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給錢什麽都能做

宮行川愣住,繼而眼底升騰起了磅礴的欲望。

他氣了三年,忍了三年,憋了三年,等來一個“金主”的身份,還是自己主動提出來的。

他原以為時栖已經移情別戀,所謂的“金主”不過是沒資源後找到自己,拉不下臉的托詞。

現在看來,時栖明明和他一樣留戀這段感情。

于是宮行川不客氣地抱住時栖,将他壓進柔軟的被褥。

他不舒服地輕哼,勾着宮行川的脖子,試圖從滾燙的懷抱中掙脫。

“小栖……”宮行川托着時栖的後頸,沒有讓他如願以償,而是盡情地吮吸,牙齒在濕軟的唇瓣上暧昧地碾壓,留下一道又一道淺淺的牙印。

後來宮行川連他的名字都不叫了,房間裏響起輕微的水聲以及隐忍的悶哼。

不過也就是吻了。

時栖身上有傷,宮行川沒那麽禽獸。

夜深後,時栖在酒精和親吻的作用下徹底睡死了過去,宮行川走進浴室洗了個冷水澡。

他洗的時間有點長,将近兩個小時後才披着浴巾,帶着一身冷氣走出來。

宮行川走進客廳,打開了電視。

幽藍色的光芒照亮了男人深邃的眉眼,他看了一晚上時栖演的片子。

時栖醒來的時候,望着熟悉的天花板,以為自己在做夢。

他閉上眼睛,嗅着熟悉的味道,鑽進被子,又和周公約了個小會。當他第二次睜開眼睛的時候,終于确認,自己被宮行川帶回了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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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叔叔?”他抱着被子喊。

門外的腳步聲頓了頓,片刻後,宮行川推開了卧室的門。

時栖的眼睛亮了。

宮行川難得沒有穿西裝,而是換了一身家居服,頭發淩亂,看上去有點疲憊,也有點溫柔。

“叔叔。”時栖伸出了手。

宮行川挑起眉,遲疑地将他抱在了懷裏。

時栖愣了愣,啞着嗓子說:“我是想要你手裏的水杯。”

宮行川輕咳一聲,将他抱起放在大腿上,同時把水杯也遞了過去。

時栖窩在宮行川的懷裏喝完了一杯水,然後蹦蹦跳跳地洗漱去了。

可他洗完臉,理智回籠,回憶如潮水般把他沖回了酒吧。

時栖猛地将頭從門縫探出去,緊張兮兮地問:“叔叔,我喝多了就犯渾,昨天沒吐在你身上吧?”

“沒有。”宮行川垂下了眼簾。

時栖将信将疑地關上門,叼着牙刷拼命回憶。

他腦子裏只剩酒吧氣泡一般的燈光,再多的,就是宮行川穿過人群走到自己面前的模樣。

時栖臉紅了。

他想起自己曾經接的狗血電視劇,他飾演的角色在女主人公被欺負的時候,就是這麽登場的——任憑萬衆矚目,眼裏只有你。

昨晚,宮行川的眼裏的的确确只有他。

時栖忽然很想問,私人教堂是怎麽回事,更想問宮行川為什麽虛構一場訂婚儀式。

可時栖心虛。

三年前,是他放棄了和宮行川的感情,所以今天,他沒有資格詢問。

更何況,宮行川成了他的金主。

金主啊……

只要給錢,他什麽都能做呢。

“咝……”大概是想得太專注,時栖手中的牙刷一不小心蹭到了嘴唇,他疼得倒吸一口涼氣,繼而看見淡紅色的血跡混進了牙膏泡沫。

時栖嘆了口氣,低頭漱口,順便用舌尖舔了舔嘴角。

挺疼的。

他又擡起頭,一邊擦臉,一邊打量自己的嘴唇。

時栖的唇很薄,抿起時弧度鋒利,看着很酷,不太好惹,但是他很酷的嘴唇多了兩個小小的口子——一個在嘴唇的正中,一個在嘴角。

“太幹燥了嗎?”時栖喃喃自語,并沒有把嘴唇上的傷口當回事。

他走出浴室,發現宮行川還坐在床邊。

“叔叔?”

宮行川回過神:“過來。”

時栖乖乖撲進宮行川的懷抱,帶着一身檸檬味。

宮行川刻意避開了他身上的傷口,虛虛地扶着他的肩:“演完《偷香》,還想演什麽?”

“沒什麽特別想的。”時栖說,“看Lily姐的安排。”

Lily的業務能力在圈裏數一數二,他壓根不擔心自己被坑。

宮行川的手指隔着單薄的T恤撓了撓時栖的肩膀,似乎在斟酌如何措辭:“有沒有想過離開現在的娛樂公司?”

“你說喚醒娛樂?”

“嗯。”

他搖頭:“我雖然不太喜歡喚醒娛樂的宣傳手法,但是不得不承認,他們給我的資源還是不錯的。”

時栖有自知之明。

他不是科班出身,再有天分,也融入不到最上層的演藝圈,他只是一個靠着丈夫的資源橫行霸道的小明星,流量足夠,能力不足。

所以喚醒娛樂給他的資源談不上最好,卻是最适合的。

“為什麽不接綜藝?”宮行川不置可否,又問了一個問題。

時栖反問:“叔叔,你怎麽知道我不接綜藝?”

