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幸白閉着眼睛, 突然沒來由的笑了,不是敷衍的那種,而是發自內心的笑了。
“我錯了,我真的好愛你。”幸白說道:“我追上你了,你就不要再跑了。”
祁城有一瞬間覺得,幸白這家夥怕不是在夢裏跟他比賽跑步去了。
不過,聽到幸白這些話之後, 之前的種種在祁城這兒好像都不存在了。
他明白幸白的苦衷,知道幸白當時的處境, 是別無他選的。
當初知道真相之後,他一氣之下直接走人了,其實現在想想, 幸白當時心情應該很傷心吧。
祁城的心髒部分,好像被人紮了一下, 有一陣沒一陣的開始抽痛。
趁着如水的月光, 祁城側過頭, 修長的手指挑起幸白的下巴, 輕輕的落下了一個吻。
“我也愛你。”祁城說道:“不管如何, 都是。”
幸白從以前模糊之中睜開了眼睛, 第一眼看到祁城的時候還以為是自己開錯了,下意識的揉了下眼睛。
祁城安靜的看着,就像在欣賞喜劇似的,嘴角揚起了一個微妙的笑容。
“醒了?”祁城笑着問道。
幸白眼中閃過一絲錯愕,随後向後退了一下, 有些閃躲,“你怎麽在這兒……”
“我說路過你信嗎?”祁城開玩笑的回答說。
幸白憋嘴,“當然不信。”
“那還用我解釋?”祁城托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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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家夥和以前還真的是一點都沒變。
幸白垂眸,腦袋裏面一陣疼痛傳來,讓他不禁蹙眉。
“你母親出事了。”
“我們希望你配合調查。”
“還等什麽,擡下去啊。”
“是祁城的戒指。”
顧玉的話語一點點,再一次毫不客氣的入侵了幸白的大腦。
燈火通明的別墅,呼嘯着冷的徹骨的大風,來來往往忙碌的警察,自己地上白色的袋子……
“你……”幸白捂着頭,擡首看着祁城,嘴裏念叨着:“我母親……戒指,你的戒指。”
祁城知道幸白在說些什麽,側身試着握住幸白的手,滾燙的手心溫暖了幸白的手。
“你信我嗎?”祁城問他說。
你信我嗎?你就那麽不相信我嗎,幸白,我會幫你的,你告訴我,只要你說的我都相信。
祁城無數次問過幸白這個問題,可惜的是,以前礙于某些東西,幸白一次都沒有回答過。
幸白擡眸,正好對上祁城的眼神,以前的祁城讓他感覺深不可測,可是現在看上去,祁城的瞳孔中,只有他一個人的身影。
自私一點,幸白就會覺得,現在的祁城是不是和羅城夜店之類的亂七八糟的東西毫無關系。
祁城現在就是他一個人的,獨一無二的。
“我信。”幸白紅着眼眶,兩個人像是從心尖上一點點扣出來的。
幸白心在顫痛,因為他失去了母親,可是就算這樣,他還是會說實話。
“好。”祁城眯着眼睛笑了,“那現在閉上眼睛,我告訴你答案。”
幸白猶豫了下,乖乖的閉上了眼睛,眼前一片漆黑,什麽也看不到,讓幸白有些沒有安全感。
祁城把車門打開,繞過車頭,靠在副駕駛的窗邊,手撫上幸白的頭發,将他輕輕向着自己的方向指引。
随後,兩個人在最微妙的一個位置,親吻。
祁城之前的吻都是粗暴的,迫不及待的,有種攻城略地的感覺。
這次卻不一樣,他的速度慢了下來,仿佛是怕傷害到了幸白。
慢慢的舔/舐幸白幹涸,蒼白的嘴唇,一點點的向着裏面,品嘗着幸白的味道。
幸白仰着頭,身體有些發軟,索性就直接伸出雙手,摟在祁城的脖子上。
冰冷的觸感,欲拒還迎的舌/尖,每一個動作都讓祁城欲罷不能。
可不知道為什麽,祁城分明動作都小心翼翼的,沒有哪一個地方力度重了,傷害到了幸白。
幸白還是覺得很難受,心中壓着一塊很大的石頭,仿佛随時随地都要直接壓下去。
幸白的呼吸越來越沉重,他手指尖劃過祁城的臉龐,前面的棱角分明,有種說不出的魅力。
最後,還是祁城主動的放開了幸白,又不舍的在幸白眼角落下了一個吻。
