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交易
早上，郁春長裹着浴巾從浴室裏間走出來，愣了一下，痛苦的扶額：“你認真的嗎？”
“懲罰期間非女裝直接出現在別人面前，一個小時倒計時。計時結束，将對被改造者施以懲罰。”
郁春長赤着的腳在地上扒了扒，嘴裏低聲罵了一句。随後看向坐在洗手間外間的夏洛克：“夏洛克，唯一阻止我沒有報警說你性、騷擾的原因就是我們現在是合租人。你沒有意識到即使你跟個變态一樣連我洗澡上廁所都要監視，你也不會解開一個從開始就不存在的謎題嗎？”
夏洛克手合十，絲毫不見羞恥地灼灼盯着郁春長：“所有的事情發生一定有它的原因，再離奇巧合的事，也必定有發生的條件。我會弄清楚的。”
郁春長看着夏洛克，無力地搖搖頭。轉身面對鏡子，他眯眯眼睛，随手一勾解開了浴巾。
郁春長看着鏡子裏僵硬了一瞬的夏洛克，撩起自己濕漉漉的頭發往前一挑：“看清楚了嗎？”
夏洛克知道郁春長在逼迫自己轉移視線，但他偏偏不。沉下眼睛，他一言不發。
個人的審美是一個人兒童時期對美的感應形成的固定映象，但是即使是自己，也不得不承認。眼前這個人美的過于豔烈了，幾乎是不允許任何人質疑他有任何一處不夠美的霸道。
夏洛克看着郁春長毫不在意的挑起女士內衣穿戴，死死擰住眉。一個人怎麽可能能完美的兼容兩性？但是事實就擺在他的面前，而自己從不啻于接受事實。
郁春長穿好自己的“胸”，套上吊帶的絲綢內襯裙的，對着鏡子抹了抹潤唇膏。
系統的倒計時停止了。
他轉身面對夏洛克，那寶石一樣的眼睛裏沒有**，沒有觊觎。只有不解，以及深深的求知欲。
夏洛克開口道：“理論上毫無缺陷的人根本不存在，我現在懷疑你根本就不是人。”
郁春長倚在洗手臺上，聞言砸吧咂巴了嘴，輕佻道：“這麽好看嗎？我。”
夏洛克鄙夷道：“我不是約翰。”
郁春長看着夏洛克眼睛裏的不滿，樂了。他走近夏洛克，彎腰一只手撐在夏洛克背後的椅背上，垂頭看着他。頭發挂下來幾縷，夏洛克皺眉讓了讓。
郁春長不容他回避地鉗住了他的下巴，湊得極近低聲道：“你就這麽想知道真相？”
夏洛克直直看着郁春長黑色的眼睛，突然露出一個志得意滿的表情：“你剛剛自己否認了我看錯的說法。”
郁春長無奈了，這人可真是不放過自己任何一個破綻。他松開夏洛克的下巴，兩手撐在夏洛克兩邊：“那我們來做個交易吧。”
“什麽交易？”
“你做我男朋友，并且嚴格遵守我定下的一切關于我們之間相處的規則。在我中止關系前，你不允許退出。我就告訴你真相。”郁春長看着夏洛克似笑非笑，“乖孩子，想清楚再回答。如果我百年都不終止，你将一輩子和我綁定，明白了嗎？”
“如果你不兌現你的條件呢？”
“那交易自然作廢。”
“好，我答應。”
“呵——”
郁春長看着夏洛克毫不在意交易內容的神情，情緒不明地笑了一聲。松開自己的手，撥了撥自己的頭發：“那麽現在，跟我說，’我喜歡你，我們在一起好嗎？‘”
夏洛克皺眉，随後慢慢道：“我喜歡你，我們在一起好嗎？”這個人身上的謎題越來越多了。
實在遲遲等不到兩個人出來的華生高聲說了句抱歉，一推門進去，聽到的就是這句話。實力用他那張臉演繹了什麽叫震驚到花顏失色，以及青天白日見到鬼的表情。
郁春長抿嘴：“好。”
華生看着夏洛克難以置信的眼神一秒鐘轉到了郁春長身上：“你出問題了嗎？這種事能答應夏洛克嗎？”
郁春長沖華生抿嘴笑笑，随後眯着眼睛。
“伴侶候選确定，消極懲罰解除。祝您戀愛愉快。”
聽到機械音，郁春長咧嘴笑了。
華生察覺到一絲危險，往後退了一步。
郁春長心裏半是氣半是豁然開朗。
氣到覺得可笑的是就這種操作，他居然賭對了。這見鬼的改造系統簡直荒唐到不可置信，竟真的不在乎戀愛關系的确立是真心還是假意，只需要達成如誓約一樣的承諾，就承認關系。
倒是自己一開始就走進誤區了。
系統整天念叨的人性化怕是它唯一沒有的東西。
豁然開朗在于他不用承擔負罪感，不用強行讓自己陷入一段感情，白白耗費心血，并且找到了能夠應對那限制手冊的辦法。
靜等一年，只要自己奪回一寸實力。
呵——
越想越覺得前途開闊，一吐郁氣的郁春長心情大好，他彎起眉眼，手在夏洛克那頭卷毛上狠狠地搓了搓：“夏洛克是個乖孩子！為什麽不答應？嗯？”
華生聞言臉皺成了一團，不知道自己兩個同居人之間到底發生了見鬼的化學反應。他明明記得，就在昨天斯布林才和格雷格約會過，雖然結束地好像不怎麽好就對了，但是這也不是斯布林陪夏洛克胡鬧的理由啊！！