宮行川頓了頓:“Lily說的。”

他懶得去驗證Lily到底說沒說過這句話,半真半假地給出了一個理由:“綜藝有劇本,拍起來太無聊了。”

宮行川意味不明地“嗯”了一聲。

時栖心裏一緊,不想對宮行川撒謊:“無聊是一方面……”

“另一方面呢?”

“個人原因。”

“什麽個人原因?”

他沉默了,把頭埋進宮行川的頸窩,濕熱的舌探出來,讨好地舔着面前微微滑動的喉結。

時栖說:“我們聊點別的吧。”

宮行川的眼神猛地暗下來。

其實時栖不說,宮行川也能猜到原因。

現在的綜藝基本上都打着“貼近明星”的旗號拍攝,力圖為觀衆還原演員們離開鏡頭後最真實一面。

而真實的時栖比表現出來的更孤僻。

他不會耍大牌,也不會胡亂發脾氣,他只會一個人靜靜地待在沒有人的角落,有人闖入他的領地,他就裝出滿不在乎的模樣微笑,等人走了,再獨自長蘑菇。

三年前,宮行川出門應酬,從不關機,因為時栖會發無數條消息。并不是催他回家,而是事無巨細地描述着沒有宮行川的夜晚,直到宮行川回家。

那時的宮行川覺得時栖沒有自己不行,現實狠狠地給了他一巴掌。

現在的宮行川覺得時栖一個人也能過得很好,可現實給了他第二個巴掌。

比如說時栖背上的傷痕。

宮行川想,時栖之所以不接綜藝,背上的傷痕也是一部分原因,畢竟只要鏡頭掃到,猙獰的傷口就會引起軒然大波。

宮行川不想再将時栖推上風口浪尖,他想時栖像三年前一樣,當自己的小朋友。

可現在這個小朋友有了自己的秘密,還不打算告訴別人,宮行川再想知道,也不願意當面揭他的傷疤。

慢慢來吧,宮行川想。

三年都等過來了,還怕時栖不主動解釋身上的傷是如何來的嗎?

“好,聊點別的。”宮行川從身後摸出了方權的計劃書,“看看。”

時栖舔得正開心,依依不舍地偏頭,本來想敷衍一下,緊接着就被計劃書上的項目吓了一跳:“叔叔?”

“有沒有感興趣的?”

他怔怔地“啊”了一聲。

“嗯?”宮行川以為時栖不喜歡,蹙眉給何岚打電話,“計劃書重做。”

“等等!”他總算回過神,一把搶過宮行川手裏的手機,“岚姐,沒事,你別聽宮行川瞎說!”

何岚:“……”

何岚在對方挂斷電話後,給Lily發了充斥着感嘆號的消息:“Lily姐,小栖睡在宮行川家裏了!!!!!!”

至于Lily的發際線如何後移就是後話了。

現在的時栖抱着計劃書,雙眼發亮:“方權有限買下了《妄想》的版權?”

《妄想》是一部賽博朋克風格的小說,讀者過億,剛出了同名的手游,風頭正盛。《妄想》的作者還是個神人——只要和他的作品搭邊,A類大獎就能拿到爽。

“喜歡?”

“喜歡。”時栖不知不覺倚在了宮行川身邊,把手裏的計劃書翻得嘩嘩作響,又聽耳邊傳來熟悉的聲音。

“《截胡》也買下來了,感興趣嗎?”

“感興趣啊。”時栖頭也不擡地回答,“可我現在要演《偷香》,檔期很滿,喚醒娛樂也不一定能幫我争取到這些資源。”

宮行川沒說話。

時栖看得起勁了,幹脆歪在宮行川的懷裏,一目十行地翻閱。

方權有限不愧是大公司,不僅買下了很多國民度非常高的小說版權,還贊助了不少綜藝節目。

“哎?”時栖忽然驚呼出聲,“方權還投資了《兩面派》?”

《兩面派》是一檔主打明星和素人組合的綜藝節目,已經播出過一季,破了無數收視記錄。

節目組曾經給時栖發過邀請函,被他禮貌地拒絕了,倒是他的老朋友陸航參與了錄制,還因為“老幹部”的人設,吸了不少女友粉。

“是個好節目。”陸航私下裏和時栖說,“就是容易和搭檔鬧緋聞。”

“炒CP?”時栖見怪不怪。

“嗯。”陸航也沒有表現出過分的排斥,“跟我合作的小哥是個寫詞的天才,長得不錯,人也挺好,節目播出了沒兩期 ,我就在微博上看到了自己和他的同人文。”

時栖哈哈大笑,當晚就找到同人文,打電話給陸航,聲情并茂地朗讀了十分鐘。

陸航氣急敗壞地拉黑了時栖……三秒後,兩人又十分哥倆好地分享起娛樂圈裏的八卦。

《兩面派》有第二季是時栖意料之中的事情,他只是好奇嘉賓名單:“叔叔,你知道《兩面派》第二季會邀請誰嗎?”

宮行川擡眼看他:“你。”

“我不……”

“還有我。”

時栖滿不在乎的拒絕在聽到宮行川的話後,卡了殼。

他滿腦子都是陸航和寫詞小哥的同人文,只不過主人公換成了宮行川和另一個明星。

不幸中的大不幸,宮行川又說出了一個時栖熟悉的名字。

“……蘇珊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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