘地。

“你知道嗎,你兒子真的很有手段。”男人笑着,但是看起來不是很開心,他告訴幸籁說:“他和你一樣,一樣的有手段,會勾引人,會讓人亂了心智。”

男人深不見底的眼神盯着幸籁,輕聲說道:“都是危險的東西。”

“幸白他怎麽了?”幸籁的目光裏好不容易有了點光芒,和之前那種空洞的眼神差遠了。

男人翹着二郎腿,聳了下肩膀,看起來像個很調皮的孩子。

他如實告訴幸籁說:“顧家勇告訴幸白,讓他明天來接你回去。”

幸籁低着頭露出了一個發自內心的笑容,随後立刻發現了不對勁的地方,又收起了笑容,用一種很害怕的眼神看着眼前這個男人。

“不。”幸籁搖着頭,“你們不會就這麽把我送出去的……”

在幸籁眼裏,她很了解這些人,為了利益無所不可為的,現在利益還沒有達到最高,他們不可能會在這個時候放她和幸白遠走高飛的。

男人對幸籁的反應很感興趣,就像是一個在旁邊嗑瓜子看戲的,看到精彩部分甚至還想鼓鼓掌。

“你還是那麽聰明。”男人由衷的誇獎幸籁說。

幸籁扯了下男人的衣角,“你們想幹什麽?對他做什麽?”

聲音嘶啞着,仿佛下一句話說出來的時候,她就要失去聲音了。

男人用手指在幸籁唇角停了一下,如實說道:“我怎麽知道,我又不是顧家勇。”

“但你們是一夥兒的!”幸籁大吼說,她不是蠢鈍如豬的那種人,眼前這個男人綁架了她,顧家勇用她來威脅幸白。

他和顧家勇本質上又有多大的區別,都是一樣的卑鄙無恥。

男人被他這句話激怒了,壓低嗓音告訴幸籁說:“我和他不一樣,他是個什麽樣的人,還用得着我來教你嗎?他的欲望根本沒有底線,所有可能給他帶來利益的東西,他都想擁有。可我不一樣……”

男人說話的語氣突然頓了下,用手扶着幸籁的腰部,一字一句的告訴她說:“我想要的,自始至終都是你一個人,其他的我不感興趣,也并不想去争。”

幸籁出不去這裏,不知道情況,她只是本能的望着眼前這個永遠對她都是居高臨下的男人。

她不知道自己應不應該相信這個男人的話。

“那幸白呢?他會怎麽對幸白!”再怎麽說,幸白之前也是姓顧的,也是他的親生兒子啊。

男人似乎覺得自己說的已經夠多了,但是幸籁扯着他衣角,雙眼含淚的模樣,将他剛下定的決心打的潰不成軍。

“你知不知道,你一撒嬌,我就拿你什麽辦法都沒有了。”男人站起身來,拉開窗戶,陽光一瞬間從外面湧了進來。

他站在窗前,無奈的閉上了眼睛,随後深吸了一口氣,“我真的不清楚,但是,幸白不可能再見到你了。”

男人只是猜測,他猜測顧家勇不會讓幸白帶着幸籁離開。

他了解幸白的性格,直到幸白的弱點,可是還有一個人,是幸白背後的,也是顧家勇忌憚着的人。

是祁城。

幸白會帶着幸籁離開這裏,遠走他鄉。

但是誰也不知道,誰也不敢篤定,祁城會不會把這件事拎出來徹徹底底的調查一番。

跟蹤祁城和幸白這幾天,但凡是有個正常七情六欲的人,都應該看得出來祁城有多喜歡幸白。

顧家勇情願讓幸白這個人從此消失,讓祁城覺得幸白是在故意躲着他不肯見他,也不願意祁城來插一腳。

幸籁本就紅腫的眼睛,現在又是止不住的眼淚。

因為她自己心裏也清清楚楚的知道,當初那個顧家勇早就已經不見了,現在那個顧家勇是個陌生的魔鬼。

喪心病狂起來的樣子,幸籁早就已經見識過了,也正是如此,她真的不能确定顧家勇會不會對幸白做些什麽。

男人側過身,陽光映射在他的身上,他顫抖着手把幸籁臉上的眼淚擦了擦。

“你哭,也沒用。”男人蹙眉,滾燙的眼淚就像是一團烈火,把他的手掌心活生生的燒的發燙。

幸籁胡亂的一手抓住男人的手臂,顫抖着聲音祈求男人說:“求求你,不要讓幸白出事,他要是出事了,我也活不下去的,求求你,求求你了……”

男人擦眼淚的手呆滞在半空中,過了很久之後,男人才放開幸籁的手,站起身來告訴幸籁說:“你真的以為,顧家勇如果想對幸白做些什麽,我一個人能阻止顧家勇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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