但是之後郁春長的話，讓他覺得眼前這一切更像是鬧劇了。
只見郁春長豎起一根手指，認真道：“現在，我們相處的唯一一條規矩，你不允許碰觸我身體任何一個部位。理解了嗎？”
華生：……理解個鬼啊？？什麽犄角旮旯裏的男女…男男關系能接受這個規矩的！？
夏洛克眯着眼睛看着郁春長，斬釘截鐵：“好。”
華生：……
夏洛克可不管華生遭到了什麽樣的沖擊，他現在只關心郁春長，這個人這短短時間的所有行為都透露着一股精準強烈的目的性，但是這個目的自己并不知道是為什麽。
他的一生注定和各種謎題和工作綁定，感性是他最唾棄的一種東西。既然最唾棄，那麽不帶情緒地去處理一段能讓自己解開謎題的戀愛關系，即使郁春長警告了是很長時間的綁定關系，他依舊不覺得需要擔心。不同于自己，同樣是短于善惡觀，但是郁春長要遠比自己更加的感情用事。所以他篤定最先堅持不住的也只會是郁春長，不會是自己。
怎麽想都是自己占了便宜。何況郁春長提出的這個條件簡直就是減少自己應對這段戲的難度，再怎麽詭異的要求被郁春長說出來，他都不會再驚訝了。
因為他确定自己很快就會知道真相了。
“你要知道真相？”郁春長揚起下巴，露出一股睥睨的氣勢。
“當然。”
“我現在說了你可能不會相信。”郁春長撥撥頭發，眉眼詭秘，“你說我不是人，算是半邊摸到真相了。”
夏洛克手指捏緊，身體微微前傾。
“我不能算完全的普通人，我現在受到禁制，不能證明給你看。而從男性變成女性，不過是我違反針對我的一系列禁制的一個懲罰而已。”
夏洛克不滿地看着郁春長：“這麽模棱兩可的答案可說服不了我。”
“出于種種限制，我不能和你更具體地解釋是什麽禁制。你願意等一年嗎？”郁春長看着夏洛克，“一年後，我會向你證明你要的真相的全部真實性。”
夏洛克沉沉的看着郁春長：“好，我等一年。希望你不要食言。”
“我當然不會。”郁春長笑了。
但是不論是誰都沒有想到這一年之約，并未能兌現。
“有人能跟我解釋一下，就在剛剛這裏，發生了什麽嗎？”華生側着頭，渾身板直，視線在郁春長和夏洛克來回轉，大有種你們不解釋就會挨一頓揍的氣勢。
夏洛克站起身，理理自己的衣服：“約翰，相信你自己的耳朵很難嗎？就是你看到的那樣。”
“我的新男朋友，夏洛克。”郁春長沖華生笑笑。
華生難以置信地看着浴室裏的兩個人，手指了指：“你們——”郁春長笑盈盈的，夏洛克一臉你還想問什麽，不都是都擺在你眼前的表情。
從未有一刻如此清晰地意識到，這個屋子裏真的只有自己是個正常人的華生收回手：“fine——我不想知道你們在玩什麽把戲了。”
“我只希望你們——真的知道你們自己在做什麽。”華生搖搖頭，一開始他還以為只有夏洛克是不靠譜的那個，膚淺了。
說回正事，華生沖郁春長道：“斯布林，樓下有人在等你。”
郁春長挑眉。
放在一堆衣服上的手機适時響了一下，郁春長走過去，新消息。
安茜娅：工作了。
郁春長收回手機，撇嘴。
“well，男士們，我要收拾出門工作了。可以請你們從浴室裏出去了嗎？”郁春長看着眼前兩個人。
“你不是下午五點以後才工作嗎？”華生疑惑道。
“我換工作了。”郁春長理所當然道。
華生。依舊在待業。真經驗豐富。前軍醫。好醫生：……見鬼了，這年頭工作這麽好找的嗎？
心情美麗的郁春長顯得容光煥發，爬上小黑車的後座，他微笑着看着安茜娅，聲音輕快：“嗯——今天就可以去嗎？”
安茜娅遞給郁春長一個密封的檔案袋：“能監控到他的時間具有很大的随機性，你今後需要時刻做好準備。”
“知道了。”
郁春長接過檔案袋，拆開，入目就是一張有些眼熟的臉。
郁春長看了眼安茜娅：“他？為什麽需要我去接近這個人？我沒覺得他有哪裏特殊了。”除了一眼就自己吓到了，并且沒有手機。嗯，好吧，還是有些特殊的。
安茜娅看了他一眼：“你是唯一一個在他想從人群裏消失，仍舊能夠看到他并攔住他的人。”
“消失？”
“我必須告訴你，這個人的危險性很高。別掉以輕心，我們作為後援，并不能完全保證你的安全。”
“我們已經失去了三個特工，折了一整個小隊了。”安茜娅冷靜地向郁春長解釋道。
“這麽厲害？”郁春長眨巴眨巴眼睛，他看向檔案上毫無任何威脅性，甚至過于燦爛和純潔的笑臉，驚奇了，“……梅林。艾默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