“我沒有害你的母親。”祁城對幸白解釋說:“你母親是被你父……顧家勇逼瘋了之後自殺的,我故意讓你哥哥把我的戒指丢在現場,是為了給你母親報仇的。”
幸白愣了下,“你的意思是……”
“回去再說。”祁城不想再刺激幸白了,他太苦了,應該讓他來幫着分擔一些痛苦。
“以後不要再騙我了。”祁城啞着嗓子,像是在害怕,“不管什麽時候,你都必須要記住,只要你願意主動回頭看看,背後都有我。”
幸白鼻頭突然酸了下,眼淚不受控制的落了下來。
祁城伸手為幸白擦了下眼淚,柔聲問道:“怎麽還哭了,都這麽大了。”
表面上是在嫌棄幸白,其實打心底裏在心疼。
幸白深吸了一口氣,迫使自己冷靜下來,“我看到我母親出事的時候,到現在,過去了二十分鐘,沒有人知道這二十分鐘,我在昏迷的時候,有多麽想從此消失在世界上。我覺得,活着太沒意思了,所有人都不能接受我,都離開了我,就連我唯一的親人都別人殺害了。”
幸白快要說不下去了,他雙手捂在自己的臉上,忍不住的啜泣聲還是把他給出賣了。
“我有時候覺得我挺無能的,這輩子只能聽別人的,別人讓我怎麽做我就怎麽做,到最後,盡管我很聽話,還是沒辦法保護我最愛的人。我甚至只能眼睜睜的看着他離開,死去,手上,我一點辦法都沒有。”
幸白早已經泣不成聲,“那二十分鐘,我真的好像去死。”
“但是我沒有。”幸白聲音很微弱,祁城聽見他說道:“因為我好像看到了你,我覺得我還欠你很多,我想還給你。”
祁城平日裏客套話很多,哄人的話更多,現在不知道為什麽,竟然一句話都說不出口。
一個人失去了所有活着的支柱,可他在一片黑暗的深淵裏悶頭亂撞,最後撞得頭破血流,站到你的面前突然告訴你說:你看,我受了那麽多苦,可我因為你,勇敢的活下去了。
這需要多大的勇氣,就連祁城都不知道,也無法感同身受。
他猶豫着撫上幸白的後背,告訴幸白說:“你是欠了我的,幸白,我要你拿一輩子還給我,你同意嗎?”
“……”幸白低着頭,在祁城的注視下,緩緩的點了頭。
一陣冷風從山頂呼嘯而來,打在祁城的背後,祁城靠在車窗前,欣賞着晚上的風景以及幸白。
幸白眼睛有些紅腫,之前酒精還沒完全散去,只覺得頭腦昏脹。
“我能下來走走嗎?”幸白小聲問道。
祁城回頭把車門打開了,“當然可以。”
說完後主動伸手,扶住幸白的手臂,讓幸白靠在車邊。
冷風吹過幸白的臉龐,這才讓他頭昏腦漲得以舒緩,突然來了點鈴聲。
心底裏的壓抑情緒稍微得到了解脫,一點點的向祁城敞開了心扉。
“我小時候特別喜歡一個人跑出來,就在這種山腳,一個人待着。”幸白開玩笑的說道:“好像這樣就能躲開所有的人。”
幸白又想起了自己的母親,心中難受。
祁城不想讓幸白一直想起往事,所以笑了下,問幸白說:“一個人來,不害怕?”
“怕鬼,但是更怕顧家勇。”幸白深吸了一口氣,擡眸望向天空,零碎的星星雜亂的分布在天空之中,“但是現在不一樣了。”
“嗯?”祁城疑惑,一樣的地方天兒一樣的黑,怎麽就不一樣了。
幸白偷偷的動了下手指,一點點的慢慢靠近祁城的方向,冰涼的指尖觸碰到祁城修長的手指。
幸白牽着祁城的手,“因為現在你在這兒。”
祁城呆滞了幾秒鐘,随後把幸白的手握緊了些,好像他只要一松手,幸白人就不見了。
話是這麽說的,但是到底來,幸白心中的難受,苦悶,也只是得到了一點的緩解。
只要他停下來,白色的裹屍袋,顧家勇那張面無表情的臉,還有他母親之前的容貌。
“祁城。”幸白突然産生了一個極為大膽的想法。
“嗯。”祁城握住他的手,回答道:“我在。”
幸白趁着眼前這陣大風,輕聲在祁城耳邊說了句:“你看天上。”
祁城沒有猶豫的看了眼天空。
幸白迅速的吻了下祁城的喉結。
祁城只感覺全身上下就像是過了電似的,一陣酥麻的感覺把他整個人包圍了。
幸白現在祁城身前,雙手放在祁城的胸膛上,一句想着祁城的腹部向下。
最後停在了西裝褲的腰帶上。
幸白一手勾了下祁城的腰帶,一手扯着祁城的領帶,用一種極為暧昧的目光停留在祁城的身上。
“我們做吧。”幸白主動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