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我才是你的Alpha

飛機降落的時候,麗水市下起了綿綿細雨。

時栖睡了半程,剩下的時間都在看劇本和宮行川。

他很久沒有和宮行川長時間安靜地待在一起過了,就算在一起,也總是因為互相試探而精疲力盡。

而在飛機上,宮行川将平板放在身前,時不時看一看屏幕上複雜的圖表,或是擡手幫他把滑落的毛毯拎起來。

修長的手指有意無意地蹭過時栖的臉頰,又在他湊近的剎那抽離。

時栖覺得宮行川是故意的,又或者說宮行川在懲罰他。

宮行川知曉他心底有一頭沉睡的猛獸,只要被愛滋養,就會掙脫牢籠。

他不願意将他放開了。

這個認知令時栖興奮。

他不知道別人戀愛的時候是怎樣,但就他個人而言,是願意被宮行川束縛着的。

狗仔洩露了時栖的行程,他還沒下飛機,Lily就發來消息,讓他盡量走VIP通道,免得被好事的記者逮到。

“叔叔,你走VIP通道。”然而時栖現在最想看見的就是記者。

“嗯?”宮行川将平板放進公文包,遞給随行的秘書。

何岚沒跟着他們來麗水市,宮行川帶的是時栖的老熟人,一個叫陳晗的高才生。

陳晗少言寡語,存在感極低,但是能處理好一切棘手的事情。

宮行川讓陳晗先走,自己留在時栖身邊,揉了揉他亂糟糟的頭發:“我陪你一起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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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行。”時栖伸手把宮行川往VIP通道推,“我要自己來。”

宮行川蹙眉,腳下一頓,轉身把時栖攏在懷裏,用拇指蹭他的喉結:“自己來?”

在宮行川眼裏,時栖自己處理的事情沒有一件讓人放心。

“只能我來。”時栖堅決得很,“你出面的話,會引起懷疑。”

“懷疑什麽?”

“懷疑你還在捧我啊。”他哼哼唧唧,“顧兮就是覺得你不要我了,才敢在網上胡說八道的。”

“你還嫌他說得不夠多?”宮行川無奈地嘆了口氣,“去吧,會有保镖跟着你的。”

“謝謝叔叔。”時栖笑嘻嘻地踮起腳尖,親吻宮行川的嘴角,然後高高興興地奔着記者們去了。

接機口果然如Lily所說,堵滿了人,時栖摘掉墨鏡,露出了微紅的桃花眼。

“時栖,你是一個人來麗水市的嗎?”

“時栖,你來麗水市是有工作嗎?”

“時栖,你和宮氏集團有限公司的老板宮行川到底是什麽關系?”

“時栖,你對顧兮最近發的幾條微博有什麽看法?你是否會錄制《雙面派》這檔綜藝?”

他眼前一亮,總算聽到一個問到點子上的了。

時栖把墨鏡重新架在鼻梁上。

他舔了舔嘴角,回憶了一遍自己的人設,迅速調整好情緒,在閃光燈的狂轟濫炸下,猛地推開攔在面前的記者:“我來麗水是為了拍《偷香》,至于顧兮……”

時栖高傲地揚起下巴:“他是個非常難纏的競争對手,我很好奇《雙面派》的節目組會在我和他之間做出怎樣的選擇。”

他完美地将驕矜和逞強雜糅在一起,把在場的記者都給迷惑了,一部分人甚至想改掉早已準備好的通稿,把輿論的矛頭對準顧兮。

而時栖說完,不顧記者們的瘋狂追問,在保镖的護送下,鑽進了等在候機樓邊上的邁巴赫。

宮行川早已坐在車裏,見他上來,放下了手中的平板。

“叔叔你知道嗎?我剛剛差點笑場。”時栖憋笑憋得滿面通紅,不等車門關好,就迫不及待地說起來,“我猜顧兮肯定要坐不住了,要我是他啊,很快就會發微博來證明自己才是《雙面派》節目組選定的嘉賓。”

