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慌張

史蒂夫渾身狼藉， 身上多處傷口，看着面前躺着已經沒有動靜的斯塔克，喘了一下。他手拂到那仿佛失去以往顏色的圓形幽藍色動力核心， 露出一個隐忍的傷心表情。

顯然旁邊的綠色大家夥并不像史蒂夫如此含蓄， 他暴躁地沖地上的人大喊了一聲。

被紅色機械殼包裹的臉猛地一個抽搐：“哦——剛剛發生了什麽？”

“cap？你剛剛沒有撫摸我的胸吧？或者親我， 沒有人這麽幹吧？我可不是棉花糖！”斯塔克滿臉地驚吓，自從知道棉花糖女士性別為男後， 他就不再稱呼他為女士了。

他看着周圍自己的隊友仿佛他們都是準備對一個無知少女動手動腳的流氓。

史蒂夫嘴角抽了抽， 最後到底還是忍不住露出一個松了口氣，又被逗得無可奈何地表情。

“我們贏了。”雖然覺得這個情況顯而易見，史蒂夫還是沖斯塔克鄭重地說了一句。

斯塔克看着隊長的眼睛， 嘴角抿了抿， 随後掩下自己的表情：“我覺得我們明天都別工作了！給自己放個假好了。我覺得我們可以一起去吃個烤肉。”

索爾舞着自己的錘子：“不， 這事可沒結束呢。”

史蒂夫彎起的嘴角拉平，擡頭看了眼斯塔克大廈的方向。

等複仇者小隊狠狠地收拾了一頓搞事的洛基後， 天色已經完全黑下來了。

斯塔克戳了戳索爾， 示意他給自己充個電。等到系統重新運作起來，斯塔克穿着金紅色地盔甲即興來了段舞蹈。

史蒂夫看着他的動作，半擡起下巴，露出一個極其無奈的表情。

“cap——我前幾天翻了你之前宣傳的視頻， ”斯塔克聲音帶笑， “我學的像嗎？”他露出一個健美先生一樣的姿勢。

“托尼——”史蒂夫拖長音調，“我才剛剛對你有些好感，不要這麽急着磨滅它！”

托尼大笑出聲。

索爾雖然不懂他們在說什麽， 但是別人都笑了，他也跟着笑起來。

“我們去吃烤肉吧！”托尼再次躍躍欲試地建議道。

“我知道，我餓了。”班納聳聳肩，拉了拉自己又一次被崩大到破破爛爛的褲子。

史蒂夫看了看周圍的人，彎彎嘴角：“well，也許我們該來次聚餐。以前，我們也是這樣。一個任務結束，總該慶祝一下。”

“哦——”斯塔克走了幾步，陡然定下腳步，“預防萬一——cap，我問你個事。”

史蒂夫回頭看他。

“你是知道你和棉花糖的單向通道是我設置的是吧。”

史蒂夫把盾從右手換到左手，當着整個小隊的面，他莫名有種被公開處刑的感覺。但是他根本沒有怎麽用到那個所謂的單向通道：“對，我知道。”

斯塔克晃晃手指：“所以，我随時能夠監控到你們的對話，也是情有可原的是吧……？”

史蒂夫皺眉：“什麽？”

“這不是針對你。如果我想，什麽信息在我面前都是絲毫不設防的，”斯塔克急忙繞過這個危險的話題，“所以，你知道棉花糖今天已經給你打了37通電話，短信發了68條嗎？”

史蒂夫站直身體：“怎麽了？發生什麽了？”

斯塔克看着史蒂夫：“我也很好奇，所以我随便看了一眼。發現，大概兩個半小時前，棉花糖的定位出現在這裏了。”

“什麽？”史蒂夫心裏湧上極不妙的感覺。

“就是齊塔瑞人入侵的時候，他出現在了這裏。大概離事故中心，不到一個街區的地方。”斯塔克捏捏手，“并且，我現在捕捉不到他的手機信號了。”

史蒂夫腦子狠狠地嗡了一聲。

斯塔克伸手：“我沒有任何暗示他出事的意思。但是我想你可能需要知道一下。”

史蒂夫遲緩地眨了下眼睛，喉頭有太多問題，一下子都要擠出來，但是全部擠在了喉間一個都出不來。

“他最後出現在哪兒？”娜塔莎看着說不出話的史蒂夫，急忙追問道。

“38大街。”

“cap——”娜塔莎看向史蒂夫。

“我…要去那兒一趟——”史蒂夫猛地轉身跑開，腳底下趔趄了一下。

托尼急忙追出去：“cap——你知道在哪兒嗎就跑？”

留在原地的人除了鷹眼啧了一聲，其餘人都面面相觑。

娜塔莎看了他們一眼，随後垂頭按了按自己的通訊器：“娜塔莎。羅曼諾夫，代號黑寡婦。申請對一個人進行大範圍搜索，以38號大街為中心，輻射搜索。”

“很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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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距離斯塔克大廈約兩個街區的地方，郁春長盤坐在……一張懸着的巨大的蛛網上，旁邊是緊張地在昏迷的金發男孩兒身上摩挲來摩挲去的梅林。