事實上,時栖猜得一點兒也不錯。

他放出的狠話還沒上熱搜,顧兮就在微博上傳了自己在方權有限的工作室和《雙面派》節目組洽談的照片。

一時間,時栖又淪為了全網的笑柄,還有人特意把他在記者面前說的話和顧兮的微博拼在一起,用以嘲諷他不自量力。

時栖刷微博刷得津津有味,宮行川的眉頭卻越蹙越緊。

彼時,他們已經下榻在了麗水市最好的賓館,時栖窩在床上,身上套着從宮行川那裏搶來的襯衫。

宮行川怕他着涼,體貼地将空調調到了夜間模式,還開了最小的風。

“叔叔,熱。”

“後天就要開始錄制了,不能生病。”宮行川把遙控器藏在枕頭下,掀開被子,坐在了時栖身邊。

他偏頭瞥了一眼,發現宮行川的平板上還是密密麻麻的圖标,忍不住撇了撇嘴:“工作?”

“嗯。”宮行川把手掌貼在時栖的後頸上,暧昧地撫摸。

他溫馴地湊過去,把腿架在宮行川的腿上磨蹭。

沒和宮行川在一起以前,時栖以為老板不需要工作,只要有秘書就萬事大吉,直到他遇到宮行川,才發現,自己把事情想得太簡單了。

宮行川哪怕回家都有一堆工作要做,以前他們好的時候,都沒和他出去約過會。

“明天我要回去開會,你自己在麗水逛逛,陳晗會跟着你。”

“什麽時候回來?”時栖翻了個身,趴在宮行川懷裏,居高臨下地俯視自己的金主,“趕得上錄制嗎?”

“我不會有很多鏡頭。”宮行川擡手摸他的喉結,滾燙的手掌控着脆弱的脖頸,有一種正在施虐的淩虐感。

但是時栖毫無戒備,還大咧咧地敞着腿:“叔叔,你是不是因為我才上這檔節目的?”

“我是你的金主。”

“哪有金主陪着情人上節目的?”他锲而不舍地追問,“叔叔,你從來不上綜藝,連采訪都很少接受,這次當《雙面派》的嘉賓,是不是……”

宮行川冷淡地打斷時栖:“樓珩也上。”

他眨眨眼,不明所以。

“ABO。”宮行川冷着臉把時栖按在懷裏,咬住他微紅的耳垂,“我才是你的Alpha。”

時栖一抖,趴在宮行川懷裏笑得直不起腰:“叔叔,你去查了?”

宮行川冷眼看他笑,伸手摸到放在床頭的煙,摸出一根,又塞回去,憋悶地揉他的頭發。

時小孔雀笑完,得意洋洋地開屏:“叔叔,你是不是看見網上的同人文了?我本人可比寫的厲害多了。”邊說,邊夾緊雙腿,在宮行川迸發出熱度的呼吸裏,俯身親吻男人的下颌。

宮行川忍了幾秒,翻身将時栖壓在身下,好好地親了十來分鐘,然後說:“只是金主,不是Alpha。”

他紅着眼眶,茫然地望過去。

“只是金主。”宮行川愛憐地吮吸着時栖紅潤的嘴唇,在他的戰栗裏,把膝蓋擠進他的雙腿之間,不輕不重地頂。

宮行川知道如何激起時栖的欲望,他在他面前無處遁形。

時栖果然扭着腰哼唧起來。

“不說愛我,我永遠不會幹你。”宮行川忽然抽身,将他留在床上,起身披上西裝外套,在時栖震驚的目光裏,慢條斯理地系上了紐扣。

時栖口幹舌燥,他從沒想過宮行川會在表現得如此禁欲的情況下,說那個赤裸裸的字眼,更想不到宮行川的雙腿之間起了那麽大一塊,語氣依舊冷淡,連系紐扣的手都充斥着性冷淡的欲色。

他想放蕩地撲過去,可惜也只是想想。

現實中的時小孔雀收攏了羽毛,乖乖抱着被子,注視着宮行川對着鏡子撫平衣服上的褶皺,然後看了他一眼。

時栖懂了,起身跑過去,勾着宮行川的脖子,送上了自己的唇。

“乖一點。”宮行川眼底湧動着壓抑的情潮。

“嗯。”

“有人欺負你,不用忍着。”宮行川又說。

他笑:“叔叔,你這話前後矛盾呀!”

“不矛盾。”宮行川松開他,“你記住自己的金主是誰就可以了。”

時栖的桃花眼微彎,明白了宮行川話裏的意思。

但是宮行川還是把話挑明了:“要是再有人搶你的角色,直接搶回去,我的存在就是讓你沒有後顧之憂的。”

“那你也得在啊……”他捏了捏宮行川的小拇指。

時栖撒嬌的時候,總是很坦然,他會勾住宮行川的手指,氣鼓鼓地揉捏,然後仰起頭,趾高氣揚地輕哼。

時栖仿佛天生就會恃寵而驕,恰到好處地拿捏着分寸,既不會讓人覺得厭煩,又能輕易地激起別人心底的憐惜。

對宮行川而言,這是一種直擊靈魂的戰栗,既愛又恨,明知時栖的示弱多為有目的的僞裝,可事到臨頭,還是會因為短暫的心軟,或是繃不住的情動,放任他去瞎胡鬧。

時栖說:“天都黑了,你還要去哪裏?”

“麗水影視基地是宮氏的産業,有些事情需要我去處理。”宮行川喜歡他有棱角的模樣,也珍惜他偶爾的柔軟,“很快就回來。”

宮行川走前忘了讓時栖老老實實待在房間裏,所以他前腳剛走,時栖後腳就溜去了影視基地。

麗水影視基地的夜晚燈火通明,紅色的燈籠和刺眼的探照燈同時存在于園區內,就好像交錯混亂的時空在這個時間節點對上了暗號。

大大小小的劇組各自霸占着一塊地盤,在鏡頭前講述着自己的故事。

時栖隐在陰影裏,偷偷跟随着場務,在不同的建築間穿梭,最終找到了《雙面派》節目組租下的地盤。

節目組第一期任務的設定背景是架空王朝,也就是古代,時栖圍着古色古香的建築繞了兩圈,然後在隔壁劇組鬧哄哄發盒飯的時候,找了個沒人的角落坐下,托着下巴看漫天的繁星。

他在想,和宮行川一起上綜藝,會是什麽樣的感覺。

時栖想了十分鐘,思路被電話鈴聲打斷。

“時栖,現在所有的記者都在找你。”Lily疲憊的聲音從電話那頭傳來,“我本來訂的今晚的飛機去麗水,現在要留下來應付得罪不起的媒體。你給我老實一點,最好哪也不要去,安安穩穩待在賓館的房間裏,就算被宮行川操死在床上,也好過上熱搜!”

時栖還在看星星,心不在焉地“嗯”了聲。

“你那邊是什麽聲音?”Lily一口氣說到這兒,驟然警覺,“你是不是在外面?時栖你到底在哪兒?!”

“啊……隔壁劇組發盒飯呢。”他回答,“我在影視基地随便逛逛,沒遇見記者。”

話音剛落,時栖就聽見了紛亂的腳步聲。

他猝然回頭,在Lily崩潰的尖叫聲裏拔腿就跑。

他身後是無數扛着攝像機的記者。

時栖已經顧不上別的了,他只知道自己不能被逮住,尤其是在和顧兮正面開撕的情況下。

“那裏有人在跑!是不是時栖?”

“快過去看看!”

“追啊!不能讓他跑了!”

風在他耳邊呼嘯,璀璨的燈光模糊成了成條的光斑,時栖跨過水窪,隐隐約約瞥見了賓館的大門。

黑暗中忽然伸出一只手,将他拽進了陰暗的小巷。

扛着長槍短炮的記者們呼嘯而過,時栖喘着粗氣彎下腰。

“時栖……”沙啞的嗓音在他身後幽幽響起。

時栖渾身一僵,知道那是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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