他擡頭看看上層幾乎全部被毀的樓頂，向下又看了看一直被貫穿到車庫的樓梯井。

這個位置真的是很微妙了。

他們被困在了一個破破爛爛的大樓裏面，正正好就在樓梯井的位置。樓梯井被整個貫穿了，上不着天下不着地，蛛網捆在四面橫叉的鋼筋上。

至于原因……人禍天災參半。

這座大樓百分之六十的破損來自那只巨大的醜陋機械蟲子，剩下的百分之四十全部來自于梅林。不對，由于某只蟲子的發狂大半是因為梅林，說不定百分百都是梅林的鍋。

梅林帶着郁春長來到這裏，堪堪見到正匆匆往下跑的亞瑟。正好機械大蟲子靠近大樓，梅林看到亞瑟即将遇險，直接暴走了。暴走的好處是那只巨大的蟲子直接被轟瘋了，發了幾秒的狂就趴在了地上，沒了動靜。

壞處就是發狂的機械蟲子和無差別攻擊的魔力直接把整棟樓拆了，倒黴的亞瑟因此直接從樓梯上滾了下來，撞暈了。

梅林的魔力于是被吓憋回去了。就是字面意義上的憋回去了……

郁春長：……

大樓崩塌，郁春長當時發現自己腳下的混凝土以不可逆轉的趨勢裂開，他們三個即将掉下去的時候認真地思考了一下，在他死之前，弄死梅林的可能性。

萬幸一個穿着紅藍色衛衣，網狀頭罩的人突然出現，從手腕裏噴出蛛絲，飛快結了一張巨大的網，兜住了他們三個。不然梅林可能就見不到明天的太陽了，連帶着亞瑟一起。

救人的小年輕，來不及交代一句，就匆匆跑去救別人了。

郁春長頭一次覺得讓自己一直有些興致缺缺的英雄主義還是有些可取之處的。當自己作為一個普通人，或者受害者的時候，也怪不得正道聽上去總是比其他的道聽上去順耳些。

“梅林，他很好。不要在檢查了，不然我會以為你只是在占他的便宜。”郁春長聽着外面的動靜，起身，回頭看向梅林，“我覺得你現在應該先擔心擔心我。”郁春長露出自己被刮傷的腿和胳膊。

梅林尴尬地摸了摸自己的頭，吭哧道：“對不起。”

“我們真的得想個辦法控制一下你了。”郁春長嘆了口氣，“還好這次不需要我去編理由，全部推給那只大蟲子就好了。”

“來吧，我看外面好像沒有大動靜了。拖着那個……”郁春長看着昏迷不醒的人，“我們試着爬下去。”

梅林使力撐起亞瑟，深一腳淺一腳的跟在郁春長後面。

“我先下去，待會兒，你把亞瑟送給我。”郁春長看向梅林，“你現在可以了吧？”如果梅林的魔法對自己有用，他也不想自己爬下去。

梅林點點頭。

“春！”

郁春長抱住蛛網捆住的柱子往下蹭，聽到聲音猛地向下看。

有些氣喘的史蒂夫套着滿是狼藉的外套站在殘存的樓層地面上擡頭看着自己。

“史蒂夫！？”郁春長有些驚訝地看着他。

“你先不要動！”史蒂夫聲音崩的緊緊的，“這很不安全。”他緊張地看着郁春長細細地胳膊抱着柱子，渾身肌肉緊繃。擔心他随時會掉下來。

郁春長抱着柱子，眯眼看着史蒂夫推着一個破爛的沙發墊在下面，急急地暴力掰開倒塌的牆壁，又拖出幾張沙發疊在下面，嘴裏還在不停地說：“堅持一會兒，春，再堅持一會兒——馬上，馬上——”也不知道是在安慰郁春長還是在安慰自己。

“我給你打電話了！”郁春長沖着下面喊了一聲。

“我知道。”史蒂夫鋪墊子的手一頓，低頭回答道。

郁春長噘嘴。他不想問史蒂夫為什麽不回他了。

“我要跳下去，你接住我！”郁春長看了一會兒，陡然喊了一聲。

史蒂夫猛地擡頭，滿眼不可置信。

但是郁春長已經不管不顧地松開了自己的手。

“斯布林！”梅林條件反射地喊道。

“春！”史蒂夫一腳踹開好不容易堆起來的沙發，沖上前。

史蒂夫堪堪接住郁春長，摟住人就地滾了幾圈，洩去慣性的沖擊力，心髒這才重新跳動了起來。

他看着被自己護在身下，還在沒心沒肺笑咧咧的人，腦子都是懵的。

“你知道你剛剛做了什麽嘛？”史蒂夫咬咬牙，扶住他的腦袋，不讓他碰到地面，極力壓住自己的情緒。

“你不是接住了嗎？”郁春長滿不在乎道。

“……”史蒂夫看了他一會兒，确定他真的是半點兒後悔的意思都沒有。

他猛地推開郁春長，站起身，轉身一拳捶在了鋼筋上，發出巨大的哐當一